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情报并非是维多利加带回来的,而是派到尼日利亚和喀麦隆民间搜集信息的雇佣兵们,至少他们带来回的只言片语让时蜂知道了两国究竟为何开战。
非洲任何冲突的背后往往都能看到大国的影子,无论是部落冲突种族仇杀资源争夺等等从无例外样。尼日利亚和喀麦隆都不是小国,也是少有的世界知名国家,他们的民众并非挣扎在贫困线,他们的土地有着大量的资源,但他们依然无法逃过非洲国家的命运。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因为就现在的国际形式,没有哪个坐在皇帝宝座上的国家愿意看到有着大量资源的国家崛起,何况它的周边还有富有资源的国家。
在这种形式下,非洲国家的发展十分缓慢,这也包括尼日利亚和喀麦隆两国,它们表面上看起来很风光,是非洲的希望,但因为拥有足够的国土面积和人口,它们遭到的打压虽不明显但更凶狠。
与挑战各部族冲突这种对付非洲小国的方式不同,那些国家打压非洲大国的方式更凶狠也更不要脸:他们把一些恐怖分子赶到了非洲。这些恐怖分子大多是原教旨主义者,他们以宗教的名义肆意掠夺他人的财富和生命,一切不信奉他们的神的凡人都是敌人,都必须被送下地狱。
这些恐怖分子在中东或是西方遭到大规模镇压后,唯一可去之处就是那些西方大国故意留给他们的退路:非洲。在这里,恐怖分子们可以肆意破坏,那些被打过掌握住军事和经济命脉的非洲国家甚至没有能力一支可以与这些恐怖分子匹敌的政府军,他们的做法只能是不断向大国求援。大国们表面上成立了无数救援基金,用金钱为非洲诸国打造起一座钢铁长城,但事实上他们在非洲所花的钱和他们从非洲剥削的钱根本不成正比。这根本不是援助,也绝不是用“贸易”两个字能形容的,这就是**裸的掠夺。
非洲诸国没有谈判的本钱,只要有一名大国公民在非洲的土地上被恐怖分子杀害,那些穿着西装的高鼻梁蓝眼睛西方人就会从外交官变身成一个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以看似正当的理由要求非洲诸国在本就不对等的交易上再加上许多对自己有利的条约。
不要考虑那些自以为正义和民主的西方大国的民众,他们从电视里只能看到自己的国家为了非洲难民又花了多少钱出了多少力,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就是坐在非洲人那干枯尸体上,享受着极高的国家福利。
在这种情况下,当某些幸运的非洲人有机会到国外去学习,去从他人角度上看自己的祖国时,他们会愤恨和不甘,之中有很大一批人选择以恐怖分子的身份再次回到非洲,用他们自己的方式试图改变这种状态。殊不知,这正是西方大国愿意看到的,当非洲本身变成恐怖主义的温床,他们就不需要再绞尽脑汁把中东的恐怖分子再往那边送。
尼日利亚和喀麦隆两国就因此长期受到恐怖分子的袭扰,那些打着神的旗号和喊着“帮助非洲真正独立”的人们在城市里疯狂破坏。美国人常常把自己国内某些犯罪率高的城市喻为罪恶之城,而当美国人真正来到这里时,他们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罪恶,什么才是真正的地狱。
喀麦隆的一个边境城市在两个月前就遭到了恐怖袭击,数百名平民死亡,一座加油站被引爆。在执行了这次令人发指的恐怖活动后,这伙由30人组成的恐怖分子组织快速离开,试图进入了尼日利亚境内。也许是积攒的压力太多,喀麦隆没有像以往那样软弱,而是派出军队追杀这伙恐怖分子。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里防贼?这伙恐怖分子显然早有准备,他们在扔下几具尸体后在数千大军的追杀下还是逃到了尼日利亚境内。
接下来就是外交问题了,喀麦隆应该支会尼日利亚政府移交恐怖分子,而尼日利亚政府在控制住这伙人后,权衡利弊后再做出选择。
但这支喀麦隆部队并没有按照应该做的来做!他们中的一部分竟直接突破了尼日利亚的边防,深入尼日利亚二十公里,将这群恐怖分子全部击毙后才开始往自己的祖国方向撤退。
尼日利亚高层认为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事件,他们也没有选择外交,而是让赶来增援边境的军队将这些喀麦隆士兵扣下并解除武装,要求喀麦隆给个说法。喀麦隆则是高喊“打击恐怖分子人人有责”的口号寸步不让,并且执行了一次更为大胆的营救计划。
最终,在两**队丢下数百具尸体后,这场纷争才平息了下来,但也只是暂时的。在尼日利亚有着大量投资和产业的利益团体嗅到了这次事件中的商机,他们要求尼日利亚政府站在国家主权的力场上,要求喀麦隆给予赔偿。喀麦隆政府的背后自然也有着那么一群人,他们则要求尼日利亚给出庇护恐怖分子的正当理由,否则就以“支持恐怖主义国家”的名义进行制裁。
另人不解的是,尼日利亚和喀麦隆两国政府并没有听从这些大佬的话,而是不断在边境增兵,摆出战争的状态。那些道貌岸然的资本家们见到这个阵势,也知道自己是搞不定的,马上利用自己所在财团的势力,影响西方大国停止两国这种敌对状态。
可惜的是,那些西方大国的外交官们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尼日利亚和喀麦隆布置在边境的军队就有了几次小规模武装冲突,且有向全面战争发展的可能。这就不是外交官们能管的事情了,毕竟两个联合国成员国开战,自有联合国的条条框框管着。
“也就是说,我们比联合国来早了一点么?”听了以上时蜂的推论,唐冰儿习惯性地相信了他的说法:“联合国为什么来得这么慢?”
时蜂叹道:“联合国联合国,说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但其实也是个空架子,什么事都要投票投票再投票。有票在手的小国要从大国那捞点好处,而大国更想让这些小国按照自己的意愿投票从而获取更大的利益,这里面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是常人无法想像的,在这种情况下做事能有什么效率?。你没见以前的新闻里,某地方开战,联合国的维和部队都是在一方快被揍趴下了才正式介入的?”
“好吧,反正我也不喜欢那种虚假的民主。话说,你真能从尼喀两国平民嘴里套出的琐碎信息来判断战争的起因?”唐冰儿问道。
时蜂沉默了一会,摇摇头又点点头:“我一开始只是猜了个大概,但得到维多利加的情报,知道图得多这种人的态度后,我几乎可以肯定:尼喀两国本就不想开战。现在两国的行为是试图给那些越来越贪婪的资本家一个警告,让他们多少收敛一些,毕竟战争一旦开始,那些油气开采站和矿坑的工作都要停下来,这些产业停下来就是损失,更何况停下来后再度开启又要扔一笔钱下去维修设备和培养工人。资源和矿物的开采都是要看成本的,现在竞争那么厉害,成本一高利润就会少很多。”
维多利加突然举手:“那他们不怕西方大国撕破脸皮,派兵保护自己在非洲的产业吗?”
“本来是怕的,但现在不怕。”时蜂道:“非洲各国之间得到的援助来源不一样。打个比方,尼日利亚方面得到欧洲的援助比较多,在它的土地上开采石油的也大多是西欧公司,如果有恐怖分子介入,这些公司只要以雇佣军的名义派点正规军过去就能搞定,再不行就真的雇佣佣兵,你们以前也接了不少这活吧?”
见维多利亚点头,时蜂继续道:“而在两国开战的情况下情况就不同了。尼日利亚得到的是西欧援助,而喀麦隆的则是美国公司,要是双方都派兵保护自己在非洲的产业,他们自己就得打起来,因为美国和西欧也怕对方抢自己的利益。而且之后在向联合国报告的时候会非常麻烦,毕竟安理会的常任理事国是五个,在没有得到联合国授权的情况下派兵前往他国可是实实在在的侵略行为,英法美三国虽然不怕非洲诸国,但在面对俄罗斯和天朝时,他们也得掂量掂量后果。”
“那他们就不怕五常一起动手么?这可不是没有先例的啊。”唐冰儿问道。
时蜂摇头:“五常动手也是为了各自的利益,他们不会轻易动手的。你可别忘了,我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对了,天朝就不希望战争发生,所以五常根本心就不齐。”唐冰儿恍然大悟:“你昨天到底得到什么指示了?”
时蜂苦笑:“天朝派来的人完全就是个军人作派,根本不管这事的难度,偏偏要我立什么军令状,反正要绝对保证两国打不起来。克拉格那边还好些,他们只是希望两国开战的规模不要太大,至少不要把战火引到克拉格。至于帮助……天朝能给的东西不多,最多也只是让在两国内的间谍暗中帮助我们一下,同时在克拉格的天朝公司也会给我们方便。克拉格那边倒是大方,可惜他们能给的东西不多,正规军是不用想了,帮我们收买一下尼喀两国的某些**官员让他们给点方便就是极限了……”
“老板,我回来了。”云杰和另外两个雇佣兵总算出现在了时蜂的房间里:“路上遇到一些障碍,所以回来晚了。我没错过什么吧?”
时蜂眼神复杂地看了云杰一眼,道:“没有,我们还没有行动呢。你从阿克巴那里得到有用的情报了么?”
云杰苦笑着摇了摇头:“也许是我装得太过火了,那公司还以为我真要和他们合作开矿,我要的情报一样没弄到,倒是带回来一个业务经理,说是要详谈问题。”
“你把我的事说了出去,还把人带来了?”时蜂的语气冷了下来。
云杰赶忙道:“没有,我只是说我自己也是刚到非洲,很多资料还没来得及看,需要一点时间才能起草合同。阿克巴的人不放心怕其他人抢生意,就派了个人跟我回来了。我给那人开了个标准间,在五层。”
时蜂点点头:“行,你辛苦了。那个人既然来了,轻易打发走容易打草惊蛇,你先拖着之后再说。阿克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公司?”
“是个建立没几年但发展十分迅速的公司。阿克巴得到的国外援助并不多,几乎是尼日利亚在独自支撑,但也因为这样,它在尼日利亚很有基础。许多人才都是拿着政府补贴在那里工作,薪水不多但福利待遇不错,部分高层甚至有尼日利亚正规军保护。可以说,这个公司虽然比不上那些有西方国家背景的大公司,但在尼日利亚还是很有影响力的。”
“我怎么听着像国企啊。”时蜂摸摸下巴,给唐冰儿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拉着维多利加带着两个雇佣兵离开了房间,只留下时蜂和云杰。
“听着,”时蜂一本正经地道:“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不仅代表着我个人,也代表着我背后的国家在这场战争中的态度和立场,也就是说,现在雇佣你的人不是我,而是天朝。你能明白这件事代表着什么吗?”
云杰如果是在天朝长大,那么他会在时蜂身上看到一种既视感:某暗室内,一个大病初愈的大臣对一位远在边疆的大将军十分郑重地说着一些话。不多时,只见大臣身上的袍子一撩,打怀里套出一根金光闪闪的卷轴,然后猛然站起大喝一声“领圣旨”!
云杰没看过这种古装剧自然也不知道此时正确的做法是马上双膝跪地大喊“吾皇万岁万万岁”,但他也知道时蜂现在要说很重要的是,于是全神贯注起来。
在五层的客房内的赞查正捧着魔石并从中凝望时蜂那张脸。
“把你的秘密,全都说出来。”赞查的话好似梦呓,但语气中透露着深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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