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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电话被挂断。
“三三,是我,平烟。”
是她,一定是她。
付郁郁说:“是我的一个同学,不是她。”
“小叔叔,电话不是付水水打来的”
几秒钟的沉默,有默契的彼此之间的沉默。
她听见有人在深深的呼吸。
“我要挂了。”
一定是俄国的水土很特别,会让人变得谦逊,生疏。
她以前从来不会对人说谢谢这样的话,一次都没有。
“小四,谢谢你。”
他握着电话,手都在发抖,秉着呼吸一个字都不肯放过。
“小叔叔,你居然翻阳台!我要跟爹地说!”
电话从她手上被抢走。
她吓了一跳,阳台上站着一个黑影,大步走过来。
“不用跟我说谢谢。”
有些话是问不出口的,她觉得她们之间,还没有亲近到这种关系。
三三,你在那边,有人会给你包饺子吗?
她其实想问。
“姨娘也好,家里晚上准备吃年夜饭,小叔叔也来。”
付郁郁握着电话,不耐烦的说。
“我们一切都好,以后你不要再打电话来了。”
手指顺着玻璃缓慢的移动着,这块是重新补上的,虽然纹理类似,可仔细一看还是能看出来。
他站在黑暗里,静静的听着。
“喂。是我。”
付郁郁的声音。
储居来清醒几分,听到隔壁的房间里传来说话声。
风从外头吹进来
她的脸庞,就像天上渐露出的明月,
以前,她喜欢坐在这里看着他离开,红尘霭霭,天色将晚。
是她离开的时间太久了吗?
储居来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屋里的摆设都重新换过,仔仔细细的找,还是没有发现她居住过的痕迹。
房间里昏暗
总理先生最疼爱的就是三小姐,就算人现在不在府上住,但还是吩咐下人天天去将房间打扫干净,而且她还是跟总统府的公子订了婚,现在还在俄国留学。
可。她最羡慕的是她。
三小姐,她虽然没见过。
四小姐生的很美,比起电影明星都不逊色,就是脾气有些娇气,从来不会跟她们这些下人们说什么话的。
她来付公馆之前,听说过付公馆是有两位小姐的,大太太生得四小姐,习姨娘生的三小姐。
八嫂不是说那间房间谁都不可以能去。
她抱着京巴下了楼,转过头,见储居来开了那间房门。
小童接过京巴,拍了拍脑袋,下人们聚在一起,都说这表少爷最是好脾气,今日见到,才知道所见非虚。
这是时间过得可真开,去年,三三也还在这里。
“平烟少爷说的阿香吧?没错,这狗以前都是她照顾的,可自从去年阿香走了以后,就是我抱着。”
“以前抱狗的呢?”
“我是新来的抱狗丫头,小童。”
来的人有些面生。
“平烟少爷。”
方萍有些上火,这过年过节的也不好多说什么,随他去了。
他抱着京巴,自故的上了楼。
都是,自作自受。
是啊,刚开始的时候,他也觉得她差不多。
“你这什么意思!西姜哪里不好了?名媛淑女,长得也好,学历也不差,刚开始的时候,你不也是同意的么!”
储居来摸了摸京巴的毛茸茸的耳朵,说:“这婚事不就是大姐介绍的。”
“我知道。”
方萍埋怨起来:“你也是有太太的人了。”
她看他抱着狗,耐心的逗着,这人都成婚一年多了,怎么还这个样子。
“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西姜呢?”
方萍往他身后看去。
进了屋,京巴就欢快的跑到他跟前撒娇。
“平烟少爷,今天来的真早”
储居来下了车,付公馆他来过许多次。屋里亮着灯,二楼阳台上紧闭着窗户,再也没了那个等着他的人。
“不是大少爷,是平烟少爷。”
八嫂去外头看。
“快去看看,是不是锦簇?”
外头响了一声喇叭声,有车子进来了。
方萍黑了脸。
一点淑女的矜持都没有。
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一年,她不是照样缠着那人,差点和付之华撕破脸皮,喜欢到骨子里了。
没准又是那个廖青序呗。
八嫂说:“四小姐下午早回来,现在正在房间里,好像再等什么人的电话。”
“这点都到了,小四人怎么还不回来?锦簇回来了没?银行平常都不是掐准点下班,这群小祖宗。”
方萍让下人将大厅里点起了灯。
晚上,正六点,付公馆。
他将报纸整齐的折叠,方方正正的收进抽屉里。
储居来笑了笑,贵气的做派真有几分总理的模样,只是面容年轻,衬得整个人有些清风明月起来。
“你多大的人了,还看这种风花雪月的小说。”
角落里是一个作家的专栏。
朱泰将报纸扯过来。
“我倒是跟你说话呢!听没听见。”
“现在都是些赈灾的报道,有什么好看的。”
他坐到前面的沙发上,松了衬衣上的纽扣,露出一截手腕上的手表,也不再同他闲聊摊开报纸找了早,认真看了起来。
“你不准备回去换件衣服?”
“平烟,晚上吃饭的事情可没忘记吧?”
储居来点了点头,接了过来。
女秘书笑了笑,部长看的哪里是什么民生新闻。
朱泰说:“这么忙还有时间关心民生新闻,储部长真是不错。”
“部长,今天的报纸来了。”
女秘书敲了门进来。
“哦,你这是甩手掌柜,让我怎么向总理交代。”
“先生早些时候就发话了,这些让你早些熟悉起来。对你以后工作上还是有好处的,怎么能说不看不看!”
“这哪成!”
他抬起头,摘下金丝边框的眼睛,揉了揉眉。
“这些事情就不用给我看了。”
这都是什么事儿!
朱泰敲了门,瞧见那储居来果真一头扎在工作上。
吴西姜苦笑了下,离开了。
若不是,他自从那夜晚上的事情后,连个机会都不会给她。
“平烟他最近有些咳嗽,我是来送枇杷膏。”
这样的粗俗道理,难道她还不明白,
办公的地方,少来,免得正事私事分不清楚。
他走到她边上,轻声的说:“这里人多,传出个什么话都不好听,您也别太担心,晚上总理府上大家还是要一起吃饭的,”
朱泰上前:“天这么冷,您还是早些回去。”
若不是有总理压着,这门婚事,哎。
自从储居来跟吴西姜结婚后,他们就一直不大好。
“朱泰叔,你来了,平烟有些忙。”
她们家的部长心可真是够硬的。
众人都闭上了嘴巴,呦,这是什么意思,可不是被部长赶出来了?
吴西姜从里头出来。
“结婚纪念日可不就是今天,就在去年今天我们还去喝过喜酒的。”
“部长跟他夫人结婚快有一年了吧?”
“部长都一个礼拜不曾回家了,夫人都到办公室里来了,现在两人正在里头说话呢!您还是晚些进去。”
外交部的同事指了指里头。
朱泰也觉得说的没错,问道:“储部长在吗?我有事找他。”
“能不是大事么,救助人士的大名天天在报纸上挂着,这个时候谁敢发国难财,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城里涌进来一大波难民,过年过节的总不能一碗米粥都不让人吃上吧?
“政府要拨粮赈灾,这样的大事儿,可跟我们外交部没有什么关系。”
“今年可真不是个好年头。”
朱泰从外头回来,一身潮湿,他领着财务新算上了二楼,手里头是新上来的补助资金报表进了外交部。
1931年,一年后的新年,繁忙的国务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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