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在食堂工作的新来的大爷,推开食堂大门,从里面探了探身子,远远地看着操场,这已经是第四次了,在几大盆饭菜还冒着热气的情况下,大爷寻思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向大家摆了摆手,然而没有一个人看到大爷的招手,他们都心不在焉地看着帅哥或玩着手头游戏。
刚进了一球的教官得意地护着球,准备再进一球,教官瞅准时机一个虚恍,球从另一边脱手,在空中欲划一道完美的弧,然而袁相濡眼疾手快,猛地转身截住篮球,用力向上一跃,欲把篮球扣进篮筐……不料却身体失衡,摔在了地上,球也偏离了轨道,未能进筐。
看热闹的同学惊讶地捂着嘴,方以沫也瞪大了眼睛——她看到袁相濡奋力向上跳起,却又坠下身来。
袁相濡身体失衡,教官手足无措只好去接,结果被袁相濡砸在了身下。其他教官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查看,所幸有惊无险,两人都没有受伤。
“腿抽筋了。”坐在地上的袁相濡甩了甩头发,平稳气息,也不起来再战。
教官班长唬着脸,给了李飞一拳,正挥手想再来一拳时,看到了站在食堂门口的大爷,大爷见有人看向他,愣了愣,连忙挥手示意。班长搂着李飞肩膀将他“拎”了起来,并以战友间的表达友好的方式,捶了李飞一拳,沉声道:“老规矩,一班二班,先去食堂吃饭,”仿佛是口渴的缘故,班长的嗓音略显得有些嘶哑,还不忘转头问向袁相濡,“同学,要不,一块儿来吃点儿?”袁相濡笑着摊摊手,表示不用了。
傍晚,同寝室的同学趴在寝室床上闲聊,方以沫在一旁默默听着,心情复杂,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下铺的,你怎么不说话呀?”花有纹笑嘻嘻的,说:“要不我们唱会儿歌吧!”
花有纹的问话并没有影响到方以沫,但听到“唱歌”二字,方以沫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向上看了一眼,咦?
“你……”方以沫犹豫了片刻,说道:“我记得我上铺的不是你呀,怎么……”
“你终于说话了!”花有纹“咯咯”笑了两声,拍了拍床板,道:“我是隔壁寝室的,和这丫头换了寝室。”
“哦……”方以沫笑了笑,翻了个身。
这是什么?一个……信封?方以沫拿起信封,问道:“哎,这是你掉的吧?”
“什么?”花有纹向下看了眼,脸瞬间成了大红苹果,说道:“不好意思,我总丢三落四的……嘻嘻!”
花有纹探下身子,夺过递在半空中的信封,她揉揉脸,好烫。
“男朋友写的情书吧?”方以沫很想问出口,但还是忍住了。
“哎呀,干吗全色迷迷地看我?”花有纹被盯的满是尴尬,扯开信封,“看你们好奇的可怜的眼神儿,我给你们念念!”
“切——”寝室里的另外两个女生正围桌聊着八卦,对花有纹的情书露出不屑的态度,却还是竖着耳朵听着。
“咳咳咳咳,”花有纹清了清嗓,越发得意起来,笑嘻嘻道:“亲爱,我想说——我一直喜欢着你,从未改变。嗯!我爱你,以沫。”
“'以沫'?呀呀,好肉麻啊!”旁边的女生插话道。
“哎呀我叫花有纹,小名叫'沫儿'啦,老妈说我小时候……”
“什么?”听热闹的方以沫突然抬起头来,以沫……怎么这么耳熟?这不是我吗!
“我猜他一定是我的忠实追求者……之一!连我小名都知道,不简单呢!哈哈哈……”
方以沫不理会沾沾自喜的花有纹,也不理会旁边两人眼里的八卦成分,只忍不住问道:“给我看看你的信,好吗?”
花有纹愣了两三秒,“好好,喏——”说着递过信纸。
“喂,美女,这样不太好吧?”
“就是哎,人家的情书,你看个什么劲儿呀!”
两个“八卦女”一唱一和,花有纹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什么情书不情书的。”
方以沫低着头只管看信,信纸的右下角印着一朵三叶草的图案,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暗号!真的是他?
短短几行钢笔字,方以沫屏息凝视:
“亲爱:
我想说我一直喜欢着你,从未改变。今晚十点校门口见,好吗?
我爱你,以沫。”
“是他!”方以沫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激动地撰着信纸,几大滴热泪簌簌落下。
“啊!”某八卦女惊叫一声,指向方以沫。
“啊——”另一个八卦女“腾”地蹿起来,跟着大叫,顺着方向看去,自言自语道:“有老鼠!”
“不是老鼠!她她”八卦女突然结巴着说不出话,一边指着方以沫一边急得拍腿又跺脚。
花有纹在上铺看着这两个人,虽然觉得好笑,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凑热闹地探下身子寻找老鼠。
没有看到老鼠,却看到方以沫泪流满面地坐在那儿,手中紧紧撰着信。
“天哪,你怎么了?”花有纹一个激灵,险些掉下来。
“还好反应快。”花有纹拍拍胸脯大口呼气,抓着梯子扶手,跳了下来。“哎,看个情书就感动成这样啊,要不把他让给你吧!”
花有纹“大义凛然”的举动令方以沫哭得更厉害了。同时,逗乐了旁边的两个“八卦女”。
“哪有让情人的?”
“哎,你不懂,这叫仗义!”
“去——你懂你懂,像你学习呗。”
“噢!不,像沫儿学习。”
“去——肉麻!”
……
两个“八卦女”正聊得热闹,却被花有纹一个犀利的眼神儿给“封杀”了。
“他是叶叶痕。”方以沫抽泣着说。
“叶?痕?你认识?”
“我不认识!”方以沫很想喊出这四个字,可惜舍不得,于是“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这一哭可“雷”坏了两个“八卦女”。两个“八卦女”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能塞进去一个鸭蛋。
最后,在花有纹一个劲儿地眼神“轰炸”外加干张嘴不出声的“扭曲”表情中,两个“八卦女”果断收起嘴脸,起身去了厕所。
“呃……”花有纹边想着如何开口,边想着:你先哭,你先哭,哭够了我再劝!
还没等方以沫消停,两个“八卦女”返了回来。刚推开寝室门就听见方以沫“惨绝人寰”的哭声,三人面面相窘。
两个“八卦女”站在门边轮番对花有纹挤眉弄眼外加肢体语言,花有纹最终招架不住来自门外的无声“控诉”,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
“不是让你俩出去走走吗,这么快就回来了啊!”刚关上寝室门花有纹就嚷嚷起来。
“哎呦,你小点声!太晚了,让我俩去哪啊!”
“哎呀,我也……要不你俩帮忙劝劝她?”
“你可别,我最受不了这个了!”
“我也受不了这个。”
“我更受不了啊!怎么办哪?要不找教官来劝?”
“劝什么啦,说不定一会儿就好了呢!”话音未落,方以沫走了出来,手中依旧撰着那张“情书”。
方以沫目不斜视地朝前走着,丝毫不理会旁人。
“你去哪儿啊?”花有纹忍不住问道。
“出去走走。”方以沫说着头也不回地走向操场。
“哎!等等我,我也去!”花有纹跟着跑去。
两个“八卦女”愣在原地,半天才缓过神儿来,急得大叫道:“喂!你们去哪啊?一会儿楼管来,我俩怎么应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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