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虽然不大,容纳秦臻容并三个丫头还是绰绰有余的,冬梅望着玉容道:“你一个女子上京真是大胆,无论如何也该带着小厮才是。”语气虽是责骂,字里行间却透出温暖的关心。
玉容俏皮地朝冬梅眨眨眼,委屈道:“我突然接到小厮报说小姐乘上荣王世子大船,也摸不清怎么回事,急急雇了镖局护送一路上京等在码头,想着等不到小姐,寻了那船工问问也好,谁想赶到码头就见了船,也是我运气好。我虽惴惴不安,也知道自保,是换了男装来的,又有镖师护送,没有遇到危险。”
玉环和秦臻容都没有反应,两人是知道内情的,冬梅眉头微微皱了皱,凑过去小声同玉容解释道:“小姐这次受了气心情不好,但你来,她一定是高兴的。”
玉容冲她暖暖一笑,应道:“我当然知道,不然也不会赶着来。”
冬梅放下心,无奈又宠溺的看了秦臻容和玉环一眼,与玉容相视一笑。
马车哐啷作响,一颠一跛的缓缓行驶,秦臻容被颠簸得火冒三丈:“玉环你下车,往前走几条街大肆宣传一番,就说南国芙蓉进京了。”
冬梅连忙拉住玉环劝道:“小姐,这样恐怕不好,丢了府里的面子老爷会非常生气的,小姐的处境也会越发艰难。”
秦臻容冷笑:“她做得出就不怕别人知道,得让老头知道她的‘用心良苦’才是。”
冬梅道:“夫人在仕途上帮了老爷许多,老爷不会苛责夫人,反而会更加厌恶小姐的。”
秦臻容看着冬梅,一把扯下面纱,反问:“我实在想不出还可以怎样更厌恶。”
冬梅被噎住,又难受又心疼的看着秦臻容脸上的伤疤,她轻声道:“小姐……”
玉容嘴角衔着惯有闲散的笑意,将玉环一脚踩出车厢外的身子拉了回来,一指点在玉环头上:“鲁莽。”
秦臻容抖了一抖,鸡皮落了一地,自从知道玉容是绝世高手,她就自动把冷面如霜的世外高人套到玉容身上,但是玉容每每用行动在表示她想多了。
玉容眼里飘着细针看向她,笑意里含了两分不快:“小姐,现在可不止我们在车上。”
秦臻容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瞟了一眼,醒悟过来,还有车夫在,也就是恶婆娘眼线还在。她渐渐冷静下来,目光沉沉,冷声道:“奔走相告就算了,但恶婆娘送我一个下马威,我也得还一份开门红才行。”
思绪飞转间,她轻轻一笑,凑到玉容身边,轻声道:“安全第一,你把车轮震碎,必要的时候将车夫抛下。”陈述句,玉容实力不需要质疑。
玉容眼睛一眨,瞬间出手,右手凝力向下轻轻一推,车轮歪歪斜斜间这股巧力顺着它原有的细小裂痕扩展,破坏于无形。车轮已经不堪负荷,车厢越来越摇,仿若暴风骤雨间无主漂泊的孤舟,眼见着有倾塌之势,马车穿街过巷,速度丝毫不减,极速中车轮噗的一声飞了出去,只听闹市一阵喧嚣,车厢猛地斜向左侧,直直向前冲去。
秦臻容眼看时机成熟,示意道:“刹车刹车,抓好抓好。”
拔地而起的尖锐摩擦声之后,夹道落针可闻,玉环咕噜噜滚了一圈落到车外,又急忙爬起返回车内,委屈道:“小姐做什么推我出去?”
秦臻容朝她挑了挑眉:“为了增强效果委屈你了,你得引导舆论偏向有利于我们的一方,把握时机,去吧。”
玉环大眼睛一转,想通了,脸一变,顶着一张气急败坏的脸,直冲出车厢,对着先一步跳车的车夫骂道:“怎么办事的,马车歪了那么久都不知道停车,府里没教你们规矩吗,存心要摔死小姐是不是……”
玉环声若洪钟,中气十足,底气十足,骂声都传到了三条街外。
秦臻容在车里满意地笑了,笑得十分奸诈,闹得越大,事情传得越快,对她越有利。玉环一骂,群众先入为主,谅恶婆娘日后再怎么解释,也是百口莫辩。上京百姓都见证了,马车破旧,车夫无能,秦家嫡母恶毒到要摔死庶女,心机沉思想要假装成意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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