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寻被石板盖在蛇洞内,先是挥打着逼近的身边的蛇,后来群蛇汹涌而至,让他无力招架。蛇越来越多,从所有的小洞孔中扭延出来。这个能容两三个人站立的蛇坑,马上让群蛇占领得水泄不通。群蛇绕身盘踞,令人作呕,令他几欲昏晕过去。
蛇从他的衣领裤脚钻了进去,在他的驱干内肆竟滑走溜动。有的缠在他的手脚和脖胫之上,有的还盘踞在他的头顶之上。那大大小小的冰凉的蛇,从洞中之小洞内源源不断地涌了出来,层层叠叠地往他身上扭动夹缠,那股腥臊味,让柳千寻快要吐了。他的身子让群蛇缠攻着,有些小蛇往着他的鼻孔钻进去。他实在受不了,张口大叫一声,便马上有两条蛇竟往他嘴内钻。
“怎么样?舒服不舒服?”听到头顶上野孤童的沙哑的声音在兴奋地叫。
“哎呀,爹爹,你关着毛哥哥做什么?他会不会死啊?”又听到甄好看在问他爹。
“哎哟,我的乖女儿!不会死呢。他在里面舒服得很呢!”只听到野孤童兴奋莫名的声音在回味答着他的女儿。
手脚让蛇纠缠得不能动了,口也不能说话了,这一次不死飞天了。柳千寻在心中着急,被群蛇缠绕,实是难受。他心中不住地咒骂着这个死老头子,一股无名之火在心臆之中燃烧了起来。
“哎呀,爹爹,我也要下去。我要下去陪狗毛,狗毛哥哥玩,一起玩。”他女儿又说道。
“不行呢,只能是男孩子下去,女孩子下去不得的呢。”野孤童哄骗着他的女儿。
“开开盖,我要看,看毛哥哥!”
“不能开,开开盖就不好玩了。”
“不嘛,要开!”
“不能,开开不好玩!”……
父女俩只顾争论,却不知柳千寻极度难受。他憋足气,卯足劲,用尽全身力气一挣,急然全身缠绕的蛇全都崩断了。他气急败坏地往上一跳,竟然能跳起数丈高。他又纵身一跃,双手托起了盖在蛇洞中顶上的石板,轻轻地跃了上来,身子落在上面的大洞之上。
甄好看喜得直拍手,野孤童瞪大了两眼问道:“还真的上来了?”
柳千寻生气地将石板往地下一丢,石板竟然是木板。他借着老头的松明亮光往蛇坑一看,蛇坑内竟然不是蛇,而是草绳泥鳅蚯蚓之类的玩意儿。
“老伯,怎么要处处为难我?”柳千寻无奈地摊开两手问道。
“为人要厚道,在诚实!你小子不老实,逼得我这样做。我不只是你的救命恩人,还是你未来的老岳丈,还能有什么都瞒我?你这是大逆不道!忤逆不孝!”野孤童振振有词,反指着柳千寻骂道。
柳千寻本来就有气,听他这样一说,更是气上加气。他带着他钻肠壁洞,险些卡死。将他诱入深坑,幻出群蛇来吓唬得他半死。现在还要骂他为人不诚实不厚道。他还能厚到哪儿去?以石作金,骗人财物。让人追打不说,还要强词夺理。他生气地扭过头去,理也不想理他们了。
甄好看毛哥哥长毛哥哥短地叫着,拉着他的手,要给他东西吃。柳千寻正心中着恼,顺手一推,将她手中的吃食给推落在地。甄好看瞪着两眼看着他,两股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转。他瘪着嘴说道:“圆,圆,圆饼,饼饼,掉,掉,掉了。”
“掉就掉了!烦!”柳千寻抄着手,站在一旁生闷气。
“嘿唷!嘿唷!你小子翅膀真的硬了,还要对你未来的媳耍爷们脾气!我还没有将他嫁给你呢!”野孤童叉着腰骂道。
老头子总是将傻女以柳千寻未过门的媳妇的身份来教训柳千寻,柳千寻心里真受不了。想在柳府,美婢艳妾一大群,能上他心的也只能是美人中的美人。能挑进他灵聚居服侍的,也是经过老夫人选了又选的人物。可如今,竟然让这个野老头子硬生生地将他的一个又村又胖又丑又傻的女儿,强作了他未过门的媳妇了。这真让一个英俊帅气公子哥儿,难以忍受。他将脸扭得更开了,根本不想看这对父女。
“你这小叫化子,你还硬什么?不是我,你还有今天?你的小命还有不成?”野孤童又叫了起来。
让他救活了比让人死了还难受,柳千寻真想将耳朵给捂了起来,心里感到那个死去的真狗毛还是真的解脱了,现在让他来顶这个包,受这个罪了。他环顾四周,司机寻找出路逃离出去。
“你别看了,老朽我不带你出去,你就别想走出这个洞。这蛇是假的,可洞是真的。”野孤童闪动着狡黠的双眼,满脸堆着让人不安的笑容,“你乖乖地听我的话,我会带了你出去,去寻找你的什么断魂剑。来吧,小子!”
柳千寻自思无路可行,只得暂时由着他。野孤童举起松明,在前面带着路。甄好看在后头跟着,还口中叫着:“毛哥哥,别摔啦!别摔啦!”她象一只喜鹊一样“喳喳”地叫,在野孤童听来是越听越热闹,越听越开心。而在心情不好的柳千寻听来,如同一只蚊子嗡嗡无休,越听越烦燥,但又无法拒绝她的好意。他只好对他说:“多谢了,你还是少闹一点吧,节省点精神力气才好呢。”
拐过了几道弯儿,涉过了一个洞中小水沟,转过一个石壁,野孤童推开一扇石门,眼前又是另一番天地。洞内透亮,从头顶上斜照进簸箕大的亮光五六个。石洞比普通民居还亮堂宽敞。石桌石凳石椅石台……一切常用家居之物,一应俱全。只是一切都是石器,且做工精巧,均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
石桌上放有许多的石碗,每个石碗内放有各色不同的食品,食品有肉食果品和美酒。肉食都是烟熏肉,有牛烟熏羊烟熏肉猪烟熏肉兔烟熏肉……果品都是果脯果干,有桃果脯杏果干梨果肉干枣核桃酥……酒有白酒红酒,清香四溢,让人馋涎欲滴。很长时间没有进食,看到这些,柳千寻肚子不由得昨一阵咕咕乱响,他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老汉说道:“想必饿了,那就坐下吃吧。等吃完了,我再和你算帐。女儿,乖乖女儿!”
“爹爹。”甄好看应道。
“将那壶最最上好的,香甜可口的,凤凰脑取出来,给你毛哥哥喝。”老头子捋着白胡子,笑着对女儿说。
“好喂!”甄好看舞动着两手就要去拿,回头又问道:“什么,什么凤凰脑?爹爹?”
“哎哟,就是隔洞那个石柜最上头的那个红瓷壶中的酒。”野孤童说道,“慢慢拿,别碰翻给泼了。”
“好的,爹爹。”甄好看答应着,走了进去,不一会儿“哼哼哧哧”地抱出来个红瓷坛子来。
“我的好女儿,你真能干。”野孤童伸出个大拇指,夸奖着自己的女儿。他接过女儿抱出来的瓷坛,取出个红瓷杯,倒出一大杯透明清亮的红酒,递到柳千寻坐好的桌边。
柳千寻许久没有吃什么,正是**难耐,接过这杯香甜的美酒,举起来,仰脖一饮而尽。
他感到此酒味道极美,正想要第二杯时,不想野孤童见他喝完这杯凤凰脑后,忙将这瓶凤凰脑盖上盖子,说道:“凤凰脑只此一杯,不可多饮。多饮了我便没有了。”他携了这坛酒,退到后洞。不一会儿从里头又取出两件东西,一手拿着一只。柳千寻仔细一看,手里赫然拿的是两个用人头壳做的酒器。柳千寻又吓了一跳,心想:“莫非他又在使幻术?”却听“野孤童”哈哈大笑道:“这就是两个人的头盖骨做的器皿,有身份的人才可以用,你小子还轮不到。等你小子真正成了我的女婿,才有资格用这些。来,女儿快快来饮果子酒。”
他边说边往人头壳酒器内斟满两器皿酒。甄好看捧起人头骨就往嘴里灌酒,连说好喝,并要他爹让柳千寻喝。
野孤童便将另一个人头头骨装的推让酒给柳千寻喝。柳千寻看到人头骨盛酒,感到非常反胃,他捂着胸口,差点将刚才吃的东西全部给吐了出来。
甄好看见柳千寻不愿喝,就对野孤童生气道:“爹,毛哥哥不想喝就别让他喝嘛!”
野孤童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好,我听我女儿的。不叫他饮就不叫他饮。不过,小子你听着,今晚你得和我的宝贝女儿成婚。你要是不答应,哼哼!甭说去天山寻剑,就连出骷髅洞也是不能!”
柳千寻听他一言,生气地站了起来。才要迈开步子,岂知脚一软,就跌倒在地,站不起来了。野孤童举起双手,哈哈大笑起来。甄好看手忙脚乱的去搀扶柳千寻,急切地语不成句地问道:“怎,怎么了?怎么了?怎,怎么了?”
柳千寻感到骨软筋酥,无力站起。他愤怒地盯着老汉问道:“你!你要怎样?!”
“哈哈哈,女儿,且别管他,他死不了!”野孤童安慰着心急如焚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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