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觉得扫兴，也就一一向两位大人和杨镖头告辞分头散去。临去时八卦拳馆主童明隽把杨镖头挽到一旁，悄悄告诫他，以后要加倍小心提防晏飞虹，在邛崃武术界，数晏飞虹气量最小，今天脸被打肿颜面失尽，好多天无颜出门，邛州的武馆恐怕开不下去了，定然视为奇耻大辱记恨在心。此人轻功卓越神出鬼没，在文君园里他碍着赵大人的面子，不敢玩什么花样，日后出了文君园，可得时时注意防范。杨良盛事后即已后悔漏子捅大了，常言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骂短，今天自己不知怎的鬼迷心窍，为一个无关痛痒的口角，没来由把人家的脸打肿，还砸了人家的饭碗，看来今天这个梁子是结定了，内疚之余不由得惴惴不安。暗自决定等几天待晏飞虹伤愈气平后，恳请今天在场的馆主们出面周旋，自己再负荆请罪登门求取晏飞虹的谅解。翌日下午，赵大人忙完公务后来到文君园，等候已久的宋大人冒着下午下起的毛毛细雨，快步迎出大门外，两位大人相偕漫步来到西花厅。上了三级白玉台阶，迎面是六扇紫擅雕花落地长窗，上面雕的不是花鸟龙凤，而是应景雕刻着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连环故事，雕得那才叫做巧夺天工栩栩如生，即使没有听说过这个故事的人看完以后，亦可以联想出大致情节。厅内橱案几屏俱视屋子的布局量身打造，摆放考究，多一件嫌挤，少一样嫌空，全部是万年乌木精雕细搂而成。茶几上茶具尽皆邛瓷精品，橱内摆放着不少古册巨籍和商鼎汉玉，两侧壁间恰到好处地点缀着几幅名家字画，款款古迹幅幅真品。没有飘香饕餮和琉璃宫灯，代之的是屋顶中央嵌一颗小碗大的夜明珠，不分昼夜无论阴晴，满室亮堂了无油烟，靠窗花架上摆放着日日更新的采自天台山香草沟的应季兰花，窗外桃花泛红，室内兰香袭人，无声地彰显着主人的雄厚财力。两位大人品评一回字画，把玩一会古董后叙礼坐定，下人献上香茗退出，赵大人不客气地接着昨天的话题聊了起来：“贤侄，昨天聊到各大商家每年上交的捐税，就足以完成朝庭的赋税有余，小商小坊贩夫走卒官府就用不着收税费了，百姓手中有钱市面才会繁华，商家才能舒心地做生意，才做得到人人安居乐业。”话头一转问道：“湖广填四川贤侄该听说过吧。”宋大人点头道：“小侄听上一辈父老讲过，当年流寇张献忠窜入四川，朝庭大军跟着进剿，不梳发辫的大军杀，梳了发辫的流寇杀，直杀得尸横遍野，十室九空，四川原著居民百不剩一。剿灭流寇后朝庭见四时宜种风调雨顺的天府之国一遍荒芜，便逼迫临近的湖北省湖广省（现在的湖南省）的百姓移民四川。起初还是绳串索绑押解而来，只在吃饭和大小便才解开双手，现在四川人把方便叫着解手就是由此而来。移民到后谁开垦的田地归谁所有，能耕种多少就可以开垦多少，唯有不得多占，占多了无力耕种导至重新丢荒的重罚，皇上钦定头三年不纳粮。移民很快就富足起来，消息渐渐传了出去，不但湖北湖广两省，甚至江西广东福建等省的百姓也纷纷自发涌来，这就是前些年著名的湖广填四川。”赵大人吸口茶拈须微笑道：“所以现在的四川居民几乎都是湖广填四川的移民，先来的占得良田沃土，经过这些年的辛劳耕作，大都已家道殷实，后到的只有开垦荒坡瘠地，或另谋其他生计，还较为贫困，更不可征收他们的捐税。雅安比邛州偏僻，大多是后来的移民，贤侄上任后要多体谅他们，给他们一个宽松的谋生环境，让他们乐于在那里定居下来，官商农工共同努力，才能够使一个地区发展富裕起来，切忌杀鸡取卵竭泽捡鱼，逼得这些人来而复返。雅安在朝庭眼中还是荒蛮贫瘠之地，赋税不会太多，贤侄上任后如果一时调拨不开，愚叔还可以调节一二，以贤侄的聪慧，届时励精图治在雅安必展宏图。”谈到这里赵大人向门外一瞧，略为诧异地对宋大人道：“贤侄，门外台阶上那个小孩是你带来的吧，一动不动地在那里坐一个多时辰了，他为何不同杨师父他们一道去白鹤山玩呢。”早上起来没有下雨，用过早饭后，八卦拳馆主童明隽带着几个门人前来，邀请杨良盛一行去鹤林寺游览，鹤林寺座落在邛崃西门外七八里的白鹤山上，是邛州最大的禅院。反正闲着无事，宋大人带来的师爷管家杨师傅和徒弟等一行都跟了去。就只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声言他有重要的事不能去，在园中又没有人可跟，就一直跟着宋大人。二位大人在屋里聊天，他就在屋外阶沿闷坐着。宋大人回头爱怜地看了一眼小孩，转过头对赵大人道：“回恩师，这位小兄弟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可怜孩子，据说是在峨眉山猴群中长大的。直到六七岁时才被峨眉山九老洞的灵智禅师发现收养，吃了两年人的饮食后，长得虎头虎脑的就取名叫小虎子。除了与灵智禅师相处外，几乎没有同外面的人接触过，又错过了学习语言的最佳时段，吃人食说人话才几年，现在的心智发育与六七岁的小娃娃差不多。临近出发前，灵智禅师带着他找到我爹，托付我带他出来历练历练，以便今后能够在人群中生活下去。这个娃娃踏实得简直是死心眼，一定不要吃闲饭，非要我给他一个事情做，我于是把随身的一个小箱子交给他保管，他高兴极了也特别尽责，成天抱着箱子吃饭睡觉都不离身，你看那个小箱子就在他旁边。”赵大人仔细地观察小孩一会道：“灵智禅师是一位得道高僧，是你父亲的至交，又是相斗多年的一对弈友。愚叔神往已久，奈何悭吝一面，每次到你家都与他失之交臂无缘得见。我观这孩子长像气色，端的是一块未琢美玉，绝非池中之物，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箱子里没有什么重要的物件吧。”宋大人道：“也没有什么，就是上任时需要验证的几张官凭文书而已。”“什么，你竟然把这么重要的物件，交给一个不懂事的小娃娃保管？”赵大人双眉微挑有些吃惊地问。宋大人赶紧道：“灵智老师傅对我说，这孩子做事踏实，不管什么物件交给他保管都可以放心，我才让他保管的。小虎子在动物群中长大，真的具有动物般的机警。彭大哥不放心，暗中叫田明去试过多次，不管他睡得多沉，只要有人接近箱子，他马上就会醒来，自从箱子交到他手里，还真的没有人触摸过。”赵大人这才放心道：“既然老禅师如是说，便无需担心了，不过也难为这孩子了，好玩是小孩的天性，别人都在玩他却在这儿忠于职守。这样吧，在邛崃的这几天，你叫他把箱子交给我保管，让他好好地玩几天。”“还是恩师心细体谅人，学生这几天一门心思地只想到聍领老师教诲，倒忽略了此事。”宋大人说完，站起来走到门口对小虎子道：“小虎子兄弟，你进来一下好吗。”小虎子抱着箱子随宋大人一起进了屋，这是一个长尺余宽高约五寸的涂漆描花的普通木箱，上面锁着一把小小的铜锁。宋大人叫他拜见赵大人后对他道：“这位赵大人是这个地方最大的官，在这里我们是很安全的，这几天你把箱子交给赵大人替我们保管，你同田明他们出去好好玩玩吧。”小虎子瞪着园园的大眼睛，一会儿看看赵大人，一会儿看看宋大人，一会儿看看箱子道：“宋公子哥哥，你那天拿箱子给我的时候，叫我保管到雅安的，咋个今天半路上就喊我交出来嘛。”“箱子放在赵大人的官衙里，没有人敢偷的，我们从这里出发的时候，再拿给你保管好吗。”“臭棋匣子叫我只听宋公子哥哥的命令，宋公子哥哥要命令我拿给赵伯伯我才能给他。”“臭棋匣子是谁？”赵大人好奇的问道。小虎子诧异地道：“臭棋匣子是哪个赵伯伯你都不晓得？就是那个最爱下棋的和尚爷爷嘛。”“小虎子，不要胡说，那是你的师父。”宋大人责怪道。“宋公子哥哥，是和尚爷爷不准我叫他师父的，说他要下棋，没有工夫教我学本事，不肯当我的师父。要我叫他什么天下第一世间无双棋无不胜当世第一棋坛高手，哪个人有那么那么长的名字嘛，害得我背了好久好久才背得出来。他跟宋神医大伯下棋，有时候三盘就要输两盘，有时候三盘输一盘，他看见宋大伯上山下棋的时候，总是背个背蒌还要采药，输棋时就叫宋大伯臭棋蒌子，宋大伯见他用匣子装棋，就叫他臭棋匣子。我觉得顺口也喊他臭棋匣子，他没有吼我，喊他时他还会答应我，我就这样叫了。”“以后不要这样叫了，很不礼貌的。”二位大人同声道。“宋神医大伯叫得，我为啥子叫不得？”两位大人相视一笑，宋大人道：“大人那样叫是开玩笑，小娃娃那样叫就不礼貌了。”“我才不要对臭棋......不，我才不要对和尚爷爷不礼貌，那我该叫他啥子嘛？”“就叫和尚爷爷好吗？”宋大人道。“我本来有时也叫他和尚爷爷的，峨眉山上的和尚爷爷可多了，我说和尚爷爷你们咋个晓得我说的是哪个和尚爷爷。”“我们知道的，小虎子的和尚爷爷是灵智禅师。”“那好吧，我以后就说和尚爷爷好了。”这时候外面一阵喧哗声远远传来，杨师父一行归来了。宋大人指着小虎子怀中的箱子道：“现在把箱子交给赵伯伯好吗。”“宋公子哥哥要命令我，我才交。”“好，小虎子听令，我命令你把箱子放在桌子上，出去跟田明他们一起吃饭去。”小虎子这才放下箱子三步一跳地跑出门去，两位大人望着恢复孩童本性的小虎子跑远，又是相视一笑。赵大人道：“贤侄，今天我们就聊到这里罢，今晚到我家去吃饭，你婶子听说你来了，非要我带你回家，你不去我可交不了差。”“世叔说笑了，小侄理当前去拜望婶婶请安，我母亲还有礼物要我带给婶婶呢。”赵大人叫来家丁抱着箱子，宋大人也带了一个下人背着一个布包，一起出了文君园往县衙而去。第三天，杨师父等人又在五行拳馆主钱化圭的导引下，到邛崃大同乡的千佛崖去游览，二位大人的聊天地点选在了文君井旁边。如果说画龙点睛的话，这文君井就是文君园的“睛”，它在文君园的中心位置，文君园就是以它为基础逐步扩建而成的。此井口小肚大，井口口径不足三尺，井的中部直径几达丈余，就像一个大坛子埋在地下，为使水质无损，井内全部用本地红沙石凿成的石条镶成。井水甘甜清澈，暴雨不涨久旱不缩，成天吸用也不见变浅，而且是酿酒的上佳水源，用它酿出的文君酒乃是邛酒中的极品，端的是一滴下喉，温馨透体五内生香。井口圈有八角白玉围栏，地面上数丈方圆用采自灌县青城山的青石板平展展铺就，晴天光亮无尘，雨天驻脚不滑。周围数垅修竹错落有致点缀其间，铁青刺空翠叶鸣风，很是幽静朴实。二位大人落坐在围栏外竹几旁的竹圈椅上啖茗闲谈。赵大人指着井口对宋大人道：“此井有一个流传下来的传说，未知贤侄有没有兴趣听听？”宋大人知道赵大人不会谈无关话题，提起这个话题必有用意，谦恭地答道：“世叔，小侄洗耳恭听愿闻其详。”于是赵大人滔滔不绝地讲起了一个故事：“据说很久以前，既是传说就不确定年代了，这里还是一片荒郊，有条小路穿经井侧。一对无儿无女的穷困老夫妻在井边搭一茅棚，吸井中水烧茶卖水为生。某天一个一身破烂的老道路过时昏倒在茶摊前，夫妻俩赶紧把他抬进唯一的居室，放在唯一的破床上，掐人中灌姜汤好不容易才弄醒。忙乱中发现老道裤脚处有蛆虫爬出，挽起裤子一看，原来老道腿肚子上长着恶疮，大半个腿肚溃烂掉肉，骨露筋现脓冒血湧，蛆虫乱钻奇臭冲鼻。老两口心地极好，不嫌脏臭，取来干净井水，先去掉腐肉清洗干净。恰好他们识得几味草药，就在周边采来，内服的煎外用的敷，衣不解带地伺候了三个月，还真的把老道治好了。临别时老道问他们需要什么，老两口连称不必，同声言道救死扶伤人之常情，此举旨在行善积德，压根儿不是贪图什么报酬。闲谈中老头儿无意间漏了一句：‘卖水没有卖酒赚钱。’老道微微一笑扬长而去。第二天清早醒来，老两口突然闻得一阵阵浓郁酒香，四处寻去，发现酒香是从井中冒出，取来水桶打将上来，竟然是一桶浓香扑鼻的曲酒，井水变成酒了，老两口这才知道遇到了神仙。消息一传开，四面八方闻风而来喝仙酒的买仙酒的络绎不绝。不几年间，这对老夫妻修房建屋数十间，鸡鸭遍坝，猪牛满栏。忽一日老道又云游至此，夫妻俩殷勤款待，千恩万谢。老道问他们悦不悦意，老太太道好好好，简直太好了，就是酒不是用粮食烤出来的，没有烤酒剩下的酒糟喂猪，如果再能够把土渣变成酒糟就更好了。老道听后哈哈大笑，手中拂尘对着粉壁一挥，忽然不见踪迹。等夫妻俩和酒客们回过神来，但见粉壁上龙飞凤舞出现一首打油诗：‘天高不算高，人心比天高，井水卖成钱，还嫌猪无糟。’此后井中的水再也没有变成酒了。”故事讲完，赵大人端起茶杯慢慢品起茶来。宋大人知道是该自己发表感言的时候了，接茬道：“这其实是一个警世的传说，警示世人不可贪得无厌。恩师今天讲这个故事给我听，用心良苦意味深长，告诫学生上任后时时事事不可滋生贪念，万万不可沦为贪官。在家时家父也常常教导我们兄弟，人乃天之骄子，凌驾于世间一切生物之上，上天给我们的已经太多太多，我们一定要知足，广厦千间夜眠七尺，碧波万顷日饮一瓢，人生在世衣能御寒遮羞，食可果腹养体足矣。世上万物皆有穷尽，唯有人的**永无休止。个人贪得无厌会祸害他人，大众贪得无厌会损害天地，如果人人都无止境地滥取滥用，损天毁地触恼上天，天威震怒降下灾难，山崩地裂长旱久涝瘟疫流行怪疾不治，惩世人以灭顶之灾，就非人力可抗衡的了。家父身体力行，行医志在济世，从不挟技敛财，虽然救治了不少病人，仍秉承我家世代祖训总是以小康为足。老师放心，小侄上任后，只知兢兢业业地为朝庭尽忠，为百姓造福，除应得的奉禄外，绝不索收别人钱物。”赵大人放下茶杯道：“万事不可绝对，官场中人事关系微妙复杂，单是各种应酬就繁不胜烦。上司同僚下属本人的以及他们亲属的生日升官乔迁红白喜事等等，每月都有几起乃至十多起，非但耗神费时，而且所费不赀。”宋大人道：“小侄以后尽量少凑这样的热闹。”赵大人道：“中国人奉行礼常往来礼多人不怪，遇到这样的事该应酬的还是非得应酬不可。若闻风廻避，下属就会认为你踞傲，瞧不起人，心生畏惧，遇事不禀报，办事不出力。同僚就会认为不合群，不近人情，聚会时给你冷板凳坐，需要协同办的事给你来个敷衍了事。上司就会认为你自命清高孤傲自赏，没将上司放在眼里，给小鞋穿还是小的，你离皇上近还是上司离皇上近，皇上听你的还是听他的，弄得不好，几番馋言奏上去，轻则降职丢官，重则充军杀头。说应酬是宦途进步之所系，得失存亡之所关毫不为过。不仅仅是应酬，官场中许许多多各种各样的人事关系处理起来，恐怕比施政治民还难，不通审时度势，一味墨守成规的人在官场中是混不长的。岳飞就是个典型的例子，他武艺高强用兵如神，打得金人节节败退，惊呼撼山易撼岳家军难。在处仕上他迂腐古板不识时务，一心想驱除金兵，收复河山，直捣黄龙，迎回二帝。试想，天无二日国无二君，偏安一隅，宋高宗赵构还是说一不二的一国之君，收复中原迎回二帝，赵构的位置往哪里摆？他甘心步下龙椅伏地称臣么？十二道金牌召回命丧风波亭，是岳武穆的必然结局，可怜秦侩夫妇这对替罪羊在岳王坟前跪了几百年。是以为官者该变通的地方还得变通，里面的学问一辈子也学不完的。贤侄仁厚有余机变不足，鄙夷趋炎附势不屑曲意奉承，不做违心之事不发违心之言，本非混迹官场之材，现今淌入这潭浑水，可得要小心了。”宋大人骇然道：“做官就这么难么，依世叔所见，小侄应该怎样做才得体，还望恩师指点迷津。”赵大人道：“世人常说生意人唯利是图钩心斗角，商场中暗流潜涌争斗繁复，那是这些人没有做过官，其实官场中争功委过邀宠斗媚，尔虞我诈口蜜腹剑，结党营私排除异己，栽赃陷害詆毁倾轧，过河拆桥落井下石，关系网扑朔迷离盘根错节，今天你以油盐之事开罪了张三，说不定明日就有李四以木石之过陷祸于你，争斗更是凶险万分。仕途崎岖官场险恶，官场这本经世人有几个参透过的？这些贤侄只能在以后的慢慢参悟了。礼常往来是免不掉的，只是要拿捏好分寸，我的做法是独建一帐，专款专用力争收支平衡。大笔的礼金通常是别有用心之徒有目的的贿银，千万收不得，常言道吃人口软拿人手短，受了别人重礼落下把柄，到头来人家要你干违心违法之事，你便会进退两难。贪官大多是从第一笔不起眼的千儿八百两贿银起始堕落的，开头想的一千两足矣，到有了一千两就想一万两十万百万两。贪到百万两后就瞧不起数千两的蝇头小利了，越贪越巨越巨越贪。要知道这些钱财最终都是从百姓身上半分一两搜刮来的，一个贪官会害苦多少百姓。许多新官上任依始也是立志要做清官的，然而当大堆的银子摆在面前时，脆弱的理念之堤便崩溃了，一旦伸出手去往往渐陷泥沼逐步积恶成习，最终沦为千古罪人。世路无如贪欲险，几人到此误平生，人在做，天在看，纵观历史贪官有几个好收场的？便是有穷奢极侈享尽一生快活，没有报应在自己身上，其后代又有几个昌盛的？清清白白为官，堂堂正正做人是愚叔的座右铭，愚叔每晚睡前皆要三省自身，今日没有收过一两不属于自己的银子，方才能够安心熟眠。”宋大人起身面对赵大人肃然道：“恩师高风亮节清廉勤勉，实为宦海之典范官场之楷模，与恩师一番话胜读十年书，世叔这些天推心置腹的谆谆教导，小侄一定铭记一生，把恩师的教诲奉为金科玉律，时时刻刻捡点自己，清廉做官，造福于民，不负朝庭，不亏黎民。”。”“贤侄言重，典范楷模金科玉律愚叔万不敢当，只要我们为官者谨记前贤教诲，心系芸芸百姓，以贤侄睿智，不难探索出切合当地实际的为民谋福的惠民法案，为官一任，福泽一方，不让历朝青史名臣专美于前。”就这样宋大人在邛州一住就是半月有余，赵泽安赵大人把自己为官十数年的经历经验如何理政如何惠民如何断案等等都对宋仁杰毫无保留地和盘托出，还任由宋仁杰调看了许多案卷。宋大人自觉获益匪浅胜过读书万卷，对上任后治理好雅安信心十足。杨镖头师徒也在邛州武林界人士的陪同下，游遍了邛州周围的名胜古迹，连距城数十里，当年诸葛亮掘井取地气熬盐的火井遗址都去瞻览了一番。其间杨镖头多次特意从燕青拳馆外面经过，见到的都是闭馆息业人去馆空，向周边许多人打听，皆言不知晏飞虹去向，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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