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雨,如同北方人豪放的个性,少有阴雨连绵。特别是位于祖国北部边疆的X县。下一场雨,往往先来一道狂风大作的前菜,稍后洗刷草原上的野马一般,简单而粗暴。即便有毛毛细雨,也不会像南方小姑娘似那样的哭哭啼啼。
不过可惜的是,由于现代人对木材的需要加大,使得原本翠绿苁蓉的,似女神遗落在人间的百里华服,被硬生生挖去朱玉繁锦。
我在家中看雨,大雨在我家的屋檐下砸出一个个深窝。
“哎呀!烦死啦!”≧﹏≦我任由着茶水变凉。秦言却看不下去了。
“你呀你,即便着急,也别糟蹋我的茶呀。”
“秦言,”我哀怨的看着他,“你说,想找一个人怎么这么难呢!”
要说这件事的的始由,还得从那天盂兰盆会说起。我答应了七十多年前死在这里的山下河内,寻找他在现生于中国的亲人。
“这很正常,以前的文件都是笔记的,想要篡改很正常。”秦言淡淡道。
“篡改?”我惊讶道。精光一闪,我走到秦言面前,扒拉他的肩膀。“秦言小朋友,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没有什么,你直接去问师父吧。”秦言起身离开。
对呀,我怎么把老和尚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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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秦言的话,我急忙去问老和尚。老和尚却静默不语,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只叫我雷达的朋友荀覃,荀梓叫过来。
山下河内的爱人叫荀莲清。莫不是…他们有什么关联不成。
第二天下午,我们聚齐在逊比拉河下游水上公园的一个小凉亭里。
雨早停了,不过天空依然阴沉的。厚重的云连成片,显得天空特别的低,仿佛现在山上便以乘风登空一般。
渐渐的,不远处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身形不高,徘徊那里,时不时往我们这儿看。山下河内来了。
“傻瓜,你怎么不过来呀!”
“我…有现世菩萨在此,我不敢冒犯。”
“菩萨?”我想了想,回头看看老和尚。
“阿弥陀佛,无事,让他过来吧。”
山下河内唯唯诺诺的飘过来,低头蜷缩在我身后的阴影里。荀家兄弟好奇的看着我跟身后空荡荡的什么东西说话。又瞅瞅面色严肃的老和尚,完全抓不住头脑。
“众生多疾苦,多由心念生。一朝强与留,岁岁不得终。阿弥陀佛!”老和尚拿起一只小巧的金刚杵,套在我的脖子上,“欲知前时事,宿怨亦解结。去吧,昌---咚!”
我突然感觉眼前一黑,渐渐疲惫起来。老和尚似乎叫谁昌什么的,我却不知不觉,伴随着钟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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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9年的冬格外的寒冷。
由于战争,祖国大部分的土地沦陷,人民流离失所。
X县今年又冻死了不少人。即便是高门大户,日子也不见得个个好过。
特别是位于西边的荀家,今年刚死了当家人--正房的荀大爷。荀大爷仅仅留下一个不能独立门户的娇小姐和三房姨太,就把她们和偌大的家业托付给自己的嫡亲弟弟荀二爷。
七七刚过,荀二爷不忍侄女受人非议,便开堂取族谱,将她改记在自己名下--这原是因为失去父母的姑娘往往找不到好人家,非得是配个死了老婆的,或是同样没了父母的。
荀荷清这几日却晃晃不安。那日父亲出殡,居然不请自来了两个日本人。看样子身份还不简单。其中领头的那个年纪不大,面目俊秀,文质彬彬,看着自己的眼神却不太对。总觉得…要生出几分事端来…
“小姐,小姐。”丫鬟小翠急急忙忙的跑过来。
“这是怎么了?急什么?”
“小姐,王…王家少爷从苏联留学回来了…”
王家?青褚哥。
荀小姐欣喜到“真的吗?王少爷现在在哪?”
“在前厅和二老爷说话呢。我听前院的大柱子说,说,王少爷是来送请帖的。”小翠看了看小姐,后面那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知道小姐从小喜欢王少爷,可这次,王少爷却是来送新婚请帖的。
“小翠,快,帮我看看,我今天的打扮怎么样。父亲去世,我不能穿红带绿,也不想过于简陋,失了身份。”荀小姐拿着铜镜,细细打量。镜中的女子年芳二八,鹅蛋脸,细长的柳叶眉,挺直小巧的鼻子嘴巴,一双略带忧愁的杏仁眼。标准的中国式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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