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起模糊看着渐渐逼近的狮子,他的神志此刻已越来越不清晰,他似乎已感受到了死亡,“我也只能走到这一步吗?可是真的不甘啊……”夏起说罢,身子一软,昏倒在地。只是怪异的是,已经昏倒过去的夏起,此刻嘴唇竟在轻轻颤动,响起一道极其轻微的声音:“鸿钧,我也不甘啊……”
“不甘?哈哈哈,不甘心死在本大王手下的不知有多少,但他们还不得死?你也死吧!”狮子模糊不清的听到夏起说出的话,不禁嘲笑道,说罢便要一爪将其拍死。忽然,夏起翻身躲过,起身便是一击将狮子打退,狮子见状,道:“奶奶的,怪了,这小子的命还真他娘的硬!”说罢便再攻了上去。夏起又是一闪躲过,面色阴冷的看向那狮子,道:“不知死活,一群如此弱小生灵不知修行,却还总是争强斗狠,真是可笑,既然如此就成全尔等,送你一死!”
枪若长风,瞧不得其影,却无处不在,那狮子正欲再做厮杀,身形却突然直直扑向地上,而夏起已在其身后,这狮子也许还根本不知道自己已死,但夏起这边却已杀向了别处。一路行来如若飘渺之风,所到之处尽皆授首,此刻躲在一旁观战的狐狸忽然间注意到夏起,见其此刻如天空之云飘忽不定,但其行至之处尽是一片死尸,只见他手中黑枪枪头有一抹粘稠,狐狸凭借多年经验总算认出那是血迹,心中大惊:“这人此地杀起了人族之人?莫不是疯了?他此刻怎地突然怪怪地,好像很不简单啊!不对,大哥不是去杀他了吗,怎么他还活着,大哥呢?”狐狸疑惑之间,四处寻视着狮子的影子,突然见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心中一惊,一种不好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随后只见它小心翼翼的朝狮子行去,待来至身旁,探视一番后,突然面色一变,身子忽的颤抖起来,然后它转头看向向白狼和阳华部一众人行去的夏起,颤声道:“他,他,他……这厮简直比我们还有要恐怖,狼兄你先顶着,小弟这厢先撤了!”言罢,狐狸突然像受惊的野兔,撒丫子便往大山深处跑去。
而白狼这边,正杀的畅快淋漓,一脸凶残的看向众人,刚欲放言猖狂一番,突觉身后一痛,不禁低头一看,竟见一黑色枪头从自己身体钻出,白狼顿时大惊震怒,方要努力回头看看究竟是何者所为,身体突的一软,便躺死在地。众人瞧见突然死去的白狼,顿时一片愕然,待看到夏起将枪从白狼身体抽出之时,众人俱皆震惊,有眼尖之人瞧见不远处狮子的尸体之时,失声道:“那狮子也死了,他竟将那狮子也杀死了!”
闻言众人一看,见狮子果然已死,众皆大喜失色,从死到生,转变之快令人难以置信,在此大悲大喜之后,突有人竟放声大哭起来。“那狐狸也不见了!狐狸也不见了!我们赢了,我们赢了!凶兽都死了!”瞧得场上的形势,阳华部众人见凶兽不是死了便是消失不见,虽说死了不少族人,但能打败凶兽,从凶兽的手中活下来,怎能不令他们狂喜震惊,在这惊喜之余,又岂顾得了伤痛?
人群身后的屋舍中,听到忽然响起的欢呼,广成好奇之下,又折返回身,爬上墙头望着突然兴奋的众人心中一阵迷惑。
广元震惊的看着原本他以为几乎将死的夏起,见他突发神威将凶兽斩杀,心头正是难以置信之际,突然瞧见夏起向自己这边走来,压下心中的惊疑,大笑道:“哈哈哈,夏起兄弟果然神武,竟能将如此凶兽斩于手下,夏兄弟此举对我阳华部如同再造之恩,我等感激不尽!”众人闻言,这才收起喜悦,一个个看向力挽狂澜,将他们从生死边缘拯救回来的夏起,正欲行一番感激,忽见夏起来到众人面前,二话不说,竟一枪将广元刺死!
众皆骇然,尚未惊醒,夏起又已挥枪将数人刺死,见他此举,众人难以置信看向他,一人道:“你……”话未出口,那人就已身死,夏起根本就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只是一心杀戮。此刻,阳华众人几逢大起大落,心神至此已慌乱无主,突然一人大喊道:“此人是不是中了邪了,跟凶兽一伙?他既然如此不分是非,我们跟他拼了!”说罢,便向夏起杀去。众人闻听此言,见又有人带头,竟有不少随从者,顿时本来已经稳住的场面,再次大乱打斗起来。
藏于人后,伏在墙头的广成一脸呆滞的目睹着夏起将其父广元与阳华部人一一杀死,他心中简直难以相信以为这是错觉,他不禁用力的拍打了下头脑,可是眼前的画面却是如此的真实,阳华部族人几乎死亡殆尽!广成愣愣的看向夏起,他的神情忽然一阵痛苦,然后他低头闭眼。片刻,广成再次抬头看向夏起,此时他的神情一阵冰冷,眼中充满了寒意,和抑制不住的仇恨火焰。“我诚心待你,你竟如此欺我!杀我生父,屠我族人,可恨之前你还装作一副好心肠的模样,此生我与你不共戴天!”广成怒视远处夏起一眼,想起之前父亲对自己的说的话,他深吸几口大气,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日暮之时,苍穹染血,大地之上,夏起立于一片血泊之中,他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片,脑中突然浮现起几幅画面,北丘之夜,霍山山林,上真狩猎……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似曾相识。“这是第几次了?呵呵,好像已经记不清了,太多了吗?这到底是为什么!”夏起状若疯狂般的咆哮着,喊着叫着,他已不禁泪流满面。泪水滴落枪身,夏起忽然觉的好重,他已造成太多了杀戮,他已有些承受不住,想要放下手中的黑枪。
“黑枪……”夏起看着黑枪,不禁回想起自拥有黑枪后的一切,良久,他突然喃喃自语道:“自我获得这黑枪之后,便自认不凡,敢与凶兽相斗,此后多有错事发生,事后,我总认为是凶兽对我施了邪术,所以我才会是非不明,残害同族,可真的是凶兽对我施展的邪术吗?为何我从来不记得?为何事情总发生在我昏迷之后?我又是如何杀了我清醒之时本不敌的凶兽?”低语罢,夏起忽然凝视黑枪,沉默良久,轻叹道:“三年之前,我还可笑的自认不凡,后经过数年磨难,我才知道自己不过如此,并无特别之处,现在在想想,我身边有些特别的大概只有你了,你说是吗?”
静静的端详着黑枪,夏起神情忽然一冷,此刻对于自己多次莫名其妙做下的祸事,他已有了疑心,本来毫无头绪的他,此时突然怀疑起了跟随自己多年征战的黑枪!“我曾经听族中的长辈说过这天地之间有很多神奇的宝贝,你一定很不凡的,只是为何这样对我?”夏起对着黑枪冷声道,他此刻已坚信黑枪定然有鬼,他将所有的疑点都推在了黑枪身上,然后便觉的越发可信,尽管这杆黑枪曾是他这几年最大的倚仗。
远处有大河奔流之声传来,夏起看了一眼满地殍尸,突然闭上双眼,他无颜敢看,麻木的穿过阳华部,夏起来到大河之畔。看着奔腾的河水,夏起再次看向手中的黑枪,他欲将枪丢弃于河水之中。右手抬起,做投射装,只是高举良久,他却迟迟难以出手,这杆黑枪是他行走于洪荒最大的倚靠,没了黑枪夏起几乎不敢想象之后的日子里,要凭什么度过。“没了你之后,也许过不了多久恐怕我就会死在某处深山之中,某只凶兽的手下,可是我不愿再被控制,更不愿再做今日之事!你为何要这样对我?”夏起呆呆的看着奔流的河水,说完他忽然抬头看向黑枪,此刻的他没有人知道是有多么的煎熬,多么的痛苦,这个抉择真的很难。
夏起忽然将枪掷于地上,大喊道:“你若能听到我的话,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究竟有何目的?我真的不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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