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胖子策划奸计已过了两日,流波城中虽暗流涌动但面上仍是平静一片半分骚乱也无,每天从被买下的各家客栈驿馆送去的消息也都平平淡淡让胖子直嘀咕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了。青叶楼二女自那日也从流云栈直接搬到了东城豪府,日间便出门四处闲逛直到晚膳时分才回,孟菲芸从未质疑过胖子的推断连顾小雨对此也是若然无觉,却是让他疑惑只余更加的焦急。
第四日清早,二女梳妆已毕正欲出门时却从主阁传来阵阵干沙沙的吼叫好奇之下便绕了过去,刚至厅外就听见胖子怒极大骂:“奶奶的,这帮废物!蠢货!都是干什么吃的?!你这夯货,当初你怎地雇人的?!去,去把兴隆驿的那群畜生给我赶走!鸡少鸭跑的事情也给我传书?!给他们说本少不养畜生!还有!这个,这个更混蛋的龙门栈!居然给本少写故事?!还第二章回?!你你去找人把这群混蛋都给我干掉!把那门口说书的也给我赶了!气气煞我也……”
二女听得原来是这般事情皆掩嘴而笑,胖子一回头见是被她们听了去又羞又恼闹了个脸红脖子粗。
来玉见主子终于停了喝骂便小心翼翼直起身来往门口退去,哪知一个身影突然闯入将他撞个趔趄。来玉滚身翻起就要破骂,那人却是一个骨碌跌到胖子身前兴奋大叫道:“禀少爷!那那打更的说了!他说啦!”
胖子被来人唬得一愣,见是个灰帽灰衫的仆从一时也想不起来名字便不耐道:“什么打更的?!你这蠢货瞎嚷嚷什么?!”
“禀少爷!那那打更的就是城西老铺街那块儿的打更的老头!他儿媳的表哥的远房妹妹是,呵呵,是小的的相好,今早小的就见她有点不对劲在小的辣手逼问之下她才终于跟小的坦白了!”那小仆手比脚划着飞快说道。
胖子一脚将他蹬躺了开去,骂道:“奶奶的,少爷我正好憋得肺炸,你这混蛋还敢来撒泼?!今日可得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辣手逼问!”
那人一听吓得屁滚尿流,手忙脚乱地爬到胖子脚下抢呼道:“少爷饶命啊!不是的,少爷您听我说!小的相好告诉小的,那打更老头昨夜受了大惊被吓得瘫在了床上,说说是三更上下路过西口巷子的时候闻到股腐臭酱油味,哪知往里一看却见到巷口那酱油铺子里全是全是歪七八糟的死死人!当中当中还有个厉鬼!被被厉鬼看了一眼那老头儿就昏了过去!小的听说少爷格外关注城里时事,呵呵,所以这才,”
“西巷的酱油铺?!”胖子闻言一惊,猛地回头看向来玉道:“那什么赤剑门的人不就是乔装成打酱油的潜进城的么?!”见来玉怔怔地点点头胖子登时浑身一震,对那仆从喝道:“那个什么厉鬼,那老头还记得什么样么?!”
“说说是,好像是是个披头散发的络腮大汉模样,嗯,对!就是那样!”
胖子双掌“啪”地一拍不禁弹了起来,大喜叫道:“哈!本少就知道!那踏风堂的莽牛怎可能憋得住?!原来是趁月黑风高悄悄行事!暂且舍了奔雷门而先除去弱些的赤剑门,哼哼,恐怕是那破风的主意!”
孟菲芸二人也在厅上并未离去这时听得胖子的话顿时了然,时机终于是到了。胖子久憋的闷气总算呼了出来只觉畅快无比,转头对那仆从道:“很好,很好!你小子不错,很有前途!你叫什么?陈三?好!待少爷大事办成少不得要重用你!先下去吧!”
那陈三直乐得晕晕乎乎,哆嗦着站起身来退去却无意瞥见来玉正狞牙咧嘴瞪着自己浑身杀意凛凛不由脊骨骤凉。
既然得知了踏风堂暗中动手的消息胖子也渐渐平静了下来,又对着二女一番装腔作势的嘘寒问暖之后三人才悠悠落座。
孟菲芸道:“以小女子看来踏风堂要行清洗之事的消息其他门派也并非全然不知,这几日我与师妹日间游弋城中却也有所耳闻。似乎一些小门派已应了归云气宗之邀暗自集结欲要联手,具体如何虽不得而知但这赤剑门一向独来独往不屑于小派为伍对此定是没有响应的,势单力孤以致招了吕衡山的毒手。”
胖子听得连连点头,歪头沉思半晌道:“照仙子说来,这吕衡山倒被归云气宗当了刀使,哼哼,那倒也不错,不过接下来嘛,这刀可就要砍到自己身上了。这帮子人虽是一群杂鱼要想灭了踏风堂两个头头那是痴心妄想,不过给他们添添麻烦令其无暇他顾却是可以的。”
“那我们还得等到他们打起来了才行?这可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顾小雨插嘴道。
胖子嘿嘿一笑,道:“不用等了,咱们现在就出发!吕衡山既然开了杀戒那就不会再给对方喘息之机,那群人稍微有点脑子也该知道,说不定两帮人已经暗中开打了呢!”
说罢胖子便一摇一摆走到孟菲芸身前,抬手一展道:“在下已备好船只,仙子请。”
晌午时分,八个大汉抬着两顶鎏金大轿嘿呲嘿呲地从城北外的小丘缓缓下来停在了灌丛旁。轿帘一分顾小雨便跟只雀儿一样飞了出来,落地埋怨道:“怎地坐轿子是件这么难受的事,外面看着金晃晃的还以为挺好玩儿的呢!”孟菲芸袅袅婷婷也出得轿来白了她一眼,见眼前尽是灌丛却不见海岸船只微感疑惑。这时胖子正滚着身子翻出了另一顶轿子,喘着粗气挥了挥手将八个汉子遣了回去这才堆笑着凑了过来,道:“呵呵,仙子莫怪,咱们这事能隐则隐。转过前面那岩壁便是海滩了,在下的船正候着呢!呵呵,累仙子玉足了。”
那岩壁不过百丈距离即使有胖子拖累三人也片刻功夫便绕了过去,障目之物一去眼前豁然开朗,但见海天一色连穹接地苍苍茫茫绵延无尽,悠云浮碧空白浪翻靛海乍看之下如影如镜。坡下便是条砂带般的海滩,滩头正泊着一艘巨大的四桅福船。
顾小雨大大地吸了口咸腥的空气,兴奋道:“好大的船啊!嘻嘻……海边就是漂亮!咦?!怎么你这走狗也在这?!”
“嘿嘿,少爷!您来了就好了,小的一直在这候着您哪!”却是来玉谄笑着凑了上来。三人刚绕过岩壁便被景物所迷是以都没注意早有人在一旁站着了。
见仙子挑眉胖子呵呵干笑道:“这奴才在下用得惯了,不在身边伺候着在下总觉得有些不适,呵呵……你这夯货,让你先上船收拾收拾等我你怎地跑到上面来了?还有,谁让你把船给换了的?!脑子又犯病了?!”
来玉正为少于前半句感动的痛哭流涕这时又忽地听到主子责备才似想起什么来,愁眉苦脸道:“少爷,那那船不是咱家的,小的来的时候就被他们换了!那领头的还非要等着见您哪,您瞧,那小子还在那等着呢!”
胖子越听越惊,朝滩前一看果然有群人正在船前等着,那领头之人还远远地朝自己拱了拱手。孟菲芸蹙眉上前道:“此人凝气如渊修为不弱,既然我们行踪已露不如上前问个究竟。”
四人戒备着来到船前,还未开口那领头之人便迎了上来抱拳道:“在下苏流见过鸣公子梦云仙子顾仙子!各位不必多疑,在下是奉命前来听从鸣公子差遣的。”说着又朝胖子拱了一拱。这男子四十上下面黑无须,头束乌丝冠一身褐底黑纱服颇为周正又略带僵板,一对剑眉倒是显出丝英挺。
“你!你你是苏流?!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胖子脸色霎时变得难看之极,圆眼一睁恍然道:“好好好,好哇!原来你们早就把什么都摸清了,等着看本少笑话啊!可笑本少还竭力算计隐瞒,奶奶的,瞒得老子好苦!”
苏流见胖子竟是这般愤怒似也有些慌张,急忙解释道:“公子误会了!在下哪有胆子看您的笑话!只是主公吩咐,如若公子有任何损伤在下必要提头去见,但公子一切行踪都不必报他知晓,公子可随意行事!”
“哦?!”胖子双眼一亮又稍许振奋了些,问道:“他真的这么说?你从未禀报过他?!”
“在下句句属实,不敢有瞒公子!”流苏肃然道。
听到此处,孟菲芸瞥了眼蔫了气的胖子终于听出了些端倪,这胖子定是背着家里偷跑出来的现在却被家将半路给截了,可听那男子所言却又不似要捉他回去,想到此处孟菲芸也疑惑起来。
胖子苦闷地思虑半晌终于一抬头,道:“从此时起你是否听我差遣?!”苏流猛一抱拳,神色坚定。
“好,你就是本少的人了,前事暂且不计,待本少办成了事再与你慢慢算账!上船!”胖子说罢便转身上床再也不多提一字。
片刻之后福船起锚出航缓缓向东驶去,苏流与来玉进了舱内忙活而胖子则走上了甲板无静立语。
“鸣公子,恕菲芸愚笨,不知为何此时便要出航?若要秘探南离想来夜间或更方便行事。”孟菲芸从客舱走了出来问道。
胖子却若未闻直直立着久久未答,孟菲芸见他凝望失神似在想着什么便也不催促只觉得这人像是又深沉了许多,嘻嘻闹闹虚虚实实教人难以捉摸。
“孟仙子,想必对在下的身份已有猜测了吧?呵呵,仙子心中能肯定在下绝无歹意便好。”胖子走到栏边注视着湛蓝海水道:“此距南离岛不过三十余里,行船不过大半时辰。但此时却不同了,各路人物盘踞流波,南离府自然清楚因由,这些日子他们只影不现便是表明城中之人均已撤回全力驻防小岛,也好让那群人放手搏杀来个坐收渔利。”
孟菲芸点点头,问道:“那小岛岂非轻易难近?我等要如何上岸才是?”
“南离虽多船但战舰也不过十余艘,如今他们提防流波中人自是集人手舰船于岛西海域。咱们只得绕他一圈,由东而入!呵呵,仙子有所不知,每值盛夏狂潮东来,虽有沧澜诸岛横挡在前但乱流蹿入便在此地形成一股极为狂暴的乱流带,就在南离之东,成为其天然屏障,是以此时南离岛东定无舰船。”
仙子恍然,“原来如此,公子远见。既然公子早有所料想来也有法子穿过这乱流了?”胖子笑笑却出乎意料地摇了摇头,叹道:“在下实是从无把握。当日我定这潜探南离之计时最为烦恼的便是如何过这一关,否则城中那么多的修为高深之辈还不早就登上了南离岛了?不过既然有了仙子相助那在下想着或许可以一搏。”
“原来公子是想借助菲芸的浅薄修为硬闯过去?”孟菲芸似笑非笑道。
“呵呵,的确如此。但纵使在下对仙子的修为有百般信心却也无甚把握,不过现在不用担心了。”胖子自嘲般摇头笑笑,伸手摩挲着滑润的木栏。
孟菲芸看在眼里若有所思,忽问道:“苏流?!他能带我们过去?!”
胖子瞥她一眼点了点头,“若不是这样那他隐藏得好好儿的何必要现身?等到我们自己驾船闯了进去,嘿嘿,那他可真得提头去见那人了。哎!想不到,想不到我还是借了他的力量。”
听着胖子的感叹孟菲芸没有接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好一会儿突然银铃般笑了起来:“是啊,又哪儿有海域能使蛟龙却步?菲芸怎地就没想到呢!”
日渐西沉鱼没鸥鸣,回头遥望流波只见绯云染天也不知是丹霞还是赤血?
苏流领着顾小雨和来玉来到了船头甲板,朝胖子拱手道:“禀公子,我们已近乱流一里内了,是否现在进入请示下。”
胖子沉吟道:“你有几分把握能在几时到达南离岛?”
“若公子赶急属下有七分把握可在亥时赶到!”苏流答得极快,又道:“不过,若是公子允许,此船可靠泊在离岛三里的一处大礁之后,由属下驾小艇送少爷登岛。”
“嗯,不错,很好!行船登岛之事由你全权负责,也不用报我了。”胖子很是满意地摆摆手让苏流退下了。
这时顾小雨蹦到师姐身边扯着罗袖道:“师姐,这船好漂亮的!舱里还有好多好吃的你不去尝点么?”孟菲芸摸摸她的头,笑道:“无妨的,你倒是得多吃点,入岛之行危险重重介时你可别没了力气,我可背你不起。”顾小雨撒娇似往她怀里拱了拱,抬头担忧道:“先前在舱里听苏大哥说这乱流带变化无常凶猛诡异,是海中的绝地!但你和苏大哥修为高超肯定能让我们平安过去的对么?”
将师妹轻靠在栏边孟菲芸悠悠道:“天地之力神妙莫测又有何人能与之相抗?但万物生息繁荣便因有趋避之能,人之为尊更因有借导之智。小雨,切莫存唯力是尊之念。”顾小雨听师姐说得郑重,似懂非懂地点点脑袋。
这时,苏流带着十个黑衣属下列队走了出来每人手里举着一根三丈长短茶碗粗细的木杆像仪仗队一般,苏流自己更是抓着根五丈长的白木杆子神情肃然。左右吩咐一声队列便一分为二,两侧船舷各列五人。苏流则走到船头,杵杆抱拳道:“公子,船已到乱流边缘,属下这便要开始引船了,还请公子与二位仙子入舱一避。”
胖子将手一挥,道:“你只管做你的,本少省得。”
见二女亦微笑不动苏流也是无法,行了一礼便腾起跃到了船尖木辕之上回头盯着舷旁的属下将手一抬,十人得了号令齐齐将手中木杆一倒使之一端没入水中,动作整齐划一似已练过千百遍了。胖子几人见这阵势不由暗赞,却也感奇怪不知其意欲何为。
顾小雨瞪大了眼睛瞧得仔细,出声道:“师姐你看,他们在抓着杆子运劲呢!不过功力倒是一般般。”胖子听罢也仔细看去,只见十人皆双手抓杆闭眼凝气,杆身四周的空气渐渐变得有些扭曲像是灼热的土地散出的热浪般,而杆子似乎还在微微颤着。胖子好奇之心大起就欲转身向苏流问个究竟,忽觉身后浪起袭了过来直拍得背上湿湿搭搭反手一摸入手却尽是干爽,回头一望才知原来是苏流已运起了功力,周身隐隐波动着淡蓝的水纹之气,长长的白木杆子一端也已浸水一丈,缕缕透蓝气劲如螺旋般裹着杆身缓缓流转入水。
见此情景胖子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却又叹了口气似有些失落,顾小雨也似有所悟转着脑袋静静观察着,唯独来玉在一旁候得久了此时跟猴子似的左窜右跳四下打量着静立如石的黑衣人。
“夯货!快给本少滚回来!”胖子怒喝着抬手就给了他一记重锤,骂道:“你这蠢蛋子!别去动手动脚的,误了本少性命你也得给我下来伺候着!”来玉听主子说得这般严重吓得一缩蹲在了栏角不敢再动了。
孟菲芸笑望着这主仆二人,见胖子紧张如此便开口道:“鸣公子不必太过担心,我观这几位壮士皆根基稳固手法亦甚是熟练,些许干扰应是无碍的。”
“诶,这探流之法最是讲究心静神明触指惊心,如此才能感知潜藏的诡异暗流!他们被这蠢货一闹稍有分神可能就搭了本少这条命去!”胖子急得慌了飞快脱口道,说完才惊觉自己似将什么不该说的给挑了出来赶紧又抿紧了嘴。
说话间,船已经摇摇簸簸地驶进了乱流之中。一阵晃动让胖子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两手紧紧地抠着木栏往船外一看,适才还湛蓝的海水已变得浑浑浊浊涌起浪头也越来越高,大大小小的漩涡在四周忽现忽灭海风似也凛冽了许多。忍不住打了冷颤,胖子缩了缩脖子往身旁瞥了一眼,顾小雨小脸微白紧紧地拉着师姐,孟菲芸却是神色淡然对海上的变化似浑不在意只是静静地盯着船尖,胖子顺眼望去只见苏流双膝微曲架着弓步衣袍吹得猎猎作响浮绕周身的蓝纹变得更加明亮了现出丝丝流光。
这时苏流变为单手持杆,另一只手举了起来在空中横劈竖划地舞着,众人见之皆奇以为他在使什么奇怪功法正凝神观望时忽听身后有人大喝一声:“通!”却是一名站在瞭台上的黑衣下属,看过苏流比划之后便朝台下呼喝起来。
三人这时明白了过来原来是用手语传递海流信息借以指挥行船,再看时便见苏流又开始比划,这回却是从舱里出来了两名下属分别迅速跑到两侧的那五人身前一面紧盯着苏流的动作一面不停地说着什么,舷侧的十人听得号令也逐渐有所变化,整齐如一的木杆开始各行其是,架得有高有低探得有近有远。缓缓地,船头朝左偏了起来,胖子赶紧将身子贴到了木栏上双手紧紧搂着圆圆的胖头四处乱扭,突然船头猛地一翘却是一波大浪将其顶了起来,胖子虽手上拽得紧但下盘虚浮不稳,只觉一股大力从他脚掌往上一推不由地膝盖松软便“砰砰”地磕上了船沿疼得他龇牙咧嘴,刚松手去揉一阵烈风又吹了过来迷了双眼他心头一慌重心顿失“噗”地一声就跌了下去,整个人便随着船身左右滚了起来,果真不负了一身的圆润。
来玉见主子遭难大叫一声便往外一扑朝他爬来却是被急滚而来的胖子生生碾了过去,差点窒息。此时天气也越发不妙,淅淅沥沥地竟下起了雨,风也是越来越狂。胖子早吓得哇哇大叫手脚胡抓乱蹬却是怎也起不了身,正心头大悔时突觉脖子一勒已是被人提了起来,但见眼前木板嗖嗖地后退而后强光一闪,再睁眼时自己已到了舱里软软地瘫在一堆虎皮软垫上,转眼一看顾小雨来玉也都来了,而孟菲芸正立在一旁细细擦拭着湿发。望了望几只金托油灯闪闪的火苗,感觉着耳边微弱的风雨声,胖子长长地出了口气总算是定下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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