橱房里。
江雪在炒菜,吕静桃在一边打下手。炒好一盘菜后涮锅。吕静桃上前小声问:
“小雪,你韩叔给你说那事咋样了?”
江雪往锅里倒着油,调着佐料没听见。吕静桃又凑近江雪:
“你韩叔给你介绍对象,看了没有?”
江雪看吕静桃一眼。
“妈,你都问我几回了!我不是说了吗?在电话上看了一回。”
吕静桃奇怪的问:
“你什么时候说了?说什么了?我怎么不记得了?噢,你们通过电话了!这就好,逐渐接触,不断深入吗!”
江雪一笑说:
“妈,快往桌上端。这是最后一个菜,爸爸说要露一手,给爸爸个机会。扭头冲客房喊,“爸,该你上场了!”
江中涛应声走进来:
“哎呀!该我大显身手了!我这道菜叫绝代双骄。你们保准听都没听说过。小雪,给爸打下手。老吕,把我那瓶好酒拿出来。”
吕静桃对江中涛咋舌后:
“平素不进橱房,能做出什么好菜?”
吕静桃端着菜出去了。江雪笑着说:
“爸爸,有信心么!要不还是你指挥我下手,千万别让妈妈说重了献丑。”
江中涛开心地笑了:
“小雪,干什么事自己首先要有信心。伟大领袖**同志曾经说过:自信人生二百年吗!你呀把那青辣椒和红辣椒洗干净就行了。”凑近江雪小声说,“主要是爸爸有话想问你,不然没这机会。小雪,为什么报名去当村官?是不是在怨恨爸爸?还是为了堵气?”
江雪洗着青椒笑着摇摇头说:
“都不对。为了赎罪,也为了报恩。”
江中涛愣了:
“赎罪!报恩!为谁赎罪?为谁报恩?我女儿什么时候和罪与恩结缘的?”
吕静桃走进来:
“哎,这可快十二点了!年三十是讲时辰的。”
江雪接过话:
“妈,你猜我爸的绝代双骄是什么?原来是青红辣椒,哈,哈……”
江雪高兴的笑起来。江中涛紧皱眉头一边忙着一边在思索,小声自语:
“赎罪,报恩!”
客厅里。江帆在小声打着手机:
“哎,我可是费牛劲才套出来的,就是你们乡,重点要看新农村建设和村干部建设情况……对了,你们乡班子也是这次考察的重点……这次可是微服私访,千万别让他看出破绽来……好了,给我个奖励……不响,大点声……再大点声……”
江帆也跟手机一个亲热的吻,关了手机高兴的往餐厅跑去。
王寨家里。
王寨一家人正在吃饭,王寨端着酒杯津津有味的品着,大花蒌端上一盘螃蟹,放在王寨桌前,抓起一个大的给秋叶说:
“这螃蟹真新鲜,在咱农村谁想到年三十还能吃这玩意?”
秋叶接过螃蟹闻了闻:
“我不要,没劲。”
王寨看眼秋叶没言语。大花蒌又端上一盘菜,放在秋叶桌前:
“哎,秋叶,咋不吃啊?这可是人家……”
大花蒌的话说到这,王寨的一只螃蟹腿扔在桌上,大花蒌来到嗓子眼的话留在舌尖没出口。秋叶看看爸爸,又看眼妈妈:
“咋不说了,不就是那个黄金来给送来的吗?”
王寨给了秋叶一眼:
“快吃饭,螃蟹也堵不住你的嘴。”
秋叶脸一沉:
“你们干什么要堵我的嘴呀?家里啥事我不知道啊!”
王寨盯了句:
“小孩崽子,知道个屁呀!快吃饭,吃饱了去玩去。”
大花蒌坐在炕边边吃边随声附和:
“家有啥事呀!你知道不知道该咋地呀!秋叶,快吃饭,吃了饭去玩去。大过年的,别让你爸不痛快。啊!”
秋叶早就养成娇生惯养,不吃一点亏的性格,抬头瞪一眼回了妈妈一句:
“家有什么事,多了!柜子里的钱,家里的东西,城里的孩子,你们说啥事我不知道。那个黄金来凭什么给咱们家钱和东西……”
秋叶说到这一抬头看见爸爸和妈妈的眼色十分难看,这才把话停下来。把筷子一放,起身向外跑去。王寨目送着秋叶后,收回目光扫眼大花蒌忙低下头吃起螃蟹来。大花蒌还在回味刚才秋叶的话,嘴里不自禁喃喃着:
“城里的孩子?”这时,电话响起来。王寨转身摸过电话,“喂,哪位……羊倌,大过年的打什么电话……什么!又是谷江,老姜头他家着火了!报,报警啊……”
老姜头家。
乡亲们把谷江围在中间,柳条筐大声争辩:
“我和谷江是来看姜爷爷的,远日无仇,近日无怨,干麻要下死手害姜大爷呀!丫丫的!你们还讲理不讲理。丫丫的!”
大花篓指着谷江大喊:
“上回害姜朝娘的就是你,装啥装?”
羊倌拦着大伙大喊:
“哎,听我说,都别吵嚷,啊就你凡是他们俩在现场,谁也逃不了干系。对不对?我已经报,报官了,公安局马上就到。”
柳条筐气愤的抡起巴掌:
“啊就,啊就!你知道个六啊!谁逃不了干系?找凑啊!丫丫的!”
谷江拦着柳条筐,往前一站说:
“大家听我解释几句,我和柳大哥来看姜爷爷,说好了给姜爷爷送电饭锅和年货来,因有事给耽搁了,年三十来看姜爷爷,刚进院还没看着姜爷爷就听到一声闷响,事情的经过就这么简单。在这之前我们还见到小姜朝,他可以作证。”
小姜朝又扑上前:
“你们是大坏蛋!害我爷爷的就是你们!是你们!”
柳条筐上前就是一脚:
“你怎么胡说!丫丫的!”
王寨挤进来:
“打一个孩子,算本事啊!是不是你们干的,那得公安局说了算。”走到谷江跟前,看了一会,“谷江,以前你曾经当过乡长,该有点素质啊!你们那个青石河村还不够你折腾的?最近总上我们白云岭村来闹啥!前两次来我没说什么,这咋还给鼻子上脸了呢!还拿自己当乡长哪?”王寨见来人越聚越多,故意站在土堆上,“乡亲们,咱们白云岭村这几年多太平,自从谷江同志来这几次,这事就没断过。过去,他是乡长,我不便多说什么,以前他来我也没说什么!今天,我这个村长不说话不行了!谷江,你算个什么东西!大伙选你让你当乡长,你是朝天泼水,真不成气候啊!手刚有点权力了,你就贪占色样样具全,腮帮子拨火罐,不顾脸面哪!自从大牢里出来,你咋还跛脚毛驴不走正道了呢!啊!谷江,要不看咱多年认识的份上,今天,我非让白云岭的村民们打死你不可。”
大花蒌扶着姜爷爷:
“二叔,别哭了,已经这样了,在这看着还闹心,有啥事让村长给解决。走,上我家去,啊!”大花蒌松开姜爷爷,回过头冲谷江又奚落开了,“谷江,我不想说你,你也忒气人了!看中人家寡妇儿媳妇,就说长得漂亮点,也没你这么干的!这咋还光腚辇嫖客时刻不容啊!以后别再盯人家儿媳了啊!实在想女人,你看我咋样?我的女人功能不比姜爷爷儿媳妇差啥!生个孩子啥的也行!”
大花蒌说完,眼睛盯着王寨,故意扭着花枝小腰在人前走起猫步,把王寨气得眼睛都直了:
谷江疼痛得紧闭着两眼,柳条筐眼睛里释放着恕火,手却被谷江紧紧的抓着。一边的姜爷爷喃喃自语:
“家没了!房子没了!”
远处,传来警车警笛声,越来越近。
黄金来的办公室。
老板椅里只露出黄金来的头顶。华子罡高兴的哼着小曲拥门走进来:
“黄老板,成了!那个姜老头不死也得扒层皮。赶巧的是把谷江也套了进来,那个谷江被乡派出所抓走了!古话讲:咱这叫一石二鸟。没想到,真的没想到……”
华子罡说得这么兴奋,却不见黄金来露脸,华子罡忙止住话题走过来。黄金来手里正在擦手枪,一脸的不悦。华子罡站在那一动没动,心想:坏了,老板不高兴。因为什么不高兴呢?黄金来手枪对着华子罡正在瞄准。华子罡脑门的汗珠一下子滚落下来,腿颤抖得厉害。黄金来轻声问:
“真的是一石二鸟?”
华子罡声音觳觫回答:
“老姜头子和谷江这下子就全完了。”
黄金来又说:
“完了!真的完了?”
“真的完了!”
黄金来的手枪突然走火,“砰”的一声子弹从华子罡头上飞过。华子罡一下子坐在地上。
姜爷爷家。
秋叶偷偷来到姜朝家,姜朝站在一堆废墟前,手里拿着根木棍,两眼怒视。秋叶探出头轻声喊:
“姜朝!姜朝!”
姜朝没有一点反应。秋叶捡起一块石头扔过来,又一块石头扔过来,正好打在姜朝身上。姜朝转过身一脸怒气寻视着。
秋叶高兴的一笑:
“姜朝,姜朝!”从一边处跑过来,“姜朝,在这看啥?”
姜朝见是秋叶,没理她。秋叶跟在后面:
“啊!真烧了!和电影似的。”
姜朝忿忿地说:
“我不想理你,要不是你爸和那个黄金来狗连裆,我家能到今天这个地步吗!不是你爸搞那个新农村,我家能让他们给占了吗!我爸爸没了,妈妈病了,爷爷伤了,家被烧了,还让我咋样?”
秋叶接着说:
“是啊!我也是恨他们,中午饭都没吃就跑出来了。对了,我是来告诉你,我爸要找你算帐呢!”
姜朝看眼秋叶:
“啥,找我,我还想找你爸算帐呢?”
秋叶偷看着姜朝小声问:
“你上回说我爸他在城里有个孩子,这事是真的吗!我可给他们捅出去了。姜朝,这事你可得给我作主啊!看我爸妈那眼神恨不得吃了我。所以,我来告诉你,快快躲藏起来吧!”
姜朝满不在乎的说:
“你爸在城里有孩子关我啥事!那是你爸的事!你去全村人问问,谁不知道你爸在城里有个孩子。”
秋叶急了:
“不是啊!姜朝,那可是你跟我说我才说的,不然我怎么会知道。真的,我爸真的生气要扒你的皮呢!”
姜朝漫不经心地说:
“凭什么!我还想扒你爸的皮呢!”
秋叶呆了:
“姜朝,私生孩子可是大事,关键是名不好听,他们谁能受得了。”
姜朝这才觉到有点害怕:
“那你为什么要跟他们说这个呀!又干嘛说是我说的呀!”
秋叶不假思索的说:
“我也不知道,顺嘴就说出来了!快躲躲吧!总比挨打好啊!”
姜朝抡起木棍往一边走,秋叶紧跟着姜朝说:
“我不管,那是你说的,是你跟我说的。从现在开始,我就跟着你,你去哪我就跟到哪!凡正回家也是挨揍,那个家我是不能回了。”
气得姜朝无耐又放下木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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