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互动,心塞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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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不要给我杀你的理由,南国芙蓉。”
如果这个人能取代季怀贞对许子信的影响,他很乐意许子信和她相处,若是她有一丝对许子信不利的地方,他便除之而后快,进可攻退可守,他往后仰躺靠在榻上,望着桌上的忍字出神。
现在他收到探子来报,了解了秦臻容在曲河的一切,使他可以肯定,码头上秦臻容表现出来的排斥是真实的,她并不想与他们有关,即使已经知道他们是皇亲贵胄。
无意看到一闪而过的季怀贞,她朝这边淡淡看了一眼,没有女子的羞涩,眼神淡漠冷酷,让他心中一惊,那一年季怀贞不过十岁。多年后他认为,女子的最大期待便是觅得良人,而对此不屑一顾的便是野心家,所以他利用了白灵。而秦臻容的反应又一次出乎他的预料,她没有害羞也没有冷淡,竟然还偷偷抬头往里看。随后她又表现的不似一般闺阁女子,十分滑头。和季怀贞截然相反,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他收起了杀意。
但是现在的局面他又有了新想法,他第一眼见到秦臻容时是吃惊的,她的右脸十分恐怖,但她的态度却不以为然,甚至未用轻纱覆面,这点和季怀贞不同,季怀贞非常在乎容貌,因为那是她立于不败之地的武器。于是他开始试探,利用白灵试探她,他记得有年季家宴会,他和二弟玩闹误入季家后院,偶然见到侍女和侍卫偷情,两人红着脸在一旁偷看,紧张刺激又害羞。
凭空出现的秦臻容让他焦虑,能和季怀贞齐名,一定不是好东西!而且这个女人又和许子信牵扯上关系,不过一面之缘,许子信竟为她挥剑对付封忻平。他担心秦臻容对许子信会是第二个季怀贞一样的存在,他不允许,他绝不允许许子信再受到伤害,如有必要他绝不会手软除掉秦臻容。季怀贞他没有办法,但是一个三品侍郎的女儿,对他来说杀掉她还是绰绰有余。
事过境迁,三年了,季怀贞封后生下皇子,风光无限好。许子信远离京城,四处漂泊,再无笑颜。即使再恨又如何,如今皇上垂暮,疑心又重,后宫掌握在季怀贞手中,前朝把持在季氏一族手里,他们实力有限,没有报复的资格。如今朝廷召回许子信意欲何为尚不得知,荣王势大已经成为季氏眼中钉肉中刺,他必需全力对抗季氏,保全每一位至亲。
北国牡丹季怀贞自小雍容华贵,享众人追捧,却心狠手辣,更甚的是她善于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人和物。季氏不费一兵一卒,只靠季怀贞左右逢源迷惑世家子弟,便铲除了许多政治对手,一跃成为三大族之首。许子信便是那些棋子中的一人,他明明察觉到了不妥之处,却仍然按照季怀贞的指示向他的好友传递了信息,导致彭玉抄家灭族,他自己悔恨终身。
那时候的许子信笑得多么开心,他就是全家的阳光,可以扫去一切阴霾。可是,如今他愁云密布,落寞颓败……许平信一把将桌面掀翻,笔墨纸砚哗啦啦滚了一地,胸中郁结之情却未少半分,狠道:“季怀贞!”
许平信从怀中掏出一枚小巧的扇坠,是桃核雕刻的猛虎,栩栩如生,随着桃核的纹路,饱满生动。这是十三岁的许子信送给他的礼物,扇子出自名家之手,千金难求,许子信好容易托了他最要好的朋友彭玉自金陵求来,他自己又日夜忙碌,终于雕刻出那枚扇坠,一齐送他。相比名贵的折扇,这小小扇坠对许平信来说,才是无价之宝。
白灵心中灰暗一片,她闭上眼,久久才道:“是。”她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她知道未来的路很难走,却并不后悔。
待两人走远了,飞鸟看着落寞的白灵道:“第一,事关侯爷和端王世子都不能开玩笑,第二,摆正自己的位置,别做无谓的索求。”
白灵楞了一下,略带不安看着许平信,刚想开口请罪就被飞鸟拖了下去,飞鸟压低声音道:“世子不追究了,你也莫再提。”
许平信闭上眼,深深叹息:“下去。”
许平信冷冷看过来,白灵继续道:“她是权势的牺牲品,三年来从未和秦家有任何联系,反而和端王世子一样,不在乎贵族身份,即使是贱民,也能谈笑风生,因此,应该与朝堂无关。”
“说!”许平信发话,白灵不敢含糊,立刻道:“秦臻容,和季怀贞不同。”
飞鸟猛地翻身接住许平信掷出的毛笔,两力相撞笔身不堪负荷,裂成数瓣,其中一枝木条狠狠戳进了飞鸟掌心,笔尖带出的墨汁划破他的衣衫直飞白灵,白灵矫健的躲过,心中扑腾作响,身子尚未站直便扑通跪下请罪:“属下有罪,请主上责罚。”
嗖的一声,许平信毫不留情将手中毛笔朝白灵飞去。
白灵看了他写了半边的忍字,笑了笑:“世子,你这么关心南国芙蓉,妾身可是要生气的。”
许平信立刻停了笔,抬头看过来:“说。”
白灵促狭一笑,调皮道:“有关南国芙蓉。”
许平信头也不抬,也没有回声。
嘟嘟嘟,窗外轻轻传来敲击声,白灵没有请示正在练字的许平信,自主过去打开了窗户,从信鸽脚上拿下纸卷,看了一眼微微一笑,便用内力将之碾成粉末:“曲河传来了消息。”
大船中心名唤春秋阁,位于整艘船的第二层,是荣王世子的居所,不大,却华贵非常,并守卫森严。白灵一改马车里妩媚的形象,退去了女子娇俏服侍,而是着一身劲装神色肃穆的站在许平信身边,另一边站着的是飞鸟。
他们的一举一动早有人看在眼里,迅速将消息传到了春秋阁。
许子信又简单宽慰两句,两人各怀心事,各自离去。
罢了,秦臻容朝许子信温婉一笑,福身告辞。
他的笑容十分勉强,全身好似笼罩在阴霾中,有心安慰几句,秦臻容张了张嘴,又咽下了,她都是要自杀的人,还有什么立场去安慰人。
许子信转身朝她一笑,温和道:“风大,小姐还是回房吧。”
“我又连累了你……”许子信缥缈一句话,秦臻容听不清:“什么?”什么叫又啊。
哦,源头在这里,秦臻容有些想笑,这算什么理由,根本与他无关。
许子信垂下眼帘,转头眺望着茫茫江波,他的侧颜姣好,却胶着一层淡淡的哀愁:“九弟是为了找我才会孤身一人南下。”
但她真实情感是开心,只是不能表露出来,心情一开心,她抓住了头先忽视的问题:“不知道侯爷为何如此帮助我?”
一想到此,她的心情甚好,朝许子信装模作样感激一笑:“听侯爷这番话,我也安心了。”心情虽好,戏还是要做足的,她的表情一直维持在担忧,笑得也十分勉强,看上去仍然愁思万千。
现在理由更充分了,她说了不该说的话,未免连累家族,跳船自尽,然后李妈妈背黑锅,再闹大些,秦氏一族也受到牵连,一箭双雕,不错不错,前景可观。
她原来的计划是,假装李妈妈逼迫她向封忻平道歉,她找到封忻平人后真诚道歉,人前自导自演一副被恶霸轻薄的可怜模样,然后跳船自尽,陷害他们两个。
看这个架势,她是别想找到封忻平陷害他了,不过,现在的结果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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