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赵妈妈觉得自己这般守株待兔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或许不该一冲动就把王锦鲤的画魂封印起来，说不定还可以引来清渊。
周围剩下不知名的鸟类在不停的喊叫，悉悉索索的风拂过草木的声音，还有溪流从石头间的缝隙流过的声音，以及几棵树后面，细不可察的呼吸声。
“你来了？”赵妈妈看见倒挂在树上的身影，泛起笑容。
那身影沿着树枝一路走过来，以一种奇怪的角度站在赵妈妈身后。
“你的朋友们呢？走了？”那身影靠近了，竟然是医馆里的蒙眼大夫。
“道不同罢了。”赵妈妈并没有动，任细小的风吹拂自己的鬓发。朋友？或许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眼前这位才算得上是吧，可有时候，也未必。
那身影扯掉身上的一切伪装，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手臂，夜色里依旧看得出双目澹澹，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手臂上的幽兰色光芒的臂钏，照耀着完美的身型。
赵妈妈看着归桓不辨男女的形貌，人界的“他”或者“她”都无法代指，正如它诡秘莫测的性格一般，实在找不到词语去恰如其分的形容。
“清渊已经知道我非人，怕是不会再接近我。”赵妈妈看着幽兰色的臂钏，怔怔道。
“那你还在这里等？”归桓走到她身后，双臂环住她，贴在她的身上。
“当时自己太莽撞了。”赵妈妈似乎对这习以为常，并不排斥归桓的紧贴。
“你上次受的伤，还没好彻底，这伤口实在碍眼呢。”归桓双手拂过赵妈妈的前后身躯，只感觉一股温热从身体前后穿过。
“你摸摸看。”
赵妈妈摸过自己中箭的地方，果然光滑平整，没有半点痕迹。
“谢谢。”
归桓依旧贴在赵妈妈的背后，习以为常的笑容里，顺着风的方向，摇了摇头。
“如果要复活清渊，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么？”赵妈妈垂头。
“月离的乱心之术，你最明白不过，若是你不太过重视阿璃的事情，清渊也许不会到如今到这个地步，退一万步说，还了肉身，解了禁咒，这期间，他神志被禁咒吞噬，也是疯疯癫癫。”归桓语气平静，剩下的话语并没有说的决绝，赵妈妈却明白不过，疯疯癫癫的清渊，比死了的清渊，更叫人觉得惆怅罢了。
月离。
赵妈妈扶额，不愿再去想这个名字。
归桓拿开她额前的手，每次想到难解的问题的时候，她总是这种习惯性的扶额。
“杀掉阿璃吧，未尝不是一种解脱。世世代代的纠缠，不如在这里做个终结。”依旧是淡然自若的语气，冰冷裹挟着残忍。
不说这话之前，赵妈妈几乎快要忘记，归桓是个嗜血源魔的医者。
“不可以。”赵妈妈下意识的拒绝，又陷入恍惚，杀了她？
归桓也没有任何失望，也没有任何表情，似乎是意料中的一样。低头亲吻犹霜的脖颈，一阵熟悉的湿热感穿过身体，犹霜有一瞬间的失神和颤栗，归桓贴在她耳边说道：“你以后受伤了，记得要来找我，唯有你，是不需要任何东西交换，犹霜。”归桓的手尖长出一颗开着宝蓝色花束的灵芝，放在犹霜的手中。
失神过后，犹霜再回头看去，归桓已经不见了。
犹霜收好灵芝，发现自己又现了原形，叹了口气，变回赵妈妈的样子。归桓与犹霜和月离都交好，夹在中间的那个其实也并不好过。
但是归桓个性诡谲多变，也许是自己多思了。
“你竟然在这里？”一个清浅的女声幽幽远远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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