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很多不可思议匪夷所思的怪事,表面看上去似乎是妖魔鬼怪在作祟,若是能够认真分析,最后结果大多是人心在作怪!心若已入魔,鬼怪就在眼中,心若不净,人间有鬼!——寒语
人生四件最悲催的事情:久旱逢甘露——几滴;他乡遇故知——仇敌;洞房花烛夜——隔壁;金榜提名时——别人!但郁寒认为还有一件更加悲哀的事情,就是和老婆在家亲热的时候,却偏偏有人来串门。
所以秦素素当然不会有好脸色给任飞翔看,褪去红潮后的那张白皙脸孔冷得就像南极冰川,这使得任飞翔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坐在沙发上却若坐针毡,小心翼翼地问郁寒道:“嫂子今天是不是吃错药?怎么这副模样?”
这两个问题问得郁寒直苦笑,压低声音道:“她没吃错药,是你忘记吃药就跑我家来,所以她想熬碗毒药毒死你……”
任飞翔愣了愣,目光在郁寒身穿的睡衣上滑上滑下,又偷眼瞟了下素素的脸色,好像明白了什么,忍住笑低声道:“看来我来的真不是时候,坏了你俩的好事……”
郁寒幽幽叹了口气,低声道:“所以你很倒霉,我更倒霉……”
两人声音本来压得很低,坐得离素素也很远,谁知道还是被她听见,媚目怒睁,柳眉倒竖,厉声喝道:“你俩鬼头鬼脑地嘀咕什么呢?”
任飞翔强忍住笑,脸上努力赔笑道:“嫂子,实在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
“谁是你嫂子?”素素一肚子火正不知道往哪里喷,大声打断他的话,站起身来道:“你们兄弟要说悄悄话,那我走了!”
郁寒一愣,连忙道:“你干嘛要走?我和飞翔说的话你又不是听不得……”
素素俏脸冰寒,冷笑道:“你现在是大忙人,找你的人一拨接着一拨,我怕自己在这里妨碍着你!”
郁寒赶紧过去拉住素素的手,赔笑道:“怎么会妨碍我呢?倒是这几个混蛋妨碍了我们……”这句话说得却是话里有话,让素素脸色不禁一红。
无意中成了“混蛋”的任飞翔却是呆呆地问道:“刚才还有人来找你?”
郁寒拉着素素坐回沙发,搂着素素的细腰笑道:“就是那个刘辉,现在不当武警了,现在国安局一个叫什么CCD的组织,想要拉我入伙……”
任飞翔赶紧道:“你答应了?”
郁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你这么急干嘛呢?莫非你和那小子一样,也想要我入伙刑警队?”
任飞翔嘻嘻一笑,道:“你小子什么时候成了神机妙算的诸葛亮?”
郁寒和素素这才真是愣住了,素素忍不住问道:“你是要小寒去当警察?”
任飞翔笑道:“不是警察,不过也差不多……刑警队里本来有个武术教练,前些日子不知什么原因突然离职,毛队于是就想到了小寒,要我来请他来担任。”
素素好奇问道:“你们刑警队的武术教练不是上面指派的吗?”
任飞翔摇摇头道:“这教练一职是毛队请示过局长私下招聘的,主要为了提高队里刑警的格斗能力,以前请的都是江湖人士,他们教的东西和警校里教的大不一样,实战效果很好。”他朝郁寒笑笑道:“上次在银行毛队见识过你的能力后,一直在惦记着你,所以……”
郁寒笑着摇摇头道:“被一个警察头头惦记可不是好事情……这么说,你也赞成我去?”
任飞翔突然深深叹了口气,缓缓道:“你还记得上次在老爷子那里,他问我是不是遇到难题?”
郁寒和素素想了想都点了点头,那是他们第一次看见那箱彩钻,梅四确实问过这话,当时他还提醒任飞翔如果实在没办法可以找身边人帮忙。
任飞翔道:“但当时你们都不知道我遇到什么难题吧?”
郁寒皱眉道:“这和我当不当教练有什么关系?”
任飞翔叹道:“只因要想帮我解开这个难题,就必须先得有警察身份,而刑警教练虽不是正式编制,但从官方上也可以勉强说得过去。”
郁寒笑了,他轻抚素素的肩膀笑道:“老婆,敢情这个小子是想假公济私,给我戴上警察头衔,好帮他破案……”
素素一巴掌拍掉肩膀上那只手,冷冷道:“就凭你这副吊儿郎当的性子,也想当警察?”
郁寒嘻嘻一笑,搂着柔软细滑的纤腰笑道:“你这话说错了,不是我想当警察,而是人家硬是送****的……”
任飞翔看着这小两口打情骂俏苦笑不已,道:“我说,就算刚才打搅了你俩的好事,你们也用不着在我面前肉麻吧……”
素素脸色微红,柳眉已经倒竖,刚要发火,任飞翔心中一惊,知道这只母老虎不好惹,赶紧转移话题:“小寒,这么说你答应了?”
“没有!”这次郁寒连想都没想,干脆利落地一口回绝!
任飞翔一愣,急道:“你连我的忙也不帮?”
郁寒慢悠悠道:“我都不知道你惹上的是什么麻烦,怎么帮?你若是想泡隔壁家小寡妇,难道我也帮你半夜去偷人?”
“你……”任飞翔眼里喷着怒火,咬着牙恨不得一口咬死这个口不择言的家伙,突然眼珠一转,冷笑道:“小寡妇什么的我倒不知道,我只知道某人有一次还真和一位性感少妇半夜去偷酒喝……”
“嗯……”素素听完这话脸色顿时阴了下来,徐徐转头看向郁寒,渗人的眼神闪着刀锋般的寒光,郁寒赶紧叫道:“不是我!”
素素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他有说是你吗?”
郁寒强笑道:“当然不是我……”
任飞翔肚子里笑开了花,憋着笑道:“当然不是小寒,我说的是伟哥……”
素素这次望向任飞翔,双眸里有种逼人的杀气,冷声道:“既然不是他,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下轮到任飞翔额头出汗了,郁寒心里暗乐,心想你这小子不是没事找事嘛!干咳一声道:“你到底有什么麻烦?”
任飞翔头颈僵硬地总算脱离素素杀人的视线,才缓缓道:“不是我有麻烦,而是我们刑警队有了大麻烦……”
郁寒蹙眉道:“是遇到什么大案破不了?”
任飞翔徐徐叹了口气才道:“我们见到鬼了……而且是大白天见鬼……”
郁寒和素素皆为一愣,旋即大声笑了起来。
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这个问题估计没人能够准确回答。
佛教里的鬼据说是六道轮回里的一种,是人死后下地狱之前游离于世间的一种存在;道教里的鬼有些不一样,它将天地宇宙分为几个区域,神仙住在天庭,人居住在人界,鬼就住在冥界,它徘徊于阴阳之间,却也是众生的一类,若是按照好坏之分,鬼当然不是善类;圣经里的鬼和道家说法有些相同,它和天使所代表的善良一派是对立的,代表着邪恶丑陋!
但是在科学家眼里,鬼魂可能是人类死亡后,大脑里的脑电波还未消逝,它以一种很奇妙的方式形成一种诡异的磁场,并且可以脱离死亡的躯体在空气中存活一段时间,在某种无法解释的契机下,人的肉眼有时候就会看见这种奇特的存在,这种现象,就是所谓的见鬼!
但无论哪种说法,鬼魂都是不被世间科学认可的,只因对于未知的恐怖事物,人们总是以否认作为逃避!
郁寒和素素倒不是在逃避,只不过他们认为任飞翔是在开玩笑,但当他们发现对方脸上的凝重之色越来越浓,却再也不敢笑下去,郁寒缓缓道:“飞翔,能不能说得详细点……你们到底是怎么见到……见到那只鬼的?”
任飞翔声音开始变得阴幽幽,仿佛真有鬼上身,轻轻道:“不是一只鬼……是一群鬼……”
素素吃了一惊,直感觉身边似乎有股阴风掠起,连房间里的温度都仿佛开始下降,不由整个身体缓缓贴近郁寒,郁寒叹了一口气,搂紧怀里的美人儿,朝任飞翔道:“讲故事而已,用不着把气氛搞得这么渗人吧……你在哪里见到鬼?”
任飞翔缓缓道:“其实最先见到鬼的不是我们,而是市政府里的那些头头……大概在四个月前吧,市府大院里北面的一幢旧楼需要推倒重建,中标的那支施工队在工地上挖出一块石碑来,石碑上刻有四个古字,当时他们也不识字,就将字拓下来交给一位考古专家辨别,谁知道那位专家一看,据说当时脸刷得一下子变得惨白……”
郁寒笑道:“那几个字不会是‘阴曹地府’吧?”
任飞翔发给郁寒和素素一根烟,自己也点上一根,徐徐吐出一股烟柱,才缓缓道:“不是‘阴曹地府’,石碑上的文字据说是篆书,上面写着:鬼狱之门!”
这“鬼狱之门”四字说得飘飘幽幽,仿佛也带着一丝诡异,素素不禁浑身一哆嗦,头皮立即发麻,不由得尖叫一声,居然紧紧抱住郁寒,就像一个溺水者抱住最后一根稻草!
郁寒忍不住苦笑道:“老婆大人,你的反应也太大了吧?这世上哪有鬼啊?你别让飞翔这小子吓住了……”
任飞翔也在苦笑:“当时这支施工队的头头也不相信有鬼,于是接着往石碑下面挖,结果……结果居然挖出一个大洞来……”
郁寒道:“洞里面有什么?”
任飞翔摇摇头道:“什么也没有……这个洞很深,却不大,估计也只有一米来宽,他们放下一根百米长的绳索想要测量洞的深度,结果还是触不到底。后来天色已晚,施工队就草草盖住洞口,打算明天让考古队来处理,结果,当夜就出事了……”
郁寒奇道:“出了什么事?”
任飞翔深吸一口烟道:“市府大院里每晚都有保安打点巡逻,那天晚上就死了三个……因为人是死在市政府里,所以局长命令我们刑警队火速赶到现场,可是我一看见现场的尸体,唉……说实话,我们干刑警的,什么样的尸体都见过,就是没见过那样的尸体……”
郁寒却似来了精神,追问道:“你说说尸体的状况。”
任飞翔低头吸着烟,仿佛在回忆尸体的样子,缓缓道:“尸体上只有两处致命伤,一处在胸,一处在头……他的胸口开了一个大洞,整颗心脏竟然不见了……”
“啊……”素素不禁又尖叫一声。郁寒叹了口气,伸手轻抚她的秀发以作安慰,转头道:“那头部呢?”
任飞翔缓缓抬头道:“尸体天灵盖被敲破一个洞,但脑袋里什么都没有,所有脑髓全部不见……而且我们查看了尸体的伤口边缘,发现无论是胸前或是头顶的伤口,都不是利器所致,竟像是被用手活活挖出心脏和脑浆……”
素素胃里一阵抽搐,捂着嘴飞似地跑向卫生间,只听一阵哗啦啦的呕吐声响,敢情已被飞翔说的话搞得反胃。
郁寒却在沉思,想了想,道:“那你说的亲眼见到鬼……”
任飞翔叹了一口气,道:“像这样奇怪的案子我们是第一次遇见,但偏偏毫无线索,这时候有人说会不会和白天挖起的那块石碑有关,于是我们就去请教那位看过石碑的专家,结果那位专家说,这是鬼狱的大门被打开,里面的恶鬼跑出来吃人。”
郁寒淡淡道:“这个专家说得如此斩钉截铁,嘿嘿,他是怎么知道有鬼狱这个地方的?”
任飞翔叹道:“据说他也是从一本古书上看来的……后来这件事被市里领导知道了,要求立即将消息封锁,以免引起市民恐慌,那个深洞也重新用石碑封好,还请了几个道士做了一场法事,接下来的几天居然还真太平无事,可正当这件事慢慢被遗忘的时候,又出事了……”
郁寒皱眉道:“又有人死了?”
任飞翔一口吸完手中的香烟,在烟缸里捻灭烟蒂道:“没有,但这鬼却跑到市长办公室去……”
郁寒不由笑道:“那岂不是把市长大人吓得半死?”
任飞翔苦笑道:“可不是?市长在电话里把我们局长骂个半死,局长又把我们骂得狗血淋头,于是我们刑警队又去了一趟市政府。”
郁寒呵呵一笑道:“敢情你们刑警队现在改成抓鬼队了……市长怎么向你们描述那只鬼的?”
任飞翔叹道:“他哪能说得清啊,当时他正要开门进办公室,突然一个黑乎乎的影子朝他扑来,面目狰狞,还伸着一根很长的舌头,当时他就吓得晕过去……”
郁寒笑道:“看来这只鬼还挺会挑食的,这么一个大活人放在面前居然还不动心……那你是怎么看见鬼的?”
任飞翔道:“我们查了几天还是没收获,那只鬼却开始闹起来了……先是晚上又杀了两名保安,后来索性大白天就在市府大院里乱窜,而且不止一只,有人就看见过好几个类似的鬼影,接连又有三个人被挖去心脏,吸干脑浆。”
郁寒道:“死的是不是都是年轻人?”
任飞翔奇道:“是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郁寒目光闪烁道:“据说鬼要吸人的精血才能存活,而年轻人身体健康,气血旺盛,正是恶鬼大补之物,这也是为什么市长大人能逃过一劫的原因。”
任飞翔道:“这么说你也相信有鬼?”
郁寒只是笑笑,道:“后来怎样?”
任飞翔道:“后来我们刑警队几乎全体出动,却连鬼影也没看到。毛队于是就再请法师做法驱鬼,谁知道就在做法事那天,有只鬼竟生生的将那位法师吃了!”
郁寒剑眉一挑,微笑道:“原来鬼也变得不挑食了……你说说那天的情况……”
任飞翔又点上一根烟道:“那天下午,请来的法师就在挖起石碑的地方开坛做法,刚做到一半,突然天色大暗,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从哪里飘来一大块乌云遮住太阳,然后就起了一阵大风,扬起的灰尘使我们睁不开眼睛,我正微眯着眼睛呢,突然听到一声惨叫,我努力睁开眼就看见了一道黑影。那黑影很高很大,起码比我高出半截,也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正扑在法师身上……”
任飞翔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继续道:“我看到它没长头发,整个头颅皮肤似乎是由很多块黏糊糊的东西拼凑而成,眼睛通红,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手臂很长,几乎可以垂到膝盖,手指甲很长很尖,没有穿鞋,脚上的指甲也很长,但整个身体很粗壮,就像……就像……对了,就像一只狗熊,就除了没有毛……”
郁寒道:“那个法师是怎么死的?”
任飞翔眼里瞳孔微缩,显然还对当时的情景心悸不已:“我看见它一伸手就抓破法师的胸膛,掏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捏着一颗血淋淋还在跳动的心脏,一把塞进嘴里大口咀嚼起来,然后又抓住他的头顶,我甚至可以听见指甲插入头骨的声音,它抓破天灵盖后,竟然捧起法师的脑袋就望嘴里送,我可以看见它的舌头又长又尖,直往头颅里钻……”说到这里,已经有点受不住胃里的反应,开始作呕。
郁寒扭头想了想,道:“那你们就这么看着这家伙吃人?”
任飞翔赶紧点起一根烟,狂吸了几口才道:“我们几个刑警随身都配着枪,当时本能地掏枪就朝这怪物射击,谁知道子弹对它根本不起作用!”他又吸了几口烟道:“那怪物吸干脑浆,就将法师的尸体朝我们抛来,等我们躲开尸体,它已经不见踪影……”
郁寒也拿起一根烟点上,缓缓道:“后来你们见过这怪物没有?”
任飞翔摇摇头道:“也是奇怪,从那以后,这怪物就再也没出现过,不过谁也不能保证它不会在出现……”
郁寒道:“那次出现是什么时候?”
任飞翔想了想,道:“就在银行劫案之前几天……其实那天我本来想和你说说的,但一来这件案子上头说要保密,二来你那天也够忙的,所以才没开口。”
郁寒想起那次任飞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好笑道:“难怪那天你怪怪的样子,我还以为你这小子忘记吃药了呢,原来是药忘记带了……那怎么今天又要和我说这事呢?”
任飞翔叹了口气,道:“那怪物虽然再也没出现过,但政府大院里人人惊惶,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这可怕的东西又出现,所以书记市长三天两头的打电话来催案件进程,搞得我们毛队最近严重失眠,后来……后来我就提了个建议,想叫你来我们刑警大队担任教练,一旦怪物出现,你也可以用这身份去现场……”
郁寒笑了笑,拍了拍任飞翔的肩膀道:“我知道你和毛队关系不错,想为他分担点压力也是应该的,这教练一职嘛,我可以试试,但不能是专职,因为我还要上班……”
任飞翔赶紧道:“毛队说了,只要一有情况,你可以随时放下身边的工作过来,走程序的事情由他负责,要知道,书记和市长都很重视这案子,现在抓住这只鬼比什么都重要……”
郁寒笑道:“我看书记和市长大人是很重视自己的性命才对吧……那行,你可以向毛队复命了,说我答应了……但我可把话说在前头啊,这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任飞翔哈哈一笑道:“这我当然知道,毛队也是清楚的……那我们走吧?”
郁寒一愣,道:“走?去哪里?”
任飞翔笑道:“毛队已经准备了一顿酒席在等我们呢,我们队里的几位骨干也在……”
郁寒又愣了愣,不由笑道:“原来你算准了我会答应……”他往卧室瞧了瞧,想起和素素还没做完的“事情”,不由苦笑地站起朝卧室走去,他知道,自己少不了又得挨这只母老虎一顿狂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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