夜凌跟着李老向着峰下的位置走去，越往下走，人迹越少。青石小径却渐渐多了起来，接着就见漫山遍野都是一人高的杂草，身处其中稍稍有些不适。
连续走了几条山道之后，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扎着篱笆的药圃，篱上青藤环绕，总体而言元气非常浓郁。大约七八十平米大小，里边多是三品的灵药，甚至还有几株高达四品。即便夜凌对这些东西不太了解，也能发现这个药圃的价值不菲。那个叫“小语”的少女可能是帮忙的人，正在园中浇水，绿裙绿色植株无比契合，美丽温婉。她不用器皿也不用泉水，而是以纯净的水行元气凝结水滴，聚水成流直接滋养根部。
见到李老和夜凌后甜甜一笑，“你们来了。”
李老点点头，示意夜凌，“以后你来这里帮忙，施肥除虫什么的统统都要学。有几种术法得学会，不然你在我这里一点用都没有，小语你教他。”
然后又指了指这些材料，“这些东西虽然不是太珍贵，但也是很罕见的，所以处理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因为你没有道痕，所以直接加工期。看好你的鸟，它要是嘴欠，啄坏了一颗，加倍增工期。最后……耽搁了几天的施肥的火活儿也交给你来做！”
很威严的说完后大步流星的走了。
留下夜凌和小语面面相觑。
“……别看李爷爷这样，其实他很好心的，如果不是他我还不知道怎么赚道痕买药炼药呢？”小语犹豫着帮那老头说了句好话，捋了捋鬓边的发丝，“我叫梁语，玉台峰外峰弟子。”
“夜凌……”
“我知道哦，你很有名气的，而且你的外貌太显眼了。”梁语指着他的头发，笑了笑，眼中除了一点深藏的不适应之外，很庆幸的没有别的。
“嗯，道痕……很难换？”夜凌对这些已经不在意，直接问了个目前比较关心的问题。
“嗯……”梁语想了想才简单的说道，“道痕其实就是天道宗内部的通用货币，获取方法很多，铸器炼丹等的成品可以兑换。也可以接任务杀妖兽等等。后一种相对简单，所以大部分的弟子都选择这种方法。”她看着夜凌，“你也可以这么做……”
“那哪里有妖兽，宗内没有吧。”
“嗯，宗内的都是无害或者有主的，得去宗外。”
夜凌想着目前的境况和师兄的嘱咐，明白只能干眼前的活还债了。所以他迅速切入主题，询问了李老说的几种必学的灵术。
“要照顾药圃的话，灵术【滴水】是必学的，就是我刚刚用的，还有【活土】【除草】【驱虫】等等，这是最基础的灵术，很简单的。”她一边说着，一边施展，几个简单手印之后就能达到预期效果，非常不错。
“他们都是低阶灵术而且还是没有攻击性的生活类灵术，但实用性很强。下面我来教你手印和神识运用。”
“好。”
只是施展了几遍，夜凌已经能粗略运用，没多少成就感，但这种新奇的感觉很让夜凌痴迷。
“还有……就是施肥……”梁语的语气变得奇怪，看着夜凌的目光带着点同情，夜凌一时不明所以，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脸顿时黑了。
很远处的一个黑乎乎的兽栏里，几头黑鬃猪不厌其烦的拱着脚下黑泥，快乐的哼哼着……
……
……
黑鬃猪的粪便很重，这是夜凌劳作了一天之后的结论，不只是肥重，连盛肥的捅都换成了精金所铸。一开始他以为这是李老纯粹在玩弄他，然而当他真的认真干了一整天之后才清楚，这种体力活对秘录中所记载的【修罗金身】的锻炼还是起到了细微的好处。尤其是现在形体初凝。积少成多之后，量变引发质变，这是他一直信奉的真理。
四种简单的灵术锻炼了神识，带着恶臭的体力活让他的炼体有了进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但至少都是好意。
在峰下的水边，狠狠的清理了一下身上的味道，恨不能搓下一层皮，顶着月光回到龙首，进入后山，提着玄狱练了十几遍刀法，开始了雕石。
……
……
生活渐渐步入正轨，开始了一成不变却很有滋味的生活模式。虽然没有了黎明前的痛苦，但【火流涡心】的开五“心穴”的副作用也还存在，只是与血焰的痛苦相比真是可以忽略不计了。
眨眼间，半个月的时间过去。
在这段时间里，夜凌知道了一直对他抱有敌意的那个男弟子就是问道峰的新晋弟子，名叫陈帆，似乎是大长老故意放在他眼皮底下气他的。修行的天赋不算太出奇，但挑刺的本事不小。尤其是知道跟梁语一起看顾药圃之后更是有事没事的刺两句，除了越来越惹人厌之外，别无功绩。
梁语的炼丹天赋很出色，又十分刻苦，经常在经楼空闲的时候背丹方，在药圃的事情忙完之后偷偷练习御火和控火。上天似乎很垂怜这个女孩，她运气非常好的得到了一种三品火种，【莲心火】。此火威力不大，却是炼药的极品火种，正因如此，她虽然还未凝丹，但玉台峰上下都对她寄予厚望，峰主杨行思更是提前录为记名弟子，使得旁人不敢仗着权势欺辱她。
趁着空闲时候，夜凌也跟她学习了另外几种灵术，都是低阶的带着点攻击性质的灵术，威力聊胜于无。这其中他最喜欢的是【籽生根】【掘芽】【抽枝】三种，它们代表了一枚种子的生长进程。只要有一枚灵种，就可以用这三种灵术帮它跨过“时间”障碍。可惜维持不长就会枯萎，毕竟透支的是它本身的生命力。
后来更因为对这几种灵术的偏爱，用身上以前杀敌得到的东西换取了整整一千枚最低阶的带有灵性的种子。在药圃闲暇的时间多数都是靠着他们度过，几百上千次的使用灵术，被陈帆骂成了“傻子。”就连梁语看着他的目光都带着点探寻意味，实在是他表现的太偏执，也太残忍了。
一直盯着一颗颗种子从生根发芽到枯萎凋零的整个生命历程，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神识的自我成长很慢，半个月下来，夜凌勉强从催生一枚种子变成了五枚，但施术速度已经翻了好几番，不客气的说，就是梁语这种主修神识的也比不上他。成百上千遍之后，连续三术只在眨眼之间。五枚种子全部“长”好后。他开始印证自己从初学时就有的想法，对着这些生命形态不固定的植物使用了血焰……当火星碰到用神识催生的植株之后，果然绽放了短暂却更为明亮的火光，还有那么一瞬间的火星膨胀，像是夜色里璀璨的烟花。
夜凌擦擦额头的汗，眼中闪过精芒，露出喜意，轻声自语，“神识催生的植物果然可以助燃血焰……木生火吗……”
正走在草丛中的李老看到这一幕后，猛地止住脚步。站在原地，静静看着他，神色间多了些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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