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医院走廊。
柳条筐怀里抱着药从医院走廊往里走,一盒药要掉下来,正在左右为难之时,江雪上前帮把手,把药盒给托住。柳条筐咧嘴“嘿嘿”一笑:
“谢,谢了!丫丫的!”
江雪把药放回时看出柳条筐:
“是你,秃老亮,以前在医院我见过你。哎,住院的是你什么人?”
柳条筐眼盯着怀里的药:
“我兄弟,刀伤,又发炎了。差点没要了命。丫丫的!”
江雪急问:
“你兄弟是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人,刀伤在腑部!是乡长叫谷江。”
柳条筐一愣问:
“哎,你怎么知道?丫丫的!”
江雪惊讶地喊:
“真的是他!”高兴地上前抓住柳条筐的胳膊,“真的是他?快领我去见他!”
谷江病房。
郎科长正在大发雷霆:
“谷江,他身为乡长,在其位不谋其政,把好端端一个乡政府弄得乱七八糟,民怨沸腾,这样的官难道不该撤职查办吗?况且,他还有严重的经济问题。现在又发现他有严重的生活作风问题。你说,这样的乡长该不该……”
周铁山气愤地再也听不下去了,上前拽过郎科长的衣领怒吼起来:
“你凭什么这样遭踏我兄弟?你们那官我们不要了还不行吗!啊!你再敢胡说八道一句,我就敢撕了你的舌头!”
郎科长躲避脸失声地喊:
“反了!”其他几个人上前拽开周铁山。郎科长正了正衣带指着周铁山大喊,“你是干什么的?是干部我连你一块撤!县委组织部撤个小乡长也就一句话的事。你们口口声声说谷江是清白的。那他身上这伤是怎么回事?具我们掌握,他身上的伤就是和女人不清不楚,还和一个姑娘干些卑鄙龌龊……”
门被拥开,江雪走进来:
“你说谁呢!满嘴的胡说八道!你以为手里有点权就是天了?要我看,撤职的首先是你!”
郎科长一愣,回头看眼江雪问:
“你是谁?”
江雪径直来到谷江病床前。谷江仍然昏迷不醒,脸色苍白。江雪看着看着,眼泪从脸颊流了下来:
“是他,就是他!”扭过身对郎科长说,“我就是你说的那个姑娘,你不是想知道他为什么受伤的吗?那我就告诉你,他是为救人才受的伤,他是好人,是英雄!你们这帮误国害人的市井之徒,党的形象让你们给丢得一干二净,知趣的就快点滚,别在这里丧尽天良。”
郎科长被骂,怒目横眉,指着江雪大骂:
“你骂谁!再骂一句我听听!一个电话让你尝尝大牢的滋味,不信你就试试。”
江雪气愤地走过来,两眼怒视着郎科长:
“这是医院,出去!”
郎科长吓得往后退着。在门口,江雪用力拥去,郎科长被拥出门外,江雪顺手关上房门。
塞江南酒店。
花骨朵正在清理账单,紧皱着眉头怎么也想不起来,粗门大嗓地喊:
“小燕子!小燕子!”
小燕子应声跑过来:
“大姑,有事啊?”
花骨朵手掂着账簿问:
“小燕子,你帮我想想,这几天谁在我这赊欠账来?我咋对不上账呢?”
小燕子擦着手说;
“大姑,赊欠账的事我从来都不经手,咋帮你想啊!”
花骨朵瞪了小燕子一眼,没在言语,头盯着棚顶冥思苦想。小燕子吐下舌头,悄悄地地溜之乎也。花骨朵瞭眼小燕子背影,自言自语:
“差哪了呢?那可是两万块呀!”
桌上电话响起来。花骨朵看一眼,继续歪头想着。电话又响起来,花骨朵拿起电话没好气地问:
“谁,没看我正忙着吗……刁德福,啥事……谷江当不当乡长关我屁事!你跟王寨真是蛇鼠相投,老娘啥也不知道,就是知道现在也没心思。”
花骨朵生气挂了电话。小燕子高兴地跑过来:
“大姑,我想起来了。那天,你给赖猫六张百元大票呢!”
花骨朵哭笑不得:
“哼!我啥时候拿百八当过钱。没事,别烦我。”
电话又响起来。小燕子拿起电话:
“喂,哪位……”递过电话,“大姑,你的电话。”
花骨朵狠瞪一眼小燕子,一声没吭。电话里传来呼叫声。小燕子手捂话筒小声说:
“你这人咋这没眼色,大姑这么瞪你你没看见啊!知趣点!别再烦她了啊!”
花骨朵突然想起什么事,忙抢过电话。小燕子难为情地解释说:
“挂了!”
花骨朵手抓话筒:
“谷江被撤职了!换谁了?没问清换谁了?”
花骨朵急忙在电话上按了起来。
古阳山铁矿矿长室里。
黄金来仰躺在老板椅里闭目养神,“嘿嘿”笑出声来:
“好,好,太好了!谷戴之战总算结束,我的钱没白花。”
黄金来睁开眼直起身,眼盯着墙上屏幕显示器,一动不动。
显示屏上:姜爷爷在儿子坟前一动不动。黄金来按下对讲开关:
“子罡啊!把第一条生产线给我恢复了,把第二条生产线给我扩大一倍,把那个老姜头给我安置好了,别让他总在这山上坐着!唉!年龄大了,身子骨会受不了的。”顺手闭了开关,拿起桌上电话,“喂,是戴乡长吗……我是你老兄……哈,哎,老弟,我是不是得摆上几桌给你接接风啊……嗯……嗯,哎呀,人家谷乡长上台你可是大庆啊!抡到你就廉洁自律了,啊!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好,好,咱们低调,低调,哈……好,再见!”
乡长办公室。
戴旭一甩关了手机,心情非常高兴。吴继仁满头大汗走进来:
“戴乡长,按照您的吩咐,都办回来了!我还找高人看了,您的办公桌放在这里,后面墙上是我找人画了幅山水画,前面墙上是张中国地图,这叫前有照后有靠。哎,山水画要突出山高水旺。戴乡长,您放心,只要您有意图就行。”
戴旭前后端详着室内说:
“吴乡长,说实话,乡里困难,我也不想这么铺张。可是,这个办公室让谷江这么一折腾,太晦气,不下点功夫不行啊!所以,过去的不留一点影子。”
“戴乡长,对我您了解,我吴继仁别的本事没有,为哥们肝脑涂地,这是我做人的口碑。”戴旭拍拍吴继仁的肩膀,诚服地点点头。吴继仁心领神会,感激涕零,突然一拍脑门,“哎呀,您看我这记性,在我老家的山上,我特意给您请了一根桃木,放在墙角镇惊压邪。”
戴旭在屋里转了一圈:
“哎,林主任回来没有?”
吴继仁笑了,没有回答。戴旭两眼一横:
“你去再告诉林若平,明天还不回乡政府上班,以后就不要回来了。”
吴继仁“嘻嘻”一笑:
“戴乡长,我这就跟林主任联系,还是您亲自吩咐几句如何?”
吴继仁见戴旭没有反对的表示,就拨通手机:
“喂,是林主任吗?我是吴继仁啊!戴乡长有话跟你说……”吴继仁手捂手机,
“戴乡长,林主任说刘伯温《天书》里的诗她懂了……”
戴旭气愤地抓过手机:
“林若平,我劝你还是赶快回乡政府上班,现在形势发展你心里比我清楚吧?还有,请你顺便告诉谷江,识时务者为俊杰……”
手机早挂了,戴旭气愤地直瞪着着手机。
深夜。
县医院谷江病房里。
谷江慢慢睁开眼睛,刺目灯光又闭上了,眯缝着两眼又慢慢睁开,环视病房后吃力挪动身子,浑身酸痛。柳条筐趴睡在床前,谷江抬手拍拍趴睡在床边的柳条筐说:
“我好渴。”
柳条筐“扑棱”下直起身,惊喜地喊:
“你醒了,你可,可醒了!丫丫的!”
谷江点下头:
“柳条筐,我好渴啊!”
“哎,哎!”
柳条筐起身将一杯水端过来,送到谷江嘴边说:
“你,你总算醒了!把人急死了!丫丫的!”
柳条筐眼珠里转着泪花,偷着用手抹了把。谷江喝水后把杯递给柳条筐说:
“柳二哥,扶我坐起来。”
“哎,哎!”
柳条筐放下水杯,扶谷江坐起身。谷江舔舔干涸的唇边问:
“我躺在这几天了?乡里情况咋样了?”
“谷江,你现在是养病,乡里就是天塌下来该咋地!啊!丫丫的!乡里的事啊咱不管了啊!”
“我是乡长,乡里的事我能不管吗?快告诉我。”
“你管,他们让你管吗?要不说现在这人心都不如狼呢!你说好话,他说有诈,你做好事,他说你没安好心,你把心掏了来,他说你刘备摔孩子倒买人心。丫丫的!”越说越气,“你说啊!林主任是真想帮你,连我都看出来了。哎,这可倒好,停,停职检查去了。周铁山跟你是老铁吧!他们把咱村的电给停了。更可气的是,你还昏迷不醒呢!县里来了几个官,他们逼着给你念文件,把你给撸了……”
谷江越听越急:
“柳二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快告诉我!”
柳条筐话出口也觉得走了嘴:
“啊!没事,他,他不就是啊!丫丫的!哎,对了,你该换药了。丫丫的!我去拿药啊!我得去拿药……”
柳条筐抬腿溜了房门。
谷江陷入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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