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对自己如何把小汪拿下这件事,始终存有疑问,但是鉴定报告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孩子是我的。既然如此,作为一个负责任的男人,我必须娶她。
培训结束一周后,我们就在市里最好的酒店摆了婚宴。这事儿我和小汪都没啥经验,所以很多准备工作都不太熨贴,但幸好也没出岔。
“飞哥,怎么了?”婚宴举行之前,小汪帮我整理西装领子时,细心的注意到我有些走神。
直到现在她还是习惯地叫我飞哥,也不知道婚后会不会改口。她一脸关切地望着我,我揉了揉脸,“没事,有些紧张。”
她抿着嘴笑,踮起脚尖,双手搂住我的脖子,“我也好紧张。”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虽然已经无数次想象过这一天,也参加过无数婚宴,但发生在自己身上,感觉就是不一样,跟做梦似的,不,做梦都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她眼睛里泛着光,充满对未来的希望,那样子美极了,我呆呆的望着她,看她离我那么近,心里一动,忍不住侧过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我的动作不大,但她身子猛地一颤,不敢抬头看我,嘤咛一声,扑进我怀里,身体像发烧一样烫。
直到现在,除了搞大她肚子那一回,我俩都还没啥亲密接触。刚刚那个吻算是最亲密的举动了。
“你好坏,坏死了!”她把脸死死埋进我胸口里,声音也变得闷闷的,粉拳不停敲打着我的后背。
我笑着抱住她,心情就像是三伏天狠狠吃了口冰西瓜一样舒畅。但一想到她接下来要离开一周,我的心情就没那么好了。
将小汪从小带大的奶妈,下周在老家办五十大寿,小汪念旧,想要赶去给奶妈贺喜。虽然她一早就决定去,但我知道她放心不下孩子。
我向她拍胸脯保证:以父亲的身份,再赌上咱作为妇产科医士的尊严,一定会照顾好孩子,请领导放心。她噗哧一笑,放心的点点头。
不巧的是,请的保姆还没到岗,因此小汪一走,我就正式迎来了任何事情都要亲力亲为的奶爸生涯。
家里少了个人,顿时变得空落落的。我胡乱煮了几个饺子当晚餐,然后便一屁股坐在婴儿房里,守着这小王八蛋。
在第一次见到他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诡秘的笑。他和其他正常婴儿没什么区别,饿了哭,吃了睡,唯一不太对劲的是,别人抱他没事,但我一抱他,他就憋红了脸往我身上拉屎。时间一长,我也相信了小汪的解释——孩子根本不会笑,是我当初看错了。
小汪走之前,提醒我多看些亲子类的书或视频,所以我拿着IPAD坐在他身边看《爸爸去哪儿》,看一会,抬头看他一眼,他和当年的我一样,一睡就是好几个小时,不闹人,特别好带。
我看着他安静的睡着,小脸红扑扑的,身体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但等我看了会视频,再抬起头来时,吓得差点把IPAD扔地上。就在我面前,小王八蛋不知道什么时候扶着床栏杆站起来了,双眼定定的望着我。
这个动作平淡无奇,但是他才几个月大,骨头都还是软的,别说站,连坐起来都不可能,除非他特么是哪咤托生的!
他望着我,也不说话,我惊恐地发现,短短几分钟内,他的身体就大了一圈,头上的胎毛纷纷脱落。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嘴里的牙齿居然也跟着长出来了。
我目瞪口呆,浑身僵硬,吓得连手指尖都不会动了。
他看着一脸恐惧的我,嘻嘻一笑,“老爸,你胆子也太小了。”
我胆子小?我特么十岁时就跟你爷爷上过坟,那时候你连个蝌蚪都不是。说我胆子小,那尼玛换个人试试看?我觉得99%的人都会当场吓出心脏病出来。
他双手松开栏杆,刚刚他的重心还压在栏杆上,可是现在已经完全能够站稳了。“老爸,好不容易老妈不在家,咱爷俩可以单独相处,你可不可以买个鸡腿给我吃?老妈的奶水不足,奶粉也吃得我有些腻了。”
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反应,我不知道。但我当时虽然紧张,却因为他稚嫩的童音而不可思议的镇定下来,我望着他,没有回答他的话,反问了一句听起来有些无厘头的话:“你是人类吗?”
他有些郁闷的翘起嘴巴,指着自己的耳朵,“我当然是人,而且是你亲生儿子啊,你不是已经做过亲子鉴定了吗?”
当初做鉴定时,就是从他耳朵上采的血,没想到这件事他都记得。我紧紧盯着他,“我从来没听说过哪个正常人刚出生就会站立说话,还要吃鸡腿。”
虽然依然紧张,但我的心跳已经渐渐恢复正常。他并没有带给我任何威胁的感觉,而且,权当我是犯傻吧,面对着他,我真的有父亲面对儿子的那种关怀,我甚至一直在盯着他站的稳不稳,如果他一屁股摔倒了,我肯定会冲上去扶住他。
他沉默了一会儿,表情第一次表现得不像是个婴儿。
“老爸,你真的是我老爸,请相信我,”他望着我,声音是童音,但语气和内容已然成熟:“我是你儿子,这是万古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当然我知道,许多事情你现在还不能理解不能接受,不过没关系,慢慢你就会习惯的。”
我正要说什么,他打断了我的话,“不用怀疑,小汪当然是我老妈,我是你们两个合力生出来的。老爸是播种机,老妈是块良田,我自然就是田里生出的美玉——和氏璧啦!”
这都啥乱七八糟的比喻啊,我哭笑不得,不过这种说话风格,确实像小时候的我。
“有什么事我不能理解,不能接受的?你说来听听。”
他悠悠叹气,“不是不能说,但是我担心以老爸你的智商,接受不了!”
这小王八蛋也真有出息,居然拿他老爸我寻开心。我决定不和他计较,当然也不会**腿给这个嘲笑我的小王八蛋吃。他身体变大之后,不肯再睡在婴儿车里,自个儿在客厅胡闹一阵,眼看到了睡觉时间,坚持要和我一起睡。半夜醒来,发现怀里多了个半大孩子时,感觉实在是很奇妙。但我已经没了之前的恐惧,看着他熟睡的样子,我真真切切感觉到和他之间存在的某种联系。我下定决心,无论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我都要在他身边,保护他。
第二天一早,我本来想请假,但他忽然提出要和我去上班,我本不同意,但看着他可怜巴巴的小眼神,脑子一抽,居然答应了。
他此时的体型,已经和七八岁的小孩差不多,任谁也想不到他居然是我儿子。走在路上,他看什么都好奇。走到KFC门前,闻到香味立马走不动路,我硬生生把他拖走,地上差点磨出一条沟。
到了医院,我径直去办公室,走在走廊上,突然被人叫住。
扭头一看,我心道倒霉,特么这不是许亮么,早知道是他,我装作没听见该多好。
许亮外号许大麻子,其貌不扬,长着两颗大暴牙。快三十岁的人了,总是一脸猥琐地和十**岁的小护士们搭讪。他追求小汪好久了,整个医院的人都知道,但是小汪从来没正眼看过他。自从知道我和小汪在一起后,这家伙酸得脸都绿了。
此时他看着我,却一脸亲切,“小林,怎么昨天刚摆酒,今天就回来上班,连婚假都不休,事业心也太强了吧。我看啊,咱们科室的主任一职,迟早非你莫属!”
我懒得理他,知道他在说反话。这家伙仗着自己是重点大学毕业,背后没少贬损我。说我一个专科毕业生,要学识没学识,要能力没能力,也不知怎么就把小汪这朵金花骗到手了,现在虽然得意,但以后肯定会跌得很惨。
我心不在焉地打了个招呼,转身就想走,他一把拉住我,递给我一张X光片子,口中说道,“林大夫,你来的正好。快帮我把把关,看看这张片子,患者有什么问题?”
我帮他把关?他说这话明显不怀好意。他早就是副主任医师了,我一个小小的医士,和他差着好几级,怎么可能给他把关。我心里明镜一般,他肯定是因为小汪被我得手了,怀恨在心,找个机会想让我下不了台。
此时许亮办公室里又走出两个人,一男一女,年纪均在三十五岁上下,气色不凡,衣着得体。两人一脸恳切地望着许亮,尤其那个女的,紧紧攥着男的的手,大气也不敢出。
“来来来,”许亮对那两人招呼道,“今儿你们运气好,遇见了林大夫,这可是我们医院的神医,刚刚从首都医院镀了金身回来。别看年纪轻,可是实打实了不起,我的水平和他相比,差了十万八千里。别人看不出来的问题,他瞄一眼就知道。林大夫,你也别客气,好好露一手给他们看看。”
这片子我哪儿看得懂!我心里郁闷,却又不好发作,只好装聋作哑,转身就走。许亮在我身后还继续火上浇油,“林大夫,不要架子这么大,帮帮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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