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宛———得不到的你永远不要去奢望,否则只会付出然后伤的遍体磷伤。】
“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我抱着白色的被子滚成蚕蛹,颜宛扑过来一顿狂殴。
第二天,路过医院的路上有一个花店,我犹豫不决了很久,后来还是颜宛把我推进去的,“看什么,想买就去买一束啊。”
“没什么好买的,去看一眼而已。”花店里是浓郁的花香,而我却只闻到空气中糜烂的味道。
医院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我望着走廊似乎怎样也走不完。
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只不过好像高了一些,瘦了一些。他正在和医生交谈,哪怕是侧颜,我也能认出他来。
我突然脸色惨白,手中捧着的百合花都差点要摔在地上。
我拉着颜宛尽量靠边走,然而在即将擦肩而过的瞬间,他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望着他,脸上却挤不出一丝笑容,“安浅。”他望着我,只能轻轻的叫了一声。
“有事吗?”如果在平常,颜宛一定会夸我的表情比哭的还难看。
我用另一只手扯开他的手,拉着颜宛走了。
我的手掌冰冷,握了很久颜宛的手仍旧没有温度,哪怕手心已经握出了冷汗,温度也传不到任何一个地方。
我推门进去,他正坐在床上,两鬓之间似乎有了白发。眼神一直停留在窗外,阳光照在他脸上,也许他能够感觉一点暖意,可是我站在门口却只觉得寒的彻骨。
始终没有勇气喊出那一句爸,当时我的继母和“妹妹”正坐在病房里,她在削苹果。而安柠在看书。
从我五岁那年起,一晃过去,整整十七年。
我甚少有和他说话心平气和的时候,与其说他,倒不如说是他们。
真正和他闹僵是我十五岁那年,当时不论我犯下多大的过错,他都没有罚过我,唯独那一次。
我用粉笔在巷子里的墙壁上写上贱人,小三那些字,结果他发现了脸色铁青,直接把我拖到巷子里,用棍子打得我几天都下不了床,一定要让我擦了那些字才准回家。我哭得很凶性子却倔的很,仍然不肯擦,一坐直接坐到了晚上,还是简铭找到了我,我在他家住了一宿,拿着我妈留给我的钱一个人在学校报了住宿,后来便再也没有见过他。
颜宛叫了我一声,这才将我的思绪拉回,里面的人自然也发现了我们,他回头望了我一眼,嘴唇动了动,想叫却又不想叫。
“浅浅,你来了。”继母站了起来,手上的苹果都忘了削。
我将包的精致的百合花放在床头的柜子上,这才发现上面已经有了一束花了。
我下意识地知道这花是简铭送的。
苦涩地勾了勾唇角,我将花递给安柠,“插起来吧。”
病房里的气氛着实尴尬,“姐,你还好吗?”安柠过来挽我的手臂,殊不知那一句姐姐有多可笑。
不着痕迹地抽开了手。他没有看我,抬头假装去看点滴是否滴的顺畅。
他没有看任何一个人。
“既然你没事,我就先走了。”在病房里,我忽然觉得呼吸都是困难的。
我拉着颜宛出去还不忘记带上门。
坐公交车回旅馆,一路上颜宛都没有说一句话,静的出奇,她没有问简铭是怎么回事,更没有问我家里的事情,她静静的倚在公交车的玻璃窗上,眯着眼睛似乎是睡觉了,可是我却知道,她没有睡。
不论她有多困都会掐着时间做事情,假如坐公交车到旅馆的时间只有二十分钟那她绝对不会睡着。
我低着头,窗户只关了一半,我后知后觉才发现下雨了,风灌了进来明明是夏天我却觉得冷的刺骨。
物是人非,我一直以为有些东西只要你用心对待他就不会走,然而你守了那么久最后就成了一个笑话。
在亲情上我是一个失败者,在爱情上,我同样也是。
一年前简铭走的时候我哭着求他别走,然而他却连一个回头都没有拉着行李箱上了火车。
“安浅…”颜宛望着我脸色惨白出神的样子忽然就慌了,她用力地抱住我,力气大到我甚至不能呼吸。可是我却并没有推开她,“我不问是因为怕你伤心你懂吗?”
我点头,在这个四处弥漫着伤感的天气里,我突然觉得自己心里泛起一丝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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