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春,
晴空万里,鳞次青云。
一处被青翠蓊郁,绿油油的植被围拢起来的别墅庭院内,在如绿蓐一般铺陈的橡胶地垫上,正站着一个双手负于身后,面容含笑的耆宿老者,但见此人双目炯炯精神健旺,正满面欣慰地看着眼前分占各处,操练着各种器械的三个生龙活虎的年轻人。
只见那三个年轻人皆是身材魁梧,腰壮背阔,那各自手中的器械被耍弄得虎虎生风,刚劲有力。
但闻那耆宿老者朗声说道:“我教你们的武功不是死的,习练时要有形,那是为了方便操练,出手则无形,要不拘泥于招式……虽以技击为主,但要学会避实就虚,刚柔相济,切不可死搬硬套,生拼猛打。”
“是!”那三个年轻人中气十足,齐声应声道,手下却不停,舞枪的舞枪,练棍的练棍,操刀的操刀,一招一式,一丝不苟。
那老者看在眼里,脸上不时地洋溢着得意之貌,但此时此景,又仿佛似曾相识,好像当年自己也经历过……
1960年,春。
在一处干干净净的四方大院里,一座黑瓦泥墙,简陋的房舍面前,正端坐着一个貌似三十几岁的男子,那男人膝下,正跪着年纪尚幼的三个孩子,而院落的周围,砌得一米多高的砖墙附近,还站着一对夫妇模样的男女,正满面笑意地看着那三个孩子。
只见那端坐在院落中间的男子接过其中一个孩子递上的茶盏后,微抿了一口,便开始训话般地说道:“今天我收你们做徒弟,传你们武艺,以后你们只身在外就不仅仅代表你们自己了,还有我王松的名头,所以,别在外面做伤天害理之事,往我的脸上抹黑。”
“是,师傅。”三个孩子齐声应答道。
王松又接着说道:“从今天起,铁蛋儿狗剩儿便随我的姓氏,姓王。铁蛋儿,你在你们之中年纪稍长,所以以后你就是大师兄了,我赐你一个‘阳’字,太阳的阳,以后要像太阳一样,照着你的师弟师妹。”
“是,师傅,王阳记住了。”铁蛋应声道。
王松又对王阳旁边的幼童说道:“狗剩儿,你年纪较之秀儿稍长,以后你便是二师兄,我赐你一个‘荣’字,意思是让你记住,以后要和师兄师妹们‘同甘共苦,荣辱与共’。”
“是,师傅。”狗剩儿支应道。
王松这时看向跪在膝下的一个女娃娃,笑意未泯地说道:“秀儿啊,你本家有姓有名,我就不再另赐你姓名了,你虽然最为年幼,又是女儿之身,但学艺之路并不轻松,所以,我对你也会像你的师兄们一样,一视同仁,严格要求,所以你以后要好自为之。”
只见年幼的秀儿小脑袋瓜看向了后面,正观瞧着那墙边站着的一对男女,只见那男人点了点头,仿佛示意着自己答应,于是秀儿对师傅奶声奶气地回应道:“是,师傅。”
三个孩子行过拜师礼,王松送走那对儿夫妇,撤了茶座,便令三个孩子站成一排,继续训话道:“对你们我会因材施教,每个人学的东西不同,所以,要专心自己所学,不可三心两意,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那样不行。”
王松一边说着,一边将王阳领了出来,立于两个孩子的对面,说道:“你们记着,我教你们的武艺,不是让你们在外面欺负人,更不是打家劫舍。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不能丢了,得有人继承,此为其一;其二,武艺不是用来在旁人面前显摆的,更不是仗着自己会几下拳脚便去替人出头,而是让你们有能力保护自己,也保护你们身边的人。来王阳,做个试范,从压腿开始……”
王松一边训着话,一边对大徒弟王阳吩咐道,王阳轻车熟路,小腿一抬,便放到了压腿板上,丝毫不费什么力。
王松接着对两个孩子说道:“看见你们大师兄怎么做了吗?你们也照做。”
狗剩儿和秀儿也有样儿学样儿的把自己的小腿吃力地往压腿板上抬,王松边从旁辅助着,边兀自说道:“虽说武术也能强身健体,但那只是一方面,当年老祖宗创下了这些东西,也不单单就是为了活动个筋骨,而多是用于征战沙场,现在虽说已经不打仗了,但是有一技傍身还是要得的……”
拳谚有云:“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转眼间……
牵牛花开爬满墙,丁香已成树模样。
未见花曾几时落,冬去春来飘余香。
往事的点点滴滴仿佛历历在目,只见那老者喃喃地自言道:“荣啊,秀儿啊,你们都在哪儿啊……”
此人正是数十年后的王阳,如今已是年过六旬的老人,但却精神矍铄,容光满面,看着眼前孩子们刻苦认真的操练,似乎心无挂碍,便转身往别墅的厅堂走去。
忽然,只见一个身形匆匆地中年男人带着小跑来到王阳跟前,王阳立于石阶处,问道:“什么事这么着急?还带着小跑?”
那中年人一脸焦急地应声道:“会长,有人向我们透露称,税务局将会于近日审查我们集团的税务,您看……”
“什么?”王阳眉眼一惊,诧异道:“你这消息是从哪来的?没听说税务机关有什么动作呀!”
那中年男人应声道:“是早上的高秘书收到了一封匿名信,她看了之后告诉我的。”
“高洁?”王阳思忖道:“就是那个新来的女秘书?”
“对,就是她。”
王阳略一沉吟,嘱咐道:“我知道了,你先吩咐下去,让集团旗下的所有子公司把账务情况整理明白,等着税务局的人员过来检查,但是账目上,不许出一点儿纰漏。”
“是,我马上去办。”
那男人刚一转身,王阳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又吩咐道:“对了杨秘书,等一下,你再去查查这封匿名信的出处,还有,这次税务局突然下来检查的原因,查得越详细越好。”
“是,我知道了。”
待杨秘书走后,王阳来到厅堂内,端坐在沙发上,眼神之中满是忧虑之色,好似脑海之中在思量着什么,继而起身来到卧室,从书桌的抽屉中拿出一份报纸,眉眼之间的神色,似有怨恨地直盯着那报纸上的内容——《我的职责就是抓住伸向国家金库的贼手:新任省地税局局长任志雄成功为国家挽回经济损失8000万元》。
王阳眉间隐隐现出丝丝忧虑怅恨之色,心道:这个害得我家破人亡兄弟失散的骗子凶手……怔立片刻,拿起身旁的电话,说道:“九点准备开会,准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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