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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十六回、傻女自嘻笑 美人独沉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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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车主脸上裾傲的神色立即变成了和悦的笑色;眯起的笑眼,亮闪闪地放着光。他那一脸的乌云和不屑神情,被傻女手上白花花的银子一扫而光了,随之而来的是高照艳阳,让闪光的银子都暗然失色了。他笑容可掬地对柳千寻和傻女说:“那您这位爷和这位奶奶请上车吧!”他躬身作了个辑,恭恭敬敬地请二位登上了马车。

    傻女又是一阵傻笑,说道:“你真傻!我十五岁呢。叫我奶奶了?傻!傻!傻!”

    “是啊,奶奶请!奶奶请!”车夫两眼盯着傻姑手上的银子,笑说道。

    傻女在车夫的搀扶下,步子不太稳实地登上了车子,坐在了柳千寻的旁边。刚一坐下就嘟着嘴生气道:“俺老吗?爹说俺是黄花女哦。狗毛哥,我是好看不好看?我是好看,我是甄好看哦。”

    柳千寻笑道:“你最好看的了。”

    傻女捂着自己的脸说道:“我不是最好看,我是甄好看!甄好看就是真好看!”

    “是真好看!你是真好看!”柳千见她心地纯良,也只好顺着她说。

    “啊哟!吓着了甄好看!”车子起动,傻女身子往前一倾,吓得叫了起来,

    柳千寻眼疾手快,忙忙扶住了她,问道:“你姓甄?”

    “是啊,我是甄好看,狗毛哥就不认得我了?”傻女奇怪地盯着她的狗毛哥。

    柳千寻坐在车子上,手支着腮帮,独自沉思。他想,肯定我这附上的躯身,生前与她们认识,并且很熟。傻女坐在他身边,直看着他笑,象小孩子看到家中的大人一样开心。她从怀中掏出了在山边寻到的蝴蝶标本玩耍,可蝴蝶的翅膀已经折断了。

    “破了!”傻女在一旁用一只手隔着衣服在肚子挠着。

    “什么?!”柳千寻吃了吓,他以为傻女说她的肚子破了。忽然明白了过来,就问道:“什么破了?”

    “大,大,好大好大,好大的翅膀破了。”傻女甄好看说道。这才发现她的另一只手拿着一只已快揉烂了的蝴蝶。

    “真不好看了,扔了吧。”柳千寻说。

    “不,我叫甄好看,不叫甄不好看。我是好看。”傻女纠正道。

    柳千寻笑了笑说:“是真好看,是真好看。”他顺着她的意思来转着说。心想,如果不顺着她讲,与她绕着口舌,也不知会绕到什么时候才有个完结。

    马车在路上行使了三两个时辰,才到了天子脚下的帝都。

    傻女甄好看从车子上滚着似的下来了。柳千寻轻轻地从车子上跳了下来,身子落地如同轻燕。甄好看拍着手掌说道:“毛哥真牛!”她向柳千寻索要了一串青钱,合着自己手上的一锭银子,往车夫面前一递,说道:“给你!”

    车夫接过银子,手也快抖动了起来。他拈了拈,足足有二两。他跨上马车,飞也似的将马车驱走了,生怕客人会有个反悔的。

    车夫收到了银钱,欢欢喜喜地驱车往回赶。他怀揣着银子,越想越高兴。想这一对傻子,让自己随随便便的就给敲榨了这许多的银钱来,却还不知。他将车子赶回去的时候,对自己的相好朋友们说道:“今日得了个肥块,占了个大便宜。”说完就往怀里掏这锭银子和铜钱。朋友们都在看他摆显他的功绩,哪知他从怀中掏出一块与二两银子一样大的石头和一串铜钱来。大家都笑了起来,他却愣在那儿了。明明收钱的时候,拿在手中是一锭白花花的纹银,怎么忽然变成了一块白石头呢?他将石头颠来倒去地看,石头还是石头。朋友们都捂嘴笑个个停。笑他财迷心窍到这种程度,当石头是宝。一个同行车友笑道:“大哥,你可能会点石成金的法术,将石头当成了宝。”他气得将石头狠狠地往地下扔去,弄得车友们哈哈大笑起来。

    大街上人来人往。曾穿着破衣烂衫,混迹街头,沿街乞讨的狗毛,如今没有当初的寒酸。他的神情没有了先前的猥琐,只显得洁净干练。现在傻女甄好看的狗毛哥哥,已不是让人打死了的狗毛哥哥了。现在的狗毛与以前的狗毛,是样子一样,而风度殊异的两个人;是貌同心不同人的两个人了。

    他走近了柳东府,想起昨天让人赶了出来事情,心中仍然感到不适。心想今天若从前门进,人家一定会认出,又要被赶了出来。他想起昨天,东府管事的邱妈妈和这边当家奶奶的丫头紫檀,曾嘱咐他去府后门讨吃的去,便灵机一动,心想不如想法从后门闯进去,要比前门进去容易得多了。香惜老姨太的屋子就在这后院,他要进去的就是这屋子。

    他带着甄好看在府后门徘徊,司机如何进府去。

    这府后门,过往行人也不少。一辆马车停在路边,驾车的人才下车,碰见一熟人打此经过,便与他攀谈起来。此人从店铺中购了一把大红伞,正自得意,夸伞材质好价格便宜。他猛地撑开大红伞,身边拉车的两匹马儿受惊,便拉着一车货,发狠往前横冲直撞。驾车人拼命地追过去,也无法追着。

    惊马往站在路边头的柳千寻飞冲而来,眼看要撞着他了。路上行人吓得纷纷逃窜,傻女甄好看吓得大哭起来。眼见柳千行要让马给撞伤了。马才撞到他身边,路人惊呼,断定此人必死定残。岂知在人们惊呼之际,马前白影一晃,他人已跨在了马背之上,路人一片惊呼。他坐在一只马背上稳着马,腾出另一只手揪着另一匹马的缰绳,将两匹惊马给轻轻松松地制住了。

    车夫赶了过来,拱手作辑连声道谢:“哎呀,若不是你这位小爷帮我擒住,那可就不得了了。你看这路上的人啊,要是踩踏着了,可不得了了。”

    柳千寻笑了笑,说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柳千寻自小修文习武,精通马术,制服烈马,易如反掌。

    “咦!小爷是族中本家的人吧?”马夫看了看他说道,“我是柳府中的下人,专管购菜的。想必是府内大爷寿辰快到了,您是来帮忙吧?”

    柳千寻不敢说明身份,只点点头,顺水推舟地说:“正是呢。”

    “我说呢?怪道长得和我们家柳西府的二少公子一模一样啊。若不是你这身打扮,我当是西府的少公子来了。到底都是我们家的爷们,模样儿长得也相象。爷要进府,就坐在马车上,我们一同进去吧。”柳家仆人说道,连请他上马车。

    柳千寻正想找个机会进去,巴不得一声儿请。

    “哎哟哟,进府内玩儿去!”傻女甄好看蹦蹦跳跳地跑上前,拉着柳千寻的手,也要跟着去。

    “她是?”仆人问。

    “我家亲朋家的女儿,因想进府去看热闹,吵着要跟了来。”柳千寻说道。

    “那就请上车吧,我们一同进去。”

    柳家仆人驾车顺利地带他们进了府。

    香惜老姨太太住在万菊园。万菊园就在柳东府的东南角,平日少有人往来,独两个婆子看管着园子。园内菊花开得正盛,满眼的金黄,夹杂着五彩的菊花,馨香满园。柳千寻带着甄好看,来到了万菊园院门前,见两个婆子坐在黑漆大圆门前,边喝着酒吃着小菜边闲聊着话儿,便上前作辑搭讪。

    “府内的戏唱得热闹,两位妈妈坐在这儿,也不去看看?”柳千寻笑道。

    “我们哪有这个福份呢?成天地要守着个活死人,还有这个闲工夫。爷是哪房里的?倒顶面善的。”一个婆子揉着眼说道。

    “哎哟,是不是西府的二少公子啊?是哪阵风儿吹了来啊?不是说病了,阿弥佗佛哎,好了?哦哟,怎么变得这么黑瘦了呢?”一个婆子赶紧站起来要让坐请进。

    柳千寻本来不想承认自己是真正的柳二公子柳千寻,毕竟现在是狗毛的肉身与本来的柳公子肉身有太多不象之处。只是婆子眼花,细看不出来。但是,他怕婆子不让他进这万菊园,便支支吾吾地说道:“嗯嗯嗯,我才好些了,想到这园子赏赏菊散散心。”

    还没有等到婆子答腔,傻女一脚跳园内,拍手蹦跳起来,大声笑道:“多好的花儿啊!好美好美哦!嘿嘿嘿!”

    柳千寻趁机步入了万菊园后。婆子在后面笑道:“公子一病,竟也病糊涂了。带个丫头在身边服侍,也不带个机灵点的,倒带个傻不啦叽的丫头片子在身边。”

    “好花儿!好花儿!嘿嘿嘿!好花儿!”傻女在园中转来转去,口中不停地叫好。

    一边是府中唱大戏,歌乐阵阵,好不热闹!一边是甄好看吵吵闹闹,直嚷着花好看,叫得欢天喜地。忽然从百菊从中的阁楼里,传来了一阵媪婉优雅的颂诗声:“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销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声幽幽,情漫漫,透露着一腔幽怨。

    柳千寻听到此词,不由得朗声接了下去:“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楼头立时一阵静止,无人应和。忽然听到楼头窗户启开的声音,柳千寻举头望去,立时眼前一亮。立在窗内的,不知是仙还是妖,身着一身黑色的绸纱,头戴一头银色的首饰,寂然无声地倚在窗前,两眼神空洞地往下漫不经心的看来。

    “好美好美!啊,好怕好怕!”看花的甄好看,忽然叫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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