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安联防队办公室设在公园东面一幢楼房的一层。今天晚上有五个人值班。如今已经晚上九点过钟,外出的都回来了,正围在一起插科打诨呢。
付健阴着一张脸,自顾自走进去,也不出声。他在那五个人脸上浏了一下,发现有一个正是被他们修理过的三个中的一个。
他走过去,冰冷冷一字一句地问道:“牛肉粉店老板娘被人当街绑走了,是不是你们的人做的?”
那个汉子听到粉店老板娘被人当街绑架,也是一惊,马上站了起来,紧张分辩:“不是我们干的,真么可能呢?我们可是正规的治安联防队员!”
当街绑架,这么大条的事情可不能沾上,饭碗要紧。虽然他暂时忘了他参与过敲诈的事,但一码归一码,这两件事情不能相提并论。
不想付健嚣张的态度激怒了在坐的其他人,这是什么地方?敢到这里来咋呼?有人骂道:“你小子他娘的谁呀?知不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
“真的不是你们干的?那天晚上和你在一起的那两个人呢?”付健不理会别人的质问,继续追问那个汉子。
“真的不是我们的人干的;那天晚上和我在一起的两人今天晚上休息,在家陪老婆呢。”那个汉子老老实实的回答。
由不得他不老实,这事越早撇开越好,再说他看到了付健那因愤怒而血红的眼珠子,没来由地害怕。
可那个质问付健的联防队员当即发飙了,被人当成空气的滋味能好受么?当即从桌子边拿出一只橡胶棍,挥舞着打将过来。
而被付健问话的汉子也没有阻挡规劝,他忌惮付健,可不代表他不恨付健,自已不敢出手,别人出手他也是乐见其成的。
付健正一肚子火呢,此时看到一个联防队员不知死活地想装逼,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搬起一把椅子迎面砸过去!
椅子架子大,对方让不及时,椅子脚刮到了其脑门上,鲜血顿时狂撒下来,满身满脸都是,看起来很吓人。
这下闹大了,坐着的人都站了起来,椅子茶杯满天飞,辟里叭啦响成一片。付健哪里能斗得过这么多人,身上腿上都重重挨了几下。心想再打下去,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心念电转,把手里的椅子投出去,一转身,夺路而走……
屋里的联防队员,除了那个脑门出血的以后,并没有受伤,只是这里挨了一下,那里砸着了一下,不碍事,但看起来很狼狈。等他们追出门来,付健已经跑远了。这个面子丢到姥姥家了,咬牙切齿地拿来手电筒,一伙人又追了下去。
这一幕,刚好被小毛看了个清清楚楚。小毛本来是来找付健汇报情况的,远远看到他进了联防队,就在路边一棵大树下站着等,不料一会儿功夫,里面跑出人来,待反应过来跑出的人是付健老大时,想招呼已来不及了。
接下来就看到平时在大街上很嚣张的那个联防队员满身血污,一副可怖的样子,其他人员也是灰头土脸的。
付健一路飞逃,慌不择路,哪里黑暗跑向哪里,三拐两拐,彼时分不清东西南北了。直跑到他上气不接下气,才停了下来。然后走进一个院子。
隐隐约约中,院子中间停放着一辆小车子,他疲惫地依靠在车身上。刚喘了口气,发现身后的车门动了一下,吓得他惊跳起来!急忙跳开几步,转身去观察,看了看没发现异常。他自嘲地笑笑,看来是精神太过紧张了。
为了证实自已的判断,他又上前拉了下车门,不想车门打开了。黑暗中虽然看不太清楚,但他能断定里面空空如也。随即坐了上去,关上车门,静静地坐着。
付健回想整件事情的经过,无牌照的面包车,当街强行绑走芳姐,送去外地作小妹……他不由得心里一痛,使劲一脚踹出!他忘了他坐在车里,脚趾踢在驾驶座的脚架上,疼得他直吸气。开了车门出来查看,摸了摸酸痛的脚丫。
该死的破车!抬起脚来想踢打几下,想到脚丫的痛苦,这才停了下来。面包车呀面包车,……咦,这不正是一辆面包车么?他拿出打火机照了照,越照心里越激动,面包车,无牌无照,破旧,难道这是天意么?这也太巧了吧!
按耐住狂跳的胸膛,我仔细观察着眼前的楼房。两幢六层高的民房组成一个院子,在哪幢呢,他不由又犯了难。不管了,一幢一幢来,就从最近的一幢找起吧。
付健一脚深一脚浅一层一层的寻找,这个时候,几近深夜,都关灯睡觉了,没看见有亮灯的房间。只好用耳朵贴在每一个房间门听一听,希望能听到哪怕一点动静。这样听了几层楼,听到的不是打呼噜就是磨牙放屁,还有说梦话的呢。
寻到五楼一个房门口,只听见里面悉悉索索的声音,马上停下,仔细听了起来。
孰料“啪啪啪”之声大作,频率很高。这速度不由得让付健想起小时候在老家猪圈看到自家的灰兔子打架的情景,公兔子骑上它的另一半,一阵极速耸动,“吱”叫一声就下来了……
随后听到一妇人也是“吴吴吴”配合着,才让付健意识到遇到了什么。只是让他不明白的是,人的速度怎么有这么高?快赶上兔子了!说来话长,房间里的声音也就持续一分钟多那么一点,瞬时停了下来。一会,房间灯亮了。
付健手脚呈大字形撑住门框边的砖墙,一下一下又一下地如蛙跳般撑到房门顶上的气窗上,两只眼睛贴着玻璃往内看,正好看到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妇人从床上坐起,光光地起身走向洗手间。她胸前悬挂着两个多宝鱼,十足一个飞机场,怪不得结束得这么早呢!
搜遍这幢楼,都没有发现芳姐的影子,付健又跑到另一幢楼去。
这幢楼刚听到二楼最里一个房门,就听到了一阵动静。分辩这声音不像是老鼠翻咬东西,老鼠翻东西的声音没那么重。仔细倾听,像是在地下滚动。这个房间的气窗被封死了,没法窥探,怎么办?很有可能芳姐就是里面!房门很厚实,撞是撞不开的,又不能叫,万一里面还有其他人呢,就是叫了也于事无补,芳姐要是能开门还不自己开出来?
跑下楼,从楼后面走,看能不能爬上去。楼房后面是一个菜园子,各种细竹枝藤蔓很多,一路拔拉,果然有排污管,这下好了。顺着排污管爬到二数厕所那,不料厕所的窗户大小,人根本就不能进入。
冒着危险,张大脚,搭上房间窗户的坎台,如壁虎一样一点一点地娜。用手拔开窗户,运气不是一般的好,窗户居然没有拴上。打开窗户,后半夜的月光照进房间,在房间的地上,卷曲着一团黑影。听到窗户有响动,转过头,露出两只大大的亮晶晶的眼珠子,不正是芳姐是谁?
付健看到找到了人,心里一松,感到疲倦袭来。坐在窗台上直喘气。两个人就这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百感交集!
歇了一会,付健就考虑怎么才能进入房间。芳姐手脚都被绑,站不起来,嘴上也被贴上了封箱纸,口不能言,是指望不上她帮上忙的。
付健遂用手分开窗户的防盗网。这类房子是用来出租挣钱的,窗户是批量安装的,简单粗劣。这么小的钢筋如果是平时,一下子就能拉弯,可这会儿付健已经筋疲力尽,只能一次又一次地不断重复拉,一次弯一点点。让里面的余芳看得热泪盈盈,泪流满脸!
拉开差不多了,付健才奋力钻进去。房间里面没有支撑点,就这样一头栽到床上,脑袋顶着了床,屁股还夹在窗户上呢。早知如此,平时就少吃点,屁股也不要那么大,现在付健才知道,有时候小也有小的好处啊。
一阵挣扎,也滚到了地上。付健转过头,忍住疼痛,对着余芳一笑:“芳姐,我来了!”
余芳娜了娜,把头放在付健的胸膛上,摩擦着,一阵呜咽……
解开芳姐的手和脚,又小心地撕开嘴上的封箱胶带。到了这时候,余芳的感情才完全释放出来。她用双手死死地抱着付健,忍住哭声,用她干裂的嘴唇一把咬住他的肩膀。疼得付健不停吸气才能缓解。
付健安慰她:“芳姐,你知道他们为什么绑架你吗?是因为你太漂亮了,如邻家小妹一般水灵灵的,是个男人都想吃你一口……”
回答他的又是一阵狠咬,付健也就不敢再说,再说下去恐怕自已的肩膀就残废了。
拉着余芳,两个人悄悄走下楼,向外面走去。现在的付健,没有能力再和人打斗,如果让人发现,只会让这些绑匪孤注一掷狗急跳墙,后果是极其严重的。当务之急,安全要紧,先离开这里以后再作计较。
;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