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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三章 凝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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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霁殿墙檐上的雪已经积了不知道多少年,时长生站在正殿前的庭院里望着枯柏树枝稀疏得掩在朱墙黛瓦之前的萧条景象,茫无思绪的来回踱步。自他记事时起这里的景象就没有变过,干燥的空气和清冷的北风,时长生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十九栽。

    司霁殿的雪比殿下的凝霜城更剔透也更冷,自它出现起就浮与池城之上,用六十四跟铁链与凝霜城连接。每根铁链上头密密麻麻的缠绕着隐约可见金色的符文,纹路绕着铁链顺时针无休止的向上循环转动。这符文环绕的铁链是此处极北之城的心脉,让司霁殿如同结界之处一般浮在万米的上空,凝霜城的市民顺着符文铁链仰望,数十根链条探入云层尽处渐渐不可窥视。千年之前,凝霜城第四代城主大手峰带领城主所有符文师一同刻符于这六十四条铁链之上,致使本建在城中心的宫殿飞升而上。铁链均匀环绕殿身,将其包围其中,大手峰又亲自念符于每个铁链与地面的连接点处,自此司霁殿成了一个天空楼阁。

    至今凝霜城已经换了七任城主,整个大陆的进化演变也蔓延到了北方,随着符文师数量的急剧增加以及对符文理解研究的越发深刻,城内市民的生活方式也逐渐与中央大陆接轨,唯独司霁殿数百年一如往常,一草一木仿佛也看不出变化。而整个凝霜城的命脉,或者说其赖以存在的基础恰恰就是此殿,因为所有的符文师都群居在此。

    凝霜城屈居一隅,气候恶劣常年风雪交加,受此影响各种生产活动只能有限开展。譬如土地积雪不化,普通农作物没法一年数耕短缺只能靠南方中央大陆的分配救济以及资源交换。每年都有市民南迁,所以城中劳动力也严重不足,商贸业也及其落后,所幸凝霜城外冰川遍布,矿藏丰富。尤其是冰卜石更是遍地可寻,品阶上乘,整个澹都大陆的需求都进口于凝霜城。即使以水属性为主的符文在除了凝霜城之外的陆地并无深入的研究和普及,但只要有水基符文的存在,即使是九牛一毛,其总量也不可小觑。这就是凝霜城依然存在的理由,但是所有人都明白,仅仅靠着源头不可逡巡的硬性资源,总有一天资源链的断裂会出现,那时可能千年的基业终究要归于尘土。

    时长生推开正殿大门,脱下了沾满雪霜的厚厚的棉袍,走进内室。殿中的温度很高,与庭外鲜明的反差,整个殿墙内壁都刻着庞大蔓延的金乌符文,制热制暖的符文原理早就被符文师研究普及,这在千年之前的凝霜城可谓天方夜谭,只不过火卜石在此极北之地甚是稀少,所以也只有司霁殿刻录了调节室温的符文系统。

    “城主,您唤长生不知有何交代?”时长生对着一个侧卧与座的中年长者微微作揖。

    “恩,长生来了啊……”中年人放在手中的书册,掀开盖着的绒袍坐正了身。

    “最近符术可有精进?”

    “属性搭配略有所进,对式的运用依然不得心手。”长生比雪还白皙的的脸上浮上一抹羞赧。

    “恩……式的运用时其次,念符的构造需花心思。大道至简,妙手偶得。研究出简洁实用的式,使用起来自然比繁杂的简易。总之,念符觉其源。”中年人轻声慢语道。

    这位中年人其实便是凝霜城第十一任城主,大手沅,是澹都大陆赫赫有名魂符师,也是司霁殿符文师之首,对大禁符文研究可谓无人望其项背。

    大手沅走下座位,缓缓说道:“长生啊,这次叫你来其实是有件事要交代你去做。前些日我感应到为师在落梦湖所念的封界符文不知为何被人所破。本来落梦湖流域宽广,所念符文力度平均被减弱倒也不是意外之事。不过这封界符文一是为了防止城民不慎落湖,二是为了封阻异邦不速之客所设,以防万一,你替为师走一趟,查勘破符原因之后,我再去修补封界符文。”

    时长生闻罢困惑道:“老师,您亲自所念的符文怎会轻易被破?据我所知,念符除了施符之人,外他人不可视不可变,除非再念符文从外部破冰。可这……”

    言语未毕,大手沅就打断道:“且去查之吧,此时切记保密。”

    时长生走出正殿,穿上青色棉袍大步向符文师宿舍走去。此时他剑眉紧皱星目紧锁,心中反复思忖大手沅刚才的话,准备收拾细软下城一探究竟。

    “长生哥哥!你要去哪儿哎?”

    一声清凉的女声从身后传来,然后一团软玉忽地袭向时长生的后背,接着一双温热的小手蒙上了他的眼睛。

    “漓儿,你……”长生脸又是一阵赤红,喃喃的说道“你……且下来”

    接着回头一瞧,一个绿衫少女立在通往宿舍的竹道边,调皮的眯眼笑着。少女约莫十来岁,柳眉弯眼,肤若凝脂,长发盘在脑后,体态娇小却不显弱质纤纤。

    “慌慌张张的,很可疑!”

    漓儿蹦跳着来到长生面前,“说吧,是不是想丢下我下城去玩儿?”时长生想起师长要其保密的话,只好含糊回应道:“下城确是下城,但不是去闲逛,有点……有点要事……”

    “行啦,暂且相信你,那咱们这就启程吧!快去刻传送符文。”

    漓儿拉起时长生的手就要往殿门走去。“哎,谁说要带你去来着?我速去速回,要是让师长知道我又偷带你下城……”

    话音未落,漓儿就不耐烦的嚷道:“啰嗦鬼!殿里冷冷清清的,还有寒钰寒峯那几个呆子,整天就知道刻符刻符,根本不陪我玩儿,我都要闷死啦,我偏要跟你下去!你可是答应过我的!”

    时长生一见漓儿开始闹起来,又怕引来师兄弟围观,只好赶忙应允。漓儿一见师兄答应,喜上眉梢,蹦蹦跳跳的拉着长生往前跑。

    “走走走,去落梦湖看看哪个活腻了敢破我爹爹的封界符文。”

    长生听罢一阵苦笑,感情这丫头一直在正殿偷听自己和她爹的对话。时长生真是拿这位凝霜城主的大千金自己青梅竹马的小师妹没办法,不过望着她欢快的样子,却也不觉得这司霁殿如何清冷了。;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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