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些不过是希望我放过楚诗柔吧？”丝毫没有畏惧他的异能，苏银月解开左手腕的丝带。
“原本……是这样想的……”扯起嘴角，林旭光双眼渐红。
身形一晃，刀气袭人，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刀锋直指之处，正是苏银月的咽喉。
“银月！”钟离醒小声惊呼，正欲上前阻挡，却被师九拽了回来。
“你干什么？”银月有危险呀！
压低了声音，师九依旧淡定，“这是我要问你的。”
“你看不到她……”
“她是怎么从宋天心的那个爆炸现场出来的，你也很好奇吧。”毫不客气打断了他的话，师九斜眼看着陷入战局的两人，“千载难逢的机会……”
“我不愿意因为你无聊的猜忌赌上她的命。”挣脱出师九的手，钟离醒站起身。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钳制住双腕，钟离醒只觉得背后钝痛，反应过来时已经抵住冰冷的墙壁，喉咙处还有对方渐渐收紧的力量。
师九墨色的眸子里不参杂一丝情绪，他只是这样控制住钟离醒，自己转而扭头注视另一边的战斗。
在他们纠缠的时间里，苏银月已经逆转了形势。她左手握住刀身，侧脚回踢，正中林旭光的胸口。林旭光没料到她有胆量空手接刀，踉跄着后退两步。这短短一瞬，她又一个侧踢，踹断了天台上的一根护栏，断裂处，锋利无比。她用满是鲜血的左手捡起铁棍，指向林旭光。
对方也不是轻易言败的角色，林旭光一跃而起，与苏银月展开殊死搏斗。
几十招下来，林旭光逐渐处于下风。
“真是遗憾。”握住的铁棍笔直地插进林旭光的右臂，红雾晕染开来，苏银月掐住他的喉咙，把他压制在栏杆上。
“真是……苏银月的作风呢……”手臂传来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冷气，眼中笑意却渐深。
左手的血顺着铁棍蜿蜒，与的殷红融为一体。
“我若再用两分力，你的右臂怕是废了。”
“还真是……一点儿也不温柔呢……你究竟，是怎样看待自己看待异能者的？”
“我不知道。”美目低垂，遮住心思。
“说实话，我不恨伯父，所以，赔条命给他，我无怨无悔。”
没有答话，但苏银月明白，如果没有伯父，也就没有楚氏姐妹，林旭光就无法在灰暗的生命中遇到那抹纯净的雪白。
不怨恨上苍，不怨恨任何人，这一世遇到你，足矣。
“放手！”通往天台的门被踹开，楚诗柔双手举枪，正对着苏银月。
“枪在她手里……”意识到情况不妙，师九松开钟离醒，冲出来想要制服危险人物。可是，他慢了一步。
连续两枪，子弹按照预定的轨迹，击中苏银月的腿。尖锐的痛感刺激着她的大脑，无力支撑身体，她单膝跪地。
没有给在场的人反应时间，楚诗柔果断地打出第三枪。这一枪，由于师九的干涉，只擦伤了苏银月的肩膀。
两人扭打做一团。
钟离醒冲过来护住苏银月，林旭光则在脱离束缚之后加入另外两人的对打。
“师九会输的。”忽略钟离醒担忧的目光，苏银月眼神带着些许迷茫。为什么要救自己呢？
不出所料，在师九回避林旭光的致命攻击时，楚诗柔的枪打在他的左臂。
咬了咬牙，钟离醒起身，走了过去。一时之间，场面更加混乱。
由于对方均有武器，这两个人则赤手空拳，又顾虑着不能伤到他们，师九和钟离醒显得有些吃力。
刀锋在师九的脖颈处留下一个不深的痕迹，红色液体顺着伤口滴落，一如美人落泪。
“再不拿出你的真实实力，游戏就要结束了。”擦去刀身上的血迹，林旭光面无表情。
“无聊。”手触碰伤口，传来轻微的刺痛。幸好不是划在脸上，不过，那个家伙说过不喜欢长得帅的吧……师九自己都不明白，命悬一线之际怎么会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师九的分神让林旭光肯定，对方无意伤害自己的性命。这样……可不行呀！
一个突刺，刀尖直取他的心口。
钟离醒想要去解围，却被楚诗柔的枪口抵住脑袋。
果然，对战时不可以有多余的情绪呀……
肌肤撕裂的声音传来，大片大片的红雾模糊了师九的眼睛。“琴夙……”
努力扯了扯嘴角，琴夙缓缓滑出他的怀抱。
震惊程度不亚于师九的林旭光抽出刀，嘴唇轻颤：“她怎么会在这里……”
任凭琴夙倒在地上，师九如解锁了封印一般，实力爆发。很快，他将林旭光逼到天台边缘。护栏不高，只要他轻轻一推，罪魁祸首便可跌落深渊。
嘭！调转枪头的楚诗柔扣动扳机，却不想打在了栏杆上。
“你只剩一颗子弹了。”不知何时走过来的苏银月徒手堵住了枪口。
“你不害怕？”这样不要命的人，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若是没有死的觉悟，又有什么资格去夺取他人生命。”
“苏银月，你要的，我给你，请你……原谅他。”微笑着收回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姐姐，我们找到了那个足以颠覆时代的人，心愿已了。
“姐姐，我怕……”
“小柔，我们会离开这里，会过上好日子的。”
往事历历在目，最后停留在客车内那张无瑕的脸上。原来，人死前真的可以看到走马灯呀……
“凶手已死，这里没我们的事了。”
“银月。”尽管她精致的五官毫无波澜，平静得如同一滩死水，但钟离醒还是觉察到那种无法言喻的悲伤。她，在伤感什么？生命，还是……
另一边，师九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林旭光的大半个身子已经悬空，岌岌可危。
“师九，我说这里没有我们的事了。”似乎在隐忍着怒气，苏银月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他眸色渐深，抓着林旭光衣服的手松开。
优雅地划过一道弧线，林旭光从高空坠落。
苏银月，谢谢你。诗柔，对不起。
身体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他看到了楚诗零，细眉若柳，美目如月。
“只一世……已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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