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要去见他吧?”跟在方以沫身边的花有纹问道。然而回答她的只有黑漆漆的夜色和闷热的沉默。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啊?你们到底怎么回事?”花有纹再度问道。这次回答她的是方以沫肃杀的眼神。
“你别那么激动啊……”
“我没激动。”
“这大晚上的……”
“我没事,你回去。”方以沫说。
“我回哪?我可是有使命的人!”花有纹见说服不了方以沫,搬出救兵道:“你猜我为什么换寝室啊?教官让的!”
教官?方以沫迷茫地盯着花有纹。
“你难道没发现吗?这几天你的情绪波动非常大,教官怕你想不开,出了事他也有责任。”
“关教官什么事?我又不认识他!”
“还不是教官误会你那天,他看见你哭啦……”
“谁哭了!”方以沫辩白道。
“谁哭啦?反正我是没看见,教官说的!”花有纹像是想起了什么,抓起方以沫的胳膊,“不是那件事的话,那一定是这件事!”
“什么事?谁?”教官班长站在黑暗中问道。
花有纹和方以沫吓得一激灵,可巡视了一圈也没看见人。
“快跑!”花有纹说完拉着方以沫就跑。
“站住!”教官班长一个箭步冲出黑暗,截在方以沫和花有纹面前。
“啊!”
“你们跑什么?”教官问道。
“我们……我们以为是坏人,所以……”
“坏人?”教官班长怒道:“这里是学校,能有坏人吗!狡辩!”
花有纹和方以沫同时翻了个白眼。
就是这个动作,被眼尖的教官班长看到了,“你们是哪个班的?”
“三班。”花有纹抢答道。
教官班长看看方以沫,方以沫默认。
教官班长不放心,问道:“你哪个班?”
“三班啊!”花有纹再度抢答。
教官班长的“驴脸”拉得老长,“没问你!”
方以沫尴尬地低下头,“我也是,三班。”
“嗯……三班,”教官班长咂咂嘴,嘟囔着:“一班肥仔,二班……三班……李飞?”
听到“李飞”二字,方以沫眼前一亮,猛地抬起头,道:“对!”
教官班长诧异地打量着方以沫,突然,“啊——哦,啊——哦,啊嘶呔啊嘶逗……”
教官班长吓一激灵,“什么声音?”
“好像是手机铃声……”
“废话!还用你说?”教官班长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怒目圆睁道:“谁的电话?”
方以沫掏掏兜,表示自己没有手机。
花有纹想起自己带着手机,急忙掏兜,可一着急,忘了放在哪个兜里了。花有纹左摸右摸,上摸下摸,无奈衣服兜太多,正欲埋怨衣服的不是,教官班长怒道:“别找了!我电话!”
教官班长摸出手机,一脸便秘样,示意方以沫和花有纹在原地等着,自己则躲到远处接起电话。
“喂?老婆……你听我说啊……”
隔得太远,听不真切,但听语气大概是教官班长正在极力解释着什么。
正在方以沫探着身子窃听的同时,花有纹翻遍了浑身各个兜,推了方以沫一把,焦急之色溢于言表,“我手机不见了啦!”
方以沫险些栽一跟头,回推一把,“我记着在寝室充电呢。”
花有纹虽半信半疑,但很快就浑忘了,并拉着方以沫悄悄逼近教官班长。教官班长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突然回头瞪了俩人儿一眼,俩人儿立马装作赏星星看月亮的模样,继续偷听。
教官班长瞪完眼儿,立马开启了智慧大门,突然语气一转,问电话那头道:“等等,我电话彩铃是怎么回事?”
不知电话那头作何解答,总之教官班长一改低声下气的语调,爆怒地吼了几句,继而又温柔起来。
这哄女朋友的招式听得俩人瞠目结舌,花有纹大呼有料。片刻,教官班长挂了电话,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收敛了笑容,道:“你俩儿,写篇……八百字检查。”
“啊?”方以沫和花有纹不约而同道:“没写过,不会。”
教官班长思怵了一下,握着手机的手做势按了按太阳穴,坏笑着道:“好办,先写八百字练习练习,会写了再写八百,一共一千八。”
方以沫难以置信地苦着脸,“不应该是一千六吗?”
教官班长掐着手指算了算,窘道:“我说'八'就'八'!不服再加八百!”
花有纹最后争取道:“不用练习,我们会写!”
“好!”教官班长大有赞赏之意,“既然会写,区区一千八肯定不是问题啊,这是你们争取到的——荣誉!”
俩人无奈,暗道被算计了……
好在教官班长“人性未泯”,以一句“下不为例”抵消了这次检查。
折腾半天已经快八点了,俩人回到寝室,两个八卦女商量好了似的拥上来,俱问什么情况。
花有纹心心念念着手机,一溜烟儿爬上上铺,方以沫在下铺,耐不住两个八卦女轮番“轰炸”,只得将教官哄女友以及窃听不成反被罚的糗事一一道出。
说到教官班长听到《忐忑》时的惊悚眼神,方以沫“咯咯”笑了半天。
两个八卦女听得云里雾里,“就这些啊?我还以为你们……”
“那个……”花有纹瞧出两个八卦女要问信纸的事,急忙岔开话题阻止,可惜来不及了,八卦女追问道:“你们不是去约会了吗?”
听到“约会”二字,花有纹和方以沫俱是一惊。
一来花有纹怕方以沫想起来信纸的事,刚才被教官班长搅和得没见成面,想起来难保不再去碰头。
二来方以沫一经提醒,想起自己本来是要去见他……想到“他”,方以沫不由得黯自神伤。
花有纹最见不得悲悲戚戚,寻思着方以沫这样都是那个写信的人害的,要是自己认识那个人,一定把他大卸八块五马分尸凌迟处死……诅咒够了又转念一想,都怪这两个不开窍的八卦女!想着瞟了一眼两个八卦女,哪知两个八卦女正一副坐等看戏的神情,花有纹抓狂着正要发作,寝室门突然打开,门外探进来一个脑袋,原来是楼管。楼管飞快扫视了一遍寝室,没好气儿地说:“赶紧关灯睡觉!”
四个人面面相窘,各自睡觉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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