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以大司寇摄相事,施政三月,鲁国大治。这引发了齐国上下的恐慌(之前孔子曾不费一兵一卒讨还了齐国侵吞鲁国的大片国土),乃行间于鲁。鲁国中计,孔子被迫出走,携众弟子周游列国。
孔子的行程并不顺利,在宋国被驱逐,在陈蔡之间被两国联手围困。孔子周游列国,备受冷落,究其原因,楚国君臣的对话或许可以让我们一窥豹斑。
孔子好容易到了楚国,楚昭王对他的大夫们说:“孔子是圣人,我要把书社之地七百里作为他的封邑来供养他。”令尹子西对楚昭王说:“大王的使者口辩有能和子贡相比的吗?”楚昭王说:“没有。”令尹子西说:“大王的辅佐德行有能和颜回相比的吗?”楚昭王说:“没有。”令尹子西说:“大王的将领勇武有能和子路相比的吗?”楚昭王说:“没有。”令尹子西说:“大王的官吏才干有能和宰予相比的吗?”楚昭王说:“没有。”令尹子西说:“周文王的封地只有百里,最终成为天下之主。我们楚国初受封时也不过五十里,现在却坐拥数千里疆土。以孔子之圣,众弟子之贤,如果让他拥有了立足之地,对楚国绝非什么好事。”楚国很快送走了这尊大神。
古时称村为里,里中立社,掌管一个村的户口,称为书社。立社是有门槛的,山村四五家那种级别是不够格的,立了社的里就有了行政职能,按现在话说叫行政村。七百个行政村大约两个县的样子。周楚受封的里数是指纵横方圆而言,和这个里不是一个概念。
子贡:复姓端木,名赐,字子贡,卫国人。子贡起初是一个商人,在曹国和鲁国之间往来贸易,富可敌国。他初次在鲁国见到孔子时,认为孔子很有才能,但是比自己还要差一些;第二次见到孔子时,感觉孔子进步很多,居然和自己不相上下;第三次见到孔子时,才意识到自己完全比不上孔子,从此心悦诚服,成为了孔子的弟子。孔子自从有了子贡,就没怎么受过穷。
颜回:姓颜,名回,字子渊,亦称颜渊。颜回是孔子姥姥家的孩子,也是孔子最钟爱的弟子,以德行著称,他的不迁怒不贰过的品行很受孔子的赞赏。
子路:姓仲,名由,字子路。子路成为孔子的弟子的经历和子贡很相似。起初子路仗着自己勇武不凡,曾经想羞辱孔子,但被孔子折服,做了孔子的弟子。自从有了子路,就再没有人对孔子无礼。
宰予:姓宰,名予,字子我,亦称宰我。宰我是鲁国阚亭人,阚亭是齐鲁边界上一个小镇,归中都管辖。孔子曾做过中都宰,子我就是在那个时候仰慕孔子,而成为孔子弟子的。
孔子曾在郑国和弟子们失散,子贡向路人打听时遇到了相士姑布子卿。姑布子卿告诉他:“东门有个人,脑门像尧,脖子像皋陶,肩膀像子产,从腰以下比禹短三寸,落魄得像个丧家之犬。应该就是你要找的人。”子贡把这番话告诉了孔子,孔子说:“嗯,那个人说的对,的确是这么回事,呵呵。”
也许就像子贡说的那样:“夫子之道至大也,故天下莫能容夫子。”孔子周游列国,一无所遇。最终卫国收留了他们。
卫国对待孔子的方式有些中庸,卫国先是按照孔子在鲁国的俸禄,把他供养起来,然后任用他的弟子们做地方长官。就这样,孔子师徒终于在卫国安顿了下来。
也许正是因为这种中庸,使卫国成为最后一个被秦朝灭掉的诸侯。秦始皇灭六国的时候都没舍得把它给灭了,到了秦二世做皇帝的时候,才给灭掉。当然,秦国很快也被灭掉了,这是后话。
和众位师兄弟纷纷在卫国谋得官职相比,子我就要失意许多,因为他没有得到孔子的推荐。
子我有个毛病,至少孔子认为那是个不小的毛病——爱狡辩。其实子贡在狡辩上一点也不比子我差,因此也引起过孔子的不满(“孔子常黜其辩”)。但是商人出身的子贡要圆滑许多,在原则问题上不会反对孔子的意见,也不会挑战颜回在孔子心目中的地位。所以孔子经常赞许子贡的通达“赐也达”,推许为“瑚琏之器”。而子我却经常在一些问题上和孔子持不同观点,因为在很多问题上,子我还是很有见地的,而孔子则像个固执的老头儿。
比如有一次,子我问孔子:“守丧三年是不是太长了些。君子三年不行礼仪,不奏雅乐,必然礼崩乐坏,为害不浅。老规矩要改一改,我看一年就可以了。”孔子说:“那样做你心安吗?”子我说:“心安啊。”孔子说:“那你就那样做好了!”子我离开后,孔子气呼呼的说:“宰予这个家伙太不仁了!”
孔子平生最大的志向就是以礼治国,使天下重新回到礼治的状态。孔子曾经问礼于老子郯子等先贤,礼是孔子的信仰,子我公然要求对礼做修改,这触动了孔子的底线,从此孔子对子我就没有什么好印象。其实对于在某些方面降低标准的问题上,子贡也向孔子建议过,“夫子盖少贬焉?”被孔子拒绝。
在《孝经》里,孔子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如果按照这个标准,我们今天的人没有几个可以做到“孝”的。试想一下,我们今天有谁不理发的吗,这条大戒从清朝起就彻底给破掉了,也就是“孝之始”已经不存在了。再者,“扬名于后世”,有几个人可以做到这一点呢?在历史的长河里,有着太多的无名英雄,虽然他们的事迹很伟大,但我们无法说出他们的名字。流芳百世和遗臭万年都是属于极少数的一些人。让我们降低一下标准,自己的高祖父(爷爷的爷爷)的名字,这个通常在家谱里可以查得到的,但是又有多少人说的上来。也就是说,无论我们做过什么,后世的人会有多少人知道我们的名字。“扬名于后世”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也就是说“孝之终”我们绝大多数的人是做不到的。
开始我们没有去做,最终我们也做不到,那我们还有得“孝”吗?“谨身节用,以养父母,此庶人之孝也。”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也许只能做这么多了。谨言慎行,不招灾不惹祸,以免父母忧虑或者受到牵累;省吃俭用,不让父母受冻挨饿。仅此而已。至于那些纲领性的“始”“终”,我们无能为力。孔子的有些主张的确是到了不变通不行的程度。
以礼治天下是孔子的毕生追求,子我竟然对礼提出异议,这是孔子所不能接受的,他对子我的印象坏到了极点。还有一次,“宰我昼寝”,被孔子看到。睡子午觉如今是备受推崇的,是我们的养生法宝。但在孔子看来却是严重的堕落行为,孔子不高兴地说:“朽木不可雕也,对于宰予这个学生,我已经无话可说了。”也许是不善养生的原因,孔子在七十三岁就去世了,虽然也算高寿,但比孟子的八十四岁高寿却差着十年有余。孟子自称:“我善养吾浩然之气。”
到了晚年,孔子把研究方向转向了《易经》。读《易》,韦编三绝。并说:“假我数年,卒以学《易》,可以无大过矣。”到最后才想到变通之道,呵呵。
颜回的“不迁怒,不贰过”的德行,连孔子也自愧不如,这也许是孔子对颜回推崇备至的原因。孔子的坏脾气捅的最大的篓子恐怕就是那句“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了。
当时的情形或许是这样的。话说夫子刚生完子我的气,回到家向老婆诉苦时又被老婆给奚落了一通,言辞有些刻薄。夫子当即对亓官氏同志严肃地进行了说服教育工作,老婆一生气不搭理他。夫子当时火大,嚷道:“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世界上女子和小人这两种人最难相处了),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其实该孔夫子脾气算好的了,生气了大不了嚷一通完事。要换了郑夫子,一怒之下拖到泥地里罚跪,那可就不好玩了。孔子的这番言论被他的弟子听到并记了下来。也许这位仁兄也因“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的女子而头疼不已,于是把这句话奉为至理名言,写进了《论语》。而后这句话更被无数受“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的女子所困扰的男人们奉为金科玉律,广为传颂。以至于孔子因为这句话成了全世界女人的公敌。孔夫子若是泉下有知,定然很是郁闷。或许他老人家研《易》有得,有所变通,亦未可知。
闲言休烦,书归正传。却说子我落寞无聊,辞别孔子,独自返回鲁国。在鲁国,子我结识了流亡到鲁国的齐国公子阳生。
公子流亡他国在当时是一种比较常见的现象,齐桓公姜小白和晋文公姬重耳起初也是流亡他国的公子。这些流亡公子无论到了哪个国家对方通常都不会怠慢,因为这些流亡公子仍有可能被迎回国内继任为君;即便是不被迎回,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却说齐景公晚年钟爱幼子姜荼,以至于衔着绳子趴在地上让姜荼当牛牵,挣掉门牙仍不以为苦。“俯首甘为孺子牛”就是这么来的。齐景公在病重的时候遗命国惠子高昭子立幼子姜荼为继承人。太子阳生被迫流亡鲁国,鲁国当权的季孙氏把妹妹嫁给了他。
一个是圣贤高足,一个是公侯贵胄;一个是师尊不喜,一个是君父不爱。子我和阳生一见如故,很快成了至交好友。你推我为桓公再世,我许你为仲父重生,二人摩拳擦掌,准备为重振齐国大干一番。
齐景公去世之后,齐国很快陷入内乱。田乞和鲍牧联合众大夫击败辅政的国高二相,掌控了政局。田乞派人迎接阳生回国为君。田乞是陈国流亡公子陈完的后人,陈完是陈厉公的儿子。
据说陈完出生的时候,周朝的太史正好路过陈国。陈厉公就请他为陈完卜了一卦,得到的是风地观卦,第四爻动,卦辞是:“观国之光,利用宾于王。”周太史解释说:“这个孩子将会代替陈国而成为一国之君,却又不在陈国而在其他国家;不应在他身上却应在他的子孙身上;如果在他国,那个国家一定是姓姜。”
后来陈国发生了内乱,陈完逃到了齐国。齐国当时的国君是齐桓公姜小白,陈完被齐桓公任命为工正。
齐懿仲(或许是国懿仲)把女儿嫁给陈完之前,也卜过一卦,筮词是:“凤皇于蜚,和鸣锵锵。有妫之後,将育于姜。五世其昌,并于正卿。八世之後,莫之与京。”意思是:“婚姻美满,夫妻和睦;这个妫姓的后裔将在姜姓的国度里得到发展;五代之后走向昌盛,地位等同正卿;八代之后,没有人可以和他相比。”从陈完这一代起,他的家族改姓田氏。有人说是因为齐桓公赐给他的封邑的名字叫做“田”;也有人说是各国的文字不同,“陈”字在齐国就写做“田”,据说现在南方仍有一些地方把“陈”读作田的。陈完也就变成了田完,陈完的谥号是“敬仲”,所以世称“田敬仲完”。田完是田氏的始祖;这也是“田陈一家”的由来。
所谓“亡人无以为宝,仁亲以为宝”,流亡在外的田氏家族从田完开始就一直刻意搞讨好齐国人,所以田氏在齐国很受欢迎,很多齐国的老百姓愿意都搬到田氏的封邑居住,以至于一代贤相晏婴就曾断言齐国终究要落到田氏手里。
“五世其昌,并于正卿。”到田乞这一代已经是第五代了,田乞并没有像预言中的那样并于正卿,他的地位仅仅是个二流的大夫,远不能和那些当权者相比。于是他默默的发展着自己的影响力。
他和别的大夫一样向国人贷出粮食,利率也差不多,只不过他贷出的时候用公制的大斗,收贷的时候用自制小斗,这样就相当于无息贷款。除此之外,他还有意识的拉拢那些有身份没地位的人。在齐国有很多这样的人,有些是被排挤出权利圈之外连出国流亡都做不到的落魄公子们,还有一些在政府任职只靠微薄的俸禄养家糊口的人。他们与最底层的民众生活在一起,生计缺乏保障。田乞随便给他们一两个村落收租过活,这些对有大片封邑的田乞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但对那些人来说不啻雪中送炭。这已经不是多少的问题,而是有无的问题。有了这些地盘,他们就可以过上比较体面的生活。不过按照规定这些地方仍在田氏的名下,也就是说,如果田氏的封邑被剥夺的话,他们也就会失去一切,虽然这种概率很小。因此他们自然而然地和田氏的命运捆绑到了一起。
田乞在齐国的口碑非常的好,已经好到他即便是说谎大家都会相信的地步。这和那个动不动就要把别人脚砍掉的齐景公形成很鲜明的对比。人们都在称赞田氏而诅咒这个国家。这种现象引起了晏婴的注意,他提醒齐景公制止田乞的行为,但是齐景公当作了耳旁风。这也是晏婴断言齐国政权会落到田氏手中的原因。
晏婴虽然有着不次于管仲的才能,但是他从政多年始终没有遇到过像齐桓公那样的君主。有人向齐桓公请示政务,他永远回答三个字:“问仲父!”而晏婴虽说也颇受重用,但总是陪着小心巧妙进谏,以期把国君的混蛋行为对国家的危害降低到最低限度;有些话说出来对方听不听尚在两可之间。这也是后来齐国虽有晏婴那样的贤相却不能重现齐桓公昔日荣光的原因。
虽然田乞深受底层社会的爱戴,但仍然不能让他“并于正卿”。齐景公临终前废太子阳生而立一个小毛孩子为君给他留下了一个很大的空子。田乞游走于国高二相和众大夫之间左右逢源。
国高两家是周天子任命的齐之二守,地位尊崇。如今又受齐景公重托,辅弼幼主,权势煊赫。田乞就巴结国高二相,做了他们的车夫,乘机挑拨说:“众大夫不满幼主为君,想图谋作乱。”国高二相信以为真,加意提防,众大夫都看出有些异样。这时田乞又跑到大家那里说:“国夏和高张密谋要把大家杀掉,我们先下手为强吧。”齐国的大夫们以国高鲍晏四大家族为首,国高两家已经脱离群众了;晏婴的儿子晏圉则是看透了齐国的时局,国治则留,国乱则去,啥都不掺和,是个明哲保身的主儿;鲍牧便顺理成章的成为大家的头头。鲍牧是鲍叔牙的后代,他完全的继承了鲍叔牙的正直刚烈的性格,因此也受到大家的尊敬,在大夫们中间颇有威信。鲍牧闻听此言,火往上撞,率领大家向国高二相发起突然袭击。有田乞这个策应,进攻十分顺利,国高二相一死一逃,全部了账。
阳生虽然收到田乞的邀请,但齐国的局面并不明朗,而田氏也只不过是二流大夫,和国高鲍晏四大家族比起来,分量稍嫌不足。因此阳生为了慎重起见,把儿子姜壬交给子我照看,孤身回国就位。阳生就位的过程非常的戏剧性。
田乞向众大夫发出了邀请,说他家里有祭祖的福物请大家分享。古人把祭祀神灵祖先用过的酒肉称为福物,认为吃了这些东西可以得到祖先的赐福,所以这些福物通常会和亲朋分享,称为散福。能够受到这种邀请表示对方很看重自己,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所以大夫们纷纷前来赴宴。
酒入欢肠千杯少,酒入愁肠半盏多。鲍牧一直闷闷不乐,他总感觉这几天的事情有些蹊跷,到底哪里不对头,却又说不上来。不大一会儿,鲍牧已经不胜酒力,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田乞一看时机已到,献宝似的让人抬上来一个大口袋。打开口袋,只见阳生坐在口袋之中。田乞说到:“齐君在此。”慌得众大夫纷纷下拜。田乞怕众人不服,说:“我与鲍子共议立太子阳生为君,”说着就要和众大夫盟誓。
鲍牧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大叫道:“大夫忘了先君的遗命了吗?”此言一出,众大夫情知上当,皆欲翻悔。阳生冲鲍牧一拜:“大夫认为阳生可立则立,否则阳生离开就是。”说得鲍牧鼻子一酸,阳生不就是自己心目中的国君吗?当时齐景公废长立幼时,鲍牧是第一个反对的,但是最终没有挽回。如今木已成舟,他也无可奈何,先君的遗命不容篡改。
众大夫把目光投向鲍牧,等待着他的最终决定。鲍牧闭上双眼,愁眉紧锁。好半天才睁开眼睛,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都是景公的儿子,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田乞借了鲍牧的名义连哄带骗终于把阳生给立了起来,是为齐悼公。幼主姜荼被杀死,历史上称为“晏孺子”,意思是完蛋了的那个毛孩子。齐悼公因为两家的拥立之功,封田乞为左相,鲍牧为右相。至此田乞才真正的并于正卿了。
鲍牧治军,田乞安民,齐国基本稳定了下来。但是鲍牧和田乞的关系却非常的微妙,分工明确不相往来。到了这个地步,鲍牧有什么不明白的,又有什么好说的呢?他看清了田乞的真面目,自始至终自己都被这个小人耍弄了,然而齐国刚刚安定下来,他不能再与田乞反目。
这种状况持续了四年时间,一场新的动乱正在酝酿。当初鲍牧等人对国高二相发动突然袭击,把两家的家长打得死的死,逃的逃。但是两家的实力仍在,只是暂时被压制了下去,因为那个时代讲究的是存亡继绝,而不是斩草除根。鲍牧和田乞的貌合神离给两家提供了翻盘的机会。
四年后,他们向实力较弱的田乞发起攻击。鲍牧对田乞厌恶至极,听说田乞出事的时候,鲍牧怀着幸灾乐祸的心情隔岸观火。田乞自然是抵挡不住,而鲍牧却又见死不救,被逼无奈的田乞只好向国君求助,他把战火引向了齐国的公宫。鲍牧又一次的被田乞拖下水,公宫有难,鲍牧再难坐视。当鲍牧率领军队赶到时,更大的变故出现了——齐悼公和田乞都被乱军杀死了。
一时之间谣言四起,说鲍牧与国君不睦,弑君作乱。鲍牧的军队里本就有不少是国高两家的旧部,此时趁机反叛,鲍牧腹背受敌,抵挡不住,只得杀出一条血路,向南而逃。当时吴王夫差正在率军攻打齐国南面的邾国,鲍牧逃进了吴**中向夫差求助。
齐国的动乱让野心勃勃的吴王夫差看到了干预齐国进而称霸的机会。他让鲍牧在军门外为齐悼公阳生发丧,亲自哭祭三天,然后派一支军队从海路打着讨逆的旗号攻打齐国。吴王夫差的这番做作使得吴国师出有名,掌握了战略上的主动权,却使得齐国有时间做好了准备,在战术上则处于了被动位置。吴国海军被齐国伏击,铩羽而归,国高两家的军队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这场战事给子我提供了政治斡旋的机会。
齐悼公阳生被杀之后,他儿子姜壬的继承人地位岌岌可危,因为国高两家有意向从齐景公的其他公子中间挑选新的国君。所以子我带着姜壬躲藏了起来。齐悼公必须依赖田鲍两家的支持,所以齐悼公时代子我是处于幕后的。现在机会来了,子我动了。迫于吴国的强大压力,国高两家只得采纳子我的主张——以齐国的军队仍由国高两家掌握为前提;立姜壬为君,是为齐简公;处死杀害齐悼公的士兵给吴国一个交代;接纳鲍牧回国免生事端;国高两家让出左右二相的虚位,分别由田乞的儿子田常和在齐国没有多少背景的子我担任。夫差失去了进攻齐国的借口,也就班师回国了。
田常本名田恒,因为犯了汉文帝刘恒的御讳,太史公在《史记》里写作田常,所以习惯上称为田常。
齐简公为了酬谢子我的功劳,封给了子我大片的封地,比田常的封地还要多一点,这让田常很是眼红。
当田常提出增加封地的请求时,遭到了大夫们的一致反对。理由是:田常没有新的功劳,不应该增加封地。而那个可怕的预言也使齐国君主对田氏有所忌惮,从齐景公时代开始对田氏的防范就从未停止。齐简公乐得顺水推舟,含糊了事。
情急之下,田常提议兴师伐鲁。理由很简单,自从当年孔子被迫去国,七十二贤大半随行,鲁国空虚,现在的鲁国,主昏臣愚,混乱不堪,如果齐国现在攻鲁,如摧枯拉朽一般。齐简公欣然同意,众大夫都很赞成。子我虽然要反对,无奈群情难犯,只得把情况告知孔子。
却说孔子远在他乡,忧念故国,接到消息,震惊非常。忙招来众弟子商议:“齐将攻鲁,鲁国危在旦夕。父母乡邦,祖宗坟茔安息之所,不可不救,众弟子谁为我一行。”同学们纷纷举手,表示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最终孔子选择了子贡。
子贡是孔子的得意门生,言语科优等生,得到孔子的“达”字评价,誉为“瑚琏之器”。生财有道,富可敌国,常与各诸侯分庭抗礼,是儒商的祖宗。同时也是孔子周游列国的赞助商,孔子旅途中的九九八十一难都被他一一化解。
子贡直奔齐都临淄来见田常。“听说您劝齐君兴师伐鲁,是这样的吗?”
田常得意的说:“是啊,现在我们大军恐怕已经快到鲁国边境了,灭鲁易如反掌,只在旦夕之间,子贡先生看来要白跑一趟了。”
子贡正色说:“我此来非是为鲁,专为您而来。”
田常一脸的疑惑:“先生有何赐教?”
子贡说:“鲁国国土狭小,城池毁败,主昏臣愚,百姓厌战,这样的国家万万招惹不得;吴国地域广阔,城高池深,主明臣良,兵马强盛,若引兵攻吴,可获大利。”
田常勃然作色,厉声说道:“明明是容易的,你非要说成困难的;明明是困难的,你非要说成容易的。如此颠倒黑白,欺人太甚!”
子贡不为所动,笑道:“我听过这么一句话:‘忧在内者攻强,忧在外者攻弱。’您虽贵为齐国左相,但是数次请求增加封地不成,无非是有大夫们阻挠罢了,是忧在于内,应该攻强。这么说吧,齐伐鲁,鲁必灭,然后呢?”
田常迫不及待地说:“主意是我出的,国君自然会给我增加封地的啊!?”
子贡笑了笑:“但是冲锋陷阵的是那些个大夫,他们的功劳会比您大得多,大夫们会因为军功而受到的赏赐,他们和齐君的关系会更加的密切,而齐君会因为胜利而变得骄傲自大起来。接下来您每天将会和一群更受国君信赖而又对您并不友好的同僚侍奉一位更加骄傲自大的主子,您的处境就堪忧了。”
田常汗如雨下,口不能言。
子贡接着说:“如果攻打吴国就完全不一样了,吴国兵马强悍,骁勇善战。以齐攻吴。多半要败,那些和您作对的大夫纵不战死,也会地位受损,被国君疏远。而齐君也会因为失败而更加的谦卑,转而仰仗您,如此岂不是大大的有利?”
田常忙道:“但是我们的军队已经在去鲁国的路上了,现在又要去打吴国,将何以为辞呢?还望先生教我。”
子贡微微一笑:“这个容易,你只要让军队暂缓攻鲁,在边境驻扎等候。我这就去游说吴王,让他伐齐救鲁,这样不就和吴国打起来了么?”
田常连声称谢。
辞别了齐国的田常,子贡又到吴国见吴王夫差。
他对吴王说:“齐国要兴师攻鲁,鲁国绝难抵挡。如果让齐国把鲁国吞并,齐国的力量将会得到壮大,到时齐携吞鲁之势与大王争霸,吴国就堪忧了。不如乘此机会伐齐救鲁,名义上是为了救援鲁国,实质上达到了遏制齐国的目的。大王携胜齐之势,兵临晋国,晋国目前权在六卿,政出多门,内斗不已。必不敢与吴抗衡,然后大王会盟泗上诸侯(春秋时期,泗水沿岸分布着大大小小数不清的诸侯国,他们统称为泗上诸侯。据记载,经过数百年的互相吞并,到战国中后期,仍然存在的泗上诸侯还有十二家之多)。霸业成矣!”
夫差狡猾地一笑,说:“先生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伍子胥一再告诉我,越国的勾践很不老实,这几年一直卧薪尝胆,休养生息,想找我报仇。我准备先把越国干掉,再去救鲁。”
子贡暗骂滑头,却不紧不慢地说:“越国要强过鲁国,齐国不比吴国差多少,而且等您打完越国,齐国早就把鲁国吞并了。畏惧强大的齐国不可以算勇,看着鲁国灭亡而不救不可以算义;不勇不义,您拿什么和齐国抗衡呢?如果您担心越国的话,请让我去游说越王,让他派兵跟您一起伐齐,名义上率领诸侯而伐,实际达到了使越国空虚的目的。”
夫差应允。
越王勾践听说子贡到来,郊迎五十里,亲自为他驾车,把他接到越国的首都会稽。
勾践毕恭毕敬地对子贡说:“越国偏僻狭小,您不远千里而来,将对勾践有何教诲吗?”
子贡回答说:“听说您快死了,特来吊祭。”
勾践看了一眼旁边文种和范蠡,越发恭谨地对子贡说:“勾践曾听说过一句话,‘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先生远来相吊,正是勾践之福。”
子贡不客气地说:“我劝吴王兴兵伐齐救鲁,吴王听说你卧薪尝胆,立志报仇;所以说要先灭越国,让我过来看看。如果你没有报仇的打算而让人误解,那就太愚蠢了;如果想报仇而没准备好就让人知道了,那就太危险了。”
越王勾践恨恨说道:“不瞒先生:当年我不自量力,和夫差打仗,以至于兵败,蒙受奇耻大辱。不杀夫差,难解我心头之恨。事已至此,该当如何是好?还望先生教我。”
子贡说:“夫差穷兵黩武,滥兴土木,早已民怨沸腾。伍子胥多言招忌,被夫差疏远;伯嚭阿谀奉承,备受亲信。夫差内惑美人,外结敌国,单等祸机一发,吴国立刻土崩瓦解。为今之计,应该继续甘辞厚币,以骄其心;派遣部分兵力帮他称霸,让他放松对你的警惕。只要吴国出兵伐齐,不管是胜是败,对你都有好处。”
勾践不住点头。
子贡回到姑苏城,向夫差做了汇报。不久越国大夫文种带领的进贡队伍也到了。
文种对夫差说:“我们国君听说大王您要大兴仁义之师,伐齐救鲁。特命小臣带祖传铠甲二十领步光之剑屈卢之矛进献上国,以备大王赏赐将士之用。”
夫差质问文种说:“我听说勾践天天卧薪尝胆,要找我报仇,是怎么回事?”
文种诚惶诚恐地说:“我们国君常说:当年不自量力,才招致大王天威,实在万死难赎。承蒙大王仁德,可以留下性命祭祀宗庙,已是万分感激,怎敢再生他念?我主勾践曾有幸亲自服侍大王,当时便是睡在柴草上。而今虽然回国侍奉宗庙,仍然睡在柴草上,以示不忘自己永远是大王的仆人。所以我主归国之初,就伐尽越国之树,进献大王,大王的这座宫殿就是用越国的木材建起来的呀!至于尝胆,大王可曾记得,当年大王重病,太医言道:‘需要有人尝一下大王的粪便才好用药,粪甜则死,粪苦则活。’当时满朝文武无人肯尝,是我主勾践为大王尝粪,粪是苦的,大王果然痊愈。勾践归国后,屡尝苦胆,便如为大王尝粪一般,他尝到的永远是苦的,大王的身体便永远没有大碍。无非是祝大王健康之意,岂有其他。望大王勿信小人谗言,辜负我主一片忠贞。”
夫差闻言哈哈大笑:“美人说的果然不错,勾践对孤忠心耿耿,怎么可能背叛呢?”
文种连连称是:“我们国君听说大王要大兴仁义之师,特请小臣致意大王:他要亲统倾国之师三千人做大王的先锋,以报效大王!”
夫差才待答应,子贡说:“征用了人家所有军队,又要征用人家的国君,这在道义上说不过去。您还是只接受他们的军队为宜。”
夫差点头应允。
伍子胥站出来说道:“勾践心怀叵测,文种巧言令色,不可轻信。以臣之见,不如派一介之使劝说齐国,使其不再对鲁国用兵,兼且为公子求亲于齐。齐国若能听从,是我国可以不战而存鲁,又结齐国这个强援,岂不美哉!如其不从,再兴大兵未迟。”
夫差眉头一皱,未等说话,伯嚭站出来说道:“臣有一事禀报大王。”
夫差回眸一笑,对伯嚭说:“太宰请讲。”
伯嚭说道:“臣听闻伍子胥之子现在齐国,投靠了齐国大夫鲍牧。伍子胥如今处处回护齐国,贻误军机,便是他通敌卖国的明证。”
夫差闻言大怒:“伍子胥,你还有何话可讲?”
伍子胥自知有口难辩,愤然道:“夫差,你只听小人之言,轻信勾践,我屡次劝谏于你,你全然不理。吴国的江山早晚要败在你的手里。我受先王大恩,死不足惜。但我伍氏血脉不可因我而断,所以我让儿子托身他国,无非不愿玉石俱焚罢了!勾践辱身苦志,迟早要来找你报仇,可叹你倾败在即,全不醒悟。”
夫差勃然大怒:“老匹夫,你通敌卖国,已是罪在不赦,如今又来诅咒于我,念你是先朝老臣,你自己了断吧!”属镂宝剑当空抛下,落到伍子胥面前。
伍子胥凄然而笑,把宝剑横在颈上,说道:“我死之后,就把我双眼挖出,高挂吴门,我要亲眼看到勾践灭吴。”说罢,就势一抹,一代名将颓然倒下。
夫差大怒:“把这老匹夫装入鸱夷(鸱夷是一种牛皮做的袋子),抛入江中。”
吴国之事已了,子贡又来到晋国,告诉晋国的君臣,吴王要伐齐救鲁,如果获胜,一定会带兵与晋国争霸,晋国要早做准备。
接下来的事情是这样的,田常声称得到消息,吴国要大举攻齐。所以要大军暂缓攻鲁,在边境待命。不久吴国果然出兵,一战之下,齐军大败,几乎全军覆没。田常早有准备一面带领宗族防守都城,一面要齐简公派使臣向吴国认罪求和。吴国果然放弃齐国转而把兵开到晋国边境,晋国早有防范,严阵以待。齐国和晋国都是老牌的霸主,实力还是有些的。吴国在与齐国的战斗中已经损失巨大,与晋国交兵之下,无法取胜。后方忽然来报,越王勾践攻破姑苏,太子自杀。夫差大吃一惊,封锁消息,与晋国匆匆会盟,引兵回国。此后夫差与勾践大小数十战,屡战屡败,最终被困姑苏山,以衣覆面,自刎而亡。吴国被灭。越国吞并吴国成为东南霸主。
史记的说法是:“子贡一出,使势相破,存鲁灭吴乱齐强晋而霸越,十数年内,五国皆有变。”也就是说经过子贡这番折腾,鲁国保住了,鲁国人又把孔子迎回了鲁国;吴国灭亡了;晋国因为胜利而走向扩张,变得更加强大,强大到什么程度呢?这么说吧,后来的战国七雄里有三家(韩赵魏)就是从晋国分裂出来的;越国称霸东南,盛极一时。至于齐国,那可真叫一个乱。
自从齐师败绩,田常举措得宜,得到齐简公的封赏。可是当田常还没来得及高兴的时候,齐简公又任命子我为临淄大夫,管领都城。真正的权利到了国君的亲信子我手里,田常感到被子我师兄弟耍了,自己好容易除掉国高两家的势力,最终却让子我坐享其成。如今子我掌控着临淄城的军政大权,也就是说只要子我愿意,他田常随时玩完。
从那以后,田常每次朝会都不安地左右观望,恐怕哪天中了子我的埋伏,丢了小命。大夫御鞅看到了这个现象,对齐简公说:“田常贵为国相,却时常处于不安之中,长此以往,必定生出乱子。望主公早做决断!”暗示除掉田常,以免后患。齐简公没有任何表示。利用田氏在底层的人缘来安抚国人,用子我来制约田常,这是既定的国策。再者,以田常这种懦弱的性格,难道还能反了天不成。
一是用得着,而是吃的准。所以齐简公和子我并不急于除掉田常,真要除掉田常的话,也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要不然会出乱子的。他们吃的准田常本人,却吃不准田常的亲信田逆,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人的存在。田逆,字子行,是田常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死党。有一天,田逆当街杀人,被巡夜的子我撞个正着,抓了起来,关在监牢等候处决。很快田常让人杀死狱卒,又给把田逆救了出来。这使子我得到了一个除掉田常很好的借口,除掉田常之后,任用自己的亲信。就可以永绝后患了。“八世之後,莫之与京。”见鬼去吧!
子我有个门客叫做田豹,是田氏的旁支,深得子我的信任。田豹是子我一直以来挑选的取代田常的最佳人选。子我对田豹说:“我要杀了田常,让你做田氏之主。”田豹说:“我是田氏旁支,在族人中没什么威望,怎做得田氏之主?”子我还道田豹是谦逊之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已经决定了,你就别再推辞了。”子我没有太在意田豹的反应,自顾自的召集人马去了。
谁知田豹很快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田常。田子行对田常说:“如果不抢在子我前头控制国君,局面将对您很不利。”于是田常就一面让田子行先潜入公宫,一面召集人马。
当时子我也正在召集人马,不在公宫之中,所以在田子行的接应下,田常的人马顺利地进入了公宫,公宫里的宦官们连忙抵挡,被田子行带人一顿砍杀,死的死,逃的逃。
此时齐简公正在檀台和一帮子女人饮酒作乐,田常请他到卧室暂避。齐简公勃然大怒,拿起宝戈要杀田常,被太史子余拦住,劝解道:“田子非敢造反,将为国除害罢了。”
却说田常吓出一身冷汗,仓皇逃出,听说齐简公仍在发火,嚷嚷着要杀他。就打算出国流亡。田常气愤地说:“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何所无君!”)田子行拔剑在手,上前拦住,喝道:“懦弱是成不了大事的,现在田氏宗族已经到了关乎生死存亡的时刻,你若临阵退缩,我就杀了你,以谢族人。”田常把心一横,把脚一跺,道声“也罢”。冷静下来的田常很快展现了他的才能,忙吩咐亲随紧闭宫门,部署防御。
却说子我听说田常已经进入公宫,劫持了齐简公,不禁大吃一惊,慌忙带人直奔公宫,四面攻打。一方以逸待劳,一方心急火燎,还未开战,胜负已判。子我不能取胜,反被田常杀得大败而逃。田常带人紧追不舍,子我慌不择路,逃着逃着居然逃进了田氏的封邑丰丘,自投罗网,自然不能幸免,被田常杀死了。齐简公听说子我大败,被田常追杀,自知难免,慌忙乘乱出逃,逃到薛城被田常捉住,一刀杀死。
子我死后,田常尽杀子我宗族,还给了他一个“止”字作为类似于谥号的称号。子我是鲁国阚亭人,所以历史上又被称为阚止,意思是来自阚亭的那个已经完蛋的家伙。这个“止”字意思上和“晏孺子”的“晏”字很相似。
于是田常另立齐简公的弟弟为君,是为齐平公;田常自立为相国,把安平以东的土地都划为自己的封地,他的封地比齐平公剩下的地盘还大,又派遣子弟分管齐国各城,把齐国的国高管晏乃至公族杀戮的杀戮,驱逐的驱逐,整个齐国完完全全地落在了田氏的手里,齐平公只是一个傀儡。
孔子惊闻爱徒被害,心如刀搅。孔子叹道:“吾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澹台灭明,字子羽。是孔子的弟子。子羽容貌奇丑,左看像李逵,右看像钟馗,三分不像人,七分好像鬼。子羽刚刚到孔子那里求学的时候,小朋友们看到他的相貌吓哭了好几个。孔子一看,这还怎么教?长成这样能有什么出息?所以死活不收,好说歹说允许他在窗户外面旁听。子羽为人很守规矩,慢慢的小朋友们不再怕他了,孔子一看,大家接纳他了,也就不说什么,认可了这个弟子。最终子羽的成绩出乎意料的好,后来到楚国讲学,弟子三百余人,成为南方的儒宗。
孔子连忙穿戴整齐,面见鲁君,申诉田常大逆不道,请求出师讨伐。却说孔子被迎回之后,依然敬而不用,所以鲁国孱弱如故,怎敢出头,也便不了了之。不久,孔子去世,葬于洙水河边(洙水是泗水的支流,流经曲阜城北)。
子我虽然被田常杀死了,但是自我的策略却被田常学了个十足。为了不给诸侯们讨伐自己的借口,田常培植了自己的傀儡——国观。公元前478年夏六月,晋国伐卫,田常派亲信陈瓘救援卫国时就带上了国观,对晋国声称“国子实执齐柄”,搞的晋国误以为齐国上下和睦,没有和齐国开战。晋国人说:“我们是来讨伐卫国的,不是来和齐国打仗的。”然后就带着军队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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