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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四回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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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十年前,鄢菲訇在江西为客户专门采购景德镇瓷瓶时,偶遇江西武林世家包家堡的二小姐包姬珀,两人一高一矮,一瘦一胖不知怎么王八看绿豆对上了眼,一见钟情把三十多岁还云英未嫁的包小姐娶回了金鸡岭。包二小姐长得身圆肚肥,眼小嘴阔,鼻隆耳尖,天生无眉,不知吓跑了多少上门提亲的媒婆。大凡自惭形秽又不甘心接受命运摆布的人都有极强的自尊心,都会在某一方面练就过人之能,以免被人瞧不起,秃手和尚刻苦练就超人的武功便是一例。这包二小姐的武功也非同小可,一套包家祖传的爆玉拳深得其髓,成就超越几个兄弟直逼乃父,而且武学理论更是精绝,对武林各门各派的拳经套路都能切中精要一语中的。包二小姐到金鸡岭的第一件事就是遣返全部习武者,仍是让其熟睡后直接送回原籍,这些人回家后仿佛是做了一个长梦,武功倒是真正有了长足的进步。包二小姐接下来就是清理鄢菲訇收集的数百册秘笈,弃假留真去芜存菁,其中少林寺的易筋经是伪造的,武当山的太乙真经的确是真的,剔除后只留下三十六本精华,其余的一律付之一炬。就绪后叫鄢菲訇除去衣物,手指在他的身上游走讲解经络及其走向,手指在他身上点明各穴道的位置说明其功用,历时月余鄢菲訇才勉强弄明白。跟着又不厌其烦反复地给鄢菲訇讲解运气行功的方法,当鄢菲訇略为知晓后给他服了一颗洗髓增功丹,这洗髓增功丹可是包家的密传,用十多种珍贵的药材精练而成,其中一种在包家堡的禁地包龙洞中秘密栽培,五十年方可采摘一次,包家堡五十年才得以练成二十颗洗髓增功丹。服食一颗能够平添三十年功力,包家堡屹立江湖数百年不衰此丹功不可没,包二小姐的陪嫁中最珍贵的便是这一颗洗髓增功丹。鄢菲訇服下后两人相对盘坐四掌相抵,默运心法导气冲关,整整用了两天时间在夫妻二人的努力下,鄢菲訇打通了任督二脉。好在山上没有其他人打扰不需要守护,两人方才能够放心大胆专心致意地运功修练,不虑走火入魔。任督二脉既通又增添了三十年功力,鄢菲訇丹田内气充盈劲力遍布全身,武功得到了质的飞跃,他早已将偷学到的许多拳种的招式演练得滚瓜烂熟,不过许多招式比划起来总觉得蹩手蹩脚,只能形似无法神似,这时候内外结合意动气达,所有招式均达到了顺畅如意随心所欲的境界,还领悟到了一些精妙处的诀窍,往日平凡的招式威力暴增,武功超越了当年那个贩瓷的商人。就在鄢菲訇志得意满以为大功告成的当儿,包二小姐劈头泼了他一瓢冷水,告诉他他的武功刚刚才入门,要登堂入室还须勤修苦练,如此在包二小姐的督导下练了三年,鄢菲訇终于进入了武林高手的行列。包二小姐在参考了众多门派武学精义后,融合了一部分到自己的拳路中,武功也在不知不觉中提升不少。外国人对人喜欢直呼其名,鄢菲訇汉语虽然流利,发音却不十分准,把包姬珀叫成了抱鸡婆,包姬珀还以颜色,见鄢菲訇的鹰勾大鼻子活像鸡喙,红头直发活像鸡冠,就叫鄢菲訇骚鸡公,二人觉得居住地是金鸡沟,自觉与鸡有缘,成名后就自己号称为叫天双鸡。两个武痴依然不满足,又萌生了博采各派之长,广衲各门之精,去粗取精去伪存真去花哨留实在,开宗立派创立出属于自己拳种的念头。商量先从较小的门派着手,于是放出风来,他们手中有哪几个门派的武功秘笈,如果该门派派人到金鸡谷叫天坪来索取,只要来者胜得了双鸡之一,一定原物奉还。这几个门派本来就怀疑本派的秘笈曾经盗失过,为了本派的绝招不至长久泄露在外,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派遣出本门的佼佼者上山挑战,料不到都无一例外地败在双鸡之手。照约定失败者需留在山上苦练,聚英坪收藏的全部武学书藉可供随时翻阅,一直到再次挑战胜了双鸡方可下山。这样原来的练功坪又派上了用场,包姬珀虽然明知偷学武功犯忌,但参观试用丈夫的精巧设施后,在惊叹其神奇的同时认为在中国绝对没有人勘得破,加之她本人亦是见武心迷的武痴,便跟着偷偷学起来,鄢菲訇夫妻暗中又学到了许多秘招,武功有了极大的提升。夫妻俩人潜心研究,终于创出了一套二人联手,上下合击的‘疯鸡天地风云爪’,两人心意相通配合默契,联手合击威力比单人出手何止大上十倍。胆子越发大了,向外宣称他们还藏有武当的太乙真经,峨眉的伏虎拳,八卦门的游身八卦掌等秘笈,只要这些门派来人能在‘疯鸡天地风云爪’中脱身即可以索回,又困住了几个陆续引来的高手,章贵侗就是奉师命前来索讨游身八卦掌秘笈时,在‘疯鸡天地风云爪’中没有走完五十招便失手被擒陷身金鸡岭的。鄢菲訇夫妻在各门各派众多高手毫不知情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偷学到了的奇奥绝招,武功更是飙升到了意想不到的境界,已经超越普通高手向着顶尖高手迈进。原来在国内与鄢菲訇势均力敌的师兄弟,如今他可以像与三岁孩童逗着完似的,轻轻松松地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鄢菲訇心知已经超越自己的初衷,来中国学武的目的园满达成,加之去年武当山武功仅次于掌门的武当第二高手,飞云掌松阳子前来索还太乙真经,在‘疯鸡天地风云爪’中激战一天一夜,狂斗了数千招,最后被鄢菲訇扯掉半截袍袖落败认输。鄢菲訇认定自己夫妇在中国已罕逢敌手,没有什么东西可学了,便滋生了衣锦还乡的念头,毕竟二十多岁就离乡背井来到中国,在中国呆了近三十年,现在差不多六十岁了,落叶归根思乡之念油然而生。便试着征求包姬珀的意见,包姬珀遵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中国传统观念,自己亦想去异域他乡体验异域风情,痛快地答应了下来。夫妻二人合谋商定徉输给下一个挑战者,把金鸡沟聚英坪这个摊子扔给他就打道回府。故没有用夫妻联手的‘疯鸡天地风云爪’对付杨良盛,只是由鄢菲訇一个人漫不经心地应战。且说田明急急忙忙赶回周家时,已是雄鸡高唱天色微明,在小田明心目中,师父的安危压倒一切,不管不顾地径直跑到宋大人卧房外,乒乒乓乓敲门叫起了宋大人,将杨镖头的原话禀告。宋大人见田明满头大汗神情惶急,对其鲁莽行为不以为怪,尽管自己闻讯后也是惊虑交加,依然强作镇静地安抚着小田明。其他被一大早敲门声惊动的人,纷纷闻迅赶来,由于有周家人在场,宋大人只得含含糊糊告诉大家,杨镖头去金鸡谷赴一江湖约会,可能失陷在谷中,田明要回成都搬救兵,我们只好在平乐多待两天了。田明心系师父安危,不愿意留下来吃早饭,随便抓起两个冷馒头边吃边走,赶去江西馆牵马,方才走出百十步,突听得有人喊道:“喂,那边的是田明小娃娃吧,一大清早哭丧着脸慌慌张张往哪里跑?”田明抬头循声望去,看见是王捕头牵着马站在对面不远处,如获救星地飞跑过去道:“王大人早,大事不好了,我师父被山贼困在金鸡谷中了,宋大人要我回去请救兵。”王捕头两眼园瞪吼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那个不长眼的贼娃子敢在老子的地盘上绑票。田明娃娃不要慌张,把事情的来由跟我仔细道来。”田明把昨晚赴约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王捕头,王捕头思量一阵后告诉田明:“田明娃娃,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我作不了主,这样吧,我马上回去禀告赵大人,由赵大人定夺。你就不要去成都了,失落官凭的风声绝对外传不得,你还是回宋大人身边去呆着,在邛州地界上还没有赵大人摆不平的事情。请宋大人中午时分到祥和茶馆楼上的一号雅间,我一定赶来传达赵大人的应对方案。”说毕上马急驰而去。田明目送王捕头绝尘而去,心内稍安,回转身返回周家面呈了宋大人,宋大人找到周夫人,对她言道这几天玩累了,想上街闲步一回找个茶馆坐坐,小红姑娘是个坐不住的人,听说在茶馆一坐就是几个时辰,心中老大不想去,一晃不知躲到那里去了。小红不去周小姐也托辞不去,逸兰姑娘同宋公子接触几天,隐隐感到长大了的宋公子,与小时候玩在一起的那个小男孩相比变化太大,交谈中不苟言笑一本正经,走道总是与自己隔上三五步,连同桌吃饭都要挑一个与自己相隔较远的坐位,有几次小红故意把他们两个安排坐在一条二人长凳上,宋公子亦要尽量挪得远一点,仿佛在刻意躲着自己,架子扳得老大老大的,尽管走在一起甚至坐在一条板凳上,总有一种人离得很近心隔得很远的感觉。刚见面时的喜悦和莫名其妙暗生的情愫,不知不觉间渐渐消退,更不愿意到茶馆坐在一起大家不自在。于是宋大人郑管家伍浩田明四人信步踱上街来。当地悝语道:“平落坝的人,固一镇的神”形容邛崃的固一镇庙多神多,邛崃的平落镇就是闲时人也多。庙会已经过去几天,街上的人虽然少了许多,然而仍是此来彼往络绎不绝,茶馆里常常人满为患。不过茶馆内上档次的雅间收费昂贵,光顾的客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自然清静许多。四人在长庆街临江的长长一排吊脚楼街房中,找到了祥和茶馆,宋大人叫田明去江西馆知会彭师爷,余下三人前后踏入茶馆。进门是一个三间门面摆放了十几张桌子的大厅,茶客已上坐了九成,一遍喧嚣噪杂。转到后面见一木楼梯,梯柱上钉一木牌,上书‘楼上雅间’四个大字,三人沿梯拾级而上,到了悬在江面上的二楼,一号雅间恰好没人,郑管家对随同上来的堂馆声言今天要包下一号雅间,闲杂人等不要进来打扰。堂馆天天迎南送北阅人良多,见宋大人人品俊朗气度超群,明白非等闲人物,连连点头哈腰陪罪道:“客官爷见谅,本楼一号雅间是官府预留的,楼上还空得有其他两个雅间,请随小的来。”伍浩闻言接口道:“敢问伙计,这一号雅间是州府衙门预留的吧,今天就是王捕头王大人要我们来在这里等他的。”堂馆一听立马满脸堆上讨好的諂笑道:“王大人是敝茶馆的常客,诸位大人既是王大人贵友,还望各位爷原谅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敬请进去宽坐稍待,小的马上去沏上好的花楸来。”说毕站在门口躬身肃客,待客人落坐后取下门牌,下楼备茶去了。这里茶馆的规矩是雅间门牌取下,就表示此雅间已经有人包下,其他人未经准许不得入内。雅间果然比下面敞厅精致许多,下面是粗木方桌长条凳,这里是清一色的雕花酸枣木桌椅,尽管比之文君园差远了,在这乡下却是一等一的豪华。推开临河的雕花落地长窗,站到悬在河面上空的空中走廊凭栏向下望,在微风扫皱的河面上,三五条渔舟穿梭,数十只鱼鹰出没,鱼鹰从水下叼起的金色鲤鱼就在面前,似乎触手可及,比在河岸上看起来真切许多。看到鱼鹰交错穿梭鱼人展颜收获,倒也些许冲淡了宋大人因杨镖头失陷而滋生的满腹愁绪,一早就紧皱着的眉头稍见舒展。不一刻彭师爷田明赶来,五人观一会儿景,品一会儿茶,闲聊了一会儿,日上中天中午已至。王捕头按时赶到,顾不得擦去满头大汗,一头扎了进来。顺手端起不知道是谁的茶碗,咕噜一声一口吸干,一屁股坐在伍浩拉过来的椅子上,张口喘起气来。方才的那个堂馆端来一盆热水,递上面巾服侍王捕头擦罢脸,王捕头把手向门外一摆,堂馆知趣地收拾离去,转身顺手关上了包间的门。王捕头微喘着向宋大人拱手道:“禀宋大人,小人快马加鞭赶回州衙,赵大人正要升堂办案,听了我的禀报,推迟了半个时辰升堂,因那个案子昨天已经公告,今天相关人员齐集,不好临时改期,故赵大人不能前来,特面授机宜要我急速赶来先向宋大人转达,赵大人能脱身时一定来平落亲自理处。”郑管家把着王捕头的手感动地说道:“捕头受累了,日后宋大人定有重谢。不知赵大人有何训示?”王捕头道:“郑爷言重,维系本地治安是小人份内之事,重谢不敢当。赵大人说杨镖头被困与失凭之事必有关联,绝对不可张扬,便是对赵教头也只能说杨镖头是师门临时召回。现在看来晏飞虹盗凭就不是原先想像的那么单纯了,赵大人决定加派人手,作为当前第一大案办理,具体方案待赵大人仔细斟酌后在这一两日内决定。这两天请宋大人稍安勿躁不可声张,赵大人定能按时办妥,不误宋大人上任之期。我还要马上赶回去招集捕快,听候赵大人差遣,看来这两天是偷不得闲了,龟儿子晏飞虹,落在老子手里老子活剥了他。茶钱已付,各位大人安心宽坐,小人这就告辞。”说完匆匆打个千,不待宋大人等相送,打开门急急下楼而去。王捕头走后,郑管家叹道:“真是好事多磨,屋漏偏遭连夜雨,船迟又遇顶头风,难道我们就这样一直干等下去么。”彭师爷沉吟着对屋着诸人道:“不知大人及在坐各位可曾思量,失凭那晚我便觉得事有蹊跷,却又不敢无端猜疑,这几天常常独自揣测,自今还没有悟出个所以然来,现今事态的演变,更加深了我的怀疑,亦有初显端猊的预感。我估计我们可能已经落入别人的圈套,我觉得我们不能毫无作为地任人摆布,应该有自己的主见和自救的行动。”彭师爷姓彭名兴洲,在宋大人家乡可是个传奇人物,人称智多星小诸葛,乡中几个官府束手的疑案,茫无头绪的捕头登门求助,他根据捕快们的叙述推演起来有如亲见,抽丝剥茧笑谈间揭开一个个迷底,脚不出户屡破奇案。托词自家生性闲散不愿身受节制,多次回绝官府聘请,在乡间课十数小童维生。偏生彭兴洲是大孝子一个,感宋神医治好寡母顽疾之恩,抵不住宋神医三顾茅庐恳请,不得不淌入官场浑水,随宋大人赴雅州上任。旅途中结识交谈,渐感宋大人学识渊博志趣高雅,迥异于那些个庸官,宋大人也见识到彭师爷的睿智不凡。两人相交日深惺惺相惜,彭师爷一改初衷,立意全心竭力襄助宋大人大展宏图青史留名,宋大人亦不敢托大视彭师爷为属下,总是以客卿之礼待之。宋大人听罢彭师爷之言,似有所悟:“彭大哥在家时人称智多星,你怀疑到了什么怀疑到谁,能不能透露出来我们一起共同探究,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或许我们自己便能够拨云见日,揭开事情的真相,揪出幕后人收回官凭,少给恩师添麻烦。”彭师爷道:“各位,事关重大,怀疑的对象更是非同小可,现在说出来断不会有人相信,我没有把握,不敢妄下断语,不过我有一个主意可能对揭开真相有效,请大人授权我调度一切,并且不要干涉我的安排,望大人恩准。”宋大人半正经半玩笑道:“彭大哥神神秘秘故弄什么玄虚,那就请诸葛亮升帐排兵布阵,末将等听从调遣该可以了吧。”彭师爷见宋大人今天一直忧心忡忡神情萎顿,为使压抑的气氛变得轻松些,故作恢谐道:“大人,阎王爷还不差饿鬼,诸葛亮总不能让肚子唱空城计吧,看看现在午饭时间已过,我们还是先吃饭再布兵吧,本军师下令队伍开拔,到台子坝李记饭馆用餐。”饭罢,彭师爷把伍浩田明叫到一边,各给一张画有草图的纸,在两人耳边嘀咕了一阵,二人点点头分头而去。彭师爷对惑然不解的宋大人道:“现在要做的就是静候消息,如果不出我所料,无须傍晚就可以证实我的猜想。我们先在街上信步一圈,再回茶馆对奕两局,时间就差不多了,大人你看如何?”宋大人总以为杨镖头是受自己的牵连才失陷在金鸡岭,而今安危不详生死未卜,歉疚自责心神烦乱,对彭师爷的提议不置可否,郑管家见状,向彭师爷递一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拥着宋大人径直回茶馆而去。在茶馆雅间里宋大人和彭师爷心不在焉地下棋,郑管家顾不得看棋不语真君子的协定,在旁胡乱帮腔,甚至抓起彭师爷的棋子越俎代庖,两人好几次为走一步棋意见不一致争得脸红脖子粗,目的是在玩花样分散宋大人的愁绪,混时间等消息。过了近两个时辰,差不多到了晚饭时间,伍浩瘸着腿拐了进来,见过宋大人,接着对彭师爷道:“果然不出师爷所料,我去了两个山口,都被人拦下,不准我出平落坝,在第二个山口遇到的是孙照,他以防止风声外泄为由阻我出山,我按师爷的吩咐,做出要硬闯的架势,他信以为真,竟然伤了我的腿。”郑管家眉头微皱道:“我看这个孙照形迹可疑,我们以后得提防着点。”郑管家话音刚落,田明一头撞进来嚷道:“师爷真是诸葛亮料事如神。”伍浩赶紧把手指竖在唇上噓了一声,田明见状舌头一伸放低声音道:“我刚跑到牛屎坡做出要出镇样子,立即有人从树丛中冲出来阻拦,我照师爷的交代不硬冲,按地图又去了另外两个山口,依然是刚到就有人出来拦截。看来所有出镇的所有路口都有人埋伏,我们真的被困死在平落坝了。”宋大人眉头深锁不解地自语道:“究竟是谁想把我们困在此地,目的又何在呢?”彭师爷道:“我们先去吃晚饭,饭后到雷音寺去商议,那里距大人的住所周大夫家不远,人迹罕至不虑有人偷听,是个商讨秘密的好地方。”郑管家道:“老弟,我们有什么秘密怕别人知道?你也太小心了吧。这里是官府包下的雅间,有哪个胆大包天的霄小之徒敢来偷听。”彭师爷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山人自有妙计,宋大人既然授权于我,你们就暂时听我的安排好吗。”晚饭后五人登临雷音寺,暮色苍茫中但见破庙尘封野草萋萋果然十分幽静。彭师爷叫田明站在路口防备有人上来,又叫伍浩绕顶一周巡视看看有没有其他人潜留。草坪中有一块斗大的石头,被白天偶尔上来玩耍的小孩爬得干干净净,彭师爷请宋大人上坐,自己和郑管家就在草地上席地坐下。刚一坐定,郑管家便迫不及待地开口:“彭老弟,看你这个智多星小心谨慎又成竹在胸的样子,想是心中有谱了吧。”彭师爷面带忧色:“还说不上心中有谱,不过今天事态的演变,令我似乎在迷雾中窥得一线曙光,心中大致有了一个方向。如果我的猜想成立的话,失凭决非是江湖意气之争那么简单,它涉及到一个庞大的神秘组织,一个大有来头的人,是一个有预谋的精心策划的大阴谋,我们这些人想与之抗衡,那真个是螳臂当车了,难难实在是难啊。”郑管家猛然瞥见本来就愁眉不展的宋大人脸色越发阴沉,彭师爷吐出的每一个难字,都像一记重锤捶打在他心上,眉头越锁越紧。赶紧一面插话一面以目示意:“小小一个失凭事件,彭老弟何须小题大做,你还是先谈谈官凭是如何被盗,以释我们之疑吧。”彭师爷恍觉自己失态,连忙改口道:“要揭开自失凭的端倪,还须从那天晚上在无名寺失落官凭开始,难道你们对晏飞虹盗凭留柬就没有产生过一丝怀疑么?”郑管家道:“我当时是有些心犯嘀咕,晏馆主为与杨镖头的意气之争盗走官凭,把箱子一起拿走就得了,完全没有必要开锁盗凭,还要放几张白纸在箱子里,好像是凑足原来的重量似的。”彭师爷道:“我与郑大哥看法一样,这便是蹊跷所在,箱子的钥匙只有宋大人有,并且是贴身收藏昼夜不离身,那天晚上宋大人住处是伍浩值班,我当时就问过伍浩,他说他一直在宋大人歇息的禅房外巡回,没有见到有人潜入过禅房。况且我后来得知,宋大人当时并未歇息,还在与慧清禅师聊天,我看慧清禅师目透精光绝非寻常僧侣,只怕没有人能够当着他的面做手脚。箱子上的锁我也仔细检查过,绝对没有抝撬过的痕迹,晏飞虹的身手再高,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做得那样天衣无缝。还有就是他为什么还要放白纸凑重呢,放白纸凑重就是怕人知道箱子里的东西有丢失,而且只有特别高手才能掂出重量有异,既然怕人知道箱子里的东西有丢失,又何必飞镖留柬大势张扬呢。这些日子,这个疑团一直萦绕在我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今天事态的发展终令我在一团乱麻中捋出了一条头绪。”宋大人边听边思索同时问道:“据你俩如此一说,我也觉得此事矛盾之处甚多,那按彭大哥剖析,官凭是怎样被盗的?盗凭者盗凭居心何在?”彭师爷道:“大人,盗凭者盗凭的目的现今我尚未猜透,但我可以肯定,官凭不是在无名寺丢的,也不是在小虎子手里丢的,盗凭的人不是晏飞虹,至少不是晏飞虹一个人干的。我始终不放心让小虎子这个不懂事的小娃娃保管官凭,一路上曾试过多次,小虎子最喜欢把玩的是一个母指大小的猴形石头,不是拿在手上玩就是放在衣兜里从不离身,我吩咐伍浩田明悄悄去拿过多次,结果不管是什么时候,甚至在小虎子熟睡时,他们用尽许多方法,从来没有成功过。小虎子猴群中成长的生涯,赋以他动物般的警觉禀异,任何人任何时间只要靠近他,根本无需接触,他便会立即察觉。晏飞虹武功再高轻功再好,要在小虎子身上做那么多手脚,从小虎子怀中取箱子开锁盗凭放白纸再锁好箱子放回小虎子怀中,怎么可能办到。还有晏飞虹应该从来没有见过官凭,又是如何知道它的重量,怎么知道用几张什么样的白纸,刚好能不多不少凑够重量呢。”郑管家道:“彭老弟就不要再打哑迷吊我们的胃口了,干脆直接说官凭是在什么地方丢的,究竟是怎样丢的吧。”彭师爷望着宋大人道:“大人,我推断官凭是在箱子离开小虎子的那几天,就是放在邛州衙门里保管的那几天丢的。”郑管家叫道:“那个狂徒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到州衙里去偷东西,何况只是一张官凭既不能吃又换不成钱,仅凭一张官凭拿去也做不成官,若被抓住,窃官盗凭可是杀头的罪,真的是损人不利己,只有疯子才会干这种傻事。如果是疯子心思又不可能这么慎密,采取那么多措施做得滴水不漏,还有就是晏飞虹干什么还要去无名寺飞镖留柬多此一举呢,这不是有意提醒我们官凭丢失了么?简直越发把我搅糊涂了。”彭师爷道:“晏飞虹要么是替罪羊,根本没有去过无名寺,要么是同伙,去起转移视线的作用。我认为是后者的可能性大,如果晏飞虹是同伙,那么这个阴谋自我们到邛州的第二天,晏飞虹故意挑起与杨镖头比武过招就揭开了序幕。告知我们官凭被盗,是盗凭者的高明之处,我猜,盗凭策划人费尽心机盗得官凭去,是想利用官凭图谋一件大事,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达成的。我们若是不知官凭已失,按原计划赶至雅州赴任,三两天便可到达,届时交接验凭必然败露,他的图谋便泡汤了。今天发生的事端进一步证实了我的推断,告诉我们官凭丢失的目的,是要把我们长时间滞留在平落,直到完成他的方案为止。”郑管家道:“依老弟看来,是谁处心积虑地策划了这么一个环环相接丝丝入扣的周详陷阱,使得我们不知不觉陷入其中。宋大人的父亲行医济世口碑极好,不会树立仇家,宋大人初入仕途尚未上任,尚未开罪过任何人,老弟推测出是谁如此精心加害于宋大人了么?”彭师爷道:“照我分析,策划人应该不是有意加害宋大人,倘若我所料不差,这是一个有组织有计划的大阴谋。其实今天早上田明出门不远便遇见王捕头不是偶然,分明那个王捕头是奉人之命在近处暗中监示着我们。从能够出动那么多人手,埋伏在各个山口,阻止我们出镇的举动看来,这个组织应该不小。”郑管家自言自语道:“他们盗去官凭究竟是何居心,不是任何人拿了官凭去就可以上任为官的,冒名顶替欺蒙朝庭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何人敢于如此以身试法。”彭师爷道:“寻常之人当然不敢干如此之事,干如此之事的人肯定不是寻常之人。大家细想一下,此人慧眼独具发现小虎子身存禀异,选择避开小虎子动官凭的手脚,武功见识应该不差,将一切安排得丝丝入扣毫无破绽,其心智计谋绝足非等闲,尤其是能够调动那么多人包括衙门中人困我们于平落,足见其在邛崃权势之大,会是寻常之人么?”郑管家道:“你心中恐怕早就确定是哪个人,卖了这么半天关子,也应该透露透露,给我们解开谜团了。”“我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也没有一丁点证据,此人非同小可,还是暂时不说的好。”“话已至此,你还吞吞吐吐不愿说明,莫非想憋得我们今晚睡不着觉?”彭师爷望了望宋大人道:“我......还是不说也罢。”宋大人道:“这里没有外人,我们只是在随便推测,又不是去告官揖捕,唯恐诬陷到好人,彭大哥有什么不敢说的。”彭师爷又望了望宋大人:“大人,我怕你听了会生气。”宋大人道:“彭大哥不说出来,我闷得慌才会呕气,你不要遮遮掩掩吞吞吐吐的了,把你怀疑的对象说出来吧,我不生气便是了。”彭师爷咬了咬牙道:“此人便是邛州知府赵大人。”“啊。”这无异于晴天一声霹雳,震得宋大人和郑管家同时失声惊叫。“放肆,休得胡言。”宋大人幼承庭训,向来言行举止温文儒雅,万没料到彭师爷竟辱及自己心中的偶像,一时失控怒形于色口不择言吼道:“你凭空臆测了这么多天,竟然栽脏到恩师头上去了,恩师他老人家正气浩然坦荡无私,堪为世人楷模,岂会做这等鸡鸣狗盗的肮脏勾当。你难道不知道恩师是当世少见的好官,为邛州的兴旺发达作出了无与伦比的贡献,是邛州老百姓个个有口皆碑的青天大老爷,你你竟然荒唐到誹谤赵大人监守自盗,你这样誹谤也不怕污了你的嘴,究竟是什么魔障蒙蔽了你的心智。”彭师爷长躬谢罪道:“大人暂息雷霆之怒,请冷静想一想,如果不是这样,怎样解释盗凭者盗凭时做的种种手脚,怎样解释王捕头和孙照参与把我们困于平落坝,怕我们出去搬来救兵的行为,谁遣得动他们?。”宋大人依然怒不可遏道:“这本来就是一桩江湖过节的小事,盗凭时做种种手脚,是晏飞虹在炫耀自己的本领,小虎子警觉虽高,江湖中点穴道下迷药这些乌七八糟的鬼域技俩我也曾有耳闻,小虎子一个小娃娃防得完么。衙门中人困住我们是怕走漏风声,如果风声泄漏,传到上级官府,我们失凭不报那是欺君之罪,赵大人知情不报也会受到牵连,恩师这样做是在保护我们,你简直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彭师爷道:“大人......”宋大人厉声打断彭师爷,面罩寒霜拂袖而起:“不必再说,天色已晚,各自归去休息,明日等恩师的指示到后再谋对策。”说完独自一人怒气冲冲下山而去。彭师爷一脸苦涩地干笑两声,用眼示意伍浩田明赶紧跟上去护卫。下山的路上郑管家对彭师爷道:“老哥哥我还从未见过宋大人发这样大的脾气,彭老弟你也真是的,休说宋大人与赵大人师生情谊深厚,便是我亦难以相信此事为赵大人主使,彭老弟大概料差了吧?”“凡事有果必有因,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有其目的,我现在仍然捉摸不透盗凭者的目的,所以一切都还仅是猜测,连我亦没有说服自己的凭据,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我本不欲透露,是你们逼我说出来的。赵大人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官,小弟打心眼里亦不愿怀疑他,可是所有疑点都指向他,不由人不质疑。好在事件正在明朗化,真像浮出水面的日子大概为期不远了,到那时再见分晓罢。”彭师爷颇具把握地说,下得山来,二人分头离去。翌日天色放明,小红按往日惯例给宋公子送净面水,无论如何敲不开门。她赶紧叫来周大夫,其他人亦陆续赶来,总是叫不开门。只好由小红用内力震断门闩,进屋后发现宋公子满面赤红昏睡在床上,周大夫手探其额如触燃炭,大吃一惊凭多年的行医经验,明白宋公子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原来昨夜宋大人回屋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最耽心杨镖头的安危生死,杨镖头为自己的事失陷金鸡岭,如果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如何向他的家人和师门交代。再就是耽心何时才能够找回官凭,如果消息漏到了上司处,自己失官获罪事小,还会连累了赵大人和跟随自己的一干人,甚至累及自己的家人。一会又想到彭师爷竟然怀疑自己的偶像,百姓心目中的青天大老爷赵大人是盗凭的主使人,简直是胡猜瞎臆令人冒火。一会又觉得彭师爷的推测不无道理,如若彭大哥所言不差,想要索回失凭简直比登天还难,自己今天对彭大哥大发雷霆亦大是不该。一时间思绪如潮纷沓而至此伏彼起纠缠不清,怎么也睡不着。白天整日忧虑伤怀,傍晚在露天坝中冰冷的石头上坐了许久寒气侵体,末了又急怒攻心,加上彻夜难眠,叫这个文弱书生如何经受得住,身心交悴的宋大人,临近天明时突发高烧人事不省地昏睡了过去。周大夫把脉探知是受了风寒,告诉大家不妨事,吃几付药静养几天就会好的。开出药方叫小红去配药,留下护理病人颇有经验的周夫人和逸兰小姐护理宋公子,遣散闻讯而来观望的其他人,请他们不要影响病人休息。却不料宋大人这一病竟拖了一个多月,时而清醒时而昏睡,下不了床,昏睡中常发呓语,叫得最多的是“杨镖头......晏飞虹”连医术高明但不明内情的周大夫也束手无策,尽管他探问了几次,彭师爷等人都支支吾吾地搪塞着不敢明说,周大夫叹道身上的病好医,心中的病难治,除尽力施为外别无他法。这期间赵大人派人来向彭师爷传递了几次消息,无非是发现晏飞虹的踪迹出现在哪里哪里,差人去捉又被他溜掉之类。赵大人亦亲自到平落两次,在祥和茶馆的一号雅间接见了彭师爷和郑管家,再次告诫不要派出人去与外界联系,严防走漏风声。要二人在宋大人清醒时告诉宋大人,为防宋大人身份暴露,自己不能亲临病床探望,他已经以宋大人在赴任路上,途经邛崃突然生病为由,向省里递交了请求延期到任的病呈,又遣人进京去活动,应该不会出多大的问题,请宋大人安心养病。当彭师爷向赵大人禀告了杨镖头的遭遇,说宋大人的病多半是由此而起,不救出杨镖头恐难痊愈之后,赵大人道金鸡岭聚英坪的都是些高来高去的武林人物,派兵进剿反而会弄巧成拙,不过那里从来没有出过命案,连伤人的事都未曾有人报过官,杨镖头应该没有危险,此事本人已有安排,先通过与自己私交不错的邛州武林人士到金鸡岭斡旋,试着用和平的方式解救杨镖头。忽一日,杨镖头回到周大夫家参见宋大人,恰好宋大人正清醒着。杨镖头先向宋大人表明自己绝未受伤受辱,是与别人正大光明的印证武功,自己输了遵守偌言留在金鸡岭的,武林人轻生死重承诺,望宋大人成全他,不要强迫他归来。表示他一定想办法通知师父三六拳掌门人李天罡,设法寻求武林特尖高手去挑战山主,原想让田明回去禀明师父,寻得自己的三师弟前来解困,现在看来即便是三师弟来了恐怕也于事无补,武当派第二高手风云掌松阳子的武功比三师弟只高不低,现今仍困在山上。唯求动世间硕果尚存的隐世高人援手方才有望,只有战败叫天双鸡,他和其他被困的武林人士才能够脱困下山。自己的师父在武林中交游广阔门路很多,一定会有办法的,请宋大人切勿为自己耽心。见过宋大人后,杨镖头使个眼色,将彭师爷约到一个隐蔽的地方,问知了最近发生的一切,略加思索对彭师爷道:“彭兄弟,在金鸡岭遇到鄢菲訇那一刻,我就明白失凭的事不是那么简单,绝非晏飞虹一人所为,然而也想不到竟是赵大人主使。据我在平落游玩的那些天观察,平落坝这个小小的地方藏龙卧虎,隐匿着许多武林高手,基本上分为两派,互相监视互相提防不知道有什么图谋。请彭老弟约束大家千万小心不可轻举妄动,不要提及赵大人以免再刺激到宋大人,加重宋大人的病情,一切等自己脱困后再谋对策。”两人密密商议一阵,杨镖头这才告辞还山。原来那天鄢杨交手时,鄢菲訇本意是不露声色地瞅空输给杨良盛,然后打道回国,所以不是双鸡联手上场,只是鄢菲訇一个人轻松上阵。然而才搭手几招,鄢菲訇就为杨良盛扑朔迷离的腿法所迷,猎奇心喜产生了留下杨良盛研究其腿法的念头,却因为开始时漫不经心,被杨良盛全力以赴抢得先手,单打独斗两人武功原本在伯仲之间,一直斗到天明鄢菲訇好不容易才板回先手一招险胜。杨良盛施展出了全副本领,倒是输得口服心服,只好遵照约定留在了山上。早餐时鄢菲訇招齐了聚英坪的全部成员,一一介绍与杨良盛认识,更令杨镖头惊愕不小。里面全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高手,还有两个门派的掌门,二郎拳的掌门人一拳盖天丘国剑八极拳掌门人无缝拳苏洪波,声誉响遍巴蜀的无影腿华雄林轻功冠绝天下的没影子王茂元,还有通臂猿屈刚,飞天凤范苹,追风掌高达鹤,病时迁尉迟方,浪里翻殷伯华,甚至还有执南拳武林牛耳的武当派第二高手风云掌松阳子。共计十五位,年老者俱是成名多年的武林名宿,青壮年莫不是声誉鹊起的当世俊彦。这些鼎鼎大名的顶尖高手,单打独斗决不输于任何一鸡,但都通通败于双鸡联手屈留在此,见到这些人杨镖头心中也自释然了,觉得加入其中尚不至辱没自己和辱及师门。在山上呆了一个多月,杨镖头通过自己观察和不着痕迹地打听,逐渐探明鄢菲訇除迷武成癖外,倒不失是个格守信用的直肠子磊落汉子,根本与官凭风马牛不相及扯不上关系,更是相信了彭师爷的推断,越发揪心宋大人的安危和官凭的去向,时常因身不由己而仰天长叹,哪有心思练武,鄢菲訇试图观摩他腿法的念头便落了空。一天鄢菲訇召来杨良盛对他说,邛州衙门带话上山,道是鄢菲訇非法拘禁杨良盛,着鄢菲訇放杨良盛下山,不然便要收回金鸡岭驱逐鄢菲訇。言下之意责怪杨良盛不守诺言,竟然还冒武林大忌,借助官府的力量来胁迫他。杨良盛自然叫屈,求鄢菲訇准他下山两个时辰,向同伴解释清楚请官府不要插手,顺便处理一些自己的未尽事宜后一定按时归山。这样才有杨镖头陷身一个多月后下山探望宋大人一节。宋大人看到杨镖头安然无恙,病立时好了一大半,马上就能够下床慢步,在周大夫的悉心调理下,过了几天慢慢复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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