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间公路上。
节日的鞭炮声不时的响起。
谷江和柳条筐并肩走着。谷江扛着纸箱问:
“哎,二哥,今天是年三十,让你陪我真是对不起了!”
柳条筐肩膀上扛着纸箱,换了下肩膀说:
“老弟,说话见外呀!自从这次出来你可变了,变得太客气了。咱可是亲哥们。丫丫的!是亲哥们,就不分你和我。”
谷江笑了回头问:
“大哥还在生我的气吧?也怪我没把话说明白……”
“生啥气呀!都是哥们。再说,你不也是为咱们村好。我都跟他说明白了,没啥不明白的,再要不明白那就是故意的!咱们老大就那脾气,爱钻牛角尖。老弟,你别看我没文化,可我脑子好使,啥事一看就明白,一点就透。丫丫的!”
“二哥,这就是你最大的长处。柳二哥,今天,咱们把姜爷爷的电饭锅和年货给送他送去,再跟姜爷爷谈谈正月初五,我想开办学习班的事,种植关键抓个早字。季节不等人啊!第一年农民见到回头钱,下步工作就好开展了。只要白云岭村也动起来,古阳山就好办了,到那时,咱村民自己走出一条致富的道路来……”
“哎,哎,大道理我说不出一二三来,可我心里明白。老弟你干的是大事,是为全乡着想的大事,虽然不是乡长,干的可是乡长的活,二哥我全都支持你。今天啊!送完电饭锅,看几眼留几句客套话,赶紧回家,大娘还等着你回家过年呢!丫丫的!自从来古阳山就没在家陪大娘过一个年,今年不比往年,大娘身体不好!况且,你已经不是乡长了,就别操那么多心了啊!”
姜爷爷家里。
姜爷爷正在烧火,姜朝从外面跑进来,姜爷爷抬头看一眼。姜朝笑开了:
“爷爷,你要演戏啊!脸都黑了。”
姜爷爷在围裙上擦把脸:
“今天这灶火不知咋的,这烟筒像堵了似的就是不好烧,昨天还好好的!”
姜朝嘻笑着说:
“爷爷,是不是灶火也想过年啊!”
“这小子,灶火过什么年?”
“爷爷,他们都去上坟了,我也想去。”
“去吧!给你爸坟上烧烧纸,上路香,让他安生过年吧!”
“爷爷,我知道该咋说。”
姜爷爷趴在灶火口吹火。小姜朝带着小筐跑了,跑出门口又返回来:
“爷爷,午饭炒几个菜?”
姜爷爷抬头说:
“你快去快回,我炒几个你就吃几个。”
姜朝给爷爷个鬼脸跑了。姜爷爷看着孙子跑去,叹口气又趴在灶口吹起来:
姜爷爷家门前村路上。谷江抱着纸箱和年货,柳条筐肩上扛着大纸箱一前一后走过来,迎面碰见姜朝跑过来。柳条筐侧头问:
“姜朝,你爷爷在家没?丫丫的!”
姜朝见是柳条筐:
“丫丫的,丫丫的!你来干啥?”看见谷江,又看了一眼,脸色一放,“你们来干什么?我爷爷没在家,就是在家也不想见你们。”
柳条筐转过身:
“姜朝,你那是跟谁说话哪!”
姜朝大声喊:
“跟你们,我们家不欢迎你们,一个是丫丫,一个是坏蛋。”
姜朝说完跑了。谷江看着跑去的姜朝笑了:
“姜朝对我有成见呀!”
柳条筐换着肩说:
“他懂个屁,啥成见不成见的。丫丫的!”指着大门口说,“老弟,咱们到了。”
一个土坎下,用泥土搭建的临时木棚,院子不大,用木柴围起栅栏,门口是树条编成的。柳条筐上前敲门:
“二大爷,我是柳条筐!丫丫的!你看我们给你送啥来啦!全是好吃的!丫丫的!”打开柳条门,“咱们进院吧!在咱农村没那么多讲究。”
就在这时,姜爷爷家房上一声闷响,一团大火腾空而起。
谷江家。
谷函月炒了一桌的菜。小冰和小雪俩在桌上看着菜,真有点等不及了,小冰见小雪不注意摸一块肉放在嘴里。小雪不停的往门外看,小冰见小雪不注意又摸了一块肉放在嘴里,小雪说话了:
“小冰,你也太不像话了,这么一会都等不了了!你这叫行为不美,一会我就告诉奶奶。”
小冰大胆的嚼着说:
“小雪,你不比我强,我的行为是不美,可你心灵不美。其实你早就想吃了,只是没敢。奶奶说那叫心不诚实,心不诚实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小雪生气下地:
“我找奶奶去,不理你了!”
小冰也跟着下地:
“我也去。”
隔间屋里。谷函月正在烧香,小雪上前接过香插入观音像前香炉中:
“奶奶,你哭了?”
谷函月抹下眼泪:
“不知咋的,心总落不下,眼前总是谷江的影子。上回就是这样,我没往心里去,结果还是出事了。”
小雪懂事的安慰着奶奶说:
“奶奶是想谷江叔叔了,谷江叔叔不会有事的。”
小冰抢着说:
“奶奶,我去给谷江叔叔打个电话,就说奶奶想他了让他马上回来过年。”
谷函月搂过两个孩子:
“不用,他有重要的事要办。不然,他是不会走的,或是早就回来了。”
谷函月颤栗着两手合一对观音像默默无语。小雪和小冰也站在两旁合着小手,学着奶奶的样子,做了起来。谷函月抹了下眼泪,拽着两个孩子说:
“今天是年三十,走,咱们吃饭去。”
姜爷爷家。
谷江抱着姜爷爷从火海里往外冲,跑到门口,小房一根檩条掉下来。外面的柳条筐看得真切,高声大喊:
“谷老弟,小心!”
话音未落,掉下的檩条正好砸到谷江身上。
瞬时间,姜爷爷家院内烟火如柱。
临居们闻听到响声,看到烟火,拎着锹镐桶盆纷纷赶来。谷江踉踉跄跄几步,被扑上前来的柳条筐一把抱住。这时,人们从谷江怀里接过姜爷爷,放在院中,叫喊声响成一片。
谷江瘫在柳条筐怀里。柳条筐抱着谷江大喊:
“谷老弟!谷老弟!”
院内三间小土房一头已经烧落架,变成一堆大火,在人们抢救下大火很快扑灾了。
姜爷爷在大伙的呼喊声醒过来,挣扎着站起身,看着烧得破烂不堪的家,不由得老泪纵横。姜朝哭喊着从人群外挤进来,扑到爷爷身边:
“爷爷,刚才还好好的,咋就这样了!这火是谁放的?爷爷,你说话啊!”
一边的羊倌搭腔:
“姜朝,这还用问,啊就你凡是看没看见谁上你家来过?谁来就是谁放的火。”
人们议论起来:
“大年三十放火,真够缺德的。”
“真要是找出来,非撕碎了他不可。”
“是啊!是谁大年三十放火。”
姜朝似乎才明白了似的,从人群里大喊起来:
“大坏蛋,丫丫的!我饶不了你!”
姜朝拥开人群寻找起来。谷江满脸是黑灰,扶着柳条筐大口的咳嗽着。柳条筐关切的问:
“老弟,感觉咋样?不行咱就去医院,千万别逞能啊!丫丫的。”
谷江摇摇手:
“没事,在屋里让烟呛了下,出来又让檩条给砸了下,就是有点反腾心,没大事,姜爷爷没事吧?”
姜朝在一边指着谷江大喊:
“我家放火的就是你们俩干的!你们这俩个大坏蛋!”
姜朝扑上前就去打谷江和柳条筐。
人们的目光全都聚焦在谷江和柳条筐身上。
江中涛家里。
餐厅饭桌上摆上了碗筷。江中涛坐在桌前看一份材料。江帆拿着一盒中华香烟凑到江中涛跟前:
“爸,这可是焦油含量最低,无害型特制烟。”
江中涛歪头看眼江帆:
“别人都在忙,你却给我递烟,不知道烟是有害健康啊!你怎么也学会这一套了?这烟哪来的?”
江帆娇惯的往前一凑:
“江书记,先别说我,你不也没干什么吗!这烟是别人慰劳我的,绝对没有**因子。书记爸爸,听说你明天就下乡?去哪个乡?不会又是古阳山吧!”
江中涛只是“哼”了一声。江帆夺下江中涛手中的材料:
“爸,我跟你说话呢!县委书记这也太不尊重一个市民的感受了吧!严重的脱离群众,脱离群众是党内最大的**。”
江中涛看着江帆没说话,脸上毫无表情,江帆倒愣了,而后又撒娇的坐在江中涛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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