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口中的大贤建国史:
厉国的末代皇帝厉哀帝,暴敛成性,荒淫无度。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自然就要揭竿起义,反对暴厉。各方豪杰纷起,组成了五路联军,一路高歌猛进,直捣皇都。
起初五路联军中实力最强的是南方正统解犇的军队,这解家可是豪门显贵,自厉初便封王南方,百年来根深蒂固,实力雄厚,起兵成事自然是理所应当。再反观太祖,乃一介布衣,起初手下也就数百人,只能附属在五路联军的其中一支。
但是,太祖何许人也?乃天子下凡,真龙之身。三两场战事下来,联军首领就被太祖的帝王之气所折服,甘愿俯首称臣,太祖也就成了一军之长了。
那时的厉朝可以说是千疮百孔,对五路联军的进攻毫无招架之力,不过数月,联军就兵临厉都。那时太祖军的实力也就仅次于解犇军了,至于其他三路联军,因为各种原因,最终名存实亡。那时起,天下所属也就是解汤之争了。
解犇武力当世无双,身边又有联军第一谋士的洛沙河为其掌舵,可谓是指哪打哪无坚不摧,久而久之便生骄狂之气,对太祖更是不加正眼。太祖乃布衣出身自然不会心高气傲,一方面对解犇虚与委蛇,一边与身边能人异士商讨计略。解犇武力虽举世无敌,但谋略也就一般,太祖身边第一谋士地半知对其施以离间计,解犇果然中计,对洛沙河渐渐疏远。
后来,洛沙河已知图谋天下不可为,便带恨离开。洛沙河一走,解犇更加骄狂,毫无顾忌,执意要与太祖在北部平原决战。其实,当时的解犇军实力已经不如太祖了,双军交战自然是一边倒的情况,解犇也因大战三虎,落个力竭而亡。
从此战乱平息,大贤建国。
※※※
数月前的贤国。
金碧辉煌的皇宫大殿,鸦雀无声。文宗锦山河站在大殿中央,从容地面对所有人的目光。
惠帝皱着眉头,用手上的信件指着文宗,沉声说道:“锦大人,这是什么?”
文宗:“信。”
惠帝眉头更紧了:“这信是不是你写的?”
文宗平静说道:“是。”
“哼!”惠帝怒睁双目,狠狠地将手中的信件摔在地上,咬牙大声道:“那你是要造反了!”
文宗俯身说道:“臣不敢。”
“不敢?白纸黑字在此,你还说你不敢?”惠帝说完此话,气得双唇微颤,怒喝:“锦书河,你竟与嘉王联合起来害朕!”
此言一出,惊得大殿出现了心跳声。
文宗与嘉王要谋害皇上?宫殿上的大小官员同时倒吸一口冷气,感到不寒而栗。
文宗直面惠帝如炬的目光,平静地说道:“臣并无此意。”
惠帝看着文宗,眼睛一动不动:“辛子美。”
“臣在。”穿着鹰卫千户服的辛子美倒有一身英姿飒爽之气。
“你将信的最后一句话念出来。”惠帝依旧盯着文宗,好像是想知道文宗古井无波的脸上会不会出现波动。
此信本就是辛子美得来的,他此前从嘉王府带走了三虎老管家尸体的同时,还带走了这封意外搜到的书信。信的内容他当然见过,其中大半篇幅都乃慰问,只有最后一句说得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辛子美俯身从地上捡起信件,缓缓读出:“先皇祭奠将近,同度还需多多准备,谨记谨记。”
众臣听后,顿时小声议论起来。
这话的确有些模棱两可,好像话中有话,但也没有那么严重。事情能发展到如此地步,还得说信主人的身份和先皇祭奠,是他们赋予了这封信特殊的信号。
嘉王,本名汤同度,贤太祖的第三个儿子,聪慧素雅,为人仁义,爱结交天下英豪,因此深得太祖喜爱,还有传言说:先皇驾崩前,曾要改立他为太子。更重要的是,嘉王收留了三虎的管家,那可是勾结乱党余孽,难免会让人猜测其到底有何意图?
再来说,明阳城外五十里的皇龙山,此山为大贤皇家御山,高一千三百丈,有一孤峰耸立,直入云端,名为祈天峰,也就是祭奠先皇的地方。为了彰显孝道以及对先皇的尊敬,惠帝颁下诏令:今年的先皇祭奠,自己将同皇弟们一起虔诚礼拜,徒步登山,侍卫和众大臣都不能随行,只能保持五里远的距离跟进。
此令一颁布,就受到众大臣极力反对,他们都担心惠帝的安危,其作为大贤天子,怎能孤身登山?惠帝当场大发雷霆,说道:“朕有众皇弟陪同,怎是孤身一人?皇龙山戒卫森严又有你们在朕身后跟着,又怎会危险?难道你们认为朕的皇弟们为加害朕不成?哼!朕与众皇弟手足情深,你们竟敢妄加猜忌,真是胆大包天!”众大臣只好道罪。
先皇祭奠将近,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封信件,不得不让人想起惠帝此前的诏令。这样一来,信中造反的意味就变得明显了。
文宗依然平静:“嘉王生性洒脱,不拘小节,臣只是想给他提个醒,希望他做足准备,先皇祭奠可是国之大事,马虎不得。”
惠帝怪笑道“你当朕是三两岁的孩童?”
站在惠帝旁的辛红花出声了:“嘉王好像也没有那么简单,收留三犬余孽那样大逆不道的事他都能做出来,谁能知道他内心到底有何图谋?”
文宗一言不发,整个过程都没有看辛红花一眼。
惠帝沉声道:“你是认罪了?那就别怪朕了。”
“陛下三思!宗大为官正直,尽忠职守,为陛下做事从来不留余力,又怎么可能会造反?”说话的人是法戒司司卿屈直,官居二品。
“文宗大人乃大贤顶柱,事关国本,不可草率处置,还望陛下三思。”计审司司卿沈持谋,官居二品。
“锦大人平生谨遵‘忠孝信悌礼义廉耻’这八字圣言,乃天下学子表范,定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望陛下三思。”学府上卿是位耄儒,说起话来却是隆隆作响。
“陛下三思!!!”一干文臣下跪,齐呼道。
“你们这是要威逼陛下吗?真是好大胆子!!!”吼话之人是个身穿飞虎官服的胖子,能穿此官服的只有大贤的武宗,他就是周朱离。
刚想要帮文宗说话的一些的武官,立即闭上了嘴,然后睁大双目,狠狠地盯着文官们,文官不甘落后,也回瞪过去。
文武官员对峙大殿。
辛红花朝着周朱离笑了一下,道:“诸位大人,我们做臣子的应为陛下分忧,而不是添堵。”
大殿一下安静下来了,这些年来辛红花的势力如日中天,除了文宗就没人能与其叫板,有些人是敢怒不敢言,而的是不敢怒也不敢言。
决断权全在惠帝手上,但众臣都知道惠帝的想法也就是辛红花的想法。
。。。
噔!噔!噔!午时钟响。
惠帝开口了:“文宗,你会不会要害朕?”
“臣永不会。”
“退朝。”说完,惠帝转身朝后殿走去:“文宗,你随我来。”
文宗顿了一下,也朝后殿走去。
众臣退去,只剩下了辛红花与辛子美。
辛红花面无表情地说:“文宗的位置果然不能动摇。”
辛子美浅笑道:“我若是陛下,也不会让义父独大。”
※※※
后殿。
惠帝坐在皇椅上,随意道:“锦师,你怎样看待嘉王?”
文宗认真说道:“陛下,嘉王是不会造反的。”
惠帝:“父皇当初是不是要改立他为太子?”说完端起茶杯,送至嘴边,饮了一小口。
。。。
叮!茶杯轻轻地放回桌上,发出脆响。
文宗缓缓道:“是。”
惠帝认真道:“他难道没有想法?朕不能信他。”
文宗:“陛下殿堂之量,能信臣,自然也能信嘉王。”
惠帝摇头,认真道:“天下人皆可能害朕,唯独锦师你不会害朕。”
文宗停顿一会儿,说道:“臣有两个学生,臣看着他们一步一步长大,也看着他们一步一步变化。小时候他们的关系非常好,臣若是给了其中一人一个点心,那人就会掰下一大半给另一个人,绝不独吞。有一次,臣将他们带到森林深处,然后藏身到一旁,观察他们能不能成功走出森林。他们非常坚强,一步一步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在快要走出森林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匹饿狼。他们那时才**岁,臣想他们肯定吓坏了,于是准备出去救他们。让臣没想到的是,他们中有一人突然朝着狼的一旁跑去了。”
听到这里,惠帝眉头微皱。
文宗继续说下去:“他想引走饿狼,让另一个人获救。他的名字叫同度,被救的叫同淳,他们是两兄弟。”
惠帝:“天下不是点心,不能分。”
文宗:“同淳每次分给同度的点心,同度都会找到一个理由拒绝的。”
惠帝:“但他心里还是想要点心。”
。。。
文宗俯身:“陛下,臣恳求你放嘉王一条生路。”
惠帝:“原谅他私藏三犬余孽?”
文宗摇头,缓缓道:“臣说的是先皇祭奠。”
惠帝闭上眼,过了会才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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