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着眼睛,什么都不想看,因为见过鬼就怕怕了。但我的耳朵还是顶用的。传来一个女的声音,似乎有点激动,“他的手刚刚蠕动过,眼睛也好象張开过。他刚才苏醒过。”
“他的心跳时强时弱,时快时慢。波动很大。”一个男的说。
“他应该做手术了,不然就来不及了。”另一个男的声音。
“他的妻子应该会在十点前趕到,离现在还有约二十分钟。”同是那个女的声音。
“通知手术室作好一切准备,他的妻子签名后即刻动手术。”后来那个男的说了。然后就静了下来。
但我似乎漂漂然地离开了医院,以的速度直奔我的家乡。城市的景象我己经看足十年了。但似乎时时都在变。眼底下的那个豪华园林社区,年前还是片片农田,农田与农田之间是一块块不大的鱼塘。我和青莲六年前就是在那里认识的。当时我们几个同事来这里消遣,相见时她在这里帮助着管理鱼塘。
我的家乡不久便进入了我的眼帘。离乡背井十年,乡间现在面目全非,今非昔比,可以说除了村南的那棵老榕树是原来的之外,其余的一切都是新鲜的。村后那几个原来什么都不长的红土山岗现在满山葱绿。好些原来低产的稻田现在是片片果园。大部分的房屋看来都是新建的或者重建的。連从乡镇入村的路都攺了。记得以前路是在南边的,那棵古榕树就是进出村庄必经之地。记得第一次骑自行车载着热恋中的苹儿回家见家长时,成班老妪们坐在榕树下乘凉谈家常,害羞的苹儿不敢前行,非要我掉头到镇上消磨一段时间再来。现在,宽大的柏油路取代了崎区不平的泥泞小路直达村北进入村庄。
我一眼便认出了我的家。那是两层钢筋混凝土建筑物。城乡合壁的设计。后座是前后斜跨,红瓦屋顶,前座是骑楼底,二楼客厅可眺望不远处的乡镇。顶层是阳台。这栋房子是我进城的第三年付钱回家建的。用了三十万。那几年钱挣得容易。我和他人合伙开了个建筑材料公司。每天顾客盈门,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只三五年时间就建了一栋买了一栋。今天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乡间的房子。但我对它一点都不陌生,因为几年前托人带了个智能手机给苹儿,她时有家中的照片给我。后来青莲限制了我们的互通。我和我的生意合伙人后来也闹了矛盾,几乎要上庭。我终于把我的份子卖给了他,自己打工去了。
我看到了妈妈。她正在骑楼底下近门口处装香求神。她的两手在胸前合着,两只眼睛闭着。祈祷着。也象在我童年的时候,每当我病了,如果几日不愈,她就会忧心如焚,她会在门口处祈求祖宗神灵保佑我。我是她的宝贝,是她心中的全部,她很怕失去她的儿子。
虽然这些年一直都看到她的照片。但我还是觉得她老了许多。想起她三年前病了一场,几乎去了。苹儿三番五次催着我回家看妈。可是青莲不准。她一口咬定那是苹儿的技俩,企图通过儿子对母亲的感情,迫使我离开她青莲,回去与她团聚。我最后还是没有回去。现在看着母亲为儿子的一片苦心,我一直想哭。想起这十年,我一直未有孝顺过母亲,勿说探望,就是与她通电话的次数也拙指出可数。我真恨我自己。我真的太浑帳了。
我终于被送到了手术窒。从病房至手术室,苹儿一直护送着我。她的手一直握着我的。我手术后醒来,已经躺在我的病房里。除了苹儿在我身边之外,一个女护士,和我的主治医生,以及我的手术医生都在。他们各各握我的手並祝贺我的手术成功。他们的语音跟我昏迷时听到的是一模一样。
不多几天我就岀院了。回家的路上,回顾过去了的十年,眞是感慨万分,问问自己的良心,非常内疚。我问苹儿“你恨我吗?”
“昨天之前所发生的,都是陈年旧事,忘记了。”她微笑着,把头倚在我的肩膀。
回到家,妈妈和其他亲友早已集结在家门口等着我的回来。一盘熊熊的火在门口燃烧着。我大步挎了过去。看着面带笑容的亲人,我感觉到真正的回家了,回到这个从来都是自己的家,温馨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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