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佐渡水贼
“佐卫门大人，你没事吧？”宗山親雅出言问道，虽然知道面前这位米屋的老闆是个没什么眼界的小商人，但中山親雅还是高估了他的承受力，和自己主公毫不在意的几百上千贯一掷的豪迈一比真是…，但是显然他忽略了一点，佐卫门的钱是自己一文一贯赚回来的要大笔支出自然心疼，而丁麦花的可不是他自己的钱，用别人的钱自然是别提有多豪爽了…
“真，真，真的要那么多吗？”佐卫门努力的从地上坐了起来，说话的声音都开始发颤了，心想，‘我这一个多月也就赚了这么点钱，难道这就全赔进去了吗？’
“可能还不够吧！”中山親雅补刀道。
刚蹲起欲站起来的佐卫门又一屁股的坐在了地上，喃喃的说道，“不会吧…”
“大人，在藏田大老闆这种一国之御用商人的眼中，五百贯可能才堪堪有些分量吧？与其送的少起不到效果，不如下猛药一剂见效！”中山親雅自顾自的说道，“而且，越后屋既然已经出手对付你了，那肯定不会是自己出手而是雇佣他人下手，那么这些雇佣来的人也是需要打点的吧？没些额外的好处，我想他们也不会就此收手的。”在妙高山上做山贼的那段经历还是对中山親雅有些帮助的，至少他因此知道，商人和盗贼之间可不是只有单纯的抢与被抢的关系。
“这，这，这…”虽然屋外艳阳高照，但是在佐卫门看来却似阴云密布一般；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商人，却全然不知这个行当还有这样的一面，顿时开始怀念起自己已经亡故的父亲和祖父起来…
看着佐卫门那浑浑噩噩的神态，中山親雅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于是话锋一转说道，“当然这只是最后的退路，如果大人觉得不能白白便宜了越后屋的大老闆，那么我们还有其他的方法！”
一听还有其他方法，佐卫门的精神稍稍好了一点，呐呐的问道，“其他什么方法？”
“自然是求救于我家主公啊！”中山親雅爽朗的说道。
中山親雅在越后的日子里每天都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怎么样才能更体现自己的才能来回报主公呢？只是卖糖炒栗子似乎并不算太大的本事换谁来都行，那么该干些什么呢？主公把自己放在这一定有他的目的，他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才把我放在了这里？那么是什么呢？
自动脑补的親雅最后把目光放在了新穗佐卫门的身上，心想：‘如果我能为主公把这家店拿下，那我们在越后就有据点了！我们就有自己的粮食供应渠道了！’所以親雅开始绞尽脑汁的想办法，想怎么样才能把新穗屋纳入主公的旗下，让新穗佐卫门为大人效力贡献出他的货源人脉。可能是为其精诚所至，没用他想太久，机会这就出现了…
“丁麦大人有什么法子？”佐卫门虽然对于丁麦颇有好感又是同乡，但是依然不觉得其有实力可以抗衡有长尾家为后台的越后屋，所以言语之中颇有些轻视。
身为年轻人对于他人轻视自己的偶像是万万不可容忍的，饶是以中山親雅常年修习礼法的修为亦是有些动怒道，“大人若有更好的法子可自便！”
“哎！”思虑片刻，无奈一声长叹后，佐卫门只得叹道，“看来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当佐卫门还在苦恼于破局之法时，被其作为假想敌的越后屋大老闆亦是身处泥潭之中忙得焦头烂额，看状况似并不比新穗佐卫门好多少…
“该死，景虎主公交托的事还没办好，这又是怎么回事？”看着递到手中信札，大怒的藏田大老闆愤而将至撕毁，直吓得一旁的侍女瑟瑟发抖。
并非是侍女胆小，实在是平日的臧田五郎左温文尔雅甚少动怒，即便动怒也不至于此。那么到底是什么事让他如此恼怒呢？
先是自己手下的目付懈怠工作，致使整船货物钱款被劫，至今都没有追回，主公长尾景虎前不久又追问起此事，自己压力极大。
而经由自己安排出去查探的安田显元大人又莫名失踪，查找不到其行踪的安田家又将怒气发泄到了自己的身上。
然后又有个从佐渡来的不懂行的小商人居然公然贩卖起食盐，挑衅自己的权威，是可忍孰不可忍！
现在倒好，连佐渡水贼都欺辱到自己头上了，公然在真野湾洗劫起自己的商船，而且还不止一艘！可怒啊！！
努力的平复着心态的臧田五郎左，尝试着理清自己的头绪，决定先从最重要的事情开始入手解决，那就是佐渡水贼。
要说这些水贼海盗胆子大到敢公然在河原田城附近海域作案却没有河原田本间氏的默认，那么就是打死臧田五郎左也不会相信的，甚至五郎左还恶意的揣测，这说不定就是河原田本间氏用来报复长尾家亲近羽茂本间家的手段，越后不到处流传着这样的留言吗？
没想到加藤段藏三分真七分假的流言倒是真的起到了一些效果，至少真的把臧田五郎左引导到了真理的面前，这些水贼的劫掠行为还真是河原田贞兼和众家臣商量出来的反制越后国介入佐渡事物的手段。
既然想通了此间关节，臧田五郎左也不再迟疑，匆匆又照着自己撕毁的信札抄了一遍，携之赶往春日山城求见自己的主公长尾景虎去了。
“五郎左，怎在这个时辰来寻吾？”从比沙门天堂赶到大广间的长尾景虎虽然语气依旧平静，但显然面色有些不虞。
顾不得这许多的五郎左直接将信札递了上去，待长尾景虎阅后说道，“小人斗胆猜测，此次佐渡水贼之所以袭扰我家商船乃是为了抗议我家与羽茂本间家接触，且之前的商船被劫事件应亦是这河原田本间氏所为！”心中恼恨的五郎左索性把屎盆子都扣到了河原田本间氏的头上，也好减轻自己的负担。
“佐渡果是徙徒流罪之所…”看着手中信札定定出神的景虎只是淡淡说了这么一句便无下文了，让下面跪伏着的臧田五郎左一时不知该如何自处。
“罢了，此事就暂且按下吧！到来年秋收前不与佐渡通航！”景虎以命令的口气说完后就起身离去了，只留下臧田五郎左跪在原地，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
想到先前接到配合筹措囤积三万石军粮的命令，五郎左就已经猜到了开年必有大战且规模不小，那么自然不会再节外生枝去和佐渡岛上的水贼流寇置气，而将商船被洗劫一空的罪责推给佐渡岛上的本间氏自然成了最好的选择，自己可以撇的干干净净，想到这里五郎左心情莫名又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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