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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十章:大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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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值日暮西山,偌大的夕阳下两个少年正御空驰行。

    “小师弟,是这里吗?”柳道非在半空中问身旁的林晚潇。

    林晚潇俯瞰着夜幕下的定安城,林晚潇才发现曾经那么熟悉的定安城这么看下去,竟然是这样的陌生。想起信中的噩耗,林晚潇心头不由得发苦,只是木讷的点了点头。

    柳道非叹了口气,拍拍小师弟的肩膀说道:“抓紧了,那咱们下去。”说罢,柳道非运起法决从半空中缓缓下落。

    脚踩着定安城熟悉的街道,深吸一口气,定安城的空气都透着萧瑟的味道,远处正是昔日的林府,林晚潇忽然有些不敢走了。

    夜幕将至,不少人家稀稀疏疏点上了灯火,平日里远远望去早该一片亮堂的林府,今日一片死寂的黑。林晚潇呼吸有些发粗,抬起犹如灌铅的双腿,踽踽独行。

    安慰的话在此刻显得太过苍白,柳道非看着小师弟的背影,也不由得神情黯然,心疼起来。

    咚咚咚。敲门声。咚咚咚,没人应。

    咚咚咚,敲门声。咚咚咚,没人应。

    咚咚咚……咚咚咚……

    近在咫尺的现实,打破了林晚潇心中的侥幸,一时间泪水涌上眼眸,在眼眶里打转,不是答应过爹爹出了家门自己就是男子汉了吗,现在回到家门怎么反而哭起来了?不行,爹爹会笑话我的,爹爹会……忍着忍着,直到眼眶装载不下那滴泪水,急促的划过脸颊,顺着下巴滴下。再也忍不住了,凄哀的哭声越来越来大,越来越响,终于控制不住爆发了出来,哭声扶摇直上,在半空饶了几匝,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慢慢的哭声小了,缓缓传来压抑的哽咽声,

    柳道非听此悲声,不由得悲从中来,长叹口气:“小师弟,别忍着,想哭就彻底哭出来吧。”

    林晚潇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神色有些疲倦,轻声道:“大师兄,我没事。我现在要去了解一些情况。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柳道非摇了摇头:“我还是跟着你吧,你是性情乖张,我怕你再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

    林晚潇叹口气,切齿道:“大师兄你放心吧,我打算先去找我的弟弟,确保他的安全。我自己一个人应付得来,另外,有些仇,只能我们兄弟两个人报,不需要别人插手。”

    柳道非看小师弟言至如此,倒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回道:“我打算向西游历一番。”

    “向西?西边便是无尽的大荒原,非人力可至,大师兄去西边做什么。”

    “去找些丢失的东西。”

    “什么东西?”

    “百年前丢失的历史。”

    林晚潇摇头苦笑:“大师兄的追求还真是超凡,我这个俗人,眼下只能去干些报仇的俗事了。那么,大师兄,就此别过吧。”

    柳道非点了点头,又拍了拍小师弟的肩膀:“有什么事,别自己扛,跟大师兄说。”

    林晚潇点点头,作了个揖,两人就此别过。

    阔别了小师弟的柳道非,望着疏阔的月光,感受着这西边地区凛冽的寒风,想着小师弟的遭遇,而现下自己又被流放,略感世事无常,心生惆怅。

    到了,抬头看着眼前定安城巍峨的城墙,柳道非停下了脚步。柳道非自幼爱好文史,虽为大玄国人士,但曾在大乾帝国翰林大学士坐下听讲,也算大学士的门生,不仅在修行上不安分,在学问上柳道非也疑虑颇多。而柳道非在习史时发现,泱泱大国的前身后事迭代中,历史记载方面竟有百十年的空白,柳道非追根溯源翻遍各国馆藏,惊愕的发现历史断层竟是有人故意为之的。柳道非寻访历史断层里存活至今的人物,个个都含糊其辞,顾左右而言他。于是柳道非寻上了那段历史中存活下来最大的人物——师尊太一,同样未果。柳道非心中更是惊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大事件,能让师尊这样的帝国第一人都这般语焉不详。而就在昨天,师尊下山流放自己前松口了,而师尊透露的信息中,答案就在这定安城墙西边的大荒原里。师尊太一流放自己,又给自己指明道路,柳道非冥冥中觉得师尊并非是自己顶撞于他而流放自己,流放自己,师尊似乎又别有深意,而其中的深意是什么,自己就不得而知了。

    走上了城墙的台阶,林仰天死后城墙守备更为松懈,一时竟无人阻拦,看这边境如此涣散,柳道非摇了摇头。此时远处走来了两个换防下城墙的年轻士兵,两个士兵说说笑笑,好似没有看到柳道非似的就擦肩而过了。柳道非忍不住了:“难道堂堂边境守备就这么如此涣散吗?我一个闲散人都能轻易的登上这城门?”士兵睁大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柳道非说道:“小哥不是本地人吧?这定安城的西边千里不毛,别说人了,动物都死绝了,让我们守啥?守鬼啊?”说完边上的士兵便开始哈哈大笑应和道:“是啊是啊,这城墙啊,早成了老百姓的观光地了。”柳道非反而愣了:“那为何这城墙建的如此巍峨?”两个士兵相视一笑:“不是跟你说了,防鬼啊。哈哈。”看着柳道非一副认真不解,毫无幽默感的样子,一个士兵有些尴尬好心出声说:“想知道啊,你呀还是问问上边的王守成吧。”柳道非点点头。

    “你就是王守成吧?”柳道非听着之前二人的描述,看着眼前酒鬼模样的酒糟鼻老头,手里还提着一壶酒递给了王守成。

    见有酒送上门,王守成当时双眼放光:“我是。小娃娃挺上道,第一次见面就知道给王叔送酒。”顺手就打开了酒盖,灌了两口。

    柳道非蹲下身子像王守成似的顺势坐在地上,背靠着墙。“我想听你说说,这西边大荒原的事。”

    王守成颇感意外,喝完酒嘴里有些辣含糊道:“哦?这大荒原的故事啊,别人都以为我为了骗酒喝跟他们胡说八道,一群兔崽子知道什么,刚开始还围着我转,听我说的离奇,后来啊都叫我酒疯子。”柳道非笑笑,王守成急忙又喝了一口酒巴咂巴咂嘴继续道:“这大荒原上啊,十里不同天,忽而雨雪风霜,忽而电闪雷鸣,时而又有天火漫卷冰天雪地,有时候啊还……”柳道非听着王守成说的离奇,看着王守成手里的酒越来越少,不由得暗暗咧嘴,唉,看来这银子白花了。

    “说回这定安城墙的巍峨啊,正是因为这大荒原上还有一种东西活着啊!”王守成说的双眼放光,吐沫星子直飞。

    “有什么啊……”柳道非有气无力的回道,看着王守成手上的酒壶见底了。

    “有妖怪啊!”

    “妖怪?不是鬼吗……”

    “你就不想问我怎么知道的吗?”

    “额……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我已经很老很老了,老到记不清很多事情,但我还记得不知道多少年前,妖怪大举来犯,我啊,还亲自上阵抵抗过妖怪入境呢!”

    柳道非听得意兴阑珊,摇了摇头,暗道这人真是酒疯子,白瞎了自己一壶好酒,不由得有些不忿,于是一把夺回了酒壶,仰着头往嘴里倒,手上晃了晃,只有几滴酒滴到了喉间,“哎,这是给我的酒……”王守成哀声叫道,见没酒了,柳道非愤愤的一把塞回去,知道也问不出什么,二话不说就从城墙上跳了下去。

    “这年轻人……真小气,不就喝点酒嘛……也不至于想不开跳楼吧。”王守成摇着头把手指头插进酒壶,唆了一口。

    柳道非趁着夜色,疾驰了数十里,眼前仍是漫无边际的茫茫荒原,复又前行,不知道过了多久,隐隐觉得有些热。不对,自己功力傍身,俗世间的温度早已不能对自己产生影响,怎么会感到热呢?柳道非抬起头看着天,不由得睁大了双眼。

    炽热红光,划破了漆黑的夜,蒸腾的热气烤的头发都有些卷曲,吧嗒……几滴火浆落下,一团团脸盆大的火球冲破天际,砸向身后的地面,一时间热浪盖天,是天火。柳道非目极远方,发现远处已经不是疏阔的大荒原,而是一片雪白,隐隐是一片雪域。危险的气息充斥周身,不由感叹在自然之力下的人力之微,柳道非瞳孔微缩,想起了王守成的话……

    “天火漫卷……冰天雪地……”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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