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汜水回来后,阿枫又在家休养了数日,总算把身上的伤养得七七八八,一想到从凉州送信回来都快半个月了,也没去给肖翼通报一声,就感到十分头疼,好歹是在人家手下混饭吃,该找个什么借口蒙混过关呢?
虽然这几天偷得浮生半日闲,但是由于没到官府领俸禄,也没到马行取月钱,每天只能干啃馒头了,果然家里离了晓晓就连饭都吃不上啊...阿枫无比凄惨的想道。妈的,他终于忍不住了,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几天没吃肉了怎么有力气去干活,无比想念马行厨房郭小炖的排骨中...
说起小馒头,虽然名义上是天南马行给信差的坐骑,可是除了他小枫哥还有谁能驯服这匹汗血宝马,饷钱虽少但他还是从肖翼手中买下小馒头,只不过钱是从月俸中扣除而已。
想着想着,阿枫骑着馒头已经来到天南马行,打了个招呼让马厩的小厮拉着馒头去喂草,顺便跟几个混得熟的马夫打了几声招呼,便直接走进吃饭屋,刚进屋便瞄到肖翼坐在饭桌上吃饭。
其实阿枫特被鄙视肖翼这种有钱的大老板,怎么就成天窝在吃饭屋跟一群马夫同吃同喝呢,看他吃的津津有味,阿枫就来气,大喊了声“肖大傻,吃饭呀!”
结果这么一喊,肖翼直接喷饭了,咳嗽了几声,转头一看是某人,很淡定骂了句“妈的,稀客”然后又很淡定的继续吃饭。
咦,感觉不对劲,肖翼往常不是温文尔雅的么,今儿难得爆粗?
阿枫笑嘻嘻坐了下来,朝厨房吼了一句“小郭,赶紧给哥哥来一份炖排骨饭!”
厨房里笑容憨厚的小胖子一看是阿枫,乐呵呵回了句“好叻,小枫哥请稍等”一转眼,他就端了一大碗排骨饭过来,一看就是肉多饭少,管爽又管饱。
阿枫一下就乐了,正好两天没怎么吃过肉,这小胖子还是那么会做人,笑道“谢啦小郭”小胖子不乐意了“枫哥你说的什么话,俺郭小是那种需要道谢的人吗”阿枫笑了笑,摆了摆手“没事,就说说,别往心里去”
“嘿,我已经往心里去了”小胖子嘟囔了几句,又回到他的厨房忙去了。
肖翼一看某人小山包似的的饭碗,很淡定从里面夹了几块排骨,然后继续吃饭。
见肖大傻没说话,阿枫也冲着碗里的肉一顿猛搓,三下五除二搞掂,满意打了个饱嗝,侧头一看肖翼正以一种非常淡定,没错就是那种该死的淡定眼神看着自己,然后非常淡定的开口说道“听闻,六小私塾的洪先生好几天没去上课了?”
阿枫心里一跳“哦,是吗,我不知道”
“我又听鲁老先生说,晓晓已经返回扬州了?”这声音完全听不出什么波动。
看着肖大傻那一张准备要杀人的脸,阿枫干笑了一声“是吗,老鲁没跟着一起回去?不过也对,他走了私塾怎..”经营二字还未出口
肖翼完全失去往昔的风度,开始咆哮了“你麻痹你说什么都不知道?我之前是怎样劝说你的,你到底有没有把老子的话放在心里,你特么以为在青郊客栈干了那一点事还没人知道了是吧,谁特么允许你到处惹是生非了,你在青郊客栈这么叼晓晓知道吗?再说了你是去送信还是去干架,这活还能不能好好干下去了?早知道当初你这么能惹事,老子就算是被徐天耀打死也不跟着你回南街,这两年给你到官府销案都销得我手软,现在没饭吃了就知道往马行跑了啊?你还真特么以为自己是武林大宗师,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吗?还真以为到处惹事没有捕快找你麻烦是吧?我说枫少,你是不是觉得你一个小马夫很了不起,为公差办事,传达送信,你特么哪一次不惹点麻烦回来让我给你擦屁股?行侠仗义很爽很有成就感是吧,哪次你在路上招惹麻烦不是晓晓一次次来找我,让老子给你去向别人求情?短短两年,两年之内你特么竟把交州到凉州官道匪道上的绿林官兵得罪个遍,你特么以为大侠好做啊,还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嘞,你还真觉得那些个贼老大官老爷这么好忽悠?知道老子花了多少白花的银子才堵住那群官匪的嘴巴吗,你特么知道个屁!要不是晓晓红着眼圈哑着嗓子来找我,老子才特么不想管你,你长本事啊,救了老子一命还得管你擦一辈子屁股!你一个月才领多少饷钱,加上官府发的俸禄,你还不够请官道上那些官兵吃一顿饭,你还特么骑全马行最好的汗血宝马?”他随手抓起一个旁边看戏的中年大叔继续骂道“你麻痹不问问他,问问他们!”说着又指着周围没有吃饭正在看戏的马夫“特么的哪个在我手下干了两年就能领一匹马回家,哪怕是最次的劣马!你还整天嘚瑟到处说自己多有本领,若不是晓晓向我抱怨说不忍心看你长途跋涉赶来赶去还要把马送回天南,老子能答应把一匹上好的汗血宝马卖给你?你特么怎么不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的脸皮值多少银子!”骂完之后,肖翼又很淡定地喝了口水,仍不忘从衣襟掏出一袋银子甩到饭桌上“月俸!”然后转身离去,深藏功与名。
旁边的马夫简直傻眼了,在他们眼里肖翼就是一个通情达理平常待人待事都很书生意气的儒商,没有架子还经常跟他们这群马夫同吃同住,一直都是以礼待人,哪知道今天突然就爆发了,不仅爆粗还大声叫吼,生怕别人不知道,简直颠倒了他们印象中肖大老板的为人。
也就是眼前坐在那里一副事不关己样子腰间还挂着铁枪的某人非常镇静,目送肖大傻离去后,阿枫也很淡定把银两揣兜里,慢慢走出吃饭屋,无人清楚他在想什么。
数天以后,一个背负布棍的人出现在扬州江都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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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都,洪府。
今天洪世阚感觉无比开怀,四年来第一次感受到阖家团圆的温暖,他甚至推掉堆压已久的公务,选择留在府里陪他的妻子儿女,毕竟历经半个月他终于把自己离家四年多的女儿接回府中,如今欢聚一堂其乐融融。
洪母见着许久未见的乖女儿一阵心疼“思琪,快过来让娘亲看看你,哎,你看你,清减了不少呢,这几年在外面过的还好吗?”说着泪水就从她眼里流出来。
站立一旁的晓晓显然也是心情忐忑,听到母亲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以后,一时没忍着就投入母亲的怀抱落起泪来,一对母女嘤嘤泣泣,倾诉彼此的思念,极为温馨。
洪世阚坐在上首和站在旁边的洪元昕看着此情此景心中感慨万千,由于夺嫡失利,他这一脉被流放到扬州,虎落平阳,竟被当地帮派逼婚,连累了思琪正处豆蔻年华,就不得不独自一人在外生活,实在心生愧疚。
洪元昕看着妹妹跟母亲哭哭啼啼,没完没了,忍不住调笑道“娘亲,你不知道当初看见妹妹,想要抱她却遭到拒绝,心里还伤心了许久,后来一想思琪长成大姑娘了也懂得男女有别,嫌弃起兄长来了。”
洪母闻言扑哧一声笑了,故意板着脸道“你呀,这么大个人还没个正经”她拍了拍女儿的后背以示安慰。
晓晓闹了个大红脸,从母亲的怀里起来,嗔怒道“哥哥真讨厌,老是欺负我!”
“我冤枉呀,天地良心,兄长哪敢欺负你,否则不怕被某位少侠分分钟打成猪头么?”洪元昕一脸无辜,嘴上仍不饶人。
洪世阚欣然望着一片融洽的家常里短,接过话道“好了,今日我们一家团聚,我已经命管家准备好一桌饭菜,晓晓长途跋涉想必也乏了,吃过饭休息一下吧”
洪母一想也是如此,拉着晓晓的手道“对,对,是该好好休息的”
晓晓乖巧地点了点了头,回头却狠狠瞪了一眼洪元昕,显然怪他乱说话。
突然门外进来一个人,在洪世阚旁边耳语了几句,然后说“老爷,您看,这该如何是好?”
洪世阚紧皱眉头,脸色有些难看,不过还是迅速作出决定“你先请他们到偏厅好生招待他们,我随后便去。”那人应了声诺便退出去了。
洪元昕见父亲脸色不好,心中一沉,走过去低声问道“父亲大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洪世阚看了交谈甚欢的晓晓和妻子一眼,声音透露出一丝无奈“该来的还是来了,赵无异带着当初要和晓晓联姻的那位正在偏厅候着。”
“他们放肆!”洪元昕有些恼怒,不过他很快收敛了一下情绪“爹,如今该如何处理?”
“我先去看看他们到底想怎样,你留在这里好好陪着她们,四年了,此事总归要有个了断!”洪世阚思索片刻,当机立断道。
洪元昕了然道“父亲大人万事小心,孩儿这几年也不是毫无作为的!”
洪世阚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了。
(小说是日积月累的,急功冒进写出来的东西我自己看了都有些汗颜,不过一口唾沫一个钉,说了这周每天三更就三更,希望点击进来的看官收藏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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