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圣物啊?
白仰愣了一下,把它揣进怀里,然后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四下张望,再确定了院子里的其他仆人否入睡,没有看看见自己这点小动作以后,悄悄地溜进了绿水的房间。
记得当时陪同前去的绿水长流也各有一串佛珠,大可以对比一下。
绿水作为高郁矜的贴身丫鬟,就住在高郁矜的院子里,和主屋相距不过五六十米,房间分布正好和长流一前一后。
绿水的东西并不多,因为已经死了,这些生前东西都被红桃清了不少,剩下的都打包了起来。翻了几下,白仰轻易而举地拿到了真正的那串佛珠,神不知鬼不觉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摇曳的烛光下,白仰拿起两串木珠对比。然而很快,她就惊异地发现,两串木珠无论发现纹理还是木色都是一模一样的,唯一,不同点就是圣物有一股子淡淡的香气。
除去这个,根本就分不清,大可以以假乱真。所以,只一瞬间,白仰就想到了一个阴险的办法。
司徒清风为什么帮自己?估摸着也是因为这个圣物吧。但是他也不知道圣物是什么不是?既然这样,自己干脆半真半假地把圣物给他。只要把两串木珠拆开,真假木珠相隔着连起来,任谁也分不清。
东西一定要给他,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东西在自己身上必然会招来杀身之祸。然而在一群刀尖上舔血的家伙面前,自己根本没有自保能力。
所以东西要给司徒清风,不但要给,还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前给。不然东西在他那,罪还要自己担着,可就太冤枉了。
而分清圣物和佛珠的区别就是闻味道,自己把两样东西拆开再重新串起来,保证别人是不知道的,就是千媚门的人,闻到味道只怕也以为是真的。没有人知道,另一半圣物在自己这儿。
而唯一可能发现的绿水,已经死了。那么,事情就变得很简单。瞒天过海。
白仰弄好这一切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司徒如约带人找了过来。
白仰安置好长流,就和司徒清风出去了,并没有和司徒清风提起圣物的事。很快就是高郁矜的及笄礼,到时候白仰再当众把东西给他。
虽然高仲对自己女儿随便和男子上街的行为很不满,但是因为司徒清风官位比他高得多,不敢得罪,他也就乖乖闭嘴了。
经过昨晚的事,白仰深切地感受到自己的渺小。所以一大早,就直奔寻芳苑,一番敲诈勒索之下,二千两白银和十二个美女到手。
就在白仰要离去的时候,寻芳苑地下室里传来阵阵惨叫声。
白仰的脚步微微一顿:“老嬷嬷,这是……?”
“不过是些不听话的贱丫头罢了。”老鸨想起那二千两白银,内心就在滴血,苦着一张脸答道。
“哦,这样?”白仰眯眯眼睛,“老嬷嬷,我能下去瞧瞧?”
“不过是些臭丫头罢了,瞧了倒是脏了您的眼。小姐还是勿要去看的好。”老鸨忽然就便秘了一样的嘴脸,赔笑道。
白仰的眼神往司徒清风那儿瞟了几下,装作失望了样子,声音却是从喉咙里不紧不慢地滑了出来:“哦……这样?”司徒配合地冷着一张脸,手中却有了动作,宝刀出鞘。
“自然,小姐想去也是可以的,婆娘为您领路。”老鸨脸色一僵,但是还是赔着笑。颤抖着从怀里摸出钥匙,打开门来,一条长而破旧的木梯延伸而下。
白仰便在老鸨的带领下下去了,司徒清风漫不经心低落抱剑吊在后头。
随着老鸨下去,木梯嘎吱吱地响,昏黄的烛光下,白仰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
明明灭灭的蜡烛,潮湿邋遢的地面,结实的大牢房,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女人挤在一起,不远处两个龟奴正再虐打一个年轻的女人。
狠狠一鞭抽下去,龟奴笑得张狂:“哈哈,小贱人……不肯接客是吧?……还敢逃跑?老子让你跑,跑啊!怎么不动了?……”其中夹杂着的污言秽语更是不计其数。
老鸨脸上挂不住了,喝了声:“阿勇!”
那两个龟奴一脸狗腿地跑到老鸨身后,正要邀功自己有多卖力地虐待这些女人,被面色不佳的老鸨阻止了,讪讪地闭嘴了。
白仰挑了一下眉毛,难怪这老鸨这么怕自己,原来寻芳苑有地牢,还私自扣押了不少女人,这些已经触犯了当朝律例,论罪当罚款五千两,入狱二十年。
不过白仰懒得关心这些,做人没必要那么绝嘛。双眼扫过牢狱里的众人,几乎人人身上都有血迹,她们看着刚刚被人暴打的女子皆是咬牙切齿,紧握双拳,目露凶光,却愣是没有人出声。
白仰朝那个被打得躺在地上起不来的可怜女子走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也恨恨地回望白仰,明明一身的伤,却还感觉不到疼似的紧握了双手,青筋暴凸,连带着血像是不要钱似的哗哗流出。
白仰蹲下身去,细细打量。这个女人满面灰尘,还沾有血迹,竟然脏到看不清相貌的地步。唯一能看得明白的眼睛扑闪扑闪的,很是水灵。
但是这双眼睛此时却用一种淡漠的目光看着老鸨几人,明明她才是阶下囚,却以一种轻视,甚至还不屑的目光看着别人。虽然浑身浴血,但是此时的女子却是浑身散发着一种贵气,让人不敢逼视。
在青楼,不肯接客……看来,还是个少女吧?看她的气质,不像是普通人家出来的。她不屑于苟且偷生,却又顽强地挣扎在生死的边缘,必定也是经历过不少事吧。这个年纪的她,承受了太多太多……
自嘲一笑,自己又有什么资本去可怜别人呢?
白仰蹲下去:“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姑娘这才把目光移向白仰,在那冷漠如冰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楚。
“喜欢么?嗯……眯逃不出去,只能在些挨鞭子,还连累你的伙伴。”白仰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猛踩别人的痛处,“然后只能屈服,被迫吃了媚药去接客,在一个个男人面前卖笑,膝下承欢。残花败柳,孤独终老就是下场。心比天高,却有了命贱如草的□□……”
女子咬牙切齿地怒视着白仰,如果目光可以杀死人的话,估计白仰已经死了……噢,她的确已经死过了!就算这样,那大概身子也会变成马蜂窝。
无视女子的暴怒,白仰继续道:“兴许你也可以试试自杀,不过在别人的看管下,自杀也不是什么易事……哦,当然,你接客后就会自由得多,不过那时候你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
“而你的寻死也会激怒老鸨,你以为你的朋友会好过?嗯?”白仰又凑近了些,顿了顿,压低声音说,“而且,你的心愿,也就永远都实现不了喽……”
女子看着白仰的目光由恨转为差异,蠕动了几下嘴唇,却没说出什么。
“拿杯水来。”白仰转头吩咐完,又压低声音说,“我想,或许我可以弄走你……们。当然,你们是要付出代价的……嗯,就用忠诚来换自由怎么样?”
“要知道,这是很划算的,你们效命于我,虽然要为我做事,听命于我,但是……之前你们把自由和尊严换回来了,不是么?哪样才是无价的你清楚吧。”白仰顿了顿,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继续循循善诱,“嗯……当然了,你们也在有生之年可能完成你们的心愿。”
“毕竟……没有比你们现在更糟糕的处境了……”白仰说着,给她喂了点儿水,“你觉得呢?”啧啧……看她嘴唇干裂得。
“这样吧,我给你点儿时间。我明天再遣人来怎么样?”白仰说着站了起来,转身,迈步。
嗯……走不动?
抬腿……抬不起来?
回头,某个趴在地上的女子双眼灵光流转:“我们……跟你,走。”不知被虐待成什么样子了,声音极嘶哑难听,吐字艰涩。
白仰勾起嘴唇:“你很聪明。”这是预料中的结果,毕竟不管白仰其他技能多么厉害,她的专业就是心理学。罪犯都逃不过她的手掌心,口才可一点都不比律师差。何况,这些丫头已经是跌入谷底了,可没有更坏的处境了,稍为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不答应的。
深谙兔子逼急了龟咬人的道理,于是白仰也不敢强来,这次总金钱解决。最后和老鸨商定,白仰拿走千五百两和两个□□,还有这里一共十五个不听教的小丫头。
也就是说,这里一个人竟然值一百两的高价!不过大概是没□□的贵一点吧。算了,白仰回来夸大了昨晚自己是如何英勇杀敌救了老鸨,直说的跟神话似的,连龟波气功都出来了,还把昨晚爬不上墙撞來的伤给她看……
所以,咳咳,才坑来的两千两。这大概已经是老鸨大半辈子的所有积蓄了,再给就是屎了……
这些人白仰作为自己的势力培养,是不会带回高府的。白仰给了明显是她们主心骨的那个女子二百两,让她先和大家去看大夫,然后用剩下的钱买一座能住的屋子,购置点儿生活用品。
当然白仰不会那么没脑子,要是随便放人,要是她们跑了自己上哪儿找去?卖身契当然收好了,和司徒清风先行送回府。
白仰原本还想再出去逛逛的,但是红桃来报:“二爷从梅州调升而来,任官县丞。今日刚到,携妻子回府,老爷让小姐前去。”(古代妻子:妻子和子女,这个和现代有一点不同。)
喔?小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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