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中人,见势不对,都远远避开。
叶惊箬和崔昊天同时立起。
叶惊箬向崔昊天看了一眼,道:“不知道古时候打架,官府会不会管。”
崔昊天不知道她这时忽然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目光盯着步步逼近的数十名高大男子,伸手把她拨到身后,头也不回的道:“箬妹妹,你先走,这些人我来对付。”
话音不落,人影闪动,叶惊箬已经自他身边奔过,挥拳狠狠把一人击倒在地。
崔昊天微微一愣,来不及给他时间多想,已有两人撸起衣袖向他逼近。崔昊天微微皱眉,双手一分,分别抓住两名男子的胳膊,向后挥出,两人齐声惊呼,哗啦啦一阵响动,把一张梨花硬木桌子砸得粉碎。
这一动上手,两方立时混战起来。
登时,大厅之中碟飞碗砸,乱成一片。
崔昊天和叶惊箬二人以一敌十,好在对方虽然人数虽多,不过是些乌合之众,平时聚在一起以多欺少,这时给叶惊箬和崔昊天二人打得落花流水,不时有人惊呼着飞出窗口,扑通,扑通声响不绝,跌入河中。
叶惊箬闪身避开一名男子击到的手掌,拳头晃动,嘭的一声,重重击在他鼻梁上,那人一声惨呼,捂着流血的鼻子,向下蹲去。
忽觉身后一阵凉意砭骨,身后一人持刀向她背上刺到,她正要向旁边避开,忽然间腿上一紧,刚才给他她得鼻子流血的男子,竟不顾疼痛,张臂死死抱住她双腿。
叶惊箬用力一挣,竟不能挣脱,眼见刀锋就要透衣而入,不禁吓出一身冷汗来。
崔昊天见状,也是大惊失色,道:“箬妹妹,小心。”他不顾锋利的刀锋,伸手硬生生的把对方手中的尖刀夺了过来。
刀锋入肉,立时鲜血淋漓。
叶惊箬一脚把抱住她双腿的男子踢了出去,抢到崔昊天身边,见他手掌皮肉翻卷,鲜血淋漓,竟伤得不轻,忙伸手在身上撕下一大片衣襟,替他包裹。身后一人见她自给崔昊天包裹伤口,手持利器,不声不响的靠近。
崔昊天道:“箬妹妹,小心。”侧身自她身边掠过,一脚飞出,正好踢中那人的下颚。
这一脚踢得狠了,那人大叫大声,撞开酒楼木制的墙壁,直摔出去,扑通一声,跌进水中。
这时,刚才进来的十余名男子,就只剩下带头来找麻烦的吏明聪了,他立在厅中,浑身战抖,似乎骇得不轻,既不敢逃走,也不敢过来。
叶惊箬正忙着给崔昊天止血,懒得理他,她向开着的窗口了一眼:“是要我动手,还是你自己跳。”
吏明聪吞了口唾沫,权衡利弊,知道自己不跳,若是给他丢下去,只怕更惨了,心中暗骂,好汉不吃眼前亏,以后有机会再找他算帐不迟,道:“我自己跳,我自己跳。”爬上窗台,向下纵落,随退扑通一声,落入水中。
叶惊箬见此情形,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见崔昊天手掌血流不止,道:“不行,我们得找家医院……不,找个大夫给你瞧瞧才行。”
崔昊天一笑,抽出手掌,在玄色的长衣上轻轻擦去流出来的血渍,道:“没事的,我带兵攻敌,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什么伤没伤过,如果这么一点小伤,就要请大夫什么的瞧瞧,只怕敌人早打过来了。”
叶惊箬见他执意不肯,也只好不提。
这一场架打下来,叶惊箬再无食意,让酒楼掌柜过来结帐,回去想办法再找些抗菌的药物给他敷上,以勉感染了。
这时,酒楼掌柜拿了把金算盘从后堂出来,噼里啪啦一阵结算,笑嘻嘻的道:“二位客官吃饭的钱是十两银子,加上打碎的桌椅碗碟,还有损坏的门窗墙壁,一总是一百七十两银子。”
叶惊箬一听这数目,在崔昊天耳边低声道:“喂,刚才出来得匆忙,我没想到带钱,你先付着,改日我再请你。”
崔昊天笑道:“这个自然,我总不给让箬妹妹付钱。”一只手伸进胸襟,却拿不出来,神情尴尬,向她耳边低声道,“不好,我身上带着的银子全不见了。”原来,刚才混战之时,两人打得兴起,有人把他身上的钱袋偷去竟然也不知道。这时候,那些人早就逃了,上哪里去找丢失的银子。
酒楼掌柜见二人脸色不对,神情已不如先前恭敬,一面让两名人高马大的伙计拦在门口,以防二人逃走。
叶惊箬见这形情,干咳一声,笑道:“我说……不就是一百七十两银子么,哈哈,小意思,小意思。”
她一面笑着,做势伸手到衣中去掏银子,见酒楼掌柜面上神情微微缓合,趁他不注意,踹飞一条磴子,翻转着向他胸口撞去,随即拉着崔昊天转身向门口冲去。
拦在门口的两名伙计,措不及防,给二人撞得四脚朝天,跌出门去。
叶惊箬拉着崔昊天的手,跨过二人的身体,如飞而去。
一路飞奔,远离酒楼。两人回头见无人追来,这才放心,靠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吁吁喘气。
叶惊箬向崔昊天看了一眼,正好崔昊天也正向自己看来,相视哈哈大笑。
此时,天色已然不早了,暮霭沉沉中,烟波浩渺的河面上飘着无数荷形花灯,随水流去,给古色生香的面画渲染出一抹绚丽之色。
在离两人不远的河岸边,一袭罗衣的年轻女子,手中棒着各色花灯,轻轻放入河水之中,然后双手放在胸前,望着水中远远飘去的花灯,盈盈秋水之中,满是诚意。
叶惊箬向崔昊天看了一眼,奇怪道:“她们在做什么呢?”
崔昊天望着河水中远去的花灯,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道:“他们在许愿,箬妹妹,你知道这条河的名字叫什么?”
“这河的名字叫什么?”叶惊箬随口道,“我不知道。”
崔昊天一笑道:“这条河的名字叫愿望河,相传,只要在河中放在花灯,然后诚心诚意的向河神许愿,许下的愿望就可以实现了。”
“哇。”叶惊箬点头微笑,“古代时候,也有这么浪漫的事情,我看在这里许愿的人这么多,也不知道这样灵不灵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了。”崔昊天向河边一个摆满花灯的摊位看了一上,向她一笑,“不过我有个法子知道灵是不灵,我们也向河神许几个愿望,不就知道了。”
“嗯,这样不错,很好玩呢,可是……我们身上都没有钱呢。”
“箬妹妹,你等我一等。”崔昊天向她一笑,已经向河边的摊位奔了过去,用一枚随身携带的扳指换了两盏精致的河灯。
叶惊箬微笑着看他扬了扬手中的河灯,道:“你那枚白玉扳指,只怕买上这么一堆河灯也绰绰有余了,你就这样换给人家,岂不是可惜了。”
“这有什么关系。”崔昊天笑笑,“这有什么关系,高兴就好,来,箬妹妹,一人一只河灯,我们一起许愿。”
崔昊天把河灯放在她手上,弯腰将自己的花灯轻轻推进了河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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