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人的话题,让凌宇很是敏感。
“凌家那小子确实还活着么,怎么可能现在还是不现身。”有人穿着道袍,一看便是玄虎观的人,很是不耐,没有道家人修身养性的气派。
寻了半个多月,没有丝毫蛛丝马迹,让人生疑。
“老道你这话说的不厚道。”
有人不悦,开口之间,有抱怨之色。凌宇眼尖,看到那人袖子上的标记,是个镶着黑色金属的“田”字。
“谁不知你玄虎观寻人的厉害,背后那人会不给你准备些特殊手段?”
又有人说,也有些许不满,那人是个和尚,不过头发也已经生出了寸许,吃着酒肉,毫不在意。
“难道你玄虎观已经寻到了那小儿,却装作不知,要戏耍我等?”吕家人更为直接,开口间可不客气。
吕家人对凌家仇视的紧。
若说原因,当然是他与萧家后辈的事。
两家后辈堪称人杰,却因凌昆之事,说不得要被那喜好男风的大师要去了。
怎能让人不心疼?
不知那大师什么时候回来要人,两家的人杰注定要悲剧一生。
这次听闻凌家那小子凌宇尚且活着,他们两家前来不止为了要分一杯仙法的羹,还要将凌宇生吞活剥,解心头气。
让三人说了这么多,玄虎观的道人怎能不生气,不过也得强忍了,冷哼道:“我说没寻到,那便是没寻到,你们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把你们几人剁了喂狗。”
这几句话果然够震慑,几人被吓出来一身冷汗,不敢再言语。
这疯道人将玄虎观经书观遍,玄虎观主也不是敌手。
惹不得。
几人闷哼着,将就着吃了几斤牛肉,上去雅间休息。
而云晶却只能在一旁干瞪眼,把牙咬的咯吱咯吱响,要蹦碎了一般,那模样看的凌宇要发笑。
他自然知道,那几人这番言语是故意说与云晶听的,当然只是为了讽刺一番。
凌宇摇头,暗道这个手法可不怎么高明,毫无意义。
凌宇经历了这场变故,心中早已冷漠,对敌人,唯有震慑,或者屠戮。
即便是示威也比讽刺来的好。
他不再关注这些,昨夜与云晶一起的那个中年人已经除了,云晶暂时不会出事,他也懒得再关注。
他吃完,付了钱,独自出门。
大雪尚在下,时节已将春,最后一场雪总是来的猛烈。
凌宇细细品味这股严寒,那是五行水元气的极致,比水更纯。
不过,他出门并不只为此,还有更重要的事。
他要再去凌家查看。半个月过去,凌家现在肯定来了不少贵客。
他呼吸天地元气,凡人躯体似乎变得轻盈了几分,一个起跃便是三四丈距离,比之武林中绝顶高手丝毫不差!
凌家府邸与凌家镇隔了十多里,凌宇只消一刻便跨越过去,站在凌家高墙外。
也许是上次凌宇惊动了凌家高层,现在墙外有人巡逻,不过诺大的雪花洒落,天地的威严让这些弱小的凡人无法抗拒,冻的直打哆嗦。
凌宇挑了个空挡,越上凌家屋顶。
屋顶的雪积了足足半尺厚,凌宇运转灵决中的轻身法,走在其上,如同鹅毛,轻盈之极,毫无声响。
自从修入化元二层,他的感知灵敏了许多,听闻凌家祖嗣之地有人语,行过去,静静听闻。
凌宇闻声得知,三家两宗的宗主家主皆至,他们在议事,议的自然是寻找凌宇之事。
凌宇暗笑,半月前的威慑果然起了效果,凌家可从未来过这般多贵客。
他不再关注这些,纵身一跃,落入一个庭院。
他要去看看如今凌家掌控在谁的手中。
他父亲的院落自然不必去,那等家主重地落入凌秦手中无疑。
凌家出过许多要明抢家主位的人物,有祖辈的,也有凌宇叔父辈的,那些人都被凌昆关押在家中私牢里。
想必如今定然被凌秦放了出来。
凌宇遮掩而行,此时家内空虚,无人会来回巡视,倒也轻松。
他去了凌昆的院落。
这是仅次于家主的府邸。或者说在某种精神意义上高于家主。
所以,这个院落不可能空。
凌宇悄然而行,在院中有几个喽啰,被他打晕,竟然还未有人发觉。
他皱眉。这可不是好征兆,府中只有几个小喽啰,若是自身不够强岂不是找死?!
他甚至怀疑,屋中人已然发觉了自己。
想了几番,这块地域属于祖辈人物,那些人物应该不至于对他动手。
况且,凌宇现在有足够的胆量,以及底蕴,敢进屋一探。
凌宇伸手,要将那主室的窗户推开。
此时,有苍老的声音传来。
“小友,从正门来,你我一叙。”
凌宇冷汗滴落。
他来回无声,果然有人发觉。
暗自嘀咕一声,他畏手畏脚地将正门打开。
里面无他人,只有一个老者,粗布麻衣,跪坐与一个佛像前,口中诵着经文。
“敢问前辈是家中哪一位。”
老者回首,有种鹤发童颜之姿,眉毛很长,垂落下来,要到嘴边。
“小友,你我见过。”
凌宇惊异,仔细回忆,不曾想起这人。
“确实见过,于家中大牢里,你的名字便是我取的。”老者微笑,很是慈祥。
凌宇警觉,回想了好久,终于想起。
确实有传闻,家中大牢关押了一位老祖宗,年轻时游天下,要寻传说的仙法,后来更是听闻他寻到了,只是修行半路出了岔子,走火入魔。
“老祖。”凌宇不敢托大,见了一个礼。
这人的辈分大的过分,值得他见礼。
老者此时终于站起,扶他起来。
“我在大牢多少载,方才褪去魔性,重新为人。”
老者苦笑,仔细回想,他在牢中已过百载。
这其中有大凶险,也有大造化。
他当年游天下,寻到了一部法决,可惜,法决有缺,只到化元五层。
修到化元五层,他用了数十载。
五层而后,再无修行法,他强制要突破,竟走火入魔。
老者眼中有狡黠之色。
凌宇一直在提防,怎会看不到。
修行之人,谁会把自己入魔之事说与一个十几岁的孩童听闻。
即便是亲人,也不知要扯到多远,几乎可以忽略,他的叔父都会亲手光明正大地害他,这样一个老者,实在不可信。
“你要图我那部仙家法语?”
凌宇冷笑,天根让他早慧,经历让他冷漠。
“凌宇,把那仙家法语交与我,三家两宗的人,都不能碰你,就是隐居的大师,也不敢对你指点。”
老者终于将话挑明。
凌宇如今很无奈,第一次对上修行之人,还是高出自己几个境界的修士,有些棘手。
他只能坦言,将脉搏交与老者查探。
老者查探,果然发愁。
“你看的清楚,我修了那仙家法语,经脉寸断。”
老者思付,不由得更加贪婪。
果然是仙法,要不然经脉寸断怎么能还活着。
“无妨,交与我参悟几日便好。”老者眯起眼,此时他不再慈祥,犹如毒蛇,让凌宇心头发渗。
他不敢违逆老者的话,只能乖乖交出皮书。
皮书上只有寥寥数百字,却像是在阐述大道,有一种特殊的气韵在其中。
老者心喜,静坐下来,就要参悟。
而凌宇早已准备,在他入定的时候要出手。
那等境况,若是被打断,多半就要疯魔了。
然而境况远远没有他想的那般美妙。
上面的字每一个都如同诸天星辰,玄奥复杂,怎是一个化元五层之人可以参悟的。
“凌宇,这些字你可认识?”老者沉下声,面色有些难看。
“不认识。”
凌宇极不情愿,他可不能在此地久留,否则早晚玩火**。
然而此举让老者面色更加难看,怒意与不满写在脸上。
他笑了,如同毒蛇,冰冷而无情。
“那便搜你的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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