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美术馆长的梦
“郭老师，如果你有空的话，麻烦你上午和我去一趟美术馆，安排一次画展。我一会在你楼下等你，20分钟吧，黑色的沃尔沃。”
放下电话，郭老师看看表，早上8:15，这也太早了吧。但是帮人就要帮到底嘛，而且自己对张警官办理的这个案件也很感兴趣，于是赶紧洗漱，整装待发。
坐在车里，张少杰向郭老师解释了现在面临的问题。
“我们联系了美术馆长，谢天谢地，这个馆长是我的一个朋友的叔叔，我们说明了情况，美术馆长说，要是举办一场专题画展，要动用很多人力物力，还得要去周边的城市的美术馆借来一些画作，才够得上画展的规模，工作人员要加班加点，还的出差，虽然麻烦，但这都可以办到。但是他在听了我的讲述之后，十分怀疑，这么做用吗。站在他的立场上，我也能理解，从一张照片，一个梦，就能论断出凶手喜欢美术，这也太天方夜谭了，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所以呢，我想带上你，说服馆长。”
美术馆坐落于城市西北角，东西走向的主干道钢铁路的西尽头，如果在往前走500米就上了国道。美术馆的入口左边是一个3米高的调色板和两只画笔的雕塑，椭圆形的调色板背后伸出两只画笔，很像品牌花花公子的兔子头，右边是一个岗亭，就是高速路收费站的那种收费亭，能容纳里两个人，负责卖票，指挥停车。美术馆的院子不是很大，左右边的地面上画着10个停车位。中间的过道通往主楼的大门。主楼是一座3层的白色建筑，看样子一层有1000平米。
美术馆长，钢巴特，是一个花了一辈子油画，在本地区享有盛名的一个老画家，60多岁的一个体态偏胖的男性，坐在自己办公室皮椅子上，认真地听完了郭老师的关于梦境的象征性的讲解，点了点头：“有道理。着呢么说，梦就和艺术一样了，表现和象征。”
郭老师点头：“所以说每个人都是一个艺术家，您从事美术这么久，一定感觉到了，每个人都能成为画家，是这样吧。”
这回轮到馆长点头了，“艺术讲究的是追求完美，呼唤的是人性中最美好的部分，热爱艺术的人，都是最善良的人。艺术激发变态犯罪，或者变态罪犯喜欢艺术，着可能吗，有前例吗？”
郭老师端起纸杯喝了一口水，“馆长，你听说过恶魔杰克，或者叫开膛手杰克？”老馆长想了想，摇摇头：“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在哪里读到过。”
郭老师刚要说，张少杰举手打断了他，“让我来说吧，这是一宗没有破的案子。在1888年伦敦东区发生了一系列凶杀，受害者都是**，肢体都被破坏了，有一个的肾脏被掏出来，有一个的外生殖器被割下来，整个伦敦都被吓坏了。人们称呼凶手为恶魔杰克。凶手甚至还写信给警方，嘲笑他们的无能。在杀死第六个**之后，杰克似乎觉得警方实在不是他的对手，这个游戏丧失了兴趣，于是谋杀嘎然停止。至今人们也不知道谁是杰克。”
郭老师接着说，“馆长，您一定知道华特·席格吧？”
馆长点头，“是的，英国印象派运动的先驱之一，”说到这里，老馆长睁大了眼睛，张开了嘴，好像突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来。
郭老师点点头：“席格特别感兴趣恶魔杰克，甚至住进恶魔杰克的房间里体验杰克的感觉。席格画了很多女人的尸体，有一副画，一个女尸躺在床上，旁边的椅子上竟然坐了一个男人。席格天生是个性无能，祖上有暴力倾向，恶魔杰克寄给警方的信，有的干脆就是署名ST，他的名字就是Sickert首尾字母的缩写。所有这一切在席格死了之后才被发现”
馆长点头：“难怪他画的许多女人画像都毫无生气，目光呆滞就像尸体一样，我还记得，我的老师曾经说过，席格的女人像脖子下面都有一条黑线，好像用匕首划开了喉咙。”
“他画的那副男人坐在女尸旁边的画，就是他自己。”郭老师顿了顿，“从心理学上看，人在做可怕事的时候都需要倾述，以这种方式来减轻心里的压力，
画家自然会用画作来倾述，所以，这画的名字应该叫恶魔杰克的忏悔才对。”
老馆长向后靠到椅子背上：“明白了，张警官，美术馆会全力配合。我们馆藏的维纳斯有20幅，大部分都是美院的学生的参展的临摹作品，还有几幅是本市艺术家协会的画家的作品，我一会儿就和艺术学院的老师联系一下，看看他们手里完成的画作，凑够50幅应该没有问题。”
“太好了，这是感谢您！”张少杰和郭老师站起身准备来道别，馆长又说话了，“我还有个问题想请教郭老师，还请不吝赐教。”
郭老师重新坐下，连忙说：“哪里哪里，您尽管问。”
“我最近总是梦见牙齿脱落。我记得幼年时期有过这样的梦，不知为何，现在有会有这样的梦。”
“好的，我先来问问您，双亲可还健在？”
老馆长摆摆手，“早过世了。”
“那么，您老伴身体和精神状况可好？”
“不好。长期以来，疾病缠身，高血压，胆囊炎，每天吃好几种药。情绪也不好，总是发愁。”
“首先呢，梦境中的人物景象和事件都是象征，象征着生活中具体的事实。的事实。我先来给您讲一个我的学生前不久的梦。这个学生大学毕业，今年年底想考硕士研究生，梦境是这样的：他去商场里买梦寐以求的摄像机，到了商场里，在摄像机的专柜前，售货员给他介绍了半天，但是不知为何，他觉得不满意，似乎没有介绍清楚，把摄像机拿在手里看的时候，又觉得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好，似乎很不值得，然后梦境结束。我们结合他的实际情况，稍加分析就可以看出，他梦寐以求的摄像机就是现实生活中考硕士研究生这一事件的象征。中国人现在，利字当头，一味追求财富，一个大学毕业的男生再去考研，而不去挣钱，他遇到的压力可想而知了，当他看到别的同学挣钱的时候，潜意识就会发问，你这么做有意义吗？你梦寐以求的学历值得你在花几年的时间和金钱吗？
所以梦境中就会出现，觉得售货员介绍得不清楚，摄像机并不令他满意的情境。如果说这个梦有什么启示的话，那就是，坚定信念，相信自己的选择，勇往直前，不要因为生活中的压力给自己制造心魔。
现在来看掉牙的梦境。这种梦，在人的青春期多发，象征着性成熟。您想，身体的一部分脱离身体，男性的遗精现象，女性的月经，这是人类集体意识的一种表现，也就是说，无论什么民族，只要梦到掉牙，就意味着性成熟，或者性**。当然对您来说，这是不可能的。可是在集体意识之上还有语言文化，也就是说，排除了性成熟或性**之外，掉牙的梦就要结合做梦者的语言文化来看了，牙齿是坚固的代表，在人的晚年才会脱落，在汉语里，和牙齿有关的说法，常见的有唇齿相依，唇亡齿寒。梦见掉牙，就是说代表着坚固的事物的崩溃和相互依靠的事物的消亡，恕我直言，您的潜意识意识到了老伴的身体每况愈下，越发感到了她随时有可能离开世界。如果说，这个梦有什么启示的话，那就是，您应该尽可能多的陪伴老伴。”
沃尔沃停在了郭老师的楼下，张少杰让郭老师等在车里，自己去小区的超市买了2瓶康师傅红茶，回到车里，递给郭老师一瓶。“我还有点事需要和你探讨，你借给我清明梦眼镜，我当天晚上就能够控制梦了，回到儿时，和自己一起就下了我的狗，摧毁了城管车，一切都是那么清楚，然后我梦见了追踪的女人。”
“是的，我记得第二天，你告诉我说，你见到的女人没有眼睛。”
“我就是想详细地说说这点，我实在第二个梦中见到女人的，准确的说，不是第二个梦，而是梦中梦，我想问你，梦中梦和梦境的区别在是什么呢？”
“梦中梦的第二个梦也叫做假醒，通常在清明梦后出现的就是假醒。在假醒的状态下，做梦者可以像白天清醒时候一样做任何事情，以清醒时正常的思维进行思考推理。我们可以这样描述：如果说清明梦是楼房的底层，那么假醒就是楼房的中层，真正醒来就是楼房的顶层，换句话说，做梦者的意识的百分之九十已经醒来，百分之十还在梦中。假醒和梦境的区别就是，假醒状态下，梦境中的意象不再隐晦，往往就是正常推理的结果。”看到张少杰似懂非懂的眼神，郭老师笑了笑：“用简单的话来说，梦境就是一副加上密码的画，我们需要解密才看得懂画的内容，而假醒是没有密码的画，你看到的几乎百分之百就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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