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斯的剑术训练场,诺亚双手握着标准的双刃十字木剑,穿着他的白色训练衣,在他面前竖着一只白色的皮制人偶,与前几天的双手巨剑训练不同,双刃十字剑的训练是要使用人偶的,人偶上编写了咒术刻纹,会在随机的位置亮起一道红色的条纹,而诺亚要做的,就是在保证精准的情况下用十字木剑击中红色条纹,条纹亮起后会很快熄灭,所以诺亚必须抓紧时间,没有击中的话,训练将会停止,速度与精准,这是劳伦斯家族理解使用双刃十字剑的要诀。
诺亚盯着人偶,不断出剑,木剑精准的斩在红色条纹上,随着时间延长,红色条纹亮起与熄灭的频率越来越快,诺亚双手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最后,人偶身上亮起两道红色条纹,诺亚斩下的木剑一顿。
“嗡——”
人偶身上全身亮起红光,训练结束。
诺亚叹了口气,收起木剑,同时击中两道红色条纹是觉醒命器后使用咒术的内容,现在的他做不到。
没有多想,诺亚走出了训练场,来到器材室,放下木剑,坐在椅子上休息,自从和福伯谈过后,诺亚停止了他那透支一般的训练,他的基础剑术已经完善,现在他要做的就只有静静等待命器觉醒,每天的训练只是为了让剑术不至于生疏。
休息好后,诺亚从剑架上拿出两把短木剑,木剑的长度很短,不如直接叫它匕首,但是对于劳伦斯家族来说,与剑有关的的一切都是他们的必修课。
劳伦斯家族认为,使用双手匕首的关键在于速度以及一击必中的手法,这与双刃十字剑有些像,但是实际上是两种不同的方法。
诺亚走进另一个房间,劳伦斯家族的剑术训练场互相独立,只有一个房间,但是一个房间代表一种剑术,房间里刻着咒术刻纹,这是现在咒术的研究方向之一——将咒术用于能源用途,而不是单纯的作为咒术师的私人力量。
房间由咒术驱动,通过刻纹显示出各种不同的用途,这种通过铭刻咒术刻纹来使物质发挥不同作用的方式叫做炼金术。
此刻的诺亚,面临着从房间各处射过来的光箭,与训练双手巨剑的房间射出的光箭不同,这些箭密集而又无规律,诺亚也可以移动,事实上他要做的就是不断地移动躲避,同时地上会随机竖起一根白色皮制桩木,诺亚需要在躲避光箭的同时用匕首刺在这些桩木上。
桩木被刺中后会倒下,桩木会站立三秒,最后累计漏了十根桩木的话,训练会停止。
诺亚将身体压得很低,通过滚地侧翻来躲避封锁式的箭矢攻击,手中的匕首压在小臂处,躲避的时候双手基本不动,只有当诺亚靠近桩木时,匕首像毒蛇吐信一样刺出,重重的刺在桩木上。
但是这种训练持续不了多少时间,当诺亚刺中一根木桩时,另一根木桩往往出现在离他较远的位置,再加上箭矢的封锁,诺亚往往赶不及冲向木桩。
“嗡——”
训练停止,光箭不再射出,诺亚站起身来,看向自己的左手手臂,金色的咒术刻印成不规则圆形,仍旧看不清形状,诺亚无奈的呼出一口气。
命器!命器!
…………………………
“少爷,我觉得这样不妥,我听说科诺家族的卡莫斯是一条狡诈的毒蛇,他提出的交易,我觉得不可行。”
入夜的翡冷翠幽冷街道里,一名身穿黑色斗篷的人对另一个人说道。
“我也不相信他的话,所以我昨天熬夜想了一个万全之策,既不暴露我们的身份,又可以完成交易。”另一个人回答道,声音里透露着强烈的自信。
“少爷英明。”身穿黑色斗篷的人奉承了一句,但是还是有隐隐的担心。
“这是我前几天弄到的炼金咒具,戴上它会放出黑雾遮住自己的身形。”被称作少爷的那人拿出两只手环,给了他。
“接下来,就是我们完成交易的时候了。”月光从云层中探出,照出摩尔·默丘克·斯维因的阴冷脸庞。
两人沿着街角行走,他们不走大路,专走无人的小巷,大路上有路灯,这是炼金术的成果,由于代价太大,只在翡冷翠里普及,所以翡冷翠又被称作不夜城,即使是晚上,也会有大量的翡冷翠居民继续在灯光下游荡。
的小巷里,两人像老鼠一样穿行,穿过哄臭的的臭水沟,穿过躺着醉鬼的狭窄小巷,这高度繁荣的翡冷翠的最阴冷一面在他们面前展开,最终他们在一个小巷停了下来。
“我们快办完这事回家,我实在受不了这气味。”摩尔苍白着脸,将脚边的老鼠踢开,说道。
“是的少爷,是的。”他的侍从回答道。
摩尔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上面画着劳伦斯家族的地图,摩尔仔细在微弱的光线中寻找着什么。
此刻的诺亚像平时一样,结束了一天的训练,从训练室里走出来,走到劳伦斯的院子里,抬头看向天空,这是他的一个习惯,每次训练结束后,看到漫天的星光,劳累总会减少一分,今天天上的云有些多,将星空撕成一块一块的,月亮也在其中挣扎,时隐时现。
“找到了!”摩尔惊叫一声,他指向劳伦斯家族的圆形建筑,那里正是劳伦斯家族的训练室,摩尔感到心跳加快,这种事他还是第一次做,但是如果不做的话,那么默丘克的继承人就再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摩尔咬咬牙,右手在左心口一抓,蓝色的幽光闪过,一只长形海螺出现在他的手上。
塞壬歌笛,摩尔的命器,海上有关于塞壬的传说:传说,海上有一种海妖,雄性长着鸟身人脸,雌性长着人身鱼尾,跟美人鱼相像,但是要比美人鱼邪恶的多,它们会用自己的歌声诱惑路过的航海者,使航船触礁沉没,然后它们会吃掉船员。
摩尔的命器是长形海螺,这个海螺被做成短笛的样子,摩尔把它放在嘴下,开始自己的独奏,然而却没有声音传出,摩尔没有理会这些,独自沉醉在无声的旋律里,他闭上双眼,身体不自觉的随着只有他自己才听得到的旋律轻轻摆动,他的侍从尽管听不到曲子,但是他仿佛感到一阵海风带着微咸的味道吹了过来,大海的浪潮似乎在他面前拍打,海沉静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要安息他的灵魂。
抬头望天空的诺亚突然发现他面前的景色渐渐发生了变化,蓝色的天空上有云在行走,微咸的海风铺面而来,海鸥的声音在他耳边鸣叫,恍惚间有个人向他问道:“船长,下命令吧。”
诺亚回过神来,他正穿着一身船长服,看向双手,有些粗糙,脸上似乎还长着胡须,长时间暴露在日照下,他的皮肤黑而发红。
我是船长吗?
诺亚问自己,他抬起头,一群船员望着他,仿佛在期待他的命令,这一刻的犹豫,让诺亚确定了自己的信念。
我怎么会怀疑?
“起航!”诺亚下命令。
“起航!!!”
船员们大声复述着自己的命令,兴奋的四散行动,水手们拉起船锚,放下桅杆;大副拿起望远镜,看向远方;舵手把着船舵,兴奋的大声唱起歌来,歌声粗犷而有力,船员们也跟着唱起来,于是这艘船动了起来,向前方乘风破浪。
诺亚也开始觉得热血沸腾,他高兴起来,合着调子一起吼着,他对歌词没有印象,但是却能够一起唱起来。
…………………………
劳伦斯家族的大门外,爱尔伯塔夫人乘着马车经过,她刚刚参加完一场交际舞会,跳完第三支华尔兹,她开始觉得累了,于是向舞伴表示歉意,想要提前离场,舞伴在表示遗憾后把目光投向了其他的单身女郎,这让爱尔伯塔夫人有些心凉。
这让她想起,自己的芳华已不在,就像一朵正在死去的玫瑰,总有一天,世人将不再迁就她,甚至是厌恶她。
怀着这样的心情,爱尔伯塔夫人一边看着窗外,一边忧郁,这时她看到诺亚走出劳伦斯家族的大门,诺亚低着头,独自一人,嘴里仿佛念叨着什么。
爱尔伯塔夫人感到了几分不寻常,按理来说,刚刚交恶了科诺家族的劳伦斯家族绝对不会让他们唯一的公子独自出来的,爱尔伯塔对于诺亚这个孩子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她在这个孩子身上看到过故人的影子。
爱尔伯塔夫人看着诺亚失魂落魄行走的样子,她当然看得出来诺亚是因为咒术被控制了,她开始犹豫,要不要通知劳伦斯家族?
翡冷翠的贵族们的关系链十分复杂,帮助一边的同时就是向另一边宣战,贵族们不敢轻易的互相结交,除非经过层层的分析和准备,否则,贵族间的交往都是谨小慎微的,这种压抑的气氛甚至延续到他们的孩子上,别说,别看,别做,这是翡冷翠贵族们对自己的孩子说的最多的话。
爱尔伯塔夫人知道,如果她通知了劳伦斯家族,那么,就相当于将她的家族也牵扯了过来,那些明面上暗地里的劳伦斯家族的敌对势力都会向她的家族施压,这一点,她的家族没有准备好,甚至劳伦斯家族也会措手不及。
她无法代替家族做出决定。
爱尔伯塔夫人下了马车,让马夫先驾着马车回家,她提着晚礼服的红裙跟在诺亚后面,她的步伐轻盈而诡异,连带着她的身形消失在虚无之中,只有“踏踏”的高跟鞋声,渐渐地高跟鞋声也听不见了。
命器,吉普赛舞鞋。
…………………………
腐臭的小巷里,摩尔睁开双眼,停止吹奏,海螺制成的短笛变成海蓝色的虚幻存在,然后,塞壬歌笛解构成一条条海蓝色光带,钻进摩尔的左心口处。
“好了,主角出场了,我们也要开始准备了。”摩尔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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