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离霍山,夏起北上一载遇人族多部,多有相助,且孤身涉险而不久留。只因上真部霍山部两次事件,令其记忆深刻,恐再生此类之事,直至半载过后,未逢此种事,心中才稍有放下。今行至北丘部,因狩猎之事与北丘部人北兴生起争端,后虽和解,北丘北兴见其神勇,便告知其北丘族人近来多遭凶兽袭击,恳求其相助。夏起闻知此事详细,又受北兴力邀而难辞,方才同其回北丘部相助此事。
北丘部,北兴将夏起介绍于北丘族长,经其同意之后大喜,便带夏起一观北丘部族,边行边说道:“夏起,凶兽一事我想起便恨,若非我北丘部实在奈何它不得,而他又对我北丘部不依不饶,每隔数日便来袭杀我部族人,我也不会如此麻烦你。”
夏起闻言,道:“这凶兽性喜食人,之于人族,就像人族之于山林野兽一般,全把对方当做了吃食,此兽着实凶恶,确实要不可放过!”
北兴点头,道:“不错,这似牛非牛,长着人眼猪耳头顶生角的怪物,竟把我部族当作猎物,实在可恶,若不除它,我整个北丘部难平此气!”
夏起道:“既然如此,你可有布置?准备如何剿灭那兽?”
北兴闻言面色一苦,道:“夏起,也不怕实话告诉你,那凶兽作恶许久,每次下山杀完人之后便躲在北丘山林深处,你不知道,那北丘山林凶险无比,我部曾有先人入过北丘山林深处,却无一能活着出来,据说多年前曾有修道之人于我部做客,入那山林深处之后都没能出来,从那之后我北丘部便有令只许在北丘山林边缘狩猎,不得深入山林,所以,我们只能等那凶兽自投罗网了。”
夏起眉头一皱,道:“情况竟如此恶劣?我们总不能天天坐在那等着凶兽来吧?”
北兴不语,掐指一算,道:“我算了算,大概再过两三天,那凶兽便要再次下山吃人了,在等个两三天就可以了!”
“当真?”夏起满脸怀疑的看向他道。
“自然当真,最多三日之后那凶兽肯定会下山!”北兴拍着胸脯说道。
夏起闻言点了点头,便随北兴一路观览北丘部族,瞧着热闹忙碌的人家,嬉戏的孩童,还有苦练武艺的部族守卫,他忽的又再次想起已别离一年有余的上真部,却不知那个他曾经忠诚,为之付出一切,却又因为自己几近毁灭的部族,现在是否还好。正在他回忆伤感之际,北兴突然道:“看!前面第二间便是我的住处,你在北丘部就随我一同吃住吧,在这里千万不要客气,就当这里你自己的部族,自己的家就好!”
看着热情洋溢的北兴,听着他说的话,夏起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思念,他毕竟只是个初次远离部族的他乡游子,也只是一个青涩少年,游走在陌生的世界这般长久,突闻这般亲密的话,怎么会部勾起他的旧情?便是他向来沉着坚毅,也忍不住的让泪水肆意的在眼眶里打转。
北兴瞧得夏起的异样,心中一惊,虽说北兴比夏起要年长两岁,但是在北兴的印象里,夏起这个人可是极为冷静沉稳,怎么此刻却突然哭起来鼻子?“你怎么了?”北兴关切问道。夏起擦去眼眶打转的泪水,仰头头颅,闭着双眼,沉默片刻,道:“我想我的部落了,还有我的族人。”
北兴闻言笑道:“嗨,我还以为怎么了呢,等过些时日,你若不介意的话,我同你一起去你的部族做客可好?”
夏起忽然无声,北兴见状,道:“不方便吗?”
“不是的。”夏起道。
北兴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起并没有急着回头,反而看向不远处北丘部被风吹的猎猎作响的图腾旗帜,又转头看向远处模糊朦胧的群山,道:“我的部族在很远的远方,我已找到不回去的路了……”
北兴闻言一愣,道:“难道你现在一直是在外流浪?天啊,洪荒如此危险,你这样做就不害怕,不后悔吗?”说罢,北兴沉思一番,道:“夏起,你等等,我去把你的情况告诉族长,看看能不能让部族收留你!”
夏起闻言,看向北兴摇摇头,道:“不用了,我是不会留在这里的。”
“为什么?难道你觉的我们北丘部不够强大?”北兴生气道。
“我还有梦想啊,等有一天我足够强大了,我会回到我的部族,去守护它,如若可能,我想守护整个人族,让人族再也不受洪荒各族欺凌!”夏起突然情绪极为激动的说道。北兴看着他情真意切的模样,长叹道:“夏起,你真是个了不起的人,你知道吗,我此生最大的要求就是希望部族不再有饿死之人,能够安稳的度过每个寒冬,当然,若是没有凶兽和异兽来骚扰的话最好不过了!”
夏起看向北兴笑了笑,道:“这几日麻烦你了,若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北兴闻言同样笑道:“好说好说,走吧,你先跟我进去熟悉熟悉我的家,一会儿我去找北鹰猎首商量一下关于凶兽的事情,你在这里等我便好。”
北兴将夏起安置家之后,便匆忙离去,直至日下西山,天若红唇,夜色将近之时才归。北兴尚未进入门庭,夏起便已听到北兴的呼喊,而此刻的他尚还沉浸在对部落和族人的怀念之中,突被北兴惊喜,心下暗叹一声道:“久思无益,待哪天我有所成就,自会寻他们证明我的清白,守护部落,现在应当好好练武求道才是。”北兴一入室内,便瞧见了夏起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不及多想,便道:“夏起,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埋伏凶兽的对策,参与此事的算上你我共五十人,约定于后日行动,但今夜和明夜也不能放松,猎首决定今明两夜,各派一半人守夜蹲点,后日便全部出动,只要那凶兽敢来,便好好的杀杀它的威风,也叫它知晓,我北丘部不是任它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夏起闻言,点头道:“如此甚好,那我们是今夜守夜,还是明夜守夜?”本来好有些不好意思的北兴见夏起主动提起守夜之事,连忙道:“我们两个便在今夜!”说不又不好意思的赔笑道:“那个你看啊,凶兽很有可能便在后日来,若是我们明日守夜,等到后日没了精神,那多不好啊,所以我就选了今天,你看,你才来我部,就让你做这种事情……”夏起摇头道:“无妨,我向来睡的少,之前流浪山野之中也是这样,尽管安排便是,我们何时出发?”北兴道:“现在还不忙,等到天色黑了我们在行动,现在先多多休养便好。”
月上中天,夜色弥漫,乌黑的夜里伸手不见五指,夏起和北兴便在北丘部南面守夜,两人虽然相距只有咫尺,却也只能看的清对方明亮的双眸,北兴看这夏起百无聊赖的说道:“你说我们被风吹的跟个二傻子似的还不能动,那凶兽指不定还在哪快活着呢。”夏起听着他的抱怨,道:“说到底还是我们太过弱小,倘若我们会些神通法术,直接上山擒杀那凶兽便是了,再者,若是如此那凶兽又岂敢寻我们的麻烦?怕是还避之不及呢!”
北兴闻言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唉,夏起,你说你要求仙问道,真的可能有神仙会收你吗?”夏起摇头道:“不知道,不过就算没有神仙收,我也要自己成神仙。”北兴瞪大了眼睛看着夏起,道:“你是在和我说笑吧?”夏起道:“当然不是,你不知,我曾经与我的一位好友有过约定,我们从小立志都要成为这洪荒天地的大神通者,你知道吗,他从小都不如我,却始终都没有放弃过,而我曾经却差点放弃,所以我现在是不会放弃的!”说罢,夏起忽然轻叹一声,道:“不知他现在如何,我记得他离开部族去求仙问道之时的处境很差,现在真想见他一面啊!”
北兴闻言沉默不语,虽然他无法深切体会夏起的感受,但却知道夏起现在是充满孤独与思念,可他却又清楚的知道,他和夏起根本不是同样的人,所以,尽管他很想去开释夏起,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做,他只能在心中祝福。尽管这种祝福是廉价的,在这洪荒之中毫无用处,但却最真,只要真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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