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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十章 教书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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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夙华在这几天的时间,没有闲着功夫,他选择了校长列出的另一个方案,就是去听课。

    反正现在傅夙华已是这学校中的一员,而且也是教授,当然出入自由,班级听课自由。

    这五六天时间,傅夙华听了许多的不一样课,重新认识了这座国立大学。笔记也做得不少,一样不落,懂得了许多哲学之外的知识,虽然自己在国中时成绩也是均衡的发展,过了这么些年,早忘个精光。

    最喜欢的就是国文这一系,他觉得这诗词小白文最喜他的爱。听得最认真最入迷。

    国文系被分为四个组派,每个组派为几个班组成,每个组派都有那么几个讲师以及教授领导。傅夙华在第三个组派的某班听课,内容虽充实,其实一直把教科书知识照搬,没有一点拓展的视野,实属“硬材施教”。

    自己收获的颇多,研究了老教授们如何治理这顽固的小大人和把课节时分的恰到好处。笔记本写了一大堆,傅夙华也看了好几遍,明天就是第一天教学,如何不能让尴尬出现,傅夙华想破了头脑,到底还是翻开笔记来准备明天的功课。

    夙华教的哲学功课只有三节课时,每节课时只有那么短短四五十分钟。各位讲师老教授谈起,都非常羡慕这傅夙华的如此闲适,倒好像这赵文寿有私心,特地优待他。

    这傅夙华虽对哲学系颇有研究,但手边上没有参考,虽努力准备,却如此的教的不好。学生们来上他的课,听他滔滔不绝地讲,压根地就是为了学分。依照这国立大学的学校章程,文科学院的学生要在地理国文生物和哲理与论理四门之中,选修一门。

    一波人就如窝蜂似的全选修了这哲学与论理,原因很简单,倒也是伤人的心:这门选修的功课最容易最简单,不但不必做任何准备,天冷的时候还可以袖手地不写笔记。

    因为这门功课容易,他们选它;又因为这门功课容易,他们瞧不起它。哲学是“废话”,当然啦,这教哲学的讲师或是教授就是个“废物”了。

    虽傅夙华是个教授,而且自己树立地单单一个派系。夙华的地位比普通讲师低得低,也比一些教军事训练的高不了多少。不过这教军事训练的是上头政府派来的,夙华的来头哪里有这些人地大?一棒槌打死,教授什么早不了了之了。

    当然啦,这傅夙华老觉得课上的学生不把讲师与听讲当作一回事儿。在这种凝重的空气下,讲书肯定不会有劲。更可恨这哲学开头最枯燥乏味,讲到任何,或可以穿插点缀些小笑话,小段子,暂时还无法迎合内心。只有一件事最让这傅夙华不安。

    就是这上课前的点名。夙华记得在自己国外老师与这里的老教授们从来不怎么点名,应该说是从不点名,从不报告学生缺课。总想着堂堂大导师的风度:“你们要来听就听,我可没有在乎。”

    他羡慕之余,难免少不了模仿。上第一节课,他就像造物主们唱着新生禽兽的名字,以后索性不带点名簿。到第二个星期,发现五十几个学生落跑了七八个,留下来的空座位像一嘴的白牙突然掉了好几枚,留下的空嵌穴,傅夙华看了心里直直地不舒服。

    下一次的讲课,他明显注意到女学生还固守的第一排原来座位,第二排,第三排,第四排,都孤零零地做着一两位同学。傅夙华观察这阵势,男学生都顽皮地笑。女学生随着自己的眼光,回头望一望男学生,转脸过来瞧着互相的笑一笑。

    他总算是熬住没有生气地,说:“显然,我拒绝你们的力量比女学生吸引你们的力量还强得多。”

    傅夙华想这以后肯定点名不可,照这样下去,他的课会不会剩下一个残废的学生还不可而知。多么地丢脸!这些学生是狡猾不过的,准看破了自己用意。

    重新的一堂课过去,点名簿虽是拿在了手上,这一个一个男学生女学生竟全部无一例外的到齐。恢复了那第一节课的“端详”,该抄的笔记确实有抄,这门功课容易,容易得是为了学分而创造。学生们为了的是学分而去选得这门,讲书一直没有劲儿,还是无法迎合内心。

    傅夙华是有点恍然了这门功课的如此如此,既然这样教的不好,那样学生又只是为学分而听,那么他是有辞职的意向。但总觉得这样仓促地来,又仓促地走,不合时宜,一了了断了这胸中的苦闷,脑中的懊悔。倒不如自己拼一把,学一学王国维老师,学一学梁启超老师,把课堂带上一个新天地,这岂不是最好吗?

    他在想自己在学校读书时,也不算坏学生,何以教书这样地不出色。难道教书还要有天赋不成?只懊悔留学外国,没混个大专家的头衔回来,既可以声威显赫,又可以让自己讲书轻松,知识点胸有成竹。然后在课上把藏有洋老师演讲的全部笔记,开它几门,不必像现在帮闲打杂,承办别人家剩下的科目。

    传到傅兴民那里,必定被唠叨。回国后这些日子里,他跟他父亲疏远得多,许多事傅夙华准不过问他父亲,有时暗中顶嘴。以前呢,啥事都会一五一十地告诉这傅兴民。心境好的时候,就会抚慰儿子。“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学者未必能为良师。”

    而后给你讲一大堆道理,如何如何。够叫人内疚的。心境不好时,准抽起竹编,责备儿子从前不用功,急时抱佛脚,也许还有一堆“亡羊补牢,教学相长”的教训。

    没有课时的傅夙华,坐在教职工办公室休息,来往人人都笑他,瞧不起他。“教废话的估计也是个‘废物’”一句接着一句。傅夙华虽是气,但也没那个实力去对这么多讲师教授,只由得他们骂,自己好生休息就不错。

    这棟教学楼有国文系英语系生物系数学系还有傅夙华所教的哲学系。而数学系与国文系有四个教研组,其余的也只有两个。所以教职工办公室,是这棟教学楼老师通用的。

    教职工办公室虽不大,足足也有两个教室,半个不标准足球场的大,也够容纳下这些文人雅士。在里面,讲师与教授等,一个人一个办公桌,遇到的总是这些高级的知识分子。

    嘲笑傅夙华的人大多数也是些讲课学生好的,优秀的,或者是课程必要的。傅夙华与他们犟,哪里犟的过,自己也想静一静,不去招他们便好。

    “你好,你是新来的哲学系教授吧?是叫傅夙华吗?哦哦,你好。”

    一阵嘘声下,从对面过来了一人,傅夙华不认识也不知道是谁。微笑恭和地想向他握一握手。

    “你好,我是,我是傅夙华。请问尊姓大名?”

    傅夙华接上去的手,两个人握了一会儿。

    “哦,抱歉,我是国文系的讲师兼教授,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我的名字是徐成。”

    傅夙华见他的衣服已多日没洗,又好似听过这人的名字,好像是在学校的什么榜上看见过这熟悉的名字。走过来散发着嗅臭的味道,在傅夙华身旁环绕。

    “真亏兄弟你替我解圆,我本想与他们大打出手。”

    “这可不要,我在国中教书时,就曾被这样侮辱,那时候还只是民国三年左右,到现在,名家备出时,我的身份才可以被抬高,以前的八股文通通无尘杂,现在只有我鲤鱼跃龙门的时候,你啊,虽是说哲学系,这门我在国外选修过,奥妙大如其中,可不能随意抛弃。”

    傅夙华是有点喜悦,但那种日子什么时候会有还无从得知,现在的他,只能被当成小蟑螂看待。其实他并不知道这个徐成是何许人也,但说话的样子免不得是为大学者,被这一股股臭味所吞噬了。

    “徐成兄说的是,不过我这教授真觉得当的亏,岁数小的可怜,恐不能让人信服,我学生我也治不了,是如何是好。至今一个头脑两个大,痛的我没有心神了。“

    其他人被这样地无视,自觉无聊,收拾了收拾手中自己的教案与讲义,早溜之大吉回家找老婆,回家吃饭了。办公室里已无多少人,至少其中有徐成傅夙华二人相识不久的喜重逢。

    “这天色暗了,咱们出去找个馆子吃吧,今天认识你是我这几个月来莫大的荣幸。”

    “我肚子也有点饿,随意吧,正好与你谈话。”

    傅夙华与徐成乘着夜色渐渐变暗,在学校外寻了家餐馆。两人坐下来,正为谁请这顿在争。

    “我请吧,我年老。”徐成说。

    “这不行,我这边的盘缠还有很多,花那么几块,没有关系,你放心给我请好了。”

    还以为徐成会继续推,没想到,傅夙华说后他立马回了句,好。不蔓不枝。省了徐成的币,也省了两家的大口水。

    “你说这一门课为什么会被这样瞧不起,同样是学科,同样是知识,态度相差那么多?第一次教学生才知道这科目在中国有多么坏。”

    “我一开始有跟你讲吧。这问题可追朔的不止那么简单,包含了这民国之前的历史问题,与近代的教育问题。”

    徐成摊起酒杯猛劲灌了一杯。又说道:“之所以这科目在中国发展如此之满,你想必知道,八股文与科举制度吧。”

    “是,我知道,这不是清朝后没了吗?”

    “你是对的,清朝末期是没有了科举制,八股文无从存在了。而现在面临的问题就是没了这些后,该学些什么?还是继续孔子的儒礼思想?还是这朱子大理学?这是八股文之后的人被充斥的所迷茫的问题。学生们处于这个中间,自然是有这种思想,但原因各有不相同,我的鄙见而已。恕罪怪。”

    “你不要这样说自己,像你这样谦虚地已经少之又少。你说的本身也有道理。”

    傅夙华又说道:“科举制度废除后,人们没了一个方向去学习或者是认识到如何地去学习,到底这是学分在禁锢学生的思想。总想着哪一科吃香学哪一科,然后毕业后好有个文书。书变得那么随便,人总是会麻木的。”

    徐成把话语权抢了过来,又说道:“总之,规定的似乎是社会问题,学生木讷是真的看不清事实,这社会动荡不堪,封建与新思维一直出现着两边摇晃或是发展,或是结束,呼声都是有,教育的大问题若隐若现。”

    又说道:“其实蔡元培先生也在某次演讲中提及了这个问题,才发觉问题是固有的,解决与不解决出现在教育方面的人也就是我们。这个问题说实在是公认的大问题。”

    一开始只是觉得这徐成是装腔作势,晚上聚餐到让他刮目相看,徐成是满腹的学问,却只能窝在小地方间,可见,这人其实也有大过。相貌实属是丑,邋遢的样子总是让人想不到这是民国的高级知识分子。

    傅夙华细细的听完了徐成的讲话。

    便说:“蔡元培先生?既然提及的这个问题,肯定是严重的。”

    “没错。不过现状也是可以改变的,让学生的思想受到冲击,多么简单的道理。”

    徐成低声说完,在雅间里大笑。心中燃起了火苗,正旺旺地烧。

    “嘘,动荡时期不宜乱说,小心为妙。”

    傅夙华举起手,摆了教徐成“闭嘴”的手势。一下子燃上的火,反被傅夙华一句话一手势而扑灭,任何所谓的思想顷刻间有了翅膀,展翅高飞,飞往了天际。

    随着傅夙华的劝告,气氛凝重沉默。沉默过后是一片狼藉的吃相。两个人是虎的肚子,狼的嘴。嘴角的脏垢,填满泛起的红唇。雅间与唱片音乐相配,乐至不及,朋友间聚餐请客是中意不过。明天的讲义多多少少也得为傅夙华多吃一些。

    想起了的昨天与前几天的事,傅夙华简直不能忍,脸是绿的一阵,白的一阵。气愤又感叹,学生如此的顽性,实属是不尊师,不尊堂。

    又望徐成,没看出什么不快意,能猜出每天的心情都是如此,反倒是傅夙华谈虎色变,一说讲义就生气,一说学生就怒火攻心就觉得是耻辱,给傅夙华带来的精神伤害岂止是一小股的。

    在他面前正坐着一位大家,不请教他又等到何时?傅夙华的希望蜡烛重新被徐成所燃。

    傅夙华温柔而坚定地说:“请问如何治如何管这帮顽皮的学生?现在虽说我的学科是不受欢迎,那也不能放他们去,浪费了三个课时的讲义。”

    傅夙华有些惭愧。自古以来,为人师者,得让学生信服自己服贴自己,才有可能教好自己的学生。他没做到,又被学生惹成这样,惭愧之意是必然。

    徐成说道:“其实讲义上久了,你就明白,就像人生的旅途似得,苦尽甘来。受尽了任何的苦,享受的无比好。到最后也是没啥,顺了手没有什么大碍的。”

    又说道:“要真喜欢搞点措施。必要时适当做几件。教书可以像军事训练的教官,做得事总是极端,让学生怕你佩服你,顺势地,不敢与你耍贫嘴,最后在用上软的一法,对他们稍微放松。”

    “似乎是《孙子兵法》中的欲擒故纵?”

    傅夙华听得出来是这种味道,入迷又动了真。

    “你说的确实没错。有点是欲擒故纵的感觉。但用法还得自己去摸索。”徐成捂着嘴偷笑,嘴里的饭菜也没倒出来。

    “那鄙人择日及其今后一定一试,果真成了的话,会来重谢与你的。”傅夙华话说得高亢,仿佛思想在涌动。

    “大可不必言谢,我本身也是过来人,研究的这套如何如何的治学生,也是累积来的。”

    徐成这时候便口无遮拦的笑了。傅夙华见状,着实让他恶心,夹着那所谓灿烂般的笑,并不是因为徐成的相貌,只是他的面瘫下配上这笑,让傅夙华有吐出隔夜饭与刚进食的饭的意思,恶心无比。

    傅夙华是控制住了,低下头的脑海里整个是徐成的如何笑,有点招架不住。

    “你是怎么了,夙华兄?”

    “哦……哦哦,没事儿,我有点头晕。”

    “不然我们择日在谈,这饭菜也都吃光了。”徐成指着空碗瓢盘说。

    傅夙华坚定地说:“也好。我去付账了。”

    离开了雅间,夙华来到柜台清点钱,舒了口气。

    “终于是离开了。”

    傅夙华想着以后要经常相处,不禁一颤。不过倒没事,只要他没有多大看他便无妨。

    “走吧,我钱付了。”傅夙华恢复了过来。整个人又觉得不一样。

    “好的。明天讲义你可要认真。”

    徐成与傅夙华悠悠地走出店,往学校回。

    这城市的风与乡镇的风大不相同。乡镇的风是冷的,而城市的风是柔和地暖风。傅夙华感到一丝心灵上的温暖。

    一路上两人没说多少话,辞海似乎是没了。只有倒影与人走着,移动着。

    回了学校那才叫真正的温暖。明天可能是新的一天,也可能是黑暗的一天。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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