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断背山酒吧
断背山原来是美国女作家安妮－普罗克斯的一部描述男性同性恋的作品，后来拍成立电影，造成巨大轰动。随着社会对同性恋的越来越宽容的态度，同性恋者也就开始半公开地活动了。断背山酒吧因为不属于容易出现暴力，吸毒的色情场所，又不是正常的喝酒交友的地方，所以客人很少，警察不光顾，正常的男人女人也不光顾，可能职能部门里也就是消防检查一年去上几次，要不就是卫生部门，去发些预防艾滋病的宣传彩页和安全套。
张少杰本来想约郭老师一起来，但考虑到时间太晚，作罢了。酒吧热闹的时候都得是凌晨左右，断背山酒吧晚上10点才开始营业。
晚上11：00，张少杰和李警官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
“老李，你说，现在怎么这么多同性恋呢？”
“可能是男多女少造成的吧！”
“老李，你是怎么认识郭老师的？”
“2年前，我的侄子刚上初中，就得了严重的抑郁症，拒绝和任何人说话，还有自杀倾向，找了多少心理咨询师都看不好，我大哥，就是孩子的父亲说，干脆送到精神病院算了，我有一个同学在三医院工作，你知道就是我们市里的精神卫生中心，所以呢，我就打电话给我的同学，我的同学说，不到最后一步，不能走这条路，那样的话，孩子就真的成了精神病了。我的同学告诉我，他认识一个郭老师，专门研究心理学的，这个人用非常不常规的方法解决心理问题，我们最好带孩子去看看，于是呢，就认识了。你等等我”李警官走向路边的一个小卖店，买了一包烟，然后走回来，点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递给张少杰烟盒。张少杰摇了摇手，问道：“然后呢？”
“孩子放到郭老师家3天，一切症状消失，开始和父母交流。我很惊讶，问孩子，这几天和郭老师都做了些什么？你猜，孩子说什么？郭老师教的第一件事就是骂人，说各种脏话，我听了以后更是吃惊，于是就在第二天拜访了郭老师。”
张少杰哑然失笑，“真的是不按套路出牌的人，然后呢，他怎么说。”
“他原话大概是这样的：人类将排便视作肮脏的行为，所以就用粪便，或排便的部位诅咒侮辱别人，所以骂人也叫做说脏话。”
张少杰点点头：“还真啊是这样啊，你看，**玩意儿，妈了个逼的，包括我们的国骂：**，英语里的Fuck，**，都是和排泄部位有关的”
“所以说，骂人说脏话其实就等于在精神上排便，郭老师说，人身体需要排便，精神同样需要排便，我们每个人在压力大的时候，都有说脏话的习惯，说脏话后，心情立刻转好。”
张少杰想想自己，确实在心情不好，独处的时候的时候，确实会说几句脏
话，想到这些，不由得笑了起来。
说话间，两个人来到了断背山酒吧。路边一栋2层的门店，张少杰数
了数，底层有10家店，有卖菜的，修汽车的，有儿童用品，都是些提
供日常服务的小店。从左边第一家店外墙的步梯通向2层。2层从左开始，4家店
的空间都是酒吧，窗户上贴着各种小装饰，窗户上方的LED屏幕上，闪烁几个着红色的字：BrokeBac断背酒吧，不到200平米吧！张少杰心里盘算着。
张少杰和李警官找了个靠墙的高靠背双人沙发坐下来，看着酒吧里的
10几个人们。有一半的男人看上去是正常的，有几个还系着领带，另一
半男人有的打扮得看上去干脆就是女人，穿着低胸礼服，有的打扮的很怪
异，就像是在过万圣节。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一只烛台和一盒安全套。一
个兔宝宝打扮，留着两撇小胡子，涂脂抹粉的男人在暧昧的音乐声中走了
过来微笑着说：“欢迎新朋友！”然后就在张少杰和李警官对面坐了下来。
张少杰想起来小的时候看西游记，每次孙悟空进到妖精洞里的时候就为孙悟空担心，此时又是这种感觉。计划好说的话一刹那都忘了，只能先尴尬地笑笑。
兔宝宝说：“我是这里的老板，2位是T呢？还是O呢？”（男同用语，T是扮演男性的，O是扮演女性的）
李警官先开了口：“我们两个是警察不是男同，来这里没有别的目
的，只是想了解我市一下男同的状况，请理解，我们的职责就是预防犯罪，
保护大众安全。”出乎两人的意料，以往查酒吧的时候，被查的人脸上都
是堆满假笑，眼睛里露出恨不得掐死你的目光，这个兔宝宝听到他们是警
察时，竟然露出真心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太好了！终于有
外界人士关注我们了！”
兔宝宝说：“我叫赵日柯，一位公开身份的男同，我们男同除
了性取向之外，和别的人没有区别的，我们渴望和朋友交流，渴望被理解，无论二位是不是我们的同道中人，我都很高兴认识两位，两位想知道什么呢？”
张少杰本来以为会遇到极其变态的人，没想到眼前的这个男同如此坦诚，一时间感觉有些错愕，不知道该问些什么，而且感觉到自己此时非常不愿意说话，就保持了沉默，李警官感到了张少杰的不舒服，于是就先开始了问题。
“请问你有别的工作吗？还是专门经营酒吧？”
“当然了有了，我是市政府发改委的一名工作人员，而且还是赵科长。”
“你家人对你的态度是？”
“我今年28岁，还没成家，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就像我说的，我是一名自愿公开的男同，而且很幸运我的爸爸妈妈都很支持我。”
“那么在你的酒吧开业之前，男同们在哪里约会呢？”
“一般都是在公厕里，或者晚上的公园树林深处。”
接连问了几个问题，李警官看着兔宝宝真诚地望着自己眼睛，突然不知该问些什么了。作为侦探，张少杰和自己的搭档都知道，在你和任何人变得能够畅谈之前，绝不能问有关调查的信息，要不然被问到的人就会觉得被利用，给出的信息往往都是不准确的。张少杰感觉有点适应场景了，对兔宝宝微笑了一下：“我们喝一杯吧！”
兔宝宝点头：“好啊！红红，拿一件啤酒来！”
一个穿泳装的，浓妆艳抹的光头男人搬来一箱啤酒，向张少杰抛了个媚眼才走开。三个人干了一杯酒，气氛开始缓和起来。张少杰问：“你们的顾客多吗？”
“不多，现在，在我们这个小城市里的男同大部分都不公开自己的身份，”兔宝宝指着坐在幽暗角落里的成双成对的情侣们说：“每天都有新面孔，我也不会强求人家告诉我姓名，我只是提供场所饮料，和有趣的节目。我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希望提升社会对男同的认知，我们和所有人一样，追求自己的快乐，不应该被歧视。”兔宝宝叹了口气，接着说：“我从很小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是个男同，感谢妈妈爸爸，他们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思想开放，我自己也是硕士学历，我们不应该被歧视，真的，朋友们，难道生来如此的我们，就应该被歧视吗？感谢互联网，男同们可以在网上找到自己的情侣，社会也变得比以前更友善了，我相信，明天会更好的。一会到了0：00，我们的节目就开始了，压轴戏是我跳的天鹅湖。啊，看她多美啊！”兔宝宝指着刚进来走到吧台前坐下的人说。
张少杰和李警官望过去，看见一个长发披肩的背对着他们的女人，张少杰说：“那是女人吧？”
“不可能，我的酒吧开了5年了，几乎所有城市里所有的年轻人都知道这里是男同酒吧。”那女人好像知道有人看她似得，侧过头让观众欣赏一下自己的侧脸，似乎还微笑了一下。
干了第3杯酒，张少杰站起来去卫生间，路过吧台，走过那女人背后的时候，女人没有回头,低声问道：“帅哥，不请我喝一杯吗？”张少杰听得真真切切，是的，虽然乍一听是女人声音，仔细品味一下，还有男性特有的沙哑。张少杰头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装作没有听见。等到回来，再次路过女人身后时候，张少杰拿出电话放在耳边，假装给朋友打电话，避免再听到让自己起鸡皮疙瘩的声音。
回来坐下，看到李警官和兔宝宝笑得不可开交，张少杰感觉自己时机成熟了：“小赵啊，问你个事啊！”兔宝宝点头。
“我们最近在找一个人，和家里闹矛盾，跑出来。家人十分着急，怕他自杀，就报了警。他是个男同，搞美术的，你认识这样的人吗？”兔宝宝回答道：“我认识的人里好像没有搞美术的。男同呢，有三种情况，
第一是T，就是亲热时扮演男性的，这样的人看不出来是男同，因为外表和所有的男人都一样，第二是O，就是亲热是扮演女性的人。这样的男人比较女性化，就是人们常说的伪娘，娘炮，还有一种，英文叫dragqueen，我不知道汉语应该叫什么，就是总把自己打扮成女人的人，而且这种人，有条件时候就会做隆胸，变形手术，变成真正的女人。不知道你们要找的人是哪一种呢？”
张少杰不假思索地说：“后两种。”然后掏出名片递给兔宝宝。“小赵，他的家人很着急，你如果接触到这个人，请务必第一时间告诉我，不要对他说任何事情，因为他很抵触家人，如果知道警方在找他，就会立刻消失的，拜托！”随后站起身来告别，李警官要买单，兔宝宝说什么也不让，说第一次自己请客，希望和他们做朋友。
看着张少杰和李警官出了门，兔宝宝走到吧台前的女人身边坐下来，“美女，头一次来吧？让我们来认识一下，喝杯啤酒吗？”女人撅着嘴说：“刚才和你喝酒那个帅哥好不大方啊，路过我身边，让他请杯酒都舍不得！”兔宝宝笑了,“那两个不是男同，是警察，要来找什么搞美术的人。”
;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