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爷爷临时窝棚里。
姜爷爷围被坐在炕上,江中涛给姜爷爷掖下被角,看看姜爷爷把药喝下去,接过碗递给姜朝问:
“姜爷爷,感觉好些不?”
姜爷爷点点头回答:
“好多了!哎!把我气死了!”
何盾端着饭桌从外面走进来,把饭桌放在土炕上:
“叫你们尝下我的手艺。”
江中涛回过身对姜朝说:
“孩子,饿了吧!吃饭。”
姜朝陌生的看着江中涛问:
“你们是干什么的?不会和谷江一样,看着挺好的其实竟干坏事。我们家这房子就是他给烧的!我妈也是他给害的!”
何盾接过话问:
“孩子,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
姜朝愣住了:
“证据!啥证据?他害人烧房子还要啥证据!这房子都没了这不是证据吗?”
何盾笑了:
“姜朝,房子被烧了,可这构成烧房子的因素太多了,没证据说话怎么能定罪呀!”
姜朝听着何盾似懂非懂的话,摇摇头一口咬定:
“就是谷江干的!秋叶说是南虎他爸干的,我不信!眼见为实,就是谷江干的!”
姜爷爷说话了:
“姜朝,咱家这房子不是谷江干的!”
江中涛和何盾围过来。江中涛关切地问:
“大爷,你知道是谁干的?”
姜爷爷看看江中涛又看看何盾,想说的话又留在嘴边。半天疑惑地问:
“忙了半天了,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知道我?为什么来看我?自从这乡里提出什么招商引资,建设新农村开始我家就没消停了。”
何盾上前刚要介绍什么,被江中涛给拦住了:
“姜爷爷,我们刚好路过,听到你孙子呼救就赶过来了。”
姜爷爷点下头又摇摇头:
“谢了!”
老泪纵横的哭上了。姜朝凑过来给爷爷抹去泪水,小声说:
“这俩个也不是啥好人,别理他们。”
何盾接话茬说:
“姜朝,年纪不大如此偏见,你咋就知道我们不是好人呢?好人是啥个样子?”
姜朝眨着大眼睛毫无顾虑的说:
“这还不好办,越是长得慈眉善目,越是心地恶毒。当官的哪个长得不是慈善,心里哪个不是一样恶毒。”
江中涛笑了。姜朝瞪了江中涛一眼:
“还笑,你们俩就是当官的,也不是啥好人。我爷爷年纪大了,你们也不用套啥话,我爷想说我都不会让的,想知道啥事就去找乡长村长。”
何盾一笑:
“姜朝,年纪不大挺鬼呀!你要是不呼救也许我们也不会来呢!”
江中涛过来亲昵的捋着姜朝的头发。
古阳山乡政府餐厅里。
戴旭和吴继仁在碰杯,王寨捧着酒瓶在满酒。吴继仁有点多了,满脸涨红。
“戴书记,我今天不管你叫书记,你是我老弟,我就叫你一声戴老弟,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满满一杯酒一扬脖干了,“你可是我兄弟,有啥事别闷在肚子里,跟哥说,哥怎么也能替你分担点。”
戴旭摇摇头:
“吴老兄,看来你是不了解我。越是在顺的时候,越要把尾巴夹起来,对你们要求也就越严格。当然,人不能总在顺境,越是在背时越要乐观,打起精神。这叫什么?这叫胆识,也叫睿智。如今这年代靠什么?靠谋略。中央一再强调科学发展观,在国家叫科学,在我们平民百姓那就叫智谋。你抬眼看看这人,这天。”摇摇头看眼王寨和吴继仁,“到处都是犬牙交错,让你防不胜防。所以,我们办每件事都要冷静,沉思而后动。处顺境必须谨慎,在逆境必须忍耐。天塌地陷看似万劫不复,唯有自我的从容和镇定方能解救自己。”端起酒杯呷了一口酒,“吴乡长,最近你可能有些想法,有些话不用我多说。”摆摆手,示意王寨靠近点。挪下酒杯说,“谷江他敢回来,说明他很不一般,具备过人的胆量和气魄,别说他回来发展经济,就是来当这个乡长我都欢迎他。孙龙就犯了一个比傻子还蠢的错误。一枪把自己关进去了。所以,你们一定要保持脑子清醒,哪里糊涂心都不能糊涂!”
吴继仁一把抓住戴旭的手,感激涕零:
“戴书记,领导就是领导,我还以为你是在整我卸磨杀驴呢!我是真糊涂呀!不是今天你请我喝酒说白了,我都不知道哪是北啦!戴书记,你,我跟定你了。啥也不说了,恩人,领导就是领导。”
王寨满了一杯酒,激动的双手举过来,两手在不停的颤抖:
“戴书记,你的一翻苦心,王寨记一辈子!听你这一翻话,才知道自己半辈子白活了。戴书记,话在酒里,我先干为敬。”
王寨一扬脖干了个利落。戴旭往上拥下眼镜,两眼目视酒杯没一点表情,他突然想到江中涛和何盾,见面时的印象是要住几天,为什么突然又走了呢?因为孙龙?不对,孙龙只不过是突然现象,不自禁的摇下头,突然问:
“吴乡长,你真的看见江书记他们走了?”
吴继仁放下酒杯:
“真的!他们真的走了。”
戴旭不放心的说:
“撒!王村长,最近你一定要多联系其他几个村长,信息很重要。还要理解支持谷江,学会包容,更要学会借力使力……”
戴旭几句话把王寨搞糊涂了,愣了半天也没转过弯来,跟着又笑了!为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
黎明前。
姜爷爷家。
姜爷爷一边装着烟袋说:
“我自打五六年在这落脚,古阳山跟我是有感情的,看着他们糟蹋心里疼啊!我跟你们说这些事犯忌啊!这个铁矿有猫腻,有不可告人的猫腻。唉,我怀疑这里面有大事啊!”
何盾反问了句:
“有大事!什么大事?”
江中涛笑了:
“姜爷爷,古阳山铁矿自从招商来了以后争议就没停止过,处于改革开放的角度,很多争议也就滑了过去。我这个当书记的也就没在往别处多想什么!古阳山海选乡长,有一篇文章叫《天思》,含意深刻的揭露古阳山有很多事在盖着。这个时候我才引起重视,借今年春节之机就来了,就是想得到真实情况。”
姜爷爷看着江中涛点下头,手攥着烟袋点火紧吸了两口,跟着又摇摇头:
“唉,改革开放政策是啥我不清楚,感觉一阵糊涂一阵明白的,自从喊改革开放我就成了神秘人物,当了几十年的大队主任,说了几句不该说的实话说撸就撸了,乡里来人都说我城府太深,把我当成了敌人,坏人。嗯,你们敢来我这心里挺敝亮的,看你们面像应该是干事的人吧!”
何盾耐不住性子,在一边急问:
“这个铁矿究竟有啥事?”
姜爷爷吐出烟雾:
“啥事我也说不清楚,只是凭感觉。你们不知道,我的老班长经常告诉我,这里要发生大事!唉,我对不起老班长啊!我真的很对不起他呀!”
姜爷爷说着磕下烟灰,眼圈红了。
清晨。
路上,东方太阳露出山峦。一辆轿车在公路上奔驰。
轿车里,丛槟硕驾驶着轿车,舒畅的心情全写在脸上,有滋有味的吹起口哨。坐在一边的江雪瞪一眼丛槟硕,丛槟硕倒笑了:
“江雪,瞪我一眼啥意思?我这口哨的技术不比那些明星大腕差,只是一般人我不给他吹罢了!”
江雪半天挤出一句:
“流里流气,钱这个大染缸能出什么好东西!”
丛槟硕“哈哈”大笑起来:
“我就知道,此时从你嘴出不来什么好话。哎,高兴!今天正月初六,是谷江答应给我交货的日子,我只要把货发走,资金就全解开了。我又可以叫丛槟硕了!轻装上阵,挣大钱了!”
江雪心事重重的凝视着前方,丛槟硕兴奋的看着江雪。江雪突然说话了:
“注意精力,你是在开车!”
丛槟硕减慢了车速:
“江雪,其实我真的很佩服你,想干什么事就干成什么事,头也不回。”
江雪仍旧凝眸而视着前方。丛槟硕“扑哧”下笑出声来:
“村官,大学生当村官,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哎,你这个村官是过渡啊!还是长驻啊!”歪头看眼江雪后又说,哎,江雪,假如,我说这是假如,谷江要是不来古阳山,你还来古阳山当村官吗?假如谷江离开古阳山,你还在这当村官吗?”
江雪生气的回了句:
“哪那么多假如!这个世界有假如吗?全是废话!”
丛槟硕阴阳怪气的又奚落起来:
“你还真别烦,我说的可全都是实话。你看看,如今这干部,有几个干工作是玩真的!七品以上的异国安家,七品以下的异地安家,尤其是乡镇级干部,把家安在县城,心能安稳在工作上吗?”
江雪心烦意乱的顶了句:
“我是我,我不是干部!”
丛槟硕一笑:
“好,咱就说你,轰轰烈烈到古阳山来当村官,还不一样?”
江雪一挪身向丛槟硕:
“我来古阳山是为了帮谷江,目的相当明确,没有半点**。”
丛槟硕不停的咂着嘴:
“爱情的力量?”看眼江雪后又说,“江雪,你对谷江了解多少?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我总觉得你来古阳山的举动有点太轻率。就说你想帮谷江,也用不着来古阳山当村官呀!哎,你真的爱谷江?”
江雪犹豫一下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谷江在我脑海里怎么也抹不掉,有时非常同情和怜悯,有时又感觉离不开他,心里很朦胧。”
丛槟硕直眼看着江雪叹息后说:
“看来你是真的爱上谷江了。江雪,我倒觉得你爱谷江不合适,你想啊!你是个高干家庭出身,他是个普通老百姓,你是大小姐,他是个流浪汉。再说,条件失衡的爱情没有幸福可言。况且,你在爱情之初第一感觉是朦胧,朦胧意味着虚幻,虚幻的爱情就像梦一样来去匆匆,当你从梦中醒来,跟着来的还有痛苦,因爱而痛会伴随一生的!”
江雪奇怪的看着丛槟硕:
“丛槟硕,对谷江好像你比我还上心啊!爱情是每个人一生中都要经历的过程,只是有的爱轻松,有的爱苦涩,有些爱天长地久,有些爱曾经拥有。其实,爱最简单,简单得象一张纸,一滴水,触手可得淡而无味,可她却是人们生活的必须品。”
丛槟硕开着车:
“江雪,你也太不负责任了吧!人的一生要真正爱一次,要不然就对不起生命。有多少爱可以重来?千万别因爱而痛苦,那样人的生命还有意义吗?”
江雪淡淡的回答:
“爱情要是没有苦涩,甜蜜何来?我对谷江的爱是准备好了孤独和艰难。”
丛槟硕听到这时下意识的一愣,转头看江雪时方向盘跑偏,轿车向路边冲去。江雪抬头看时“啊”的一声尖叫。丛槟硕这才回味过来,一脚急刹车,轿车停在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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