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江家里。
小冰在烧火,趴在灶火门边用小嘴紧吹,弄得小嘴巴粘上了烟灰。小雪腰间扎着围裙,在面板上擀面条。见烟太大呛得咳了两声回头喊:
“小冰,你还吹是男子汉呢!连火都烧不了,还能干啥!”
小冰抬起头回了句:
“这是老天爷不争气,我有什么办法。我奶奶说了,越是绝境越能考验男子汉。”
“我奶奶也说了,遇到困难没办法的不叫男子汉。”
小冰站起身说:
“以后不许你提是你奶奶,那是我奶奶。”
小雪回过头问:
“为什么!论年龄我比你大,那是我奶奶。”
小冰凑到小雪跟前,一脸认真地掰着小手说:
“为什么,你是丫头对吧!是丫头就得找婆家,对吧!嫁人对吧!只要嫁了人就得跟别人过日子对吧!跟别人过日子就不是我们家人,对吧!”
小雪看着小冰掰着手指,一口一个对吧,气不打一处来,抡起擀面杖,照着小冰的手就是一下子:
“我让你对吧,对吧!”
这一下子把小冰真的打疼了,看着小雪,撇着小嘴半天刚要哭又忍住了,两行眼泪流了下来:
“对,我奶奶说了,我是小男子汉,不能在女人面前哭。小雪,我告诉你,我找媳妇说什么也不找你这样的媳妇。一样叫小雪,你看那个小雪姐多有气派!奶奶说了,那叫修养。再看看你,站着还晃荡。”
“我不想站稳吗!不是站不稳吗!”
“站都站不稳还不服气!我要是你,乖乖听话,也换点同情心。否则,奶奶就是我的,以后就不行你叫。”
里屋传来奶奶的喊声:
“小冰,看看谁来了?有人敲门。”
小冰手一背,骄傲的看眼小雪,往外走去。大门打开,甘玫带着东西站在门口,看见小冰放下东西,一把抓住小冰说:
“小冰,我是妈妈!”
小冰一下子挣脱甘玫,往院里跑,跑进屋急忙藏在小雪身后。小雪奇怪的看看门口,见甘玫进来便迎了出来,不满的说:
“你来干什么!我们家不欢迎你。奶奶都让你给气病了!”
谷函月在门口说话了:
“小雪,不能这么跟大人说话。是甘医生吧!上我屋来,我有话跟你说。”
王寨家。
王寨进家抓起棍子进屋大喊:
“你给我出来!我让你拎个臭嘴巴子乱伸巴。这村子哪都有你,这是人命关天的事你说咋着吧!我今天把你打死了也省了心,我去偿命也值了,你给我出来!”
大花蒌头扎进水缸,一股水从水缸溢出来,正好流在跟前站着的王寨脚下。王寨抓着棍子敲着在屋里寻着一边大吼:
“大花蒌!你给我出来!我非打死你不可!大花蒌,你给我出来!在家我咋嘱咐你的!你回回给我惹出事来!”
王寨在屋里急急的寻找着大花蒌的影子。大花蒌在水缸里实在憋不住了,一下子从水缸里站起来,大口的喘着粗气。这一下把王寨着实吓了一跳,回过神一看是大花蒌,气不打一处来,拎起大花蒌就是两个大嘴巴。这一打,大花蒌倒是精神了,从水缸出来冲王寨吼了起来:
“横竖一个罪,凡正是那么回事了!王寨,今天你说咋着吧!事我已经捅出去了,你干的事比这多,我还捏着半拉嘴呢!从小我妈就说我是浅碟子嘴,心肺长在一块了,卷舌头那是我们家遗传,你也不是不知道……”
大花蒌说着说着哭上了,一边哭一边说:
“我大花蒌嘴不济,心可善良啊!缺心眼不假,过日子可是好手啊!为啥给我起外号叫大花蒌吗!不就是过日子能往回划拉吗!自从你当上这村长,跟着这些人干那些事,哪件事能见人啊!你跟花骨朵鬼混生了孩子,我心里能好受吗!村里人都讲咕我,在戳我的脊梁骨啊!为什么呀!还不是因为你呀!王寨,我这心里委屈呀!黄金来逢年过节给村里人分点米面不假,回头那次不是找你搞点阴谋加倍的往回要啊!那好地还有吗!都让黄金来给遭踏了呀!咱是农民指着啥过日子呢!还不是地吗!还有那个戴旭,像笑面虎似的,最后他不会给你撑腰的!不整你就不错了!别看我是个老娘们,这点事傻子都能看出来,你咋就还不明白呀!”
王寨听着棍子掉在地上,呆呆的往里屋走去。
酒店客房。
两个小伙子捧着一个大花蓝来到客房门口,一个小伙子上前轻轻敲门。没有回声,又敲。门开了,叶木秋看着两个小伙子问:
“你们找谁?”
“您是叶经理吧!我们是恒蒿县礼宾公司,谢谢您的合作和支持。公司受一位先生的委托给您送来一份鲜花和一封信,还有一句话。”
另一小伙子将一封信双手交给叶木秋。叶木秋接过信说:
“花蓝放进来吧!”
随手拿出信,刚要看又问:
“先生贵姓?叫什么名字?”
小伙子礼貌的回答:
“先生说了,您看了信就知道了。”
叶木秋看着信问:
“他还有一句什么话?”
“他说您生气的神态非常慈祥,很像他母亲。”
叶木秋专心看信,看着看着读出声来:
“爱无法隐瞒。您对孩子的爱和我母亲一样,所不同的是,您给自己的孩子什么都设计好了,而我母亲只是尊重和支持我的选择,哪怕是错的!说到这里我心里很内疚,在农村当村官一脚不慎,把自己推到火山口上,现在只有您能拉我一把,不瞒您说,我把一生的赌注全押在您对我的支持,我没有选择。
我的一个好兄弟,为了追求自己的人生幸福,宁愿被别人称之为“赖猫”,最后得到爱情的红玫瑰。是他启发了我,只要坚持没有实现不了的梦想。水,站起来是瀑布,躺下去是河流。高山不理解山泉,设置了许多路障,山泉却永不停歇,绕过顽石,跳下断崖,变成了飞瀑,变成了长江,奔向浩瀚的海洋……
叶经理,我称您阿姨您不会生气吧?做人都不容易,尤其是做得不像个人的时候。我不想讨要您的怜悯,只想变成一片叶子砸响天空。我母亲常对我说:人做事天在看,若欠你天来还……”叶木秋读到里停住了,轻声说,“谷函月!”叶木秋抬头急忙问,“写信的人哪!”
谷江在酒店门外焦急的等待,突然手机响了,谷江急忙打开手机一看高兴的大喊。
“是叶经理,太好了!她终于肯见我们了!”
在一边站着的叶木秋,看到谷江兴奋举止为之一笑,很快消失了,目光严峻地问:
“谷函月,是你母亲?”
谷江高兴地回问:
“您认识我母亲?”
“岂止是认识,而且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是我苦寻了二十多年的仇人!她在哪?我想见她,你只有让我见到你母亲,我才能和你谈别的事情。”
谷江一听傻了,喃喃的重复说:
“你们,你们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为什么!为什么是仇人?”
“别问我,你去问你母亲谷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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