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进到了山谷之中,风景优美。有一条小溪,沿着小溪逆流而上,发现一间悬在半山腰的小木屋。这小木屋在绝壁之上,没有绝顶轻功,几乎不能进入。这小木屋建造十分考究,显示出自巧匠之手。而且掩饰的极好,不认真留意绝不会被发现。
段南雁背着她飞身而上,如同展翅的鹏鸟。
打开门,发现里面甚是清洁,料想是有人随时打扫的。他把夏姑娘放下来,才发现她已经把脸上的人皮面具摘了下来。段南雁把她放在床上休息,打来清水,帮她洗净脸上的赃物。
那张清丽绝俗,勾魂夺魄的面目重新显露出来。不觉心旌摇荡,不敢再看。怒道:“妈的,你太美,再看的话,不知道我会干出什么事来!”
起身四处寻找,竟然有现成的食物,甚至有糕点。拿了点喂给夏姑娘吃了,自己找了一小坛酒。坐在小屋外面看山谷中的风景,边看边饮,不多会儿,已喝光一坛酒。不禁恍惚,不禁悲伤……
喝完酒推门进去,发现姓夏的女子已经能够坐起来了,正在运功疗伤。想来那疗伤灵药十分神效。他也坐下来,助她运功疗伤。一时间物我两忘,直至傍晚。
要站起来时,发现又一次用功过度,险些站不住脚。扶着凳子,慢慢倚着墙壁坐下去。
这时候姓夏的女子睁开眼睛,骂道:“你是蠢还是傻,谁让你这样输内力给我的,昨晚就已经太多了。刚才我不能分心,不能说话,谁知道你又这样干!照你这样输内力,再几次你就废了。你这愚蠢透顶的小混蛋,吃颗药。”
说着塞一颗药在他嘴里。段南雁运起燃木诀,运转三周后觉得又重新内力充沛了,站了起来,又变得神采奕奕。姓夏的女子看呆了,没想到内功能够恢复得这般快。
段南雁看着她,说道:“既然你不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又不想叫你夏姑娘,因为夏姑娘这个称号显得生分,但我又不能不叫你。我给你起个名如何,就用很短的一段时间。你看如何?”
姓夏的女子想,这想法也还有趣。就说道:“你先说,打算叫我什么,我再考虑考虑。”
段南雁眼睛一转,说道:“人家可是读书人,得你取个充满诗意的名字。”
夏姑娘看看他的样子,穿着朴素破旧,满面落拓,有一种与年龄不相称的沧桑感。头发散乱,脸上似笑非笑,总像憋着一股坏水,不禁哑然失笑道:“你是读书人,你不要逗我笑了!从没见过像你这样胸无点墨的读书人。”
段南雁伸出手掌,遮住自己的视线,道:“你不要对着我笑,你一笑就要了我的命。
接着说:“李商隐诗云‘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我看就叫你夏彩翼吧,彩翼彩翼……不太好,叫你夏彩衣吧。彩衣,你觉得如何?”
夏姑娘道:“行,看在你几次无所保留地给我疗伤的份上,叫彩衣也行。看不出,有点墨水啊!”
段南雁见美人夸自己,立刻大喜,说道:“那当然了,彩衣。我的武功不咋地,才华却是相当多。并且还懂酒。你这里那些坛子里面,如果我没猜错,一准是七十年的杏花村酒。”
回头说道:“彩衣,唐寅诗云‘绿杨枝上啭黄鹂,红杏梢头挂酒旗。’此时春寒料峭,最适合喝这杏花村了。我看你大伤初愈,喝点酒应该有好处。拿一坛来,我们喝完了,我亲自动手,给你做点吃的。”
夏彩衣笑道:“要酒喝也不必编出这一番道理来。没想到你小子还真懂酒。没错,正是七十年的杏花村。”说着站起来拿了一坛酒过来,自己也拿了一只翡翠杯来。
段南雁拍开泥封,给她倒了一小杯。举起酒坛,轻轻碰了一下她的酒杯。举起来就连喝了几大口,说道:“但使主人能醉客,不是何处是他乡。”心中虽然快乐,羁旅哀愁之意却溢于言表。
一连几口几乎喝掉了小半坛,给夏彩衣续上一小杯。举起酒坛又想喝。
夏彩衣拉住他的手,说道:“你这叫什么品酒,你这是驴饮。就算存心买醉,也糟蹋了我的好酒。不开心可以说给我听,不要借酒浇愁。”
段南雁摆脱了他的手,赶紧几大口喝完剩下的酒。说道:“我就是喝点酒,把内心深处那点小惆怅淹死。然后陪你开心玩两天,你何必在意。”
然后站起来,说道:“我去给你做点吃的。”酒劲一上来,不禁有些微醺,打了个趔趄。心想,内功消耗过量,喝点酒就醉,这可不行!”
一时强撑着,像没事人一般。在小屋里找了一下,竟然有各种食物。一时大喜,做了几个菜。在解语岛上的时候,偶尔也下厨做饭,手艺虽然粗糙,也还算能够下咽。
夏彩衣也挺高兴,也吃了不少。还陪着他又喝了几杯。段南雁想索性就多喝点吧。于是多喝了几杯。靠在墙上就睡着了!
那姑娘看着熟睡中的段南雁。心想,这大概是她见过的最奇怪的人了。这家伙时而成熟老辣,时而幼稚无聊,时而油腔滑调,时而又文质彬彬……
她摇了摇头,心想,除了母亲外,自己从来没有跟谁如此亲近过。跟他在一起甚至觉得快乐,这是从未有过的体验,是不是中了这小子的邪了。
站了起来拿了个被子扔在他身上。想了想又轻轻地走过去拉开给他盖上。一想不妥,从来没有一个男子在自己房里睡过。要是别人,早就杀了他了。但这小子救过她,总不能把他扔出去吧。扔出去被熊咬死了怎么办!差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一想有了主意,走过去点了他十几处要穴。
这回可以放心入睡了。
半夜的时候她突然惊醒,睁开眼睛一看。看见这小子摸摸索索地起来到处找水喝。她一时惊慌起来,对自己的点穴手法从未怀疑,没想到这次却没有作用。心中不由得暗暗佩服这个混蛋。于是伸手握住了床头的剑柄。
好在这小子喝了水,乖乖地会墙角睡着了。一转头又似乎沉入梦乡,呼吸变得悠长缓慢了。
第二天一早,那姑娘醒来,看见段南雁坐在门外发呆。就假装没看见一般。放出号箭,就上山顶练功去了。
不多一会儿,听到马蹄声响。抬头一看,看见一个峨冠博带的紫衫公子骑在一匹白马上。手里牵着一匹枣红马疾驰而来。两匹马都十分神骏,马上的公子骑术甚佳,臂力又强,两匹疾驰的骏马在他一勒之下,一齐停住了。
那公子翻身下马,动作轻盈潇洒,说不出的好看。只见他啪的一声打开折扇,上面是一丛鲜红欲滴的牡丹。真是人美如画,画美如人啊!
段南雁定睛一看,心说,这不是我二师兄无情公子苏文轩吗!于是满面堆笑,打算上去打个招呼。
苏文轩看着眼前这个小子,也无甚特别之处。便没有在意,头也不抬地问道:“旗使在哪里?”
段南雁抬手一指山顶。
苏文轩冷傲地说道:“我来接旗使,你可以走了。”说着飞身而起,上了小楼。正是师门上云霄的绝顶轻功。这轻功也得是这般俊俏的人物施展出来,才会显得潇洒无敌,美妙异常。在段南雁身上真是浪费了!段南雁呆在当场,惊愕莫名。心想,二师哥果然霸气!
不多会儿夏姑娘也从山上下来,根本不看段南雁一眼,飞身而起,上了小楼。真如云中仙子一般,美得肆无忌惮。
段南雁看着二人在小楼上聊天,聊得十分开心。只见苏文轩举止得体,潇洒浪漫,手中折扇开开合合,一副饱读诗书的贵公子样儿。眼中饱含柔情,小心谨慎地嘘寒问暖。夏姑娘甚至笑了,是开心惬意的那种。二人聊得甚是投机,根本看不到段南雁在下面。
段南雁看着师兄,心中充满羡慕。看着他的潇洒风度,不免自惭形秽。这个女子依然美如天仙,只不过是一个梦而已!段南雁轻叹一声,已然豁达无羁!
举起手指,运起内功。在一块大石山刻下了四个字,转身风一般逝去,不留下一丝痕迹。
彩衣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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