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漆黑,淡淡的血腥惹人不安。云风独自走在路上,眼前,聚光灯忽地亮起。
“悦儿!”
“望哥!”
趴在地上,凄惨地相互呼唤,最后伸手向云风:“云风,救我!”
一记重拳下去,鲜血四溅--聚光灯关闭。
云风不为所动,他一脸无聊地看着月望月悦惨死在眼前,一会儿后转身离去。
“你难道就一点感觉也没有吗?”重拳被掀开,自那空心处,慕容婉儿和慕容冷清走出来。
“请容我先酝酿一下心情。”
“你再这样不配合治疗那以后也不用来了!”
云风渐行渐远,慕容一族的两位神医则无可奈何地叹一口气。
失忆有生理和心理之分,前者不外乎头部有淤血堵塞,但经治疗蓝火洗礼过后这极大的可能便是排除,那剩下的就只有后者--心理了。
心理,也就是意识,对于一直嘟囔“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的人来说这不可谓不玄之又玄。当即,她们就无从下手,只能排坐在金属椅子上,竭力做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
哪里跌倒哪里爬起,说容易做难。如果知道他是从哪里跌倒那他还有治疗价值吗?
不管如何,刺激总是没错。如果云风的选择性失忆部分失忆源自于自我的保护意识,那样月望月悦惨死在他眼前的可能性直线上升--如是说,场景复原。
如是说,刚才跌了个大跟斗。
“这个没良心的家伙,看见好友惨死也无动于衷!”
“额……其实,我们是不是应该换一身衣服?”
“又不是专业的,哪来这么多规矩!”
相对慕容冷清和慕容婉儿,慕容冰妍显得平静得多。在慕容婉儿想叫云风回来时,她阻止:“如果是心理问题,那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每一件事都是帮他恢复记忆的契机。”
住宅区的道路两旁放着荷灯,走在其中不但不忧心会摔倒或踩到异物,反而有种在诗廊画卷里漫步的浪漫。但毕竟是夜晚,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这番景色鲜有人欣赏得到。
静静走着,云风面无表情。忽然,脖子遭受强大的力量钳制,他心生警惕,双手快速捉住“钳子”不让它再收紧丝毫,但却惊讶发现于事无补。
“变态狂哥哥!”
“乐~~儿……”几乎被乐儿弄断气。恢复自由后云风大口大口呼吸着,初次尝到空气的美味。
“你也要来帮我恢复记忆吗?”
“怎会!你我的羁绊可远不止这样!况且,没有灰色大地更加纯粹。”
“乐儿,灰色大地……”云风不语,陷入沉思中。
“变态狂哥哥,对我还有什么好顾忌?有话尽管说。”
“没事。”云风从地上爬起来便要离去,但没走几步又是倒退回来,一直退到乐儿身旁;看着那张稚气却幽怨的脸庞,轻轻抚摸乐儿的头,“我没有忘记与你的约定,但现在我的确有要事干,所以,你可不可以等我?”
乐儿欣喜若狂,脱口而出:“原地等吗?”
“傻瓜!当然是回去等了!你一个人走出来这么久,就不怕你老姐担心?”
“的确担心,她正等着我回去复命。”
将乐儿送走,云风静静行走,面无表情。身后传来脚步声,以为是乐儿去而复返,但只觉凌厉杀气让他背后发凉,云风当即回避开去,然还未等他弄清是什么一回事,滋的一声响,他的肋骨被激光刺穿。
不容他喘气,下一秒激光又已自头部射来,云风忍痛施展懒驴打滚逃过一劫,一个冲刺将神秘人撞倒在地,趁乱还将神秘人的右手折断,痛得那人大叫。
尖声尖气,那是女生。但,又如何?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云风二话不说紧接着将神秘人的左手折断。
“看你还如何拿枪!”
“你杀了我吧!反正银泉死后我也不想活了!”
“那我成全你!”云风想掐断刺客的脖子,但看着她那副视死如归的恶毒样终究还是没下手,将她放开,“别让我再看见你。不然我就杀了你!”
“你别以为这样就能逃脱,银泉的朋友多得很,一人一剑也足以将你千刀万剐!”
“这位同学,你就别再说了,你快去找医师帮你疗伤吧!”丛林里窜出几个人,而为首的就是丁小胖。不从云风那里捞到好处,他绝不会死心。
入住宅区如入龙潭虎穴,一路上暗处不善意的目光比比皆是,但真正敢出来战斗的就只有之前那个女生。事到如今,云风算是在那段残缺不全的记忆中知道一个事实:他曾经杀了人。
而且,还是一个德高望重的人。
“真的失忆了吗?”云风一脸疑惑,记忆接合明明是那么的完美,丝毫不像断片大半年。还有,这里的人貌似对自己失忆的那段日子里所知无几,只有零星从莹儿口中转达的任务罢了。
所以现在他得快点找到莹儿,向她问清楚,不然他如何确定这些任务究竟是不是他下达?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存在即有其理,你又何必对丢弃物这么执着?”
“名侦?你怎么在这里?”
“说实话,你这一脸诧异我可不觉丝毫高兴。”
“你就不能把话说得直白一点吗?一直都是拐弯抹角的,你不嫌累我的耳朵都嫌疼。”
“实话实说,这不是一段值得踏破铁鞋的回忆。人是怕痛的,他们会使出浑身解数避免痛苦,你现在反其道而行之,就是找虐。”
“这样说你是要我白活大半年?”
“一席幽梦。”
云风不再理会名侦,他继续寻找莹儿,但去到时,那里已人去楼空,云风只能悻悻离去。
一夜寻梦,那段回忆已有两个标签:憎恨,回避。
与其说他们想半年白活,倒不如说想两年白活。他们打心底希望极限谷这两年都是浑浑噩噩活过来--但,他认为,这绝不会如他们所愿。
回到大本营的第一天就这样忙碌过去。第二天,天刚亮就有人敲门,云风走去开门,没有见到人倒是发现有一盘水果放在门槛上。端起来,水果香味便是扑鼻而来。盘里的水果个个硕大丰满而娇艳欲滴,看着令人食指大动。
经不起诱惑,云风挑了一个最大最红的苹果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苹果大,但在云风那粗鲁的吃相下被消灭殆尽不用十秒,然而苹果还没吃完,肚子里就是一阵剧痛。
痛得他龇牙裂齿,云风紧捂着肚子一个箭步把门锁死,然后满地打滚,最后实在不行就是拼命拳击肚子,最后肚子里翻江倒海,腹中秽物连同血液一起吐出。
橙色的混浊物在冒泡,一股恶臭,可以断定,苹果里有毒。
顾不上追查真凶,云风仰面倒在地上,他面如金纸,浑身大汗,身体虚脱无力;此刻如果有人来偷袭那他只能任人宰割。
金属屋外传来敲门声。云风自是不会去开,他任由造访者敲门,他想,那扇看似薄得要命的金属门应该能替他挡上好一会儿。
敲门声越发急促,大有破门而入的趋势。
不对!此处该有叫声!云风当即竭力大喊:“谁啊!赶着去投胎吗?敲得这么用力!”
金属屋外顿时鸦雀无声。
在地上躺了近一刻钟,喘过口气来的云风第一时间就是将苹果逐个扒开来看。明察秋毫者不难发现苹果里的“隧道”纵横交错,这时再看外表也有一些较为明显的针孔。
这肯定是一次谋杀,凶手真面目他无从而知,但应该不是昨晚那个女生,毕竟当时她的两条手臂可都被折断,没有一段时间动不了。看来,消失记忆中的那个人真是树敌颇多。
“我当时真是鬼迷心窍!”云风悔恨,将检查完的苹果放在盘子送出门外,他认为这多多少少有敲山震虎的警示作用。
然而事与愿违,打这后毒苹果继续送上门来,而且还不加修饰,有时甚至连毒药也一并送来,似是权充调味料让他自己按喜好添加!此外,金属门屡屡被敲,起初他还想和敌人打拉锯战,企图凭借地理优势不战而胜,但谁知敲门声却一直不曾停过。至此,他认为,要不佩服敌人锲而不舍要不感叹众人众志成城。
几天鸡犬不宁,几天滴水未进,云风的忍耐力已到极限,他不止一次有大杀四方的冲动,但此前记忆里塑造的形象却叮嘱他不能轻易丢弃。
“不行,我一定要做一些事情。我来这里可不是窝囊地龟缩在金属屋里!”
云风打醒十二分精神,昂首挺胸走出去。刚打开门,一根大腿粗的木桩便是飞来,他当下后退,却是发现飞来的木桩已原路飞回去,紧接着又再次飞来……
飞来飞去,这“玩具”是上发条的。他曾佩服敌人意志坚定,也曾感叹敌人们团结一致,却是忽略敌人的智慧。
“呼~~”倒抽一口冷气,云风神色凝重,“敌人是狡猾狡猾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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