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师九看不到钟离醒的表情,但他能感觉到,钟离醒对苏银月那坚定的信任。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尝试着,这样相信一个人?爱,却构建在虚伪之上,恐怕不会有人比自己更别扭了吧……
“她不恨任何人。”钟离醒的语气平淡的像是在叙述无关的事情。“不早了,睡吧。”
“她背负的痛苦太多,如果一定要恨一个人,那……”
“为什么不和银月解释?”
“嗯。”
“所以,爆炸那天,你在查这件事情?”
“我查到的,三把。”
躺在床上的钟离醒背对着师九,“发出去几把?”
收拾好一切已是深夜,师九靠着卧室的窗台,注视着玻璃里模糊的自己。“醒,酒吧的人好像在派发那批枪。”
师九拿起一块儿,细细品尝,“把离别吃掉,再也不分离吗……”
“喜欢。”说着,又一块儿被塞进嘴里。
“这么喜欢吃梨?”师九吃惊的看着钟离醒。
端过摆好盘的梨,钟离醒重新坐回餐桌。梨子白白嫩嫩,水灵灵的,散发着诱人的香甜。拿过一块儿放在嘴里,汁水霎时充满口腔,让人欲罢不能。
钟离醒突然想起苏银月那系着黑色蝴蝶结的左手腕。
师九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应,“不过,异能拥有者的痛苦,也只有她才能体会到吧……”
钟离醒切水果的刀偏了一下,差一点儿割到自己的手。
“她一定知道很多我们不了解的事情,所以才这么执着的要查明真相。”
“真是个令人羡慕的异能。”钟离醒认真地切着梨。
师九帮忙打扫餐厅。“你知道苏银月是异能拥有者吧,治愈。”
“要吃水果吗?”钟离醒转过身,笑得让人如浴春风。
师九的心颤抖一下。
钟离醒的动作一顿。“我以为……你一直都只是在刻意迎合我。”
“我也不讨厌你。”
水哗哗流淌。
钟离醒起身来到水池,清洗碗筷。“你喜欢银月,我看得出来。但是,我并不讨厌你。看到你,就像看着另一个自己。”
师九停住往嘴里送食物的手,抬头。
“和情敌住在一起,这是剧情发展需要吗?”
“今晚我住在这儿,可以吗?”
“工作。要不是这样,老妈也不会和他离婚……”提起母亲,钟离醒有少许失落。父母离婚八年,母亲一次都没有回来看过自己。
“你老爸呢?”
“在酒吧上夜班的人没资格说我。不过这晚饭的确是我做的。”
“你吃饭的时间很晚嘛,这样对身体不好。”师九大口大口的嚼着,“嗯,味道不错。你做的?”
“你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钟离醒无奈地摇头,给他盛了一份咖喱饭。“刚好我还在吃饭,一起吧。”
师九大大咧咧的走进去,直奔餐厅。
钟离醒觉得这话听着有些耳熟。“被银月扫地出门了?”
“如你所见。”
“你来做什么?”
当师九出现在钟离醒面前时,钟离醒愣住了。
大门被打开,又被重重的关上。苏银月努力抑制着身体的颤抖,“只要你说出来,我就相信你……”
良久,师九颓败的叹气,离开房间。
两双眼睛注视着彼此。
“我要是拒绝回答呢?”
“爆炸那天,你在哪里?”气息还没有均匀,苏银月再次发问。
即便接吻过很多次,苏银月仍然不是高手,很快就因为窒息发出轻微的呻吟。师九放开她,眷恋似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没有反驳,师九吻住了那充满诱惑的唇。瓷娃娃般的女孩儿没有反抗,也没有回应。明明是最亲密的动作,却像泛黄的老照片一样令人感伤,机械般的掠夺。
“智者千虑。”
不屑的轻笑,师九拂过苏银月的头发,“如果是我,就不会留下线索。”
“我在酒吧外的垃圾箱里找到了一张用过的湿巾,从上面检测出了三硝基甲苯。赵越泽不过是个大学生,他怎么会弄到那么多的炸药?”
“你怀疑我。”师九顺势抱住苏银月的腰。
“天心的死不是意外,而是凶手从开始就打定主意要杀了她,赵越泽也是。”苏银月环住师九的脖子,眼睛像是藏在冰雪之中,“仓库爆炸那天,你在哪里?”
“苏银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就像是把电子轨道大杂烩一样,凶手会不会也是要把这些人杀死,再重新得到些什么?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天心也要死。”
“你想说什么?”
随手推开师九,苏银月照旧没什么表情,“知道杂化轨道吗?杂化轨道理论认为,在形成化学键的过程中,原子轨道自身会重新组合,形成杂化轨道,以获得最佳的成键效果。根据杂化轨道理论,饱和碳原子的四个价层电子轨道,即一个2S轨道和三个2P轨道喙线性组合成四个完全对等的sp3杂化轨道,量子力学计算显示这四个杂化轨道在空间上形成正四面体,从而成功的解释了甲烷的正四面体结构。”
“苏银月,你不要转移话题!”师九双手按住她的肩膀,“你也觉察到学院有问题,对不对?”
“酒吧工作结束了?”
“院长在有意安排班级。”
“酒吧怎么样?”
“学院不太对劲儿。”
“回来了?”苏银月把包和校服仍在沙发上,径直走进卧室。师九跟着进去。
回到家,意外的发现师九在客厅。
钟离信握紧那枚戒指。
驻足,“他只是想追求心里的正义,而已。”
“我并不认为留有疑点的可以被称为破案。苏大小姐,如果可以,我希望阿醒能够与你保持距离。”
苏银月微笑,“钟离先生,这对我而言,不过是一场游戏,只要我想退出,随时可以收手。接下来,期待您的表现。告辞。”起身离开。
“一开始不肯坦白的人,是你。”
“因为您的不信任,所以才没有及时出现在废弃仓库吗?”那一天,苏银月趁着拥抱时在钟离醒耳边说过,仓库里可能有炸弹,请上头的人带拆弹专家来。可是……
想到儿子给自己讲过的案件经过和录音录像,钟离信略微犹豫了一下。“案子还有许多疑点。根据你的推理,解释不清的地方还有很多。”
“钟离先生,您相信异能犯罪吗?”
“为什么这样做?”
“我从他身上拿的。”
“赵越泽。”钟离信拿出证物袋,“这枚戒指虽然是他的,但并不是在现场发现的。苏大小姐,麻烦你解释一下。”
“您指的是……”
“原来如此……所以才不愿意再相信我们吗?”
“就是三年前在银行抢劫案中殉职的那位。”
“堂兄?”钟离信皱眉。
“处事谨慎雷厉风行,难怪担此重任。堂兄承蒙您照顾了。”苏银月微微欠身。
“你好。阿醒应该说过了,我是他父亲,钟离信。”
“您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苏银月腰背挺直,坐姿优雅,俨然没有一点失礼的样子。
桌子对面,坐着中年版的钟离醒,一样的挺拔帅气,不过是加了一副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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