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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六脉神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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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素英虽然没能学成六脉神经,反而险些自残一臂,不过他一点都不沮丧。反而兴致勃勃的在心里盘算:这洗髓经如此神奇,如能得之,不但可以练成六脉神剑,还可以长身不老。当然,眼下硬逼王允交出的话有失皇体,况且搜她身也未必带着,这种明目张胆的做法只怕效果会适得其反。眼下只有让儿子素廉取她为妃,这样她势必会将洗髓经传给儿子段素廉,再由爱子传给自己,就水到渠成了。想到此,段素英暗自大笑。当下便带王允回到集英阁,来到富丽堂皇的大厅内。他事先悄悄命人为王允安排了三样礼物,只待他一声令下,一行侍从便拿来三个大小不一锦盒宝箱。段素英令人打开一个长方形锦盒,道:“王姑娘,段某知道你出自医药世家,因此特地托人带来一棵长白山千年野参,赠送于你。以表救臂之恩。”

    王允自幼对药材尤为喜爱,一听是千年野参,不禁一番打量。只见此参极具人形,黄褐色,溜肩与芦上沟壑纹路纵横,参须繁茂,确为参中上品。可是自己年纪尚轻,又无大碍,这千年人参虽好,却于自己无用,便道:“段叔叔,此参确为上品,是非常难得的养伤治病圣药,可是于我无用,您还是自己留着吧,日后还可以延年益寿呢。”

    “诶,我送出的礼物岂有收回之理。”段素英心想:这王姑娘乃药王之女,什么药材没见过,这种人参多半也见多了。便令人打开第二个中等大小的锦盒,两个女侍从将礼物展示出来,原来是一件极其奢华的衣服,嫩绿色真丝绸缎,轻柔飘逸,衣身到裙摆花团锦簇,竟是金丝缝制,精致华丽。段素英道:“这件乃是金缕襌衣,据传当年杨贵妃甚是喜爱,一直为宫廷皇室所有。五代时期才辗转到我大理,今天我将此赠于姑娘你,以表谢意。”

    王允一听,忙摇头道:“段叔叔,这礼物太过贵重,我决计不能要。况且,我习惯了粗衣粝食,真的不适合我。”

    段素英大为疑惑,自古以来哪有女子不喜欢锦衣玉食,这个王允好生奇怪。当下又命令侍从打开最后一个大锦盒。只见盒盖一开,顿时整个大厅金碧辉煌。里头一个纯金的凤冠霞帔金光闪烁,另有粉絮幻幽穆耳坠,紫檀水晶玉镯,紫晶御凤钗等等,其中最为耀眼的便是一颗半拳大小的夜明珠,价值连城。

    王允也是愣住,倒不是因为他们名贵,而是被这些精雕细琢的精美艺术品所吸引。段素英看着王允眼神,知道她已心动,开怀大笑,说得:“王姑娘,实不相瞒,朕便是大理国国主段素英,而素廉我儿便是当朝太子。王姑娘你秀外慧中,深受廉儿喜爱。因此朕纳你为太子妃,特赐凤冠霞帔,择日完婚。”

    此言一出,王允顿时不知所措,道:“段叔叔,我……”

    “诶,得改口叫父皇了!”昭明帝大笑道。

    王允心想:这大理皇帝定是见自己随他儿子而来,因此有所误会。便转身对段素廉道:“段公子,你说过要带我来见章臣的,他人在何处?”

    段素廉也险些以为好事将成,没想到这时王允竟又提起章臣,不知这个姓章的是何方人物,竟能盖过我大理国太子。这时,门口忽然来了一个侍从,作揖行礼道:“启禀皇上,辽国楚王求见太子殿下。”

    段素廉见耶律隆裕这么快便到访,也深感意外,不过此刻来得甚巧,刚好可以避开王允的问话,便出去迎接。辽国当时是大国,而大理则是小国,作为辽国皇帝耶律隆绪的亲弟弟来访,自然要出门相迎。到得正门,只见耶律隆裕竟一行四人,忙道:“不知耶律兄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段贤弟太过客气,为兄既然说过要来,当然不会食言。”然后开始引荐旁人,道:“这位是家师丹珠法王。”

    “久闻大师法名!”段素廉抱拳施礼。

    “这位便是章臣章公子,”耶律隆裕刚一说章臣之名,段素廉便目瞪口呆,惊讶至极。随后又听他道:“这两位便是章臣夫妇!”

    章臣一听耶律隆裕竟信以为真自己和小雨姑娘是夫妻,便想解释。谁知小雨一把楼主章臣胳膊道:“段公子好!”

    段素廉一听,大喜,这位章公子虽样貌堂堂,气质儒雅。幸好已有婚配,看来那王姑娘对他多半不是男女之情,想以她那倾国倾城之貌断然不会甘愿为妾吧。当下对章臣一翻恭维后,便领着他们进大厅,心道:真是天助我也,本来还要费尽周折去弄个假冒的章臣来圆谎,这下可周全了。

    段素廉到得大厅后,连忙对王允道:“王姑娘,章臣和他夫人我一起带来了。”

    “他夫人?”王允一脸茫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时厅外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便转身瞧去。果然那个日思夜想的章臣正朝内厅而来,从他的眼神也可以瞧出来满是期盼。再看他身边,果然有一个模样可人的俏女子,笑盈盈得望着自己。原来他已有妻子,为何他从未提起,不知不觉,视线渐渐模糊,一行热泪湿了眼角,她怕章臣瞧出自己的心事,连忙转过身去。

    章臣正想上前,谁知王允已撇过身去,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陌生感,原来王允一切安好,自己不辞万里的赶来,看来是多心了。这时昭明帝道:“楚王大驾光临,实乃我大理之幸,刚好我大理段氏正有一门喜事,有你这样的座上宾客,真可谓喜上加喜呀。”

    耶律隆裕道:“哦,有什么喜事碰巧让小王赶上啦?”

    “正是我儿素廉和王姑娘的大婚之喜!”昭明帝段素英说完哈哈大笑。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但看前面凤冠霞帔,金银首饰一应俱全,便知道此事不假,更何况昭明帝堂堂一国之君,岂有戏言。只是事出突然,大伙都始料不及。耶律隆裕心想:昭明帝处事果断,这么快便下手,这洗髓经已如囊中之物。当然最为伤心的应是章臣,虽然跟王允接触的时间不过短短几日,可那些已是此生最为快乐的时光,纵使为此违背祖训,放弃科举,也毫无怨言。只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不辞万里一路舟车劳顿,竟赶上了她的婚礼,当下万念俱灰。不过换个角度一想,自己如今一无所有,拿什么给她幸福,而眼下王姑娘要嫁的可是大理国堂堂太子,以后荣华富贵可想而知,自己还是双手合十祝福为好。又想到刚才王允回头看自己的眼神,想必她内心也是挣扎的,自己又何必在此地让她尴尬。想至此,眼角竟也湿润了,便转身离去。小雨姑娘见章臣的神情,便猜到了大半,章大哥千里迢迢过来见情人,谁知意中人竟要下嫁他人,心中滋味可想而知。便紧紧楼主章臣胳膊随他一同出去,希望能减轻他些痛苦。

    昭明帝见厅内状况,也看出了点端倪,但他不知道章臣跟小雨并非夫妻,便想趁热打铁,道:“王姑娘,三日之后便是黄道吉日,朕就定在那日大办喜宴,你看如何。”王允还沉浸在伤心之中,并未反应过来,段素英见她未答话,难免有些下不了台,便强颜欢笑,道:“哈哈,那就这么定了,三日之后你便是我大理国的太子妃了。”

    王允一听到太子妃三字,顿时醒悟,冷冷得道:“我不要做什么太子妃,”随即便转身,朝章臣奔去,章臣还未走远,听到王允刚说的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转过身来欲眼见为实。只见王允一个倩步飞身而来,不顾身旁的小雨,双手抱住了自己。章臣又惊又喜,连忙伸手搂住王允,只感觉她的腰纤细柔软。

    昭明帝大怒,竟有人公然挑战自己的尊严,作为一国之君,情何以堪。可是辽国楚王在,又不好发怒。便嚷道:“王姑娘,你这是为何?”

    王允望着章臣,见他也搂着自己,顿时转忧为喜,眼神充满了温柔,道:“对不起段叔叔,允儿心有所属,不管他是否也像我惦念他这般心系着我,也无所谓他是否有妻室,我都不可能再嫁他人了。”然后转头对段素廉道:“对不起,段公子。”段素廉虽然沮丧,但还是不失风度的笑笑,表示祝福。

    章臣突然意识到什么,对王允道:“王姑娘,我章臣对你一片痴心,天地可鉴,而且,我并没有妻子。”

    “真的吗?”王允简直不敢相信,可是心里却很是高兴。

    这时一旁的小雨道:“王姐姐,都是真的,章大哥不远万里得找寻你,只为见你一面,盼你安好。而且他真的没有妻子。”说完,目不转睛得看着王允,又道:“姐姐你真漂亮,我要是男的肯定也要爱死你了。”

    这下王允完全相信了,喜极而泣,不禁又湿了眼眶,两人四目相视了很久。突然觉得在众人面前这样有些失礼,章臣道:“我们走吧!”王允轻声应允,有种嫁夫随夫的意味。

    “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把我大理国当什么地方了!”昭明帝这时实在忍无可忍地吼了出来。

    王允道:“段叔叔,我敬你为人,以礼相待,而且你送的这些东西我都没要,不知允儿还欠你什么?又哪里得罪你您?”王允一直称他为叔叔,是因为她不谙世事,对君臣民的儒家思想没有概念,因此并没有不敬之意。

    耶律隆裕这时也在一边旁敲侧击,道:“对呀!昭明帝,不知她是否还欠什么?”他的意思是,如果两不相欠,那就放人吧。只要昭明帝放她出大理,他们师徒二人便可将她掳去大辽,再细细盘问洗髓经的下落,那个章臣和小雨姑娘武功平平,不足为惧。

    段素英道:“哼,她学走了我们大理段家的镇国之宝,六脉神剑经,乃我大理开国皇帝神圣文武帝段思平所创。从不外传,本王念在要纳她为太子妃才教她看了图经,谁知她竟不领情。”

    王允没想到在寺中所看的竟是什么六脉神剑经,而且这个对她来说跟那个一阳指根本毫无区别。而昭明帝当时明明求自己指点,如今却指责自己盗学。便道:“段叔叔,当时你明明只说那个是一阳指心法图,想让我指点其中玄机,并未说明是什么六脉神剑经呀。”

    “六脉神剑经之剑理本身就出自一阳指,这有何区别,这是我们段家独门秘籍,从不外传。可眼下你既已学去,岂可一走了之。”昭明帝强词夺理。王允也百口莫辩,道:“事已至此,那你想怎么样?”

    昭明帝道:“很简单,要么你乖乖做我大理国的太子妃,要么就把你们王家的洗髓经拿出来交换。”

    段素廉一听,顿时明白了父亲的盘算,可是自己确实不想乘人之危,忙道:“父皇……”谁知被昭明帝喝止。既然连段素廉都看出了他的心思,在场的人都已明白,毕竟没人能抵得住长身不老的诱惑。

    这时章臣走上前道:“昭明帝言之有理,一物抵一物,公平。”段素英斜眼瞪了他一下,心道:就凭你也配和本王说话。只见章臣从怀里取出一张锦帕,对段素廉道:“太子殿下,我只能让你一个人看!”然后把锦帕单手握住展现在段素廉面前。

    段素廉一时不知所措,望了望昭明帝。段素英已然心花怒放,但仍故作镇定,嗯了一声,表示让他去看,而且还得牢记。段素廉收到指示,便朝章臣手中的锦帕细瞧起来。只见章臣的手指刚好遮住了标题,也没细想,便一行行看了起来。可是越看越不对,

    眉头紧皱,哪有这样的武功秘籍。嘴里念叨:“金榜题名,衣锦还乡,光耀门楣,立业一方,切记切记。”最后一头雾水,问道:“这是洗髓经吗?”

    “我又没说这是洗髓经。”说完,章臣把遮住部分展开,段素廉一看,念道:“章氏祖训!”一脸疑惑地望这章臣。这时大厅内顿时狂笑不止,连王允也笑了,只有昭明帝知道儿子被耍,铁青着脸。

    章臣笑道:“对,这是我们章家的祖训,从不外传!”

    “哈!你偷看了我章大哥家的祖训,你惨啦!”这时一旁的小雨,走到段素廉面前,活灵活现道:“你可知道,我章大哥家的祖训可灵了,后人一看便可成状元之才,所以从不外传。可惜现在被你看走了,你说怎么办?”

    众人大笑,段素廉知道着了道,但是又无计可施,心想:不就一个破祖训嘛,有什么大不了。便道:“那又怎么样?”

    小雨一本正经道:“既然你已经看了,那自然得跟我章大哥姓章呀,不然呢,就跟我章大嫂学了你们家的六脉神剑相抵,各不相欠啦!”

    “混账!岂有此理!”昭明帝勃然大怒,面目可憎,俨然恼羞成怒,欲加害三人。他自己虽然右臂受伤,可是单凭左手便可制服三人。那耶律隆裕师徒二人虽志在洗髓经,但是也未必敢公然对抗自己。因此不必动用朝廷兵力,只按江湖规矩,想必也不怕旁人说笑话。正欲出手,忽然听到屋顶瓦砾一阵响动,跃下三人。正是阎罗殿的黑白无常和飞天神鹰,黑无常道:“昭明帝殿下,怒我们不请自来,这姓王的丫头既然不知好歹,那就交给我们料理吧。”段素英大惊,三人一直躲在屋顶偷听,自己竟毫无发觉,可想而知轻功和内力非同一般。

    章臣知道这黑白二女武功了得,现在又多了一个高瘦男子,知道此时甚为凶险。而且那黑衣女子说是代昭明帝出手,现在段素英默不做声,俨然默认,再看耶律隆裕师徒,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肯定不会出手相救。便抢身到王允面前道:“王姑娘,这几个人武功好生厉害,你快跑吧。”他对王允的印象还停留在没有武功的阶段,只好打算以自己微薄的功夫掩护她跑走。谁知王允一个倩步挡在他身前,柔声道:“如今你我已互表心意,怎么还叫我王姑娘呢!叫我允儿吧。”

    王允的一翻话霎时另章臣心神荡漾,竟忘了深处险境,道:“好,从今往后我便叫你允儿。那你叫我什么?章郎?”古时候还没有蟑螂一说,那时叫蜚蠊。

    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情意绵绵,还是让人很不舒服的,黑无常道:“死到临头还亲亲我我,先收拾了你这俊情郎!”说着便挥剑而至。王允见状,连忙现学现用使出六脉神剑,一记少商剑弹指既出,黑无常毫无防备,只感觉一道无形的剑气疾速袭来,眼看胸膛便要中招,幸得白无常与她心意相通,忙挥剑格挡,才躲过一伤。换做他人,再默契也办不到。二人心道:想必这就是六脉神剑吧,果然了得。吃了这亏,当下便小心谨慎,展开轻功,迂回前进,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朝王允奔去。

    王允六脉神剑初成,还没融会贯通,只好对着那一道道乱窜身影,六脉齐发,竟也逼得黑白双姝无法靠近。段素英父子和耶律隆裕师徒也看得目瞪口呆,这六脉神剑真是至高武学,一个初出茅庐的丫头竟能挡住身经百战的阎罗殿杀手。那黑白双姝飞身躲避重重剑气,虽然未被击中,却也一时近不了身。倒是厅内的字画桌椅都遭了殃,不是千疮百孔就是缺角断腿。持续了半盏茶时间,双方都停了下来。

    “六脉神剑果然厉害!”黑无常道。章臣见王允挡住了如此凌厉的进攻,又惊又喜,深怕她受伤,说道:“允儿,你没事吧!”王允摇摇头,道:“章大哥,我没事!”这时一旁的小雨道:“呵呵,知道厉害了吧,那还不快走。”

    黑无常这才注意到这个小姑娘,心生一计,顿时挥剑向小雨而去。王允倒也是很喜欢这个小妹妹,岂有不救之理,一记中冲剑挥指即出,招呼了过去。谁知,白无常此时已挥剑向章臣而去,速度之快让人乍舌。王允只好转身连发数剑,才挡住她的剑势。这时,一旁观战的飞天神鹰看准时机向王允冲去,他的轻功在这里当然无人能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欺身过去。王允哪里还有空隙躲闪,段素廉见状,连忙拔剑挺身相救。昭明帝大怒,这女子对他无意,这孩子竟如此多情,谁知他还没来得及教训儿子,只见飞天神鹰突然转向扣住了段素廉的穴位,抡起的他身子便跑。黑白双姝见大理太子到手,也不恋战,飞身而出,道:“昭明帝!若想要回你的宝贝儿子,带六脉神剑经到郊外杏林来交换。”语音刚落,便消逝在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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