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娃没能说服爸妈给他钱买房子,气鼓鼓地回县城了。二娃却爸妈说:“你们看看,啥态度。有本事自己去赚钱,干嘛问爸妈要钱。”
刘秀英说:“你看,还是二娃懂道理。好了,三娃走了,你坐一会儿,我去做饭。”这时,二娃的手机响了,二娃接听:“谁?哦,杨叔!您好!”这个电话是杨义杰打来的。“我是二娃――我在老家――咋?急事?大单?急单?――马上谈?――好!我马上回来。――凤凰酒楼――好!”二娃挂了手机。二娃洋洋得意地对巩孝礼和刘秀英说:“爸妈,你们看看,回家来,连顿饭都吃不上。”
巩孝礼说:“你是干正事干大事的。有急事,就去吧。”
刘秀英挥挥手说:“去吧,去吧,以后有空就回来。”
二娃急急忙忙赶到了凤凰酒楼。他看见杨义杰后,走了过去。桌子上已经摆好了菜和酒。二娃说:“叔,有急单?”杨义杰点点头,说:“这单生意,躺着都赚钱。”二娃的眼睛顿时发了光,仿佛一沓沓的钞票已经摆在了面前的桌上!杨义杰告诉二娃,他太忙,没时间,而这单要的又急,规格又多,就把这单生意让给二娃做。杨义杰强调规格多,心要细。二娃听着频频点头。杨义杰拿出订单给二娃看。二娃接过来,看了看。品名数量规格单价金额总额交期,全都列明了。
二娃问杨义杰:“下单给服装厂,总要付给他们订金。这单的订金要三万多,我手头上没这么多钱。”
杨义杰仗义地说:“没事,我借你,帮人帮到底嘛。但在商言商。我借你钱,按照银行同等利息,我要收利息。”
二娃连忙说:“应该,应该!”
杨义杰说:“就这样定了?”
二娃肯定地点点头说:“定了!”
杨义杰说:“好。”他端起酒杯,对二娃说:“来,干了。”二娃也端起酒杯。他俩碰了碰杯,干了。杨义杰要二娃多吃菜多喝酒。二娃高兴,喝得晕乎乎的,说话舌头都直了。
第二天晚上,二娃来到杨彩凤的住处。二娃把订单的事情说给了杨彩凤听。二娃要杨彩凤拿出计算器,把利润又仔仔细细地算了一遍。算好后,二娃高兴地告诉杨彩凤:“这单完成后,我给你买项链。”
“赚头这么好?”杨彩凤不相信。
“真的,”二娃点点头,“你说吧,想要啥样的项链?”
“想要――水波纹的。”
“可以!”
“我还想要――嗯,一个金戒指。”
“咋一个?我要买两个!”
“哦?”
“是我俩结婚的婚戒,懂吗?外国人都是这样。我们也学学外国人,结婚时交换戒指。”
杨彩凤咯咯地笑了,从抽屉里找出一个缝衣服用的顶针,说:“给你,学学看。”二娃接过顶针,单腿跪地,举着顶针说:“彩凤,嫁给我!”杨彩凤屏住笑,扭扭身子,摇摇头,说:“不,我不嫁给你。”
二娃嚯地站起来,拉着杨彩凤的手,硬把顶针戴到了杨彩凤的手指上:“看你嫁不嫁。”
二娃一把搂住杨彩凤,却被杨彩凤推开。他俩脸对脸,眼睛对眼睛。杨彩凤说:“你真心喜欢我,我们就领证结婚。”
二娃说:“现在我要啥没啥,咋结婚?”
杨彩凤说:“只要你真心爱我就都有了。我担心,你家里不同意。”
二娃脖子一梗说:“我的事情我做主。你要愿意,我们明天就去领证。”
“此话当真?”
“如果是假话,天打五雷轰!”二娃信誓旦旦地说。
杨彩凤马上捂住二娃的嘴,说:“别说晦气话。”
第二天,他俩果然去领了结婚证。二娃也搬到杨彩凤租的屋子里住了下来。这里就成了他们的家。二娃本想把领了结婚证的事情告诉家里人。但他转念又一想,等他赚到了钱,再风风光光地告诉家里人,给他们一个惊喜。
在这同一时间,在县城的一条小河边,三娃和苏琴面对面站在一棵树下。苏琴问三娃,他父母是否答应给三娃钱买房子。三娃阴沉着脸,把回家后的情况说了一遍。苏琴撅着嘴,很不高兴。三娃开始埋怨苏琴的母亲。苏琴说,她也没有办法,母亲就是这个态度。三娃急了,说苏琴究竟是爱他,还是爱房子的话。苏琴一听也火了,说:“我夹在中间,叫我怎么办?没房,咱俩就拉倒!”苏琴说完跑走了。三娃长长地叹了口气,蹲在地上。
自从二娃接了那个订单后,跑了好几家服装生产厂。他没有去找大的规范的工厂,却找到了一家刚开业不久的家庭作坊式的小厂。这家厂要的加工费低,这样二娃就能多赚些。二娃来到车间,要与这家厂的金老板订书面合同。金老板一边踩着缝纫机,一边说:“你看,我现在忙得上厕所都要跑着去,哪有时间订那个。实话告诉你,我从来不订什么合同。我是一口唾沫一颗钉,说话算数。你要是信不过我,就算了。”金老板说完,低头踩缝纫机。二娃想想能多赚钱,不再说订书面合同的事,然后把单子交给这家厂生产。
过了一个星期,二娃来厂里看生产进度。他发现布的颜色不对,就对旁边的金老板说了。金老板回答道,都是蓝色,颜色差不多。二娃不高兴了,从自己的包里拿出色卡对色。金老板只好承认,但又说就差一点点。金老板辩解道,染色总归会有色差。这点色差没关系的。他还埋怨二娃价格压得太低,时间又紧,要是再去重染,要按期交货肯定来不及。二娃摇摇头,叹了口气,只好认了。
又过了一个星期,二娃又来工厂看。他发现拉链不对。金老板问,怎么不对?二娃说,单子上规定用品牌拉链。金老板却说,品牌拉链价格高,这点钱,根本买不起品牌拉链。而且,拉链只要能拉起来就行。二娃说不出话来。
再过了一个星期,二娃再次来到工厂看。金老板说,他昨天加班到夜里十二点,保证能按期交货。二娃拿出皮尺,对着文件上的数据,量了量衣服各个部位的长度。量完后,二娃表示满意。突然,二娃看到商标的位置缝得不对。金老板量了量,然后说商标的位置偏差两公分,商标缝在里面,不露出来,位置偏一点点,没关系。经金老板这么一说,二娃只好认了。他告诉金老板,一定要按期交货。金老板打了包票。
这天傍晚,二娃回到了家里。杨彩凤用双手捂住了二娃的双眼。二娃打着哈欠说:“别闹了,我都快累死了。”二娃扒开杨彩凤的手,躺到了床上。杨彩凤说:“你看你,鞋也不脱。”她说着,帮助二娃脱去鞋子。二娃埋怨道:“这个单子搞得头大,一会儿颜色不对,一会儿拉链不对,一会儿商标的位置不对,头太大!”
杨彩凤问:“你后悔接这个单子?”
“哪倒没有。”
“没有就好,赚钱当然辛苦,天上不会掉馅饼。对了,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你说。”
“你猜猜看。”
“这咋猜?”
“算了,我看你是猜不出来的。我告诉你,我有了。”
“有了?有啥了?”
“你这个傻瓜!”杨彩凤哧哧地笑了,轻轻拍了拍肚子。
二娃明白了过来了,呼地站在床上,双手张开,喊道:“我要当爸爸啦!”
“小声点。”杨彩凤说,“这么高兴?我们现在钱不多,怎么养小孩?”
二娃坐在床沿上,搂着杨彩凤,轻轻地抚摸着杨彩凤的肚子说:“别担心,等这单完了,我们就有钱了。以后,我还会努力赚钱。”杨彩凤满意地把头埋在二娃的怀里。
二娃却很自责地说:“唉,只是太亏欠你了。我们结婚,连喜酒也没办。”
杨彩凤抬起头来,看着二娃的眼睛,深情地说:“没事。只要我俩好,就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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