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在池塘边,商量着如何打捞二娃。村主任感到事情严重,他要一部分人留在这里,准备下池塘打捞,另一部分人回村,到各处再仔细找找。他还要巩孝礼刘秀英和大娃再仔细回忆一下昨天二娃的一言一行,看能不能从中找出点线索。如果这些努力都没有结果,他说只好报警了。按照村主任的安排,大家忙开了。
就在大家为找二娃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二娃却坐在县城里的一家网吧里上网玩游戏。这天凌晨他起了床,悄悄走出家门,来到池塘边的一棵大树前。这棵树上有个洞。二娃扒开洞口的遮挡物,从里面拿出一个塑料纸包。他打开包,里面是一双皮鞋。这是二娃背着家人买的,一直存放在这个树洞里。他去同学家玩,总要先来这里,把穿的解放鞋换成皮鞋。去同学家,如果他穿解放鞋,同学会笑话他“太老土”。而在家穿皮鞋,家里人又会骂他“不像庄稼人”。于是,他想出了换鞋的办法。自然,家里人并不知道二娃的这个“办法”。
此时,二娃换好了皮鞋。像往常一样,他把解放鞋包好,想塞进树洞里。但他转念一想,又打开包,把解放鞋随手扔到地上。他想,反正要离开这个家,远走高飞,不再回来了,还要这双解放鞋干啥。
二娃来到县城,走进这家网吧。他常来这里上网玩游戏,他还办了贵宾卡,这样上网价格有优惠。他离家出走,并没有想好要去哪里,要去干什么。他想的只是不再回那个家,那个让他伤透了心的地方。他来网吧先上上网玩玩游戏散散心,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在网吧的另一边,一个年轻男子对一个上网的年轻女子说,想跟她交朋友。女子看了那个男子一眼,说我不认识你,没理这个茬,继续上她的网。男子开始对女子动手动脚。女子起身想走,却被男子拉住,不让她走。两个人拉拉扯扯。二娃埋头于游戏,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切。两个人拉扯到二娃背后,撞到了二娃的椅子,二娃差点摔了一跤。二娃不高兴了,忽地站起来,大喊:“找死啊!”
那男子转头看了一眼二娃,鼻子里哼了一声,说:“小子,挺横!”
二娃也不示弱:“咋的,你撞我,还有理?”
“噢,”男子放开女子,与二娃面对面,他用手指戳了戳二娃的肩膀,说:“想在老子头上动土!”
“你,还老子,你算个屁!”二娃反骂道。女子见机想跑,再次被男子拉住。拉扯之间,把二娃撞倒在地上。二娃被彻底激怒了。他腾地跳了起来,对着男子的脸就是一拳!或许这几天二娃事事不顺,早就憋着一肚子的火没处发,这下全爆发了。年轻男子一下子被打懵了。他擦着被打出的鼻血,服软了:“大哥,算您狠,您是老子!这个妞让给你了。”说完转身溜走了。
那个女子对着男子的背呸了一声,骂道:“臭流氓!”二娃挺了挺胸,一副轻松自如的样子,似乎在说,这种人哪是我二娃的对手!女子也确实用敬佩的眼神看着二娃,这让二娃很受用,他要的就是种感受。女子拉着二娃的胳臂说:“大哥,快走吧,我知道那个流氓有一伙人,他一定是去叫人了。”二娃抖着腿,一副不屑的样子,冷笑了一声,说:“谁怕谁!他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说着,还比划了几下拳击的动作。女子劝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赶快走吧。”正说着,就听见外边传来急促的啪啪啪的跑步声。二娃向门口一看,四个小年轻已经堵住了门,有的拿着短棍,有的拿着弹簧刀,带头的就是那个年轻男子。
网吧的管理员拦住说:“各位,你们――”话没说完,那个男子把管理员一把推开,骂道:“去你妈的!”
女子忙对二娃说:“我知道有后门,跟我来。”女子和二娃向后门跑去,但晚了,他俩被小年轻们围住了。二娃并不慌,他随手操起一把椅子对峙着,准备还击。网吧老板来网吧上网的人都围过来,劝他们不要打。但那个男子根本就不听,大喊道:“打!往死里打!”顿时,桌子被掀翻,椅子被推倒,电脑被摔到地上,几盏吊灯也被打破。混战中,有两个小年轻被打倒在地,哼哼着,一个捂着肚子,一个捂着头。二娃也挨了几棍子,鼻子流着血,衣服被划破。
突然,外面传来呜呜的警车声,警察来了。其实,当那个年轻男子与二娃刚开始对骂时,网吧老板就打电话报了警。小年轻们听到警车声都怔住了。那个女子乘机拉着二娃从后门逃走了。
四个警察戴着钢盔,拿着警棍,跑进网吧。小年轻也想逃,但被警察拦住了。警察队长高喊:“都不许动!”小年轻们个个抱头蹲在地上。网吧老板把事情经过告诉了队长,并说一男一女从后门逃跑了。两个警察马上冲向后门,出门看了看,没见任何人。二娃和女子早就跑没影了。那两个警察只好返回到网吧里。
队长问网吧老板,他是否认识跑掉的男子和女子。老板说,女子他不认识,但男子可以查出来,因为他办了贵宾卡,因为办卡要出示本人身份证。老板和队长来到柜台。老板在电脑上很快就查到了二娃的姓名和身份证号码。队长从包中拿出便携式查证机,输入二娃的身份证号码,屏幕显示了二娃的照片姓名出生日期籍贯等信息。队长要网吧老板把刚才的录像调出来看。看过录像后,队长要了录像带,放入包中带走。警察押着四个小年轻走出网吧,回警局进一步审理此案。网吧老板看着一片狼藉的网吧,又是叹气又是摇头,叫苦不迭。
在常兴村,大家在池塘里忙了半天,并没有打捞到二娃。大家返回村里,聚集在村委会办公室。那双解放鞋放在办公桌上。刘秀英坐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巩孝礼蹲在旁边,抹着眼泪。大娃站着,双眼红红的,看了看那双鞋,然后问村主任咋办?村主任说,该找的地方都找了,该做的事情也都做了,还是没有结果,只能报警了。村主任伸手刚要拿电话,叮铃铃――电话铃却响了起来,有电话打进来。村主任拿起电话:“喂――是,是常兴村――我是村主任――叫巩志国的――”大家一听,电话与二娃有关,都静了下来,全看着村主任。刘秀英也不哭了,忽地站起来,盯着村主任;说得更确切点,是盯着电话。“――巩志国是我们村的。我们刚想报案――”
电话那头是警察队长打来的,队长问:“报案?报什么案?难道你们已经知道,巩志国今天上午在网吧打架斗殴?我们想核实一下他的情况。”
村主任问:“他没死啊?”
警察队长没好气地说:“死?死什么死!他逃得比兔子都快!从网吧后门一下子就不见了。”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村主任与警察队长又说了几句话,然后放下电话。他转身对巩孝礼和刘秀英说:“我说不会有事吧!二娃跑到县城打架去了!”
大娃问:“那双鞋?”
村主任不耐烦了:“去问二娃自己。说不定他光脚跑去的。你们要找他,去县城找。”然后,他对大家挥了挥手说:“好了,没事了。都散了,散了。”
话分两头说。二娃和女子从网吧后门逃出来后,一口气跑过两个街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俩实在跑不动了,靠在一堵围墙上喘大气。二娃回头看看,没人来追,就放心了。他喘着气说:“穿皮鞋跑不快。要是穿解放鞋就好了。”过了一会儿,他俩的气喘顺了,开始聊起来。女子叫杨彩凤,湖北人,比二娃小一岁。她一头黑发,脑后扎了个马尾辫;苹果脸,脸颊红红的;柳叶眉,单眼皮,细长眼;小巧的鼻子,鼻尖有点翘;嘴唇有些厚,线条不分明,圆下巴。
杨彩凤告诉二娃她在一家超市打工,实际上她根本就不认识那个“臭流氓”。上个星期,有一天她来网吧上网,遇见了那个“臭流氓”。他主动搭讪,想和她“交朋友”,但杨彩凤没理他。今天轮休又来网吧玩,但没想到又遇见了他,他又来惹她,还动手动脚。杨彩凤感谢二娃出手相助。杨彩凤说,她来此地是因为她有个叔叔叫杨义杰的在这里做生意。但杨义杰很忙,她不常见到他。杨彩凤见二娃的衣服撕破了,要给他补补。杨彩凤说她租住的房子离这里不远,去那里给他补。于是,他俩来到了杨彩凤租的房子里。
杨彩凤要二娃脱下衣服。二娃不好意思。杨彩凤说:“哎,看不出,还不要意思呢。你不脱下来,我咋补?”二娃还是不脱:“随便缝几针吧。”杨彩凤只好缝起来。二娃问:“你叔叔做啥生意?”
“服装生意。他生意做得大,是个万元户,在我们老家那一带,是出了名的。”
“噢,真厉害!那你叔叔和婶婶一定过得很潇洒喽!”二娃用羡慕地口气说。
“潇洒啥!实话告诉你,他俩的关系不好。”
“噢?”
“我婶婶叫耿霞,她家没啥钱,但她长得漂亮。耿霞嫁给我叔叔前,她就听说我叔叔爱沾花惹草,但一直没有确切证据。但她知道我叔叔很会赚钱,还是嫁给了我叔叔。他俩结婚前订了协议。结婚后,耿霞很强势。我叔叔就是一个‘妻管严’,怕老婆。”
二娃告诉杨彩凤,他家是做豆腐的,是当地很有名气的“豆腐巩”。本来家里想把祖上传下来的豆腐手艺和秘方传给他。但他自己不愿意做豆腐,于是他哥哥大娃就接了班。
他俩聊着天,杨彩凤补着衣服。她不小心,扎了二娃一针。二娃怪杨彩凤。但杨彩凤说,不脱下来不好补。但二娃还是不愿意。杨彩凤动手脱二娃的衣服,她的手无意中碰到了二娃的肌肤。二娃顿时像触了电似的,全身一阵酥麻。他下意识地把杨彩凤一把搂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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