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永乾三十一年七月十七日,北海国正安城皇宫被南昌国大将张智带军攻陷,至此,北海国亡。
张智走进北海国皇宫,见宫室烧尽,满目疮痍,只剩颓墙断壁。
不由叹息,北海国正安国都往日的繁华如浮华一梦迷离远去了。
身后赵展封向前行礼,“将军为何叹息?北海国王与王后已经纵火**,太子何齐靖和二公主‘煜灵公主’也在城中被俘,北海国亡。此是将军神功,将军应当意气风发才对啊。”
“一国之亡,倾世佳人之亡,如何不叹息。”张智苦笑,又思及此次攻城全拜七皇子南昌简交于之功,星眸闪烁,“北海国之战是我南昌国皇帝英明决断,众将士齐心协力之得,岂是一人之功,此话休要再提。”
赵展封躬身领命,“属下失言,请将军责罚。”
“罢了,命人仔细寻找北海国王及王后的遗骸,小心收敛。听说北海王何敏凤曾经说过想同雨恬然王后做永世夫妻,就成全他们吧,将二人的骨灰撒到北海之中。茫茫大海,二人也许自有一番天地。有真情在,便会长长久久。”
赵展封笑道:“想不到将军于儿女情长亦有独到见解。属下佩服。”
张智闻言自嘲的摇摇头,“哪里是我说的,这是七郡王南昌简之言。”
“简郡王?王爷年纪轻轻为何有此言?”
张智正色,纠正属下的言论,“年纪轻并不代表红尘浅,以后记住,不要小看年轻人,出人意料的往往就是年轻人。”说罢挥手示意赵展封退下。
赵展封会意退下,张智也转出已然颓败的皇宫,回到中军帐中,命人好好优待北海国太子和二公主之后,起笔准备写奏章。
写到雨恬然一事之时,停下手中之笔。
行军之前皇帝私下授命张智一定要带回雨恬然,其余见机行事则可。
而张智此时不但已带不回雨恬然,还将雨恬然与北海王的骨灰一起海葬。
此等做法,不知皇帝心中会做何想。
佳人虽逝,却与北海王有了永世不离的飘渺之说,这会不会让天下在握的帝王如鲠在喉?
若帝王一朝想起,心中不豫,等待自己的结果又会如何?
张智看着桌案上的烛火被轻微的风息一吹便左摇右摆,挣扎痛苦,却仍旧死死苦撑,不忍灭去,就如此刻自己心中的思量一样。
张智放下手中之笔,起身来到帐外,举目望着逐渐中天的艳阳,仿似又看到了那个端庄优雅,光芒四射的女子,喃喃道:“有真情在,便会长长久久。你的真情又系与何处呢?”
叹息一声,张智重新回到案前,终是没有更改决定,如实将雨恬然一事上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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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送爽,四处秋虫轻鸣,转眼已到了中秋。
团圆佳节之际,南昌国国都成阳城南长亭处却行人来往如织,送行之人络绎不绝。
南昌国最负盛名的‘未盈书院’明日开课,今昨两天莘莘学子已经陆陆续续的离家,此处长亭离‘未盈书院’有半日车程。
到得此刻,送人队伍已经接近尾声,再晚出发就赶不上学院晚上的闭门时辰,那今秋的课程就不用听习了。
未盈书院院规森严且独树一帜,迟到早退要扫地出门,而在学院内打架结派却基本就是训导一番则过,若课业不合格者,接着修到合格为止,没有期限限制离院,当然要交上足够的延限费即可。
何田田一行五人从清晨便坐在了这里,一直静静的看着学子与各自家人的道别。
听着那些殷殷切切的关怀嘱咐,何田田心中恻然。
北海国已亡,父王母后已不在,大姐不知所踪,下落不明,二姐和哥哥被掳至南昌国,一个封妃,一个圈禁。
每每想到那个老皇帝,何田田便恨的五脏六腑都撕裂一般的疼。
然而看到南昌国的老百姓们生活祥和宁静,何田田轻轻道:“南昌国的人与我们北海人没有什么区别,一样是夏时防暑,冬季取暖,生活和睦。他们为什么要去我的国家杀人放火?让别国的家人都颠沛流离呢?”
缺蓝缺碧蔡喜松卿四人目光相接,皆松了一口气,何田田自从得知北海国王与王后惨死,长公主失踪,二公主和太子被擒,就没有主动开口说过话。
此时虽是伤心之言,但是心结总是要说出来才能打开的。
松卿温柔的看向何田田,“小姐,每个国家的百姓都是一样的,不同的只是上位者,上位者好战,才会有杀伐战争。而一旦征战,则无论本国还是敌国受苦的都是百姓。虽然战争的武器是由百姓组成,但是作为武器,又岂能够自行决定是马放南山还是冲锋陷阵。且胜败如何,毁坏的永远也只是武器而已,更何况他们也会在战争中失去生命,失去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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