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椒房殿传出皇后已然病愈,命众妃入椒房殿请安的消息。
昨日有了顾延为白少瑾撑腰,今日众妃也不敢耽误,早早的都到了椒房殿。
白少瑾见所有人都露了脸,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告诉他们可以回去了,然后带着落云来到了思元殿。
“臣妾参见太后。”白少瑾对着主位一身明黄的太后跪地一拜。
“皇后快起,哀家听闻皇后昨日卧病在床,甚是担心,皇后今日可好些了?”太后一脸笑容,却适当表现一抹担忧。
白少瑾谢恩起身,道“有劳母后为臣妾忧心,臣妾已然好转,今日便来拜见。可有打扰母后?”
“怎会,皇后来思元殿陪陪哀家,哀家欢喜得很。快坐到哀家身边来。”太后朝白少瑾招招手,白少瑾顺从坐到太后身侧的位子上,笑看着太后。
“臣妾今日来拜见母后,其实是有事想要拜托母后。”白少瑾笑着道。
太后笑意更甚,双眼都眯在一起,道“皇后有什么事,尽管和哀家说。”
“过几日便是过继宴了,臣妾想这也许是个好机会,臣妾可借此宴会多学习些后宫事务,母后也可交予臣妾一些简单事务,让臣妾练练手,尽快为母后分忧。”白少瑾笑的开心。
“母后以为如何?”
当然不如何。
白少瑾明摆着是要抢权了,太后当然不能放任,但若阻止白少瑾学习后宫事务也不妥,区区过继宴,太后还不放在心上。
“如此甚好,哀家也想着近几日要让皇后来哀家这学习些,皇后此意甚好。”太后笑意未改,她倒要看看白少瑾能翻起什么风浪。
白少瑾笑着谢恩。
太后既然开口,白少瑾自然不会拖下去,当下与太后商量这几日就在思元殿学习后宫事务,并立即宣召尚宫令入思元殿。
后宫诸事均由执掌者——也就是现在的太后统一管理,而太后身份尊贵,这些命令则由尚宫令吩咐给各个掌事者,也就是掌工司,掌食司,掌仪司,掌寝司,且尚宫令与手下一干女司负责对四司及宫中各事务进行记录。而后宫事务则由四司具体执行,掌工司下分御制房和御设房,分别负责各宫器物的制作和摆设;掌食司下分御膳房和御调房,分别负责各宫膳食和新品膳食研究;掌仪司下分御织房和御礼房,分别负责衣物饰品的制作和各宫各种事物的仪制分配;掌寝司下无分支,负责各宫侍寝情况记录,以及皇帝安寝事务。
太后只叫尚宫令只一人入思元殿,自然无法将一应事务完全交代清楚。
白少瑾知道后宫事务管制机构后,随即要太后将四司掌事叫到思元殿来,并将四司掌事记在心里。
接下来便是太后吩咐尚宫各种事,白少瑾从旁时不时的提出疑问。
过继宴事关重大,加之白少瑾初学后宫之事,太后不得不将进程拖后了许多,待一应事务简单吩咐一遍过后,已然用过午膳,时至晚膳了。
太后持斋,过午不食。正好天色已晚,太后面露疲色,白少瑾便请辞而去。
“儿臣参见母后。”
白少瑾踏入椒房殿就看见顾搴站在宫门前行礼,连忙上前几步,扶起顾搴道“怎么在这站着?此处风大,何不在殿中等母后。”
白少瑾如此说着心里忍不住吐槽。风大?连头发丝都吹不起来。
“母后,午后父皇曾来看望母后,听闻母后去了皇祖母处便离开了。父皇还说,他今夜在紫宸殿休息,叫母后不必等父皇了。”顾搴道,似乎他在这等白少瑾只为了告诉白少瑾这些话。
白少瑾倒没在意顾搴的话,点点头道“用膳了吗?”
“儿臣在等母后,所以还未。”顾搴抬头笑道。
“那便摆膳吧。”白少瑾吩咐,领着顾搴走入正殿。
母子二人实在没什么话题,无声用膳后,顾搴向白少瑾请辞后便离开了正殿。白少瑾劳累了一天,也就准备休息了。
“禀告皇后,杨选侍求见。”一宫娥入内,轻声道。
杨选侍?
白少瑾回想着后宫众人,却终究没能想起来。
落云见白少瑾没有动静,便问道“她可有禀明何事求见娘娘?”
“未曾说过。”宫娥道。
“叫她进来吧。”白少瑾道。
待白少瑾移坐正殿,杨选侍已然入内,跪倒在地“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你夜晚拜见,是有何事?”白少瑾道,面色有些严肃。
杨选侍谢恩起身,却未开口,瞧了瞧左右的宫娥,一副犹豫的样子。
“你们都退下。”白少瑾摆摆手,宫娥们左右看看,都退了出去,最后只有落云留在白少瑾身旁。
“娘娘…”杨选侍看着落云,怯懦开口。
白少瑾抬头看了眼落云,片刻道“无妨,你说吧。”
杨选侍抿抿嘴,看白少瑾没有将落云赶出去的意思,才缓缓开口“臣妾…臣妾有了身孕。”
“……”白少瑾无语,有身孕和她说什么,这种事不应该告诉掌寝司吗?
杨选侍也没在意白少瑾的表现,继续道“可是,可是掌寝司并无臣妾的侍寝记录。”
并无记录?白少瑾也算明白杨选侍的意思了。
妃嫔侍寝须由掌寝司记录才能算数,没有记录而有身孕,一律算作私通有孕。
“为何没有记录?”白少瑾道,掌寝司存在百年有余,怎会出现这种失误。
“因为…皇后入宫前,皇上曾因醉酒至一处无人宫殿,臣妾偶然一个人在那宫殿,所以…所以,并无记录。”杨选侍眼角渗出泪花,声音喏喏的显出别一番凄美。
只可惜白少瑾与她同为女人,还真难看出哪里美,所以。
“你有何证据。况且,若真有此事,你又为何不去禀告陛下。”白少瑾一问接一问,杨选侍被压的直接跪倒在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滴落。
“此事只有臣妾和皇上清楚,臣妾又如何拿得出证据。”杨选侍抬袖抹了抹泪,继续道“皇后问臣妾为何不禀报陛下,臣妾位分低微,就算入紫宸殿请见,也会被宫人挡在门外,又如何见得了皇上?”
白少瑾叹了口气,这是要让她找顾延咯。
果不其然。
“臣妾求皇后,求皇后将此事禀告皇上,让皇上为臣妾证明啊。”杨选侍不断向白少瑾磕头,用力之重,像是要将额头磕破。只是这大殿中央铺着绒毯,任凭杨选侍力道再大,最多也只能在额头上留下一道红印罢了。
“好了!”白少瑾喝道。
杨选侍却未停下,只道“臣妾求求皇后娘娘。”
白少瑾有些恼火。
“本宫说,好了。”白少瑾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平淡。
这次,杨选侍停了下来。
“你且回去吧。”白少瑾道,声音依旧平淡。
杨选侍想继续说话,但是同时,白少瑾开口了“你若所言为真,本宫自会按宫规行事,你若所言为假,本宫也不会坏了后宫规矩。只是近日过继宴在即,杨选侍明白事有轻重缓急吧”
杨选侍张了张嘴,最终只得谢恩离去。
杨选侍前脚离去,白少瑾马上问落云“可有此事?”
“奴婢不知。”落云回道。
“那等明日,你亲自去紫宸殿问一问。”白少瑾道,说完,又觉不妥“罢了罢了,你不必去问。此事有机会再说。”
落云应是。
终于无人打扰,白少瑾梳洗过后便一人躺在中央,占了整张床榻,顾延那一套枕被依旧被白少瑾仍在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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