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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十五回、好大真好大 多美有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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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笨休宽的傻女趴在地上,爬不起来了,嘴里还“嗯嗯啊啊”地直哼哼。一丝未着的柳千寻,面红耳赤地捂着羞处。才系好的草绳不结实。不想在扶丑女时,遮羞之处的草和树叶全都脱落下来,他全暴了光。

    傻女这时狂笑道:“哎呀!好大!好大!真好大哦!”

    她这一阵欣喜若狂的叫嚷声,羞得柳千寻面红耳赤,慌得他扭身曲臂,忙得他用双手捂着羞处,拼命地往小树林奔逃而去。那样子实在狼狈,如同受惊的小鹿。他逃到了树林里,隐蔽在树丛中,心里直恼这丑女的放肆。当他用厌恶的眼神从树丛中往这边看时,只见丑女手中多了一只大大的死蝴蝶,口中直嚷“好大好大”。原来是她捡到了一只大得出奇的死蝴蝶,而兴奋不已。她趴在地上,举着足有碗口大的蝴蝶,要给她的狗毛哥看。抬头一看没有人,于是她的脑袋象拨郎鼓一样四下转,两只眼呆呆傻傻地四处张望。柳千寻见此不由得自己不好意思起来。原来是自己没有穿衣服,因此心中害怕而想多了的原故。他看了看天真烂漫的傻女,不觉又好笑起来。

    柳千寻找了几片大叶子,用草串起来,围在腰际,象原始人类一样。他结实瘦削的身材,掩映在绿树丛中,仿佛是森林之神一般。这时,傻女好不容易从地上爬了起来,手里仍拿着那从地下拾起来的蝴蝶标本,笑嘻嘻地看着。她的另一只手仍拿着一件白色的旧袍子。她在那儿举着手中的蝴蝶,笨拙地转动着身子,象几岁的小孩子一样欢快地大叫:“好大!好大!真好大哦!”

    柳千寻整理好身上的草裤叶衣,走了出来,看着傻笑不止的胖丫头问道:“你从哪儿来?是哪儿的人?”

    “嘿嘿嘿!好大好大!真的好大!”她没有回答柳千寻的话,只是将手中的大蝴蝶举起来,递给柳千行看。

    柳千寻笑着伸过手去,她便将手缩回来,说道:“不!它会飞跑了!”她看着它的一对大蝴蝶翅膀笑个不停,并还眯着眼看着柳千寻。柳千寻看到她这么开心,也笑了起来。这是他这两天来第一次开心地笑。

    一会儿,忽听傻女“咦”了一声,一手捏着死蝴蝶,举得高高的;一手在背上掏摸,并还不住地喃喃不休:“衣服哪儿去了?衣服哪儿去了?”她团团地转动身子,两眼往远地望,企图寻找到她丢失的衣服。

    “在你脚下呢。”柳千寻笑着指了指她的脚说道。

    “咦!在这儿?!”她惊讶地看了看地下,急忙弯下腰来拾起了衣服。她站了起来,迈着结实又不稳当的步子,走近柳千寻,将衣服递给他,说道:“给你!”

    “为什么给我呢?”柳千寻非常开心地接过衣服。因为他太需要衣服了。

    傻女瞪着眼,直直地看着他,摇摇头。看到傻女摇头,柳千寻将衣服拿在手中,抖开一看,衣服内还夹着条退了色的蓝色裤子。他拿在手中,却又不敢穿。

    “爹说,给狗毛哥的。”傻女许久才说道,她将蝴蝶放在一块石头上,一只手扯着衣襟,另一只手往衣服内使劲地抠呀抠。柳千寻扭过脸去,问道:“你要干什么?”

    忽听“嘿!”的一声,傻女一阵大笑。柳千寻回头一看,只见傻女两只伸向他的手上,在抖动着两根彩绸,嘴中发出呵呵的笑。柳千寻一看,感到好奇怪,这两根绸绫,让他似曾相识。仿佛这就是梦中的黄瑛蓝黛二位小姐送与他的那两块彩绸。

    “你的!”傻女往前走一步,要将彩绸递给他。柳千寻特别兴奋地接过来,激动地细细地瞅看着,心里感到如同遇上了故知一样亲切。

    “哪里来的?”柳千寻问道。

    傻女摇摇头,只是笑着说:“爹说毛哥死,就给我。”她指了指柳千寻手中的彩绫。

    难道这彩绫就在我身边?他想起了梦中的情景,又看了看身边傻得可爱的傻女,心想:“莫不她就是疯和尚,梦中煞界渡煞君的化身不成?要么就是他的分灵。”看到傻女痴痴傻傻的样子,又想起现在身上只有三魂六魄,而躺在聚灵居的自己只有一魂在身,也只有长睡不醒,就臆断这傻女大有可能是渡煞君的分灵化身。更何况彩绫是从她手上送过来的。

    傻女心智有障,送来的衣服,柳千寻有些不敢穿。他就问他以前的衣服在哪儿。傻女四下里看了看后,忽然用手一指,说:“那儿!”

    柳千寻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却见几条狗在那儿撕扯着破布片。他看清了那是他的旧衣服。他便急忙拔开腿,赶往前去赶开狗,要捡回破衣服。狗已将他衣服撕得稀巴烂,再也不能穿了。他身上的草绳和叶子让他这样的大动作奔跑时,又给崩断了,掉了下来。他的全身又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在后面跟上来的傻女用双手蒙着脸,口中大叫:“没羞!没羞!”

    她是这样的单纯可爱!柳千寻为刚才的两次误会,而暗自在心中羞愧。

    万般无奈,柳千寻只好穿上傻女送来的衣衫。“管它是谁的呢,先借穿一下再说。”他边穿上衣服,边在心中说。

    柳千寻迅速穿好衣衫,从树林中走出来。

    傻女一看,拍起又手叫道:“好美!好美啊!”

    柳千寻知她心智愚顽,口不择言。只要好看,不问男女,都以美赞之。他笑道:“有多美?”

    “好多美!”傻姑看着他头上的蓝丝带,在脑后飘扬;腰上系的黄丝绸,在换上了那身白衣上,束结着漂亮的蝴蝶结子。他整个人显得如此的阳光帅气,风度翩翩,神彩飞扬,不由得拍着手连连叫好。她的胖脸笑成了一个大南瓜,眯眯的两眼笑成了两道缝儿。

    柳千寻坐在地上想休息一会儿,忽然感到有点饿。恰好傻女向他递来一个馒头。这傻女样子虽傻,怎么对他却是这样的急时雨呢?他仔细地看了看她,心中好生欢喜,又好生奇怪。

    这傻女是哪儿来的呢?他爹是什么样的人呢?我自己是怎么到这儿来,而且还睡在乱草之中,是怎么回事呢?柳千寻百思不得其解。他只隐隐地记得自己象是要进柳东府,让人驱赶开了。后来一个人在柳东府门外行走,怎么忽然就在这儿了?为什么傻女口口声声叫他毛哥哥呢?这个流浪的狗毛又与他们是什么关系呢?

    柳千寻想破了头,不知答案在哪儿。

    “还不快来救我?我呆在里头受不了了!”一个细细的嫩嫩的可爱的声音在叫。是蜜蜂小精灵摧促他的呼救声。

    他从地上一跃而起,嘴里说道:“坏了,要误事了!”说着就要走。

    正在寻找她的大蝴蝶的傻女,看到急匆匆要走的柳千寻,一把拉着他撒娇地说:“毛哥哥去哪里?毛哥哥别走!”

    “我有事去!”

    “带我一起去!”她缠着柳千寻。

    “不行!”柳千寻断然拒绝她的要求,这让傻女非常伤心。她拉着脸,厥着嘴,眼泪在眼圈圈中打着转转。

    “不能带你去,你这么笨笨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怎么带你去呢?我自己都忙不过来,你去了就还要照顾你。”

    “不!我要去!我要和毛哥哥一起去!”傻妇揩了一把眼泪说。

    “这是哪儿呢?我有急事呢。要去柳东府救人。”柳千寻急切地说道。

    “你走过这个畈,出了这个小树林,往前的小路直往北走,就到了官道,再雇辆马车行一百里,就到了城里。到了城里,你就知道柳东府了。”

    一个古怪地声音又在耳响起,比起梦中听到的渡魔君的声音还要清晰百倍。他不知声音从何而来,更惊异自己竟忽然无故离开柳东府一百多里路。如果要去柳东府,还要雇马车,可哪来的钱啊?

    这时,又见傻女撅着嘴,象先前一样,从怀中抠呀抠,并且直着两眼看着柳千行。抠了一会儿,掏出了一个小红布包,递给柳千寻说:“我有钱!带你坐车一起去玩!”

    柳千寻急需钱用,可是一个傻女孩的钱,能随便拿去用吗?况且他已受了她的恩惠不少,还没有回报给她呢。柳千寻看到傻女双手捧过来的钱,心里痒痒,又不好意思接。只听丑女说:“你的钱!”并打开了红布包,里面果然是昨天在柳东府门前,老太太让仆人们赏给他的那几串青钱。

    柳千寻接过钱,说声谢谢,转身就要走。丑女一把从后面抱着他的腰求道:“好毛哥哥,带我去玩!”

    柳千寻感到欠她的人情太多,就说道:“那好,我们一块儿去吧。但要听话。”

    “我听话!我乖!爹都说我乖。”傻女听了柳千寻恩准了她的同行,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

    他们过了田畈,出了小树林,走过了弯弯的山道,踏过了长长的小路,来到了官道。柳千寻在官道上好不容易找到了一辆马车,车主开口就是一两银子。柳千寻目瞪口呆,手摸着袖中的几串铜钱,犹豫不决。他想和车主讨价还价,还没有开口,就听车主说道:“一看就知道你是个没钱的!还雇车呢,还是自个儿走吧。”说完要牵着马车往别处找生意去了。

    “有钱!嘿嘿嘿!”丑女伸出两只胖手,象只巨大的赖蛤蟆一样拦在车主的面前大笑。

    车主用怀疑的眼光不屑地看着她,说道:“你也会有钱?”话未说完,只见傻女从怀中取出了一大锭白花花的银子,在他眼前拼命地摇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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